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一直持续着, 直到某个人再次不敲门就走进来。

    “呃, 需要我再出去把门关上, 好让你们继续拥抱下去吗？”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犹豫着问。

    “我回城里了。”亚蒙·高夫曼整理了一下西装, 提起自己的公文包。

    威廉朝他点点头, 然后看向门外，挑眉：“我知道你已经在外面偷窥了好长时间了，莱奥。”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坏笑着大步走进来：“我只是不忍心太早破刚刚那副美好的场景，多么温馨，就像辛巴和他最好的朋友猫鼬提莫。”

    “你也是我的朋友, 莱奥, 亚蒙是提莫, 那你是谁, 疣猪彭彭？”

    辛巴、猫鼬提莫和疣猪彭彭都是1994年动画长片电影《狮子王》里的角色, 三只动物是最好的伙伴和朋友。当然, 也有一种解释是后两者是前者的跟班。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朝威廉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威廉静静地盯着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看了三秒钟，突然捂着肚子闷笑起来，他笑的太古怪了, 莱昂纳多的表情很快就从不屑、奇怪变成了充满疑惑。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盯着威廉威廉：“你在笑什么？”

    “请一定告诉我, 你刚才在摄影棚里没有当着所有人的面张口大笑。”

    “我笑了，我就是这么爱笑的一个人，我把欢乐洒满人间。有问题吗？”

    “我无法描述。”威廉指指身边：“你还是自己照镜子吧。”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感觉威廉非常蛇精病, 他认为对方就是在捉弄吓唬自己，于是他面朝镜子随便瞥了一瞥，看见了镜中那么和他面对面的非常非常英俊的金发吸血鬼。

    “我照镜子了, 简直太英俊了。”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看向威廉：“阴险的威尔，你想坐实我好莱坞第一白脸的外号是吗？没用的，你有没有照过镜子顺便发现自己的脸长得比我漂亮的多？加上那波光粼粼的绿眼睛和饮过血似的唇色，天啊，我简直迫不及待想看到这部电影上映的那一天了！”

    威廉捂着胸口平复呼吸，但他实在是笑的太厉害了，所以连话都是喘气似的：“所以你，你还是没有看到自己笑起来的样子，对吧，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的那种？”

    “我的笑容怎么了？”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扭头对着镜子弯起嘴角：“弧度完美，牙齿洁白，整齐的——”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话突然停住了，因为他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缺失了一颗犬齿的吸血鬼。

    能想象到一个英俊非常的吸血鬼，当他张开嘴露出两颗尖利獠牙的时候，其中一颗却消失了的模样吗？那简直像是看电影的时候，前一分钟《猛鬼街》中的大恶魔弗莱迪还在血腥的收割人命，下一分钟电视上就出现了《神探飞机头》里金·凯瑞对着企鹅和鹦鹉搞笑百出的场景，简直一秒钟从恐怖片跳到搞笑电影。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一把捂住嘴巴，感觉自己在剧组里的形象已经完蛋了。

    “别伤心，莱奥，缺了一颗牙应该影响不到你在姑娘们心里的形象，瞧瞧你，闭上嘴巴的模样已经足够迷惑她们了。”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正在对着镜子将他剩下的那一颗假的犬齿也拔下来，完成工作后，他清清嗓子，看着威廉郁闷的问：“威尔，我真的不能换角色了吗？”

    “你对你的角色奥古拉斯不满意？”威廉讶异道：“但是邪恶、嚣张，是个彻头彻尾的反派人物，跟凯特饰演的女吸血鬼有血海深仇，除了同样是一头金发外和杰克没有半分相像，对了，还没有和水有关的戏，你不用担心自己从《泰坦尼克号》后就得上的厌水病，我以为你会喜欢这个角色。”

    除了圣经让吸血鬼这一生物有了正经的起源（该隐）外，历史上再无其他权威的教典对吸血鬼有过更多描述，所以从“吸血鬼”诞生在各种戏剧中开始，形象和能力都在不停的发生变化从没固定下来，美国作家安妮·赖斯所写的《夜访吸血鬼》等一系列和吸血鬼有关的，甚至将吸血鬼从起源开始都进行了重新设定，所以《相濡以血》在创作上发挥的空间还是比较大的。

    在《相濡以血》的设定中，吸血鬼是一个氏族众多，等级划分严格，或隔绝或隐藏于人类世界生活，同时像人类一样有着错综复杂的权利划分的群体，简单来讲，可以像人类划分信仰里的天主教和新教、国家政权里的民主党和保守党那样将吸血鬼划分为两个阵营：

