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是每个人都在看过GOT MILK？的广告之后想要喝牛奶的, 兰斯·罗德里克决定至少未来一个月他不想再看到半滴该死的白色的带腥味的液体。

    丹尼·伯恩对此大有话：“威尔真的穿了内裤！我发誓！”

    任何人听到丹尼·伯恩的这句话大概都要想歪, 但真相其实纯洁的多。

    好吧, 或许也不是那么的纯洁：威廉给为Body By Milk拍的GOT MILK？公益广告有电视广告和宣传海报, 一分钟长的电视广告因为镜头要么对准的是威廉的上半身, 要么对准的是侧面他在奔跑中的身影的缘故，还不太明显，但等正式的宣传海报出炉后，问题就来了。

    海报上的威廉看起来太诱人了，穿着希腊长袍的他端坐在洁白的大理石王座上, 就像一个国王, 但是慵懒的神情和上嘴唇的那抹牛奶胡子, 却极大了破坏了整个造型的威严感, 反而多了几分欲还休的挑逗。

    而且摄影师绝对是故意的, 他挑选的拍摄角度, 灯光在威廉身上恰好在下腹的位置空出了一片阴影，而且因为布料太薄太贴身的缘故，竟然连腰部以下的线条都暴露的一清二楚, 平滑的腹肌, 到下腹突然凸出一块，然后勾勒出结实的大腿肌肉。

    虽然看不出来具体的线条，但大概的形状和大还是能够猜测出来的, 这款海报一经杂志刊登立刻在全美引起了轰动——独家发布海报的时尚杂志当然也卖脱销了，天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为了销量才挑选了这么张照片的——《国家讯问者报》和《纽约邮报》等没节操的八卦报更是以《尺寸惊人！威廉·布兰德利新广告露咚》为题大肆炒作，个别报还配上了GOT MILK？的海报放大版截图, 其中威廉下腹阴影部分更是用画笔重点圈注，《纽约太阳报》下限直接降到底，他们的新闻标题是——《他穿内裤了吗？》

    现在，全美民众都快知道了威廉的形状和大，还在各种圈子里兴致勃勃的讨论威廉拍广告时，在柔软的希腊长袍下面到底有没有穿内裤。难怪兰斯要气坏。

    ——其实亚蒙·高夫曼和威廉本人在看到正式版的海报后也感觉被坑了，谁知道广告商在让他穿上那件能遮住全身看似保守的长袍时有那样阴险的算呢？也有可能是摄影师的故意为之，不过现在事实已定，谁还去关心真相。唯一有点安慰的是，为Body By Milk拍过GOT MILK？广告的无数名人中，被坑的不止威廉一个，很多卖相出众身材傲人的运动员在拍这款广告时也被要求脱掉上衣，短裤还被扒到露出完整的人鱼线、连下腹上毛发都差点曝光的程度。美国乳业协会找来的摄影师之所以会将广告拍的这么挑逗，还不是因为这种充满荷尔蒙味道的广告家庭主妇和青少年们最喜欢，毕竟他们才是牛奶消费的主要群体。

    丹尼·伯恩再三强调威廉拍广告的时候他全程都跟着，确定没有被任何人占到便宜，就差发誓亲眼看到威廉穿内裤了。

    丹尼·伯恩这样汇报威廉的工作和部分私人生活状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详细讲其实兰斯·罗德里克其实也没有真的用金钱收买他，唯一做过的是收购了丹尼父亲开的那家因为经营不善已经濒临破产的音像连锁店，将已经到了退休年龄的老伯恩从和银行低三下四的谈判中解放了出来，现在和老妻愉快的环游世界去了，这称得上是善举，其余的，兰斯也没对丹尼威逼利诱过，但是丹尼·伯恩有知道的就不敢不，他承认自己有点害怕兰斯·罗德里克。

    兰斯不予置评。

    他是真想撕掉手上的这张海报，但犹豫再三还是舍不得。

    “现在的广告人越来越没有下限，再正经的产品都会被他们拍的心生邪念，完全丢失掉了牛奶作为一种人类必须的健康饮品所应有的淳朴精神，以前的牛奶广告多好，都是找一堆家庭主妇和脸色红润的孩来做广告，现在的美国人是越来越喜欢明星光环了。庸俗，堕落，腐化。”

    丹尼·伯恩除了猛点头和出一堆赞同的话外也做不了什么：“其实我听他们原本是有两套方案的，一套是已经拍出来的这个古代希腊奥林匹克运动会的创意，另一个是让威尔坐在牧场里给奶牛挤奶，像个真正的挤奶工一样——”

    “这个听起来还不错。”

    “头发弄的乱糟糟的，光着上半身，露出一身漂亮的肌肉，双手抚摸挤压着奶牛的乳房……”

