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A+A-

    赵毅恨铁不成钢。

    【赵毅:你这破拖拉机上个啥山?】

    【赵毅:是我我也拉黑你。】

    【蒋方年:……】

    【蒋方年:不是你给我的吗。】

    【蒋方年:还什么保证能行。】

    【赵毅:哥哥,那么多管用的,你非得选一个拖拉机,你咋不选个三蹦子?】

    【赵毅:你这脑子,能追到妹子算我服。】

    【赵毅:一辈子光棍吧。】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赵毅看着系统的提示,揉了揉眼,确定没看错以后,他顿时乐了。

    这哥哥的玻璃心咋还没好呢。

    -

    苏荷把手机放在一旁。

    莫名其妙。

    她拿了笔,重新画稿子。

    后天就要交了,她还有几页没画。

    最近事有点多,她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用来画画。

    奶奶睡了,她轻手轻脚的厨房泡了一杯咖啡。

    这几天她已经开始零散的记起一些片段了。

    就是头会有点疼。

    医生这是正常反应,时间久了,所有的记忆都会恢复的。

    她脑子有点乱,所有事像一团乱麻一样,在她脑子里绕来绕去。

    灵感什么的也都被挤出去了,笔也不知道怎么动。

    她喝了口咖啡。

    更困了。

    实在困的不行,她扔下笔,掀开被子上床。

    先睡吧,天大的事也留到明天再处理。

    那天夜晚,苏荷睡的不算好。

    一直断断续续的做着梦,走马观花一样。

    -

    次日,她难得起了个大早。

    最近气温一降再降,昨天天气预报已经发布了低温预警,苏荷从就怕冷。

    裹的跟个熊似的,才敢出门。

    家里冰箱空了,她得出门去买点新鲜的蔬菜和水果。

    才刚出去,寒气就扑面似的往里涌,她缩了缩脖子。

    忍不住了个寒颤。

    好在今天只是下了点雪,并不影响走路。

    菜市场人不多。

    苏荷要买什么心里都走数,所以也留省去了那些四处挑拣的时间。

    出去的时候,风雪好像大了一点。

    苏荷把围巾往上扯了扯,刚准备出去。

    身后有人喊她的名字:“苏荷?”

    声音有点熟悉。

    苏荷停下脚步,转身。

    看向朝她走来的女人,先是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她是赵毅他们俱乐部的。

    之前见过几面。

    “你好。”她笑了笑,和她招呼。

    即使是大冬天,瞿娅还是穿的很少,她们两个站在一起,仿佛在过两个季节一样。

    “最近怎么不去我们那玩了?”

    “这几天工作有点忙,等忙完了会过去的。”

    瞿娅的视线落在她的胸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时欢迎哦。”

    她一挑唇,问苏荷:“你多大?”

    苏荷老实回答:“下个月生日一过,就二十三了。”

    “不是。”瞿娅低笑道,“我是问你罩杯多大。”

    苏荷愣怔片刻,然后僵住了:“什……什么?”

    “是这样,我们俱乐部最近走了几个模特,兼职的又不好找,我看你身材合适,就想让你去帮个忙。”

    苏荷面露难色:“对不起啊,我可能……”

    她话还没完,瞿娅递了张名片给她:“没事,加个微信总行吧。”

    她点了点头:“可以的。”

    瞿娅的性格虽然不是苏荷经常接触的类型,可她莫名对她有点好感。

    所以也很乐意交她这个朋友。

    通过微信以后,瞿娅和她了拜拜,就拦了一辆的士走了。

    苏荷随手点开她的朋友圈。

    看着看着,手就顿住了。

    照片里,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指间夹着一根烟,头歪着,似乎在和身边的人着什么。

    眉眼唇角都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陌生气息。

    这样的他,好像自带着某种光环。

    刺眼又夺目,轻而易举的就成了人群中的焦点。

    仿佛只需要一个抬眸,就能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给吸引过去一样。

    苏荷放大照片去看他的脸,虽然只有一个侧脸,不过鼻梁和微挑的唇角分明就是属于蒋方年的。

    照片是偷拍的,光线不太好,有点暗。

    应该……应该不是他吧。

    可能只是长的像。

    毕竟两个人的性格相差十万八千里。

    她将手机锁屏,总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怪怪的。

    -

    蒋方年的感冒本来就没好,经过昨天的事以后,更严重了。

    他向来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吃了点退烧药就算完事了。

    林月早上给他了通电话,他爸回来了,让他今天回家一趟。

    上大学以后,他就以家里离学校太远为由,搬了出来。

    然后找了一个离学校更远的地方。

    他知道蒋城不待见自己。

    同样的,他也不怎么喜欢他。

    不过林月的话他还是得听的。

    再不愿意还是答应了。

    随便收拾了一下,他穿上外套出门。

    病的头晕眼花的,他也懒的开车。

    拦了辆的士报出地名。

    两个地方,一个天南,一个地北。

    从他那儿过去起码得一个时。

    当初蒋方年就是专门挑的离家远的地。

    他刚到家,就感受到了那股能在炎夏日里直接将人给冰封住的寒意。

    蒋方年眼睫微垂,脸色不太好看。

    蒋城将视线移向他,冷哼道:“还舍得回来?”