    上帝因该隐杀死弟弟亚伯而诅咒其成为第一个吸血鬼，该隐又与夜之魔女莉莉丝孕育了后代，强大的第二代吸血鬼在对待人类的问题上发生的分歧，一派向往与人类和平共处，血液来源是动物和自愿献血的人类（医院血袋），饮血时从不制造死亡；另一派天性残暴，认为吸血鬼应该像人类对待牛羊动物一样对待人类，血液来源是活人，而且常常通过谋杀的方式进食。

    两派吸血鬼最终对立，坚持和始祖该隐一样永远吸食人血的吸血鬼先祖瞳孔是和该隐一样的红色，而最初选择和平道路的吸血鬼先祖瞳孔则转化成了金色，他们各自的后代分别遗传了不同的瞳色。

    以及，不是所有的吸血鬼都是纯金或纯红的瞳色，经过几千年繁衍，现代的吸血鬼早已不如先祖强大，绝大多数的被转化后的吸血鬼都保持了他们自己原本的瞳色，只是在吸血或情绪激动的时候眼睛才发生一点点的变化，而力量越是强大的吸血鬼，能保持异色瞳的时间越长。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扮演的吸血鬼奥古拉斯，就是一个能长时间保持红瞳的吸血鬼，而托比·马奎尔扮演的角色是他的后裔之一并且很受宠爱，托比·马奎尔的角色因为在狼人的领地滥杀人类，被狼人围杀，威廉饰演的美国吸血鬼（金瞳吸血鬼的后代）维克多·米勒背了黑锅，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从欧洲跑来杀了与威廉关系最亲近的人类作为报复，从而开始了两人长达数十年的仇怨，而在影片的最后，是威廉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一场大战。

    无论从剧情还是重要程度上来，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扮演的吸血鬼奥古拉斯都是仅次于威廉的男性角色，他邪恶、嚣张、不可一世，而且变态的性格设定应该也比较符合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现在急需与众不同的电影，来摆脱《泰坦尼克号》影响的心理。

    “我是喜欢奥古拉斯这个角色。”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最终：“但是，吸血鬼的形象太帅了，我不能演狼人吗？浑身毛茸茸的那种？”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以前对演吸血鬼很感兴趣，是以为造型会是像好莱坞三四十年代的恐怖片里那样，是浑身血浆阴冷哥特味道十足的样子，早知道这部电影给吸血鬼们准备的造型如此娘炮，娘到超越了《夜访吸血鬼》，眼睛还是兔子的颜色！他一开始应该强烈要求演狼人的。

    幻想一下自己狼人化后的形象，毛发旺盛的肢体、健壮的臂膀以及黄色的兽瞳，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觉得那会酷很多。

    “呃。”威廉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我是曾经考虑过让你演狼人，不过不合适。”

    “因为你觉得剧本里的狼人角色戏份都太少了，而我的演技如此出众值得担负起更重要的角色？”

    “不，你不能演狼人，因为——”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露出好奇的目光。

    “因为你只有一块腹肌。”

    “哈哈哈哈哈哈哈！”站在门口偷听完全部对话的托比·马奎尔发出了足以将摄影棚震碎的笑声。

    而狼人最少得是六块腹肌起价吧……当看到莱昂纳多杀人似的目光的时候，威廉将这句话默默的咽进了肚子里。

    ……

    亚蒙·高夫曼调查的结果是：关于《莎翁情史》，哈维·韦恩斯坦所的绝大部分属实，比如剧本最先是被环球买下、茱莉亚·罗伯特一度很想拍并且汇集了非常多的实力派演员，但是同时哈维·韦恩斯坦也遗漏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米拉麦克斯决定拿《莎翁情史》为格温妮丝·帕特洛冲奥。

    据米拉麦克斯一开始想要的女主角并不是格温妮丝·帕特洛，而是薇诺娜·瑞德，就是《剪刀手爱德华》的主演，并在1995年因和丹尼尔·戴·刘易斯共同主演《妇人》而短暂的擦出过火花的知名女星。

    薇诺娜·瑞德和格温妮丝·帕特洛是闺蜜，去年夏天格温妮丝·帕特洛和布拉德·皮特分手的时候，薇诺娜·瑞德还让她搬到了自己家里住，两人关系一度亲密的像是亲姐妹，当时薇诺娜·瑞德正在和马特·达蒙谈恋爱，格温妮丝·帕特洛还因为大家总一起出去玩的缘故和马特·达蒙的好朋友本·阿弗莱克擦出了火花。两个好闺蜜和两个好兄弟共同坠入爱河，在好莱坞还一度被传为佳话。

