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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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英一向当自己独子,不肯承认邵秦是他哥哥,在学校里见了面就叫他堂兄,邵秦不反驳但也不舒坦。所以没搭理张二林,就进教室了。

    张二林还一头雾水,“这人可真怪,自己穷的叮当响,有个富裕亲戚愿意帮忙还不连忙接着,骨气能当饭吃啊?”

    周乘风气得不得了,他原先觉得张林有点二,现在才发现他是真二啊。他又不能将邵秦和邵英的真关系出来,只能他一句,“我看你是吃多了,猪啊。”

    完,他也进教室了。

    只剩下张林挺委屈的,摸着脑袋,“我怎么就猪了,明明是你想吃面包的。”

    周乘风回去就瞧见邵秦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在那儿埋头写卷子呢,一身的“请勿扰”的气息,显然是不想交谈。

    周乘风也不好意思上去直白的安慰他,就干脆坐回了位置。想了想,把自己笔袋给碰掉了,然后戳了戳邵秦,求助,“嘿,邵秦,帮我捡个笔袋吧。”

    邵秦回头看他一眼。

    周乘风冲他笑笑,刚想张口,邵秦低头把笔袋捡起来,放在周乘风桌子上,一句话没,回过头去了。

    周乘风有点遗憾,不过他眼尖地发现,邵秦的脖子还是粉的啊。

    关注点瞬间转移了——他不由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就戳了一下,至于这么羞吗?可见是真喜欢自己啊。

    他就又头疼了。

    自己怎么魅力这么大啊,人家水生火热,自己再拒绝了他,这不是落井下石吗?他可干不出来,再等等吧。

    好在很快上了课,英语老师一向彪悍的很,一言不合就发卷子考试,教室里怨声载道,谁的脸色都不好看,邵秦混在其中,看起来倒是没那么突兀了。

    这卷子显然是加了难度又加了量,他一个年级第一都忙得不得了,这两堂课,别想邵秦的事儿了,他上厕所都没来得及,才堪堪写完。

    等着下课铃一响,一交卷,教室里就成了哀鸿遍野了。英语老师问,“怎么样,还不好好听课?”

    一群人立时摆手,“不敢了。”

    他这才得意洋洋翘着兰花指走了。

    一半的人在哀嚎,还有一半的人围过来试图问周乘风答的怎么样——他就是标杆啊。周乘风盯着邵秦,瞧见他收拾东西,自己也收拾东西,顺便回答周边的人,“我也刚写完。”

    这简直就是安慰剂,一群人立时松口气。

    周乘风就追着邵秦出门去了。邵秦走读,这会儿去的是车棚。周乘风一向都是车接车送的,还真没来过这里,跟着进来,眼睛都瞪大了。

    这得有几百辆吧,挺壮观的。

    不过都是电动车,自行车少见的很。

    到处都是取车的人,邵秦早不知道哪里去了。

    周乘风四处看了好几遍,可惜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们,都是白T恤,放眼一望,没什么区别,还是没找到。

    张二林又在电话催他吃饭,周乘风只好叹着气,出去了。倒是他不知道,他一离开,躲在一个角落里的邵秦才推着车子钻了出来,一脸疑问的看着周乘风的背影,旁边的好友王双问,“你惹他了,怎么追着你?”

    邵秦摇摇头,“不知道,昨天碰上他了两句话,今天就开始不对劲,傻兮兮的笑还跟着我。”

    王双一听就,“不会是动坏心眼吧。别理他。”

    邵秦倒不觉得周乘风是这样的人,可究竟为什么,他也猜不透,干脆就不猜了。反正,他跟周乘风也不是一类人。

    回到家刚刚十二点十五,邵秦瞧自己早上留下的稀饭还在锅里,就去他妈卧室看了看。门掩着,许筎正拿着夹板卷头发,瞧见他就,“你来帮帮我,脑后面我总卷不好。”

    邵秦没动,问她,“你这是又要去哪儿?”

    许筎还是失败了,瞧了瞧卷的不怎么合心的头发,把夹板一放,扭过了头来,露出了一张怎么看也就三十岁模样的美艳脸蛋。她,“能干什么?我和你方阿姨约好了,去找找那人,他妈的老娘的钱也敢骗,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大概瞧见邵秦皱眉了,她又,“你挣钱这么不容易,我不能白给他了是不是?”

    邵秦对她太了解,“又去跳舞的地儿?”

    许筎就有点心虚,“在那儿比较好找到他。”她强调,“你别觉得我不正干,我真是想找回来。你爸又不给你,你又急用,我不是不关心你的。”

    她都四十多的人了,要是能改早改了,自己要上学还真管不住她,就,“那你早去早回。”

    完他就去厨房,结果许筎却跟着出来了,问他,“你身上还有钱吗?”

