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謝懷柔【結局】
季郁低頭, 看著被她擦乾淨的手, 一瞬間覺得自己就算是去殺人屠城,回到她面前, 她也會這樣平淡如水地拿出迮领o靜幫她擦乾淨手。
她本就不是什麼愚忠良臣。
季郁眼眸閃了閃, 忽地拽住她交領衣襟拉過來,抬起臉,貼住了她的唇瓣。
謝懷柔只掙扎了一下便一動不動地任她吻著,被她撬開唇齒關。她身子微顫, 顯然不是因為反感厭惡。
「……」
深吻過後, 兩人都一時無言。
季郁靠在她懷裡輕輕喘息,片刻後, 忽地笑了起來。眸光有些意義不明地看著她, 捏捏她的臉頰, 「姊姊今夜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
—
謝懷柔回到房間時,看見周圍一片絲毫未變的漆黑寂靜, 不自覺地抬手摸了下額頭,竟疑心自己剛剛是燒糊塗了做了個夢。
她走前, 今夜好好休養, 明日上朝有大事商議。還, 當然姊姊不來是最好的。
謝懷柔猜不到突如其來是有什麼大事。
如果是為了羅太妃……
那她就算拼著惹她厭煩, 也要阻攔著。
其實她自己也想不通何至於此。不過是個羅太妃……
謝懷柔皺著眉,離開她,是為了她的江山社稷。
如果她廣納夫侍, 延綿子嗣,那謝懷柔還能以能臣之身謹守君側,一輩子都守著她。
可她離開她,季郁卻成天和羅太妃待在一處耳鬢廝磨、荒廢政務。
那……謝懷柔豈不是成了個笑話。
怎麼甘心吶。
謝懷柔冷靜地想,如果不是羅太妃……
還未走到床前眼前又是一陣發昏,她勉強撐著坐下來,認命地勾唇笑了笑。
騙誰呢?
如若將有一個面容模糊的男子出現,牽著她的手攬著她的腰,讓她受孕,誕下於兩人眉目相似的孩兒。
謝懷柔光想像就覺無法呼吸。
大抵只會更不甘心吧。
謝懷柔抬手按著太陽穴,本想為了她,做個忠心輔佐的能臣。本以為守在她身側,守著她的江山社稷就能滿足的。
看來她本性就惡,自私且善妒,再怎麼讀聖賢書,再怎樣偽裝忍耐都壓抑不住對她的佔有之欲。
想讓她眼裡只有她,只扯著她的衣袖叫她姊姊。
想她只同她一人肌膚之親……
—
翌日。
謝懷柔是最早等待殿外,預備上朝的。
千猜萬猜,卻還是沒猜中季郁的大事是什麼。
南稷王是昔日惠妃所誕三胞胎中的長子,因天生智力欠缺,不受重視,成年後便被發去封地就藩了。三胞胎其餘兩弟弟也有殘缺,先後夭折。
只有南稷王平安娶妻誕下子嗣。
可他的封地在邊陲,時逢偃俗鱽y,還沒等到朝堂派來的軍隊鎮壓他就死在偃耸盅e了。
他那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兒就被送入宮中養著,平平淡淡地長到三歲。雖然沒人欺負他,但平日裡也得不到什麼重視。
直到這次,季郁下旨把季慶之收在膝下撫養,立為皇子。
眾人才記起來宮裡這個沒存在感的世子。
季郁以自己身體羸弱無力產子為由,在季慶之四歲生日時正式把他進為太子,居在東宮,請宮中四位有大學識的太傅跟在身邊耐心教養其讀書,學帝王之道,習掌權之術。
謝懷柔這個左相,也恢復了往日的進宮面稟。
……
「姊姊,等建州的行宮建成,我們就丟下這一大攤子麻煩事兒去躲個清靜怎麼樣?」
「好,只是行宮最快也要建個兩三年,得耐心等等了。」
「怎麼要那麼久,」季郁沒骨頭似的靠在謝懷柔身上,把玩她的青絲,繞在指尖,觸感冰涼如稠,「幸好我早有算。」
「江南好地方太多,咱們隨便買下一處景色秀麗的府邸,松花釀酒,春水煎茶,可好?」
「松花釀酒……陛下是想住進山裡去?」
謝懷柔笑得不行,「這難倒臣了,臣不知該怎樣以松花釀酒。」
「誒呀,也不是只想著酒……」季郁啞了啞,旋即有點耍無賴地,「那姊姊去學學看?姊姊那麼聰慧,定然什麼酒的做法都能學會的。」
—
轉眼間,季慶之的五歲生日宴過去。
季郁把他抱在膝頭,一邊往他嘴裡喂飴糖,一邊隨口教考他的課業。季慶之雖然不是天資聰穎的孩子,但有股罕見的認真勁。
一問一回,都像模像樣地答出來了。
「很好,慶之也大了,這段時間便由司馬太傅陪著一起上朝,學學處理政事吧?」
季郁喂完他半碟子的飴糖,假裝親切地問他,「好不好?」
季慶之一雙深棕眼眸溫和地看著她,五官清秀,身上繼承父親的那股質樸溫柔,也有父親不曾有的靈氣,笑著「姑姑好便好。」
私底下,季郁就習慣聽他叫自己姑姑。
「好,那姑姑閉關修養一段時間,有事兒多聽太傅的別來擾姑姑,嗯?」
