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楊寧【２】
季郁趴著窗台補完了檢討。
轉過身，把寫滿的a4紙張遞給楊寧，「老師，寫完了。」她動了動酸軟的手腕，合上筆蓋，簽字筆塞回她的筆筒裡。
「嗯，」楊寧拿著她補完的檢討書，仔細讀完，隨意地了句，「文采還可以。」
季郁沒有著順桿子往上爬，背著手，乖巧地低頭笑笑。
「去上課吧。」
—
季郁從她辦公室出來，回到教室，才發現這節是體育課。
她開風扇，坐去自己座位趴下睡覺。
今天氣溫有三十幾度，太陽當空，連片薄雲也沒有。不用猶豫，她能不去操場當然是不會去的。
風扇勻速轉動著，帶來徐徐的涼風，拉著窗簾的教室光線昏暗又寂靜。
季郁很快入睡。
「……」
肩膀被人用力地拍了下。
季郁都還沒有睡醒，半瞇眼，心情很差地「有事？」
她抬起臉，才發現教室裡重新變得鬧哄哄。他們的體育課結束了。
四個電風扇全都開著，也吹不散悶熱。
「有事啊！」
劉曉嚎了句，接著拖過旁邊人的椅子，坐到她旁邊急急地灌幾口可樂，才「體育老師，軍訓的日期定下來了，就下周，而且班主任也會跟著去。」
他們三中有兩次軍訓。高一在學校訓七天，高二在軍事基地訓五天，還得住進去。
「跟著不正常？」
「可是，班主任跟學生住同宿舍，我們班主任是女的，也就是，搞不好你下鋪就要睡著楊寧誒這——你感受一下！」
季郁嘖了聲，又「那她不一定會跟著去的。」
「會的，」劉曉很肯定地，「這次連任課老師都要跟著。」
—
一周時間轉眼就過。
只有季郁拖著兩個行李箱，放行李時，旁邊的男生想來幫她的忙。
「沒事，」季郁邊著，兩隻手同時提起兩個行李箱，「我東西不重。」
直接把東西全都塞進大巴車肚裡。
男生呆掉，明顯沒怎麼在意她的後半句話，尷尬地笑了笑「沒想到你力氣那麼大啊。」
「……」
劉曉在旁笑得不行，等他走掉才「就給人家一個紳士的機會不行嘛。」
「什麼啊，」季郁無奈地翻白眼，「你知道我基本全裝的膨化食品，跟空箱子似的。」
她排隊上車，擦肩而過楊寧時心裡還在感歎，沒想到她還真的也得去。
由於宿舍是軍訓基地裡的人分配的，連老師都還沒有名單。
軍訓不允許帶手機，大家只能偷偷摸摸地聊天。三句離不開，到底哪個宿舍會跟楊寧一起。
六人宿舍，班裡女生會分成四個宿舍。也就是有四分之一的概率。
季郁淡定地靠劉曉肩膀上閉著眼，跟周公見面。
只有她最不擔心了……
—
大巴車開到軍事基地口。
學生們下車，都想先去確認宿舍的分佈情況再回來拿行李。
幾個老師商量著，也「車子下午開走，你們先去看看宿舍在哪裡也行。反正不會丟東西。」
劉曉「走吧。」
季郁拆了根棒棒糖放嘴裡，含糊「你去先看眼我們倆的宿舍，我在這兒等。」
「不行，憑啥我去。」
「石頭剪刀布。」
「好，」劉曉點頭同意了，抬起手邊，「剪刀石頭布——」
季郁出的石頭，她是把剪刀。
「靠，邭庹娴牟睿箘躁剜絿佒み^頭，看見越來越多人往公告欄那塊湧，趕緊撒開腿跑，「那你一個人別亂走啊，待原地等我。」
「嗯。」
季郁嚼著棒棒糖，揚唇笑。
劉曉每次隨隨便便的時候習慣出剪刀，很認真就會先出石頭，輸了很多次後會下意識多出布。她本人還覺得自己是隨機出的。
季郁跟她玩，十拿九穩的想贏就贏。
「……」