    当米拉麦克斯找薇诺娜·瑞德希望对方出演《莎翁情史》的时候，在薇诺娜·瑞德家里住着的格温妮丝·帕特洛也看到了剧本并且非常喜欢，于是她就从自己的好朋友手里将角色抢了过来——格温妮丝·帕特洛父亲是好莱坞知名制片人，母亲是电影演员，教父是斯皮尔伯格，家族在好莱坞势力非凡，要动米拉麦克斯换人并不难。

    而且格温妮丝·帕特洛既然费了如此大的功夫，不惜背叛好友都要拿到《莎翁情史》女主角薇奥拉的角色，对这部电影肯定是寄予厚望的——事实上也是，十八岁开始出演电影，格温妮丝·帕特洛只凭借《七宗罪》获得过一次土星奖提名，对于已经26岁、并且主演过多部电影的她来奖杯实在是有点过少了，如果她在三十岁之前无法获得一次颁奖礼肯定的话，到三十岁之后想再冲上A-list就难了，所以帕格尼斯·帕特洛甚至她背后的家族才会对《莎翁情史》分外看中，因为这的确是个难得的好剧本，特别对于女主角来。

    “剧本是好剧本，我也有信心为你谈一个不错的分成。”亚蒙·高夫曼在电话那头：“但是格温妮丝·帕特洛非常想拿这部电影冲奥，她和她的家族都为《莎翁情史》出了不少力，甚至拉到了部分投资，我担心等颁奖季到来，米拉麦克斯开始为影片公关的时候，会造成资源分配不公。”

    “专门为了获奖而拍片，我还没到那个时候。”威廉安抚自己的经纪人：“颁奖季公关是必须的，因为再好的电影如果无人关注也不会有前途，但如果一个奖项是完全靠公关才得来的，含水量多过太平洋，那么那座奖杯对我来也不会有任何意义。”

    《莎翁情史》里女性角色的发挥空间确实很大，主角薇奥拉更像是集女性美好的优点于一身，但这毕竟不是一部以女性为主的Chick Flick，电影的焦点还是集中在莎士比亚身上的，莎士比亚对艺术的狂热、对爱情的狂热都是非常有亮点的地方，区别只在于表演难度的高于不高了——对艺术是狂热，对爱情也是狂热，两种情感是如此的相似又是如此的不同，想要清晰的表达出这点，对很多演员来并读不容易。

    看过剧本后，威廉是真的很喜欢莎士比亚这个角色，因为《莎翁情史》里，年轻的莎士比亚既是一名诗人，又是一名戏剧演员，既是一名戏剧作家，又是名剑术娴熟的高手，既是威廉·莎士比亚，又是罗密欧·蒙太古，剧作家和笔下人物的命运相互交错，挑战难度很高。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威尔。”

    “对了，阿米，《魔戒》系列的电影改编权是不是在米拉麦克斯手里？”

    “托尔金的《魔戒》？从1975年到1995年《魔戒》的所有权利都在老牌制作人索尔·扎恩兹手上，95年索尔·扎恩兹想拍《英国病人》，他一开始动了福克斯投资，但后来因为选角纠纷福克斯决定退出，哈维·韦恩斯坦那时候参与进来挽救了这个项目，后来《英国病人》在奥斯卡上收获颇丰而且全球票房超过两亿美元，索尔·扎恩兹欠了哈维·韦恩斯坦一个大人情，就把《魔戒》转给了米拉麦克斯。”完这些，亚蒙·高夫曼才后知后觉地问：“威尔，你对这部电影有兴趣？”

    “我算半个托尔金的书迷。”威廉：“帮我多注意一下《魔戒》的消息，如果这个项目出了什么变动，告诉我。”

    “没问题。”亚蒙·高夫曼爽快的答应道，他以为威廉是想参演《魔戒》，顶多再参与投资，他绝对绝对想不到威廉的真正算是什么。

    两天后，亚蒙·高夫曼搞定了《莎翁情史》的合同，威廉的片酬是友情价的五百万美元和一定的分红，三个星期内他将集中拍摄《相濡以血》的戏份，然后赶往英国拍摄一个月，再回到美国，如此马不停蹄的来回折腾几次，六月份结束之前应该能将两部电影同时完工。

    不过在这之前，威廉得先回哈佛一趟，有一场重要的校园公益活动需要他参加，而且这次还有同伴同行。上了大学快两年后，威廉终于能带着兰斯参观他的校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