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暗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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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薛念的话,独夜心中有个隐隐约约的念头一闪而过。他终于侧首看向薛念,道:“你的意思是?”

    薛念幽幽一笑,道:“是溯溪大人心怀嫉恨,故意让那些内线传递了错误的消息,才会使得大人功亏一篑。”

    独夜眸中一亮,眼神动了动。

    薛念继续道:“当然了,因为这次事件,凌堡主大怒,进行了大范围的搜查清剿,宁枉勿纵,那些内线全部被清理了。”如此,便死无对证了。

    独夜缓缓踱了几步,显然已经心动,但还是有些疑虑:“尊主不会轻易相信这样的辞。”薛念道:“重点不是尊主会不会信,而是他老人家想不想信,将大人贬斥,只会助长溯溪大人的气焰,想来尊主心中也是不乐意看到的。大人此番受挫,回到教中尊主难免斥责,但多个人帮您分担尊主的怒火,您会轻松不少。”

    “好。”独夜以拳拍掌,“我这就安排心腹去凌家堡把那些内线除掉!”对于要杀的是自己教中之人这件事,他没有丝毫顾惜。

    “独夜大人。”薛念拦下道,“虽然大人的心腹手下身手不凡,但目标多了暴露的风险就大。”

    独夜刚刚承了他一计,此刻对着他心情还不错,因此耐着性子道:“怎么,你有好主意?”薛念微微一笑,道:“大人只杀一人即可,剩下的让凌家堡为大人处理。”

    ……

    “庄主,月公子已经睡安稳了,想来很快便会好起来,您不要太过忧心。”季珩劝慰着自家一直守在床边的主子。

    宣奕的视线未曾离开过月的脸,道:“我要等着月醒过来,你下去吧。”

    之前大夫来看过月,给出的诊断结论正如宣奕猜测的那样,是因为月颅中积血所致。他给月做了一遍针灸,月随后慢慢恢复了平静,脸上痛楚之色消散,沉沉睡去。

    只是大夫这些积血并未散尽,月究竟恢复到哪种程度还需等他醒来后才知道。

    门开又轻轻合上,卧室中只剩下宣奕和月。宣奕用最温柔的目光描摹着月精致的面容,默默地静候着沉睡中的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窗外树影在慢慢移动,拂过临窗的书桌,拂过柜上的瓷瓶,拂过藕色的床帐,宣奕衣服上绣着的暗纹在明暗交接中似有光辉流转。

    低低一声呻吟,月眉宇微动,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这一觉似乎睡得格外沉,眼皮好像还很不情愿分开似的,开开合合几次,才完全张开了。

    “阿月,你醒了,头还疼吗?”宣奕俯下身子轻声问,一丝不错地留意着月的表情,怕他还有哪里不妥。

    月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微拖着尾音:“宣奕。”然后方后知后觉意识到有些不对:“我怎么了?”

    他撑起胳膊坐起来。宣奕将枕头垫高,扶着他靠好,将他几缕散乱在面前的发丝捋到耳后,道:“你早上在门口晕倒了,现在身体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

    “我晕倒了?”月显得有些茫然,皱眉思索一阵,然后摇摇头,“我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早上我起床后要来找你,因为里面你跟凌堡主他们在话,所以没有立即进去,然后,然后就没什么印象了。”

    宣奕心问道:“阿月,你昏迷的时候,了一句话,你可有想起什么吗?”月一脸疑惑,道:“我了什么?”

    宣奕遂将那句话复述了一遍,然后道:“听语气你很憎恨那个人。”“薛念?”月喃喃,有些失神,脑海中隔着迷雾似乎有一些人影闪过,有一股令人烦躁不安的郁气顿时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