季郁走去樹蔭底下，吃完棒棒糖，咬著那根塑料棒一動一動的，蹲在台階上。
目光望著遠處綠油油的樹木發呆。
過半響，被劉曉從後面用力拍了下肩。
「最倒霉的事情發生了，那四分之一的概率真掉到我們頭上了！」她在她身旁坐下，氣都沒喘勻，「如果她床位離我近，我就裝死直接回家！」
「……」
「你怕什麼，」季郁反應幾秒，皮笑肉不笑地，「還有，下次別從後面拍我肩膀。」
劉曉癟嘴，「我就不，我下次還拍。」
「那我……」
她話還沒完，教官們就站在操場上吹口哨了，「各班集合！」
兩人趕緊都站起來，去操場。
先按照平時體育課的隊形排著，頂著大太陽站軍姿，半時後，又聽教官講了二十分鐘的各種注意事情。好不容易飄來片雲，已經是飯點了。
回過神，發現幾個班級的老師早都默默地走掉了。
吃飯也是教官帶著去。
「報告教官，」班長有氣無力地舉手，「我們的行李還沒有收拾。」
「行李都沒收拾？宿舍去過了嗎？」
「沒去過。」
教官似乎皺了皺眉，表情在黝黑的皮膚上不太明顯，想了想「先去食堂吃飯，食堂晚了只有剩的，你們大巴車不會跑掉。」
—
排著隊去食堂。
按宿舍的名單分成每六人一桌，飯菜早就有人擺好了。
蘿蔔湯搭配白白的大饅頭，幾個人坐下來，拿起面前的饅頭，再抬眼看看站在前面看著他們的一排教官，一瞬都有種身處監獄的錯覺。
季郁壓低聲音笑「我知道伙食差，沒想到會那麼差。」
「我不餓，就不吃了。」
「不行，」劉曉拉著她的袖子，聲，「你不許先走，要麼帶我一起走。」
「沒看見前面看著呢。」
季郁扯掉她的手，安慰，「我先去把我們的行李箱都搬去宿舍，行吧。乖。」
「那好吧……」
劉曉想了想又「505在五樓呢，你搬得動嗎？」
「沒事。」
季郁站起身，捂著肚子走到看著很年輕教官面前，裝羞澀靦腆的語氣「教官，請問廁所在哪裡？」
教官給她指了指路，沒有任何阻攔地讓她走了。
……
走出食堂，外面太陽正是最烈的時候，一團影子縮在腳底。
季郁慢悠悠地走在旁邊的樹蔭下，從口袋裡摸出棒棒糖，拆開來，塞進嘴裡。
現在是飯點，陸續有班級被教官帶著走進去。
偶爾也有實在受不了伙食的學生，溜出來，揣著錢去找賣部。
季郁辨認著遠處宿舍樓的方向，忽然察覺到身後有腳步聲在靠近。劉曉果然還是跟出來了。
她揚了下唇。
刻意放慢些腳步，過幾秒，果然肩膀被輕拍了下。
季郁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往前一拽。
扣緊手臂，身子往後緊貼住她，背後柔軟的觸感傳來那刻她心裡微覺不對勁。
但還是下意識，彎腰把背後的人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出去。
「砰」一聲。
季郁手還握著她手臂，不知死活地笑「讓你別……」
她看清摔的是誰，頓時被人掐脖子般卡住聲音，嘴裡棒棒糖掉到地上。
周圍路過的所有人無不把目光望過來，神情各異。剛跟出來看到完整過程的劉曉下巴差點張脫臼了。
地上一陣黃沙揚起來，楊寧手撐地，直起腰。
幾縷長髮散亂地遮擋眉眼。
作者有話要 這章我真的笑了好久……
s明天入v三更
親親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