    邵秦看着她没吭声,许筎就,“我去那儿不要喝杯水啊。”

    邵秦就,“家里有杯子可以带水,要不就渴着。”

    许筎气得不得了,“你怎么这么抠啊。”

    十二岁之前,邵秦被管的死死的,可如今,他俩相互不服。不过,许筎这两天犯了事,不敢多闹腾,邵秦看她一眼,她就不敢再什么了,虽然嘟嘟囔囔的,总算是没再要,拎着包出门去了。

    她走了,邵秦才松口气,把稀饭坐上锅,再去许筎屋子把窗户开透透气,这才有时间休息一下,顺便理一下手中的东西。

    他从上了高中开始,就没时间去夜工了,开始在网上写。只是时间不多,还要学习,更新一直跟不上。也亏了他文笔不错故事不错,死忠读者不少,一个月有个三两千的进项。

    就这点钱,每个月要负担自己的所有花销,还要帮许筎时不时的补窟窿,能存下三万,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如今全部没了,想要再赚,真是不太可能。

    可培训迫在眉睫。

    邵秦想了想,在屋子里转了转,发现满屋子除了那台电脑,他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至于他妈,还不如他呢,除了满柜子的衣服和鞋,什么也没有。

    邵秦就突然想到了那张卡,要是不要脸的话,真该要啊。可……他摆摆头,还是开了电脑,把大纲拉了出来,准备每天少睡两个时,更新六千字,这样八成,到培训前,能存下万把块。

    至于差的那些,邵秦叹口气,走一步算一步吧,要不不培训了,直接考试吧。

    毕竟是高三,学习邵秦也不敢放下,就这样写了两天,每天网文收益比原先多了点,精神上就受不了。邵秦觉得自己仿佛没睡过觉似的,天天脑袋都蒙。

    好在,烦心事少了。

    自从拒绝了邵英之后,无论是林霞还是邵英,都没再找过他。这让邵秦吐了一口气,他妈终究没要回钱,他也不是铁的,也不是不知道累,他真怕万一他们继续找过来,自己会因为太苦了,接了那张卡。

    那他真不会原谅自己。

    当然,他虽然懵了,可也不是没感觉。最近两天,周乘风太不对劲了,这家伙平日里招朋唤友地篮球,压根不在教室里多待一分钟,这两天却跟屁股抹了胶水似的,哪里也不去了。

    天天在他背后盯着他,恨不得把他衣服烧个洞。他回过头去吧,这家伙就立刻转开视线,偶尔没躲开,就冲他笑一笑。

    跟傻子似的。

    要不是邵秦知道,这家伙本性还不坏,他都以为周乘风要恶作剧了。搁着平日,邵秦肯定要问问他怎么回事。不过这两天邵秦没精力,就让他继续傻下去了。

    周乘风显然没觉得自己傻,他是真同情。他这两天回家,找了个时间问了问他妈知不知道邵天成有个儿子的事儿。没想到他妈门清,一听这个就,“知道啊,跟着前妻那个。”

    周乘风眼睛都瞪大了,“那你知道他生活特别困难吗?穷的叮当响。邵叔这么有钱,都不给他花。他平时过年见我还给个万把块的红包呢,对自己儿子这么抠。”

    “你懂什么,”张雅芝教育他,“你是周国庆的儿子,他给你是社交。”

    周乘风就问了句,“不给邵秦,是因为给了没好处?”

    “不是!你老问这个干什么?”张雅芝就挺好奇的。

    周乘风一向不瞒着他妈,“我跟邵秦同学呢,瞧着怪可怜的。”

    一听这个,张雅芝怕他出风头惹事,干脆给他解释了一下缘由,“我听当年邵天成是个大学生,不过眼高手低,跟领导闹得不好就辞职了,前妻开了服装店养了他五六年,好像是受不了,就闹得很厉害,离婚了。邵天成受了刺激,自己创业了。”

    周乘风还是不懂,“那关邵秦什么事啊。”

    张雅芝简直拿着个单纯的儿子没办法,提点他一句,“那是他的耻辱啊。”

    周乘风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他明白了邵天成不愿意提及邵秦母子的原因,可不明白耻辱凭什么比亲情重要。但总之,是站邵秦这一边的。

    这天,眼见邵秦差点把脑袋磕桌上,周乘风就下了个决心。放学张二林约他去虐八班老丑,他直接拒了,上了车就让司机开去他哥的公司。

    周家人丁兴旺,周乘风其实是老三,是他妈四十岁上意外有的。他上面还有一兄一姐。老大是姐姐周云双,如今都三十五岁了,经营着普瑞投资。哥哥周长风也三十二岁了,经营的是长云互娱,都是他爸国雅资本的下属公司。

    兄姐跟他差的岁数有点远,一般人家都不会特别亲近,可他们一向氛围好,不是一般的亲近。不过今天这事儿,还是娱乐公司比较方便,所以他找了周长风。

    周乘风到了的时候,他哥正开会,他就在办公室里喝点了饮料,写了会儿作业。没多久周长风就出来了,他跟周乘风其实长得有点像,不过头发长了,脸上的胶原蛋白褪去,轮廓更清晰一些,外加表情严肃,穿着西装一本正经,看起来就不那么像了。

    周长风很了解自己弟弟,无事不登三宝殿,张口就直击痛处,“找我有事?”

    周乘风跟他也不客气,直接,“哥,你办个全市高三作文竞赛呗。”

    这是什么无厘头的要求,周长风瞥他一眼。

    周乘风就,“我一个同学挺缺钱的,我想帮帮他。他作文写得好,再,你们不是到处买稿子,收IP吗?”

    这是他想的法,邵秦缺钱,恐怕还是挺缺的,他看邵秦这几天都急的精神恍惚了,所以决定帮帮他,然后再提自己不喜欢男孩子的事儿,这样也好接受。

    多完美的计划!

    周长风拿他无语了,“你闲的?”

    周乘风也不准备跟他晓之以情,“你不帮我我去求嫂子,我那儿还有你初恋的照片呢,嫂子跟我要了好几回了。”

    周长风立刻投降,“成吧,奖金多少?”

    周乘风想了想,太高不好,太低又怕邵秦不够用,就,“十万吧,十万应该够了。”他还挺有骨气的,“我出,不用你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