    “糟透了。”兰斯不允许有人把威廉的这种样子拍给全世界看，如果有，或许他会拍人炸了存放胶卷的房间。

    丹尼·伯恩立刻噤声了。顺便把“我更想看这个”这句话吞到了肚子里。

    至于兰斯，他也不会告诉丹尼·伯恩他其实也有点想看这个，不过他是只想自己一个人看。

    从丹尼·伯恩这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五分钟后，当兰斯和威廉通电话的时候，他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和对方谈着公司的事务、生活以及学业。

    而威廉，也对GOT MILK？广告闭口不谈，他天真的认为自己为美国乳业协会拍的广告，完全传播不到欧洲那边去呢。

    ……

    GOT MILK？的广告太火爆，直到《楚门的世界》上映前的宣传炒作都没盖过广告带来的影响。

    派拉蒙将宣传攻势搞的也很大，主要卖点当然是威廉，称他在这部电影里贡献了“突破级的表演”，但是看到这些描述话语的影迷们却想歪了——《楚门的世界》和《千钧一发》都算科幻题材的电影，威廉在《千钧一发》中出演过背面全裸的镜头是世人皆知的，那也算是突破级的表演，所以有不少影迷都陶陶然的想歪了，他们在想威廉在《楚门的世界》里是不是有更大尺度的表演呢？只因为这个理由而想去电影院里一睹为快的影迷也为数不少。

    不过不用《楚门的世界》用PG13这个称得上是老少咸宜的分级破这部分影迷的幻想，不少参加了试映会的影评人已经出炉了第一波影评，并将这部电影定义成严肃中不乏黑色幽默的现实主义题材科幻影片了——

    “超现实主义题材电影，一部拥有深刻内涵的艺术电影，同时极具商业片性质的观赏性，电影主题和美国精神不谋而合：自由高于一切！”《纽约时报》的A.O.斯科特给出了十分满分的评分。

    “电影中的每个人物名字都大有深意，主角楚门·伯班克，楚门（Truman）是真人的意思，伯班克直接指向加利福尼亚的‘世界媒体之都’，而电影中一切的幕后者基斯督，他的名字(Christof）只比基督的名字christ只多了of。多么讽刺而又意味深长的电影，一部不像商业片的商业片。”《芝加哥太阳报》的罗杰·埃伯特也出了三颗半星的高分，这还是他今年第一次给出如此高的评分，上个月公映的灾难片《哥斯拉》只得到了一颗半星。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楚门，我们每个人都被操纵，虽然我们身边没有摄影机，但电视报纸影响着我们的看法，别人的目光影响着我们的行为，对物质和自由的摇摆影响着我们的选择，这难道不是另一种人生的“调控”吗？”《洛杉矶时报》影评人肯尼斯·图兰发表了一通意味深长的评论，但又不肯剧透影片的剧情，这更加勾起了影迷的兴趣。

    《楚门的世界》在影评人的首波评论里获得了几乎一面倒的好评，这也是威廉拍过的所有电影里，唯一一部在试映后收获零差评的影片，尤其是《综艺》的影评人托德·麦卡锡的评论：“《楚门的世界》剧本曾在好莱坞范围流通过，笔者有幸阅读过，因此在影片筹拍阶段，前后两次选角在我看来都不是非常符合，金·凯瑞的形象太喜剧，而威廉·布兰德利又太过年轻，让人不由得担心他的阅历和演技是否能支撑得起楚门这一内涵丰富、命运坎坷的角色，但是现在，一切的担忧都消失了，威廉·布兰德利的表演前所未有的精彩。”更是让派拉蒙对影片前景充满了信心。

    派拉蒙临时决定增加五百家首映影院，并将首映票房乐观的估计为2500万美元到3000万美元之间。

    这份期待却让威廉倍感压力，《楚门的世界》在威廉看来是一部艺术价值高于商业价值的影片，但是现在派拉蒙却直接拿商业电影的宣传阵势和票房期待来对待它，而且《楚门的世界》的主角配演员中，可以除了威廉自己外，没有一个是公众识别度高的，派拉蒙更是直接将发挥明星效应的希望放在了威廉一个人身上，这使威廉有点担心自己的票房号召力是否真的有那么强。

    “威尔，你喝的牛奶是什么牌子的？”一名记者冷不防的问道：“你知道你拍的GOT MILK？广告直接让全美的牛奶在一个月内销量大增吗？以及牛奶厂商在最近几周向奶牛牧场下达的订单激增，导致全美的奶牛牧场迎来过高的产量压力，或许还不得不从欧洲进口部分奶源？”

    威廉不由得愣了一下，看看走在自己前方不远处的导演彼得·威尔，他提醒记者：“今天《楚门的世界》首映，难道我们不该问点和电影有关的问题吗？”

