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几乎所有人都还在休息，就算是算法定节假日，这也还没有要到上班的时间。

    但是樊巧巧连带着樊巧巧的人——其实也就是一个冯，就已经是开始上班了。

    冯倒是没有什么不情愿的，就算是家里的长辈了两句——怎么过年也不能好好休息。

    但是在接到樊巧巧给包的巨厚的一个红包之后，大家也就都没有了怨言。

    毕竟老板虽然叫你加班，可是也不是叫你白加班的，这钱嘛，就是老板的态度，而老板的态度已经是这么诚恳了，还有什么好的呢。

    冯送樊巧巧去施氏，看樊巧巧坐在后座，微微闭着眼睛，眼下青黑一片，其实就已经是很清楚，只怕是就算是过年，他们老板也是真的没有休息过的，比起樊巧巧来，他们真算不了什么了。

    但冯还是有点担心，“樊总，您还好吗？”

    ——总不会身体撑不住吧。

    樊巧巧睁开眼看他，“我挺好啊，怎么了吗？”

    冯就松了口气，然后就，“施氏不好对付，施逢青更是，我有点……”

    “你担心？”

    樊巧巧挑眉，然后声音里面带笑，“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反正我也是过去投诚的，把所有的底牌都给交了，就算是施逢青也该对我客客气气的，总不至于还要对我怎样吧。”

    冯还想什么，但是从后视镜看了看樊巧巧，就闭上了嘴，不再吭声了。

    所谓投诚和底牌全交，其实就是到施逢青的面前和他——行吧，你之前的那个提案，我接收了。

    到底是大年初三，就算是施氏也没多少人上班，但樊巧巧还是被人接了上去，施逢青正在办公室里等她。

    和之前一样，他还是让人给樊巧巧一杯牛奶，然后坐在樊巧巧面前，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头，“既然樊总亲自跑了这一趟，想来应该是带来了一个让我十分满意的答案了吧？”

    至于之前的提案，到底是哪个提案樊巧巧接受了呢。

    其实樊巧巧在家里也思考了很久，她不停的做功课，却还是明白了，这是人家数十年如一日的工作，绝对不是她这么一朝一夕的就可以解决的事儿，除非就是要等到樊联醒来，但是即便是樊联醒来又如何，还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恢复期，这个恢复期大概i啊是可以处理什么轻松的工作，但是这么烧脑的，当然是还不能够送到樊联面前的。

    更不用这会儿樊联压根就是还没醒呢。

    虽然识时务者为俊杰，但是樊巧巧也还是做了不少的抵抗。

    但是樊巧巧这人也不是什么愣头青，非要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她很快就清楚了，自己这样做，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因为施氏就是要这个案子，他们了，就类似坦克开着就冲过来了，你再不往外退上两步，只怕是会整个公司都会直接就被撵平了。

    樊巧巧就，“我不知道这个答案是不是会让施总满意，但是……”

    她递过去一份材料，施逢青挑眉接过去看，一目十行，他唇角勾出一个弧度来。

    “我答应把城市执行的案子让给施氏。”

    看施逢青还要什么，樊巧巧就，“当然是让，因为如果公平竞争施氏一定是会赢的话，或者是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是赢的话，那么我就不会两次坐在这施总的办公室了。所以，即便我还是个孩子，但是施总倒是也不必把我当成傻子。我们都知道，这个案子如果樊氏想要的话，那肯定就是樊氏的囊中之物了。”

    这话是真的，毕竟如果施氏自己有机会，也不必这样大费周章了。

    到底也是樊氏跟这个案子跟了很久，上面的人也都和樊联关系还算可以，就做个人情给了樊氏自然也就是情理之中的。

    “所以我让，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她既然是清清楚楚，这施逢青也就不必什么官腔了，就点了点头，“如果你们樊氏放手的话，这的确是可以被称之是让。”

    樊巧巧就，“所以我才让人拟了这份合同。”

    这份——与其是合同不如是协议的材料其实的十分清楚，第一，樊氏让步给施氏这个城市执行的案子。

    第二，施氏不得插手樊氏的事务，也就是不许进入樊氏的董事会。更是不得再多接触樊氏的董事们。

    第三，施氏如果是得了城市执行的这个案子，樊氏也不会是白给的，至少是要拿回五个点的收益，就是为了弥补过去半年的时间樊氏做的努力。

    施逢青笑了起来，“樊总这份协议拟的倒是也很有趣，怎么通篇就看见了你樊氏的好处，未见我施氏的好处呢？这既然是生意，自然就是该有来有往才是，不然的话，我们施氏不就是在做慈善了吗？”