季慶之乖順地點點頭。
同時,左相謝懷柔也稱病,告假修養。
—
馬車車□轆劃過地面,被一夜細雨潤濕過的泥土裡赫然留下兩道印子。馬車寬大精巧,尋常百姓都知裡頭肯定坐著有頭有臉的人物。
季郁和謝懷柔在江南遊玩數日,才決定好在何處買下府邸。
她們挑中的宅子,雖然離山水很遠,但卻離酒館很近。於是兩人都很滿意。
……
書房四面牆壁均是空蕩蕩的,正適合掛點什麼裝飾。
季郁準備好筆墨紙硯,把謝懷柔拉過來,讓她寫一幅字,預備掛上牆。
謝懷柔本來就不得意於書法,更何況身邊還有季郁這麼位現今一等一的書法大家在。她自然是不肯寫的,推脫著想讓季郁寫。
兩人僵持不下。
季郁忽地「好吧,那我們下棋決勝負吧,姊姊若輸了,就得寫一副我挑好的字句掛在書房裡,」她歎口氣,口吻像吃大虧似的,「若贏了,此事便算了。」
謝懷柔斂袖,睨了她一眼「時候不早了,吃過飯再吧。」
「好,」季郁望了望外面,「紅回來了?」
「她要去旁邊的鎮上探親,離得遠,我讓紫玉她們一同陪著去了,順便還派了幾個侍衛。」
季郁愣了幾秒「……那我們去哪個飯館。」
謝懷柔輕哼了聲「我做得飯菜便吃不得麼?」
「……」
季郁不由地唇角抽了抽,呆愣幾秒,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我這不是怕姊姊累著。」沒關係,反正她近來腸胃不錯……
—
晚飯過後,季郁乾巴巴地坐在棋盤前,同她下棋。
那頓鹹不鹹甜不甜,或是根本沒什麼味道的菜,實在讓她有點找不到狀態。又不能表露出來。
季郁本來棋藝不錯,雖然比時候荒廢許多,但如果專心下,勝算是能跟謝懷柔不相上下的。
一炷香後。
季郁手裡把玩的折扇一丟,盯著棋枰,下棋愈加謹慎。每半步都要琢磨一下,可還是難以挽回先前開局的疏忽。
下到一半,棋枰上黑子已經出現很大的劣勢局面了。
季郁捏著棋子,映著燭火的眼眸微微轉動,輕輕歎口氣。
「讓我一字,今夜便讓姊姊在上面……」
季郁身子靠近貼到她身側,手臂環住她腰身還不老實地輕掐了一把,湊近她耳畔壞笑,「好不好?嗯?」語氣酥軟軟的。
還側過臉,吻了吻她的脖頸處。
謝懷柔果然手一抖,白子從指間滑落到棋枰上,砸下來後,滾動兩圈停在了某個角落位置。
「嗯,」季郁點點頭,手指輕挪著,把那顆棋推到點上,「姊姊好棋!」
然後繼續不動聲色地落子。
謝懷柔「……」
棋枰上的局面頓時被這一字之差拉回去了。
謝懷柔思忖著,眼見優勢蕩然無存,不由無奈地笑了。
「好吧。」
又下了會兒,謝懷柔執的白子,優勢在慢慢恢復。
季郁不甘心地咬了咬唇,身子想再往她那兒靠,卻靠了個空。
謝懷柔默默側了側身,拿穩棋子,面色略微嚴肅地「陛下,可一不可再。」
「我偏要再呢?」
「那…那,可再不可三?」
謝懷柔語氣帶著些遲疑的疑惑,抬眸看她,彷彿徵求她的意見。
季郁含笑,「好吧,姊姊就是氣。」
她眼見一處破綻,黑子落下,白子半數都被掐斷了生機。
謝懷柔微蹙了下眉,並不言語,盯著棋枰上白子已經步入絕境的局面,片刻方輕輕地歎了句「壞心眼。」
季郁笑得瞇著眼靠在她懷裡,很快下完,她收拾著殘局,「姊姊記得言而有信。」
「好,」謝懷柔順勢抱住她的腰,捏捏她的臉頰軟肉,嗔怪,「我筆墨粗陋,掛在書房裡,他日有客人來拜訪也不怕被人笑話。」
「粗陋和解?」季郁勾著她的脖子,挪動幾下坐在她身上,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粗率雅美與樸陋並存之意?」
謝懷柔被她逗笑,「哪兒來的雅美。」
「不信?那我堵上自己的名義為姊姊背書,我在姊姊的墨寶旁寫幾百字的註釋點評,告訴那些不懂欣賞的人,這墨寶有多麼珍貴。」
謝懷柔啞然失笑,正想什麼,卻被季郁以唇堵住了話。
她長睫顫動,柔順地張開嘴低眉斂目回吻著她。
腰間的手放肆地遊走……
—
翌日,季郁果然在謝懷柔的書法底下另掛了一宣紙的註釋,「穆如清風」短短四個字,底下宣紙上卻註解得滿滿當當。
誇耀的話溢出來,連個點都沒放過。
有後人看見,十有以為裝裱著的是帝王筆墨。
誰能想附在底下那寫滿溜鬚拍馬,近乎諂媚話的才是季郁的字。
作者有話要 下個世界想看哪對c你們挑~
1宮女陰險刁毒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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