    全美牛奶销量有没有增加，以及增加了多少这点威廉并不知道，他知道的是，亚蒙·高夫曼那里最近多出了好多牛奶品牌的广告邀约，像是美国一个知名的家庭农场牛奶品牌有机谷（Oignic Valley）更是开出了两千万美元的高价，连拍电视广告都不用，只求威廉为他们拍摄一组平面广告，用作在各个州的商场销售点做展示用，以及如果威廉三年内如果在任何公开场合都愿意只喝有机谷的牛奶的话，他们还可以再额外的追加一千万美金的广告费。

    不过这些邀请威廉都直接拒绝掉了，三年内在所有公开场合都只喝牛奶？上帝，这真的会要了他的命的，先不他其实并没有那么的爱喝乳制品，但就他在所有公开场合里都要抱着个牛奶盒子不放这点，绝对会被兰斯莱奥和托比他们笑死的。

    记者狡猾的眨了眨眼睛问：“好吧，和电影有关的问题，那么威尔你今天为什么没有邀请女伴陪你一起出席首映呢？”

    威廉耸耸肩：“当然是因为劳拉和娜塔莎她们都有伴儿了。”劳拉·琳妮和娜塔莎·麦克艾霍恩是在影片里分别扮演楚门妻子和初恋的演员。

    “拜托，威尔，你知道我想问什么的。”

    周围的记者也在起哄：“是啊，威尔，告诉我们你的最新恋情进展吧，哪怕只透露一点点也好！”

    威廉看着身前这群似乎追不到一个新闻，就绝不肯罢休的记者，微笑了一下，突然问刚刚声音最大的一名记者：“恕我冒昧，你是单身吗？”

    被问话的记者楞了一下，实话实道：“是的，我是单身。”

    威廉语气忧郁：“那你应该很清楚，当一个单身汉被人问到为什么还是单身汉的时候，他的心情吧？”

    记者被威廉唬的一愣一愣的，突然感同身受的点点头，露出了惨兮兮的表情。

    但还是有媒体不依不饶：“你的意思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但对方对你却不感兴趣吗，威尔？”

    “这个嘛——”威廉做出神秘的表情，语气很像彩票大奖节目主持人在即将揭晓中奖号码时的腔调。

    所有记者立刻伸长了脖子，脸上露出期待的表情，部分人拿着摄像机的手都是颤抖的，他们在等待一个大新闻的诞生，或许未来几周都不用再担心明天的内容写什么了的那种大新闻。

    “不告诉你们。”

    在一众媒体“啊被调戏了”“还以为有个大新闻的，失望！”“你特么逗我玩”“威尔越来越坏了”的神色变换中，威廉哈哈一笑，转身继续朝剧院走去了。

    《楚门的世界》剧组所有演职人员中，威廉倒和身为制片人的安德鲁·尼科尔关系最好，因为两人之前合作过《千钧一发》，所以一走进放映厅，他就选择了安德鲁·尼科尔身边的位置。

    安德鲁·尼科尔似乎一直在想事情，当威廉坐在他身边并和他招呼的时候，他对威廉的出现表示了欢迎，但很快又挂上了心事重重的表情。

    威廉以为对方是在担心《楚门的世界》的票房，于是他安慰道：“看看周围，安德鲁，放映厅内坐满了人，几乎没有一个座位是空的，而且报纸上对影片的评价也很高，我想你不用太过担心票房的。”

    安德鲁·尼科尔摇了摇头：“我不是在担心这部影片，我是在担心我的朋友彼得，他这几天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彼得？导演？”威廉在四周量着，很快就发现了导演彼得·威尔的身影，正坐在后两排的位置和派拉蒙的一位高层谈笑风生：“他看起来很高兴，不像有问题的样子啊。”

    安德鲁·尼科回过神来，解释：“啊，不是，我的不是这个彼得，而是另外一个新西兰导演彼得，彼得·杰克逊，我们年纪相仿，几乎前后脚来到好莱坞拼，发展也一直都很顺利，不过我爱拍科幻电影，他比较擅长低成本喜剧和恐怖电影而已，两年来，彼得一直都在忙一个梦寐以求的电影项目，一个他想拍想了十几年的系列，也为此付出了很多精力，就连我都帮了他不少忙，现在眼看电影已经完成初期筹备即将开拍了，计划又流产了——”

    威廉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两拍，他想问安德鲁·尼科尔，彼得·杰克逊在筹备的电影是不是叫《指环王》？以及，这部电影到底遭遇了怎样的变故才流产的？

    但是还没等威廉将问题问出口，剧院就突然黑了下来，电影要开始放映了。

    安德鲁·尼科尔虽然一直操心着朋友的事，但《楚门的世界》更是他自己的作品，当大银幕上电影开始放映的时候，他很快收拾掉纷乱的情绪，专心致志的观看起了影片。

    看到安德鲁·尼科尔此时的模样，威廉也将问题咽了下去，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的询问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