    “你该清楚，是我们樊氏在做慈善。”樊巧巧接过话茬，她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气，表情高高在上，就好像面前在喝的是什么好几千一杯的咖啡一样，肩膀放平，就比之上次施逢青见到她，似乎就是更有气势了一点。

    “我们都知道这城市执行的案子是相当于什么，当然不是就是眼前的这一个案子，如果就是城市执行的这点盈利，我看施氏也未必是能够看得上吧？”

    施逢青眼皮子跳了跳。

    这是当然的，城市执行统共也不过就能赚个几千万，完全不值得施氏这样大费周章，甚至还需要施逢青这样请了樊巧巧一次两次的过来。

    但是这背后却是有千丝万缕的要紧事儿的，只要是做了这个城市执行，未来晋城更多的执行案就都是会倾向于施氏的。而晋城原本就是经济贸易中心，晋城的选择，几乎就是全国的选择了。

    这其中的获利，那就不知道是有多少个亿了。

    所以即便是放在施氏这样的公司，也是对这个案子这样的垂涎。

    因为如果叫樊氏得到了这个案子，只怕樊氏没两年就能扶摇直上，到时候再和施氏抗衡，施氏不定还真的就不能对樊氏如何呢。

    所以一切就都是要掐死在摇篮里才好。

    樊巧巧就，“我之所以是肯把这个案子让出来，原本就不是因为我们樊氏做不了，或者是怕你进入我的董事会。因为就算你进入了我的董事会，也不能阻止我去接下这个案子，因为这肯定是对公司有利的，到时候就算是找的仲裁，你也无话可。”

    想不到这个姑娘不过是几天的功夫就已经是把事儿全部都理清楚了，真是厉害。

    他的眼神里面带了点赞赏，想着若是这女孩儿是他的接班人的话，倒是也不错。

    想到所谓的接班人，施逢青的眼神又暗了暗。

    “那你又为什么肯出让呢？”

    樊巧巧就，“因为樊氏现在正在度过一个大难关，我觉得，所有的案子都比不过我父亲的安慰，如果我是想要接下这个案子的话，那未来的时间里我肯定是会忙到飞起，估计压根就没有时间去看我的父亲了，但是如今我父亲躺在病床上，几乎是所有樊氏员工心里的希望，如果我就这样撒开手，估计全部的员工也不肯的。”

    施逢青笑了一声，“樊总既然是到了我这里，总该是要点实话了。这种糊弄的场面话，也就不必再多了。”

    樊巧巧顿了一下，然后就露出一个笑脸来，“也是，施总原本就是个聪明的人，我和施总这些话，又有什么用呢？那我就摊开了吧，樊氏可以接下这个案子，可以去做，但是需要有一个绝对没问题的领航人，但是施总清楚，我才十八岁，我无法承担起这个责任，即便是我想背，有太多事我也是有心无力，我做不成这个领航人。”

    施逢青量着樊巧巧，这话他是相信的。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樊巧巧竟然是会这样开天窗亮话。

    这样直接是把自己的软肋和短板都暴露在他的面前。

    也就是年轻和无力。

    她的对，她就算是想做，又能怎样呢，就是做不了的，这个活，估计就是只有樊联可以去做，樊联可以稳定人心，而樊巧巧，这个所谓的樊总，做不到。

    他觉得樊巧巧这人其实还是很不错的，毕竟，她是可以自己直接的承认自己的不足，这点比很多真的上市公司的老总都要厉害上不少。

    施逢青推了推那个协议，“这事儿倒是也不必这样白纸黑字的写下来吧，到底也是商场上的事儿，咱们心照不宣也就好了。”

    樊巧巧就，“我倒不是不相信施总，可是您也了这是商场上的事儿，这不管是多少钱，多大的事儿，若是不写下来，转头谁也是掰扯不清楚。”

    施逢青心里清楚，这协议，他这边的律师都没有看过，这会儿签字的时候更是没有公正和律师在场，就算是签了，也不是起任何效用的，只怕是只能糊弄糊弄这个姑娘的罢了。

    他叹了口气，拿起笔就在上面签了字，龙飞凤舞的施逢青三个字跃然纸上。

    樊巧巧收起来，施逢青看她心翼翼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到底是孩子，就算是很多事儿都事先有准备了，但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也还是输在了这所谓的经验上。

    城市规划当然要，至于董事会，他自然也不会去，但是，那什么五个点的分成，这樊氏，是想也不要想的了。

    作者有话：巧巧：谁输谁赢，得到了那天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