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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儿的声音透着志在必得的钦慕,“小姐聪颖过人,奴婢相信小姐…”
她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仿佛被什么东西陡然掐住了咽喉一般。
青萍县主立刻紧张起来,难道是被发现了?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自己多想了,因为夏儿继续道:“明天太后归陵,小姐要忙的事多着呢,奴婢送小姐回去休息吧。”
第五卷 尾卷 第三百零七章 太后下葬
明妃只“嗯”了一声,随后就听到二人轻柔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听到她们走了,青萍县主才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可是,刚刚转身,后脑勺就遭了重重一击,眼前一黑,随后栽倒在地。
夏儿想不到这样隐秘的地方还有人偷听,而且竟然是青萍县主?
见是青萍县主,明妃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她忽然发现有人在偷听,便暗示夏儿,假装离开,实际上是让偷听的人放松警惕,不查之下,一砖敲晕了她。
夏儿惊魂未定地将转头丢弃在一旁的草丛中,幸好被小姐及时察觉,“小姐,她听到了多少?”
明妃眼神一狠,不由分说道:“不管她听到了多少,现在也不能让她走。”
“要杀了她吗?”夏儿眼底闪过一道骇意,那可是青萍县主啊。
文宣大长公主的孙女,天真活泼,皇后娘娘和真定长公主,都很喜欢她,她还一直住在长公主府,几乎可以算得上实际身份仅次于太子妃的尊贵人物了。
至于到底要不要杀她,明妃脑海中在进行激烈地斗争,片刻之后,眼睛一闪,“先捆起来,找个安全的地方关起来再说。”
———
明日太后就要出殡了,宫里忙得不可开交,直到深夜,各项礼仪还在紧张的准备之中。
薛皇后看见那些器皿上还空空如也,狐疑道:“青萍县主呢?”
有宫人立即道:“一直都没见到县主过来。”
薛皇后皱眉,这个丫头太不靠谱了,本以为机灵细心,当初也是满口答应,大包大揽,结果还是指望不上,又不知道野哪里去了?
瑶姑姑见状道:“今晚要忙一整晚,县主怕是躲在哪里睡懒觉去了吧?”
薛皇后摇摇头,“还真是辜负了本宫对她的期望,临阵脱逃,都不派人过来通禀一声?”
“听说县主一直是大长公主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难免随性了些,倒是对太子妃的胃口,请娘娘放心,奴婢马上再安排人去布置白帛。”
薛皇后虽然不悦,但此时也顾不得生一个小丫头的气,“内务府和礼部的各项典仪都已经备好,只剩我们内宫了,抓紧时间,不得有误。”
“奴婢遵旨。
一夜忙碌很快过去,第二天就是太后出殡的日子。
皇上在李公公的搀扶下到达正天门,尊贵的龙袍裹着他瘦削的身体,看着被白幔缠绕的太后灵柩,脸上闪过一道悲痛。
丧钟在九天上空敲响,文武百官,王侯公卿,所有人都来送太后归陵墓。
多日不见的太子,也在太子妃的陪同下,到达正天门,太子身穿白色宽大的蟒袍,脸色极其苍白,虚弱道:“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薛皇后露出关切的神色,“太子,你怎么样?”
“儿臣…”
他一开口,就牵动了伤口,显得极为难受,止不住地咳嗽。
百里雪蹙眉道:“世子说太子不能下床,但太子坚持要来送太后娘娘最后一程。”
皇上淡淡道:“太子果然忠孝可嘉。”
第五卷 尾卷 第三百零八章 珞王谋反
轩辕珏的脸色白到几乎透明,“儿臣不孝,没能为皇祖母守灵,若是不能来送她老人家最后一程,实在愧对皇祖母多年的教导。”
每说一句话,都似乎要耗费他极大的力气,一旁身怀六甲的太子妃更是忧心忡忡。
皇上身形已经有些佝偻,见此情形,脸色更是阴晴不定。
薛皇后担忧道:“陛下,太子的身体恐怕…”
皇上冷冷看了太子一眼,“你的心意,太后已经知道了,受不了就别强撑着,回去休息吧。”
太子却坚持道:“父皇以仁孝治国,儿臣身为皇孙,自当为皇祖母送灵,否则此生难安。”
见太子如此坚持,皇上眼中冷意更深,淡淡道:“也好。”
哀乐弥漫在整个京城,十里缟素,不见喧哗,不见丝竹,宝华寺的和尚念经声,声声入耳。
本来薛皇后是要请玄恩大师为太后超度诵经的,可九仙观的小和尚说师傅在闭关,不见任何人,只得作罢。
文武百官皆是白色服饰,悲痛弥漫在整个东澜的上空。
“起灵。”伴随着唱礼官沉痛的高喊声,太后庞大的灵柩由九九八十一名宫人抬起,里面不仅仅有太后的遗体,还有皇家贵重的陪葬,珠宝玉器,一应俱全。
当气势庞大的葬礼正在隆重进行的时候,突然,一声泣血的呼喊打破了沉寂哀悼的气氛,“陛下,珞王谋反了。”
什么?文武百官,皆骇然变色,珞王殿下不是刚刚带着十万精兵赴边疆迎战南秦大军了吗?