    蒋方年话里的□□味太重:“我也没想过要回来。”

    蒋城眉头紧皱,猛一拍桌:“你就是这么和你爸话的?”

    蒋方年嘴角泛着冷笑:“您也没有拿我当过儿子啊。”

    “你……”

    林月看他们父子两剑拔弩张的模样,生怕他们吵起来。

    这两人都一个德行,又倔又傲。

    她连忙起身,把蒋方年往书房里拉:“你过来,我有话和你。”

    蒋方年乖乖的进去了,只是明显经过刚才的事以后,心情不怎么好。

    林月拍了拍旁边的椅子:“坐。”

    蒋方年没动。

    林月低声叹了口气:“你爸半年没回来,你就不能跟他服个软?”

    听到她的话,蒋方年笑了笑。

    气笑的。

    “我和他服软?”

    ——那谁和我服软啊。

    后面那句话他到底是没出口,开了门出去。

    胸口里像是堵着一股气。

    刚一出门他就咳个不停,肺都快咳出来了,嗓子也咳的有点疼。

    雪下的有点大,环卫工人应该还没扫到这里,路上覆满了白雪。

    脚上的AJ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他突然有那么一丁点的难过,摸出手机。

    他点开苏荷的微信头像,就这么安静的盯着那只兔子看了一会。

    紧绷着的嘴角逐渐放松。

    好像——

    突然不是那么难过了。

    真神奇啊。

    她怎么就这么厉害,什么也不用做,就已经能让他高兴起来了。

    她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厉害到,他想现在就去找她。

    告诉她自己的心意,然后让她……

    抱抱他,顺便哄哄他。

    -

    苏荷把蔬菜瓜果买回来以后放进冰箱,又重新穿上外套去了一趟书店。

    漫画画多了,她就想看点别的来转移一下注意力。

    迟缘的电话过来的时候她正好在付款,空不出手,含糊的应了一声:“在书店呢。”

    迟缘应了一声:“这样,你待会来我家一趟。”

    苏荷疑惑:“去你家干嘛?”

    “吃饭啊,我妈你这么久没来了,所以想请你吃顿饭,你不许不来啊,晚上带你去个好地方。”

    苏荷皱了皱眉:“又是夜店吗?”

    自从经历过上次的事以后,她就不太喜欢去那种地方了。

    “不是夜店,总之你来了就知道了。”

    “那好吧。”

    奶奶身体不好,不能轻易走动,苏荷给她做完饭后才出门。

    迟缘家离她家有点远。

    迟母在厨房帮家政阿姨的忙,看到苏荷了,身上的围裙都忘了解开,急忙迎出来。

    “呦呦来啦。”她牵着苏荷的手,埋怨道,“这么久都不来看看阿姨,你这个没良心的。”

    苏荷笑了笑:“最近有点忙,所以忘了,我以后一定经常来看阿姨。”

    迟母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这次就先放过你,今天的菜都是阿姨做的,快来尝尝。”

    苏迟两家关系很好,迟缘的父母和苏荷的父母更是青年时期就认识。

    吃饭中途,迟母简直是什么都问到了,包括她失忆的事,还有她的终生大事。

    迟缘断她:“行了妈,你再问下去,呦呦以后就真的不敢来了。”

    话完,她拿了包出去:“我和呦呦出去逛会,今天晚点回来。”

    迟母在后面大声叮嘱她们:“注意安全啊。”

    -

    迟缘的那个有趣的地方就是鬼屋。

    不过看上去应该比游乐园里的鬼屋要更恐怖一点。

    售票厅都带着一股阴气森森的冷风。

    人还不少。

    迟缘告诉她:“我还约了赵毅。”

    赵毅?

    “约他干嘛?”

    “壮胆啊。”

    她去售票口买了四张票,“我很久以前就想来玩了,可是不敢,听里面的工作人员还会掐你的脖子,虽然力道不大,可配上那副扮还是很可怕的,有赵毅这个拳击的在,我这整个人的胆量都蹭蹭蹭的往上涨啊。”

    苏荷很想提醒她,赵毅可能会比她更害怕,

    可看到她这么期待,怕击到她的热情,也就没有多了。

    “不过你怎么买了四张票?”

    “因为……”

    她话还没完,大厅的门被推开,冷风呼呼的往里灌。

    身高腿长的男人站在门口,脸色有些惨白,口罩一端挂在耳边,眼睫微垂。

    有种病态的美感。

    总觉得——

    好想蹂/躏。

    苏荷摇了摇头,消了自己这个突然兴起的邪恶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