皇上虽然离得远,但因为正天门无人敢喧哗,所以这一声石破天惊听得格外清晰,他的眼眸遽然一寒,看向那个跌跌撞撞奔来的红色身影。
那人一身红装,满身的鲜血和红装融在一起,分不清楚到底是血,还是衣服?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有人认了出来,惊呼道:“这不是安邦侯府的孙小姐吗?”
前两日,还有人见到这位孙小姐英姿飒爽,红装艳艳,可今日竟然面目全非,一身血迹斑斑,陡然打破了正天门的寂静安宁。
何淑蕙受伤过重,失血太多,嘶哑着嗓子竭尽全力喊道:“陛下,珞王谋反了。”
这一次,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满场皆惊,面面相觑。
何淑蕙的话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怎么可能?
有人立即反对,大声道:“不可能,珞王殿下以皇子之尊,亲赴前线,不畏艰难,不畏刀剑,足以见得其纯孝可嘉。”
还有人见是何淑蕙,就是那个被林国公府长子退婚的弃妇,更是变了脸色,“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场合?是能随便大呼小叫的吗?惊扰了太后在天之灵,该当何罪?”
何淑蕙顾不得那些质疑的声音,在地上爬了起来,字字泣血道:“陛下,珞王…”
太后葬礼上竟然见了血,可真是大大的不吉利,再则,何淑蕙是弃妇,在这个以男人为尊的世界里,这样的女人竟敢抛头露面,本就是不知廉耻,有人看不下去了,“惊扰太后英灵,还诋毁珞王殿下,你到底是何居心?”
第五卷 尾卷 第三百零九章 最毒的蛇
何淑蕙见出了这么大的动乱,竟然没人相信自己,不禁悲从中来,“陛下,珞王手持虎符,号令天下,莫敢不从?他现在已经率军把整个皇城都包围了。”
见青天大白日的,何淑蕙竟敢睁着眼睛说瞎话,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怒道:“何淑蕙,你也好歹也出身安邦侯府,那也是百年名门世家,你被林归远休弃,受了刺激,大家也都能理解,心里也是同情你的,可这是什么场合,是太后出殡的大日子,你疯了吗?”
珞王都已经兵临城下,那些不肯就范的将领已经被诛杀殆尽,包括她的祖父,何淑蕙拼死杀出重围,闯进宫中报信,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情形,根本没人相信她的话,而且,竟然还把她被休的往事拿出来羞辱她。
见何淑蕙说不出话来了,有人更是火上浇油,“众人皆知,珞王殿下此刻正星夜兼程赶赴边疆,和南秦决一死战,此等为国为民的高义,令我等如高山仰之,谋逆是何等大罪?你竟敢信口雌黄,将这样的滔天大罪强加在珞王殿下头上,安邦侯府什么时候也不甘于只掌兵权了?”
言下之意,就是安邦侯府竟公然往珞王殿下头上泼脏水,而且是足以将珞王府连根拔起的谋逆之罪,分明是别有居心。
珞王不畏艰险,挂帅出征,赢得了不少美誉,许多人还处在对珞王印象的修正之中。
再则,在太后归陵这样举国哀悼的庄严场合,何淑蕙一个本就遭人唾弃的弃妇,衣冠不整满身是血地冲出来,大喊珞王要谋反,让人本能地反感和鄙夷。
况且,珞王殿下在为太后守灵的整个过程中,都表现得悲痛欲绝,恨不得替太后去死,这样忠孝可嘉的皇孙,怎么可能在太后灵柩下葬的大日子谋反?
这个何淑蕙真是疯得完全不可理喻。
见自己冒死来报信,遭到的竟然是连环羞辱,何淑蕙又急又气,呕出了一口鲜血,昏死在地上,殷红的血染红了地上的汉白玉地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