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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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被云层渐渐隐去……

    林遇手插.进衣服包里从棚下明亮的灯光中步入一片黑暗之中。

    他边走边回头看了眼, 然后再往前走, 他拐了一个弯却在下一刻停住脚, 他抬了抬鸭舌帽,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影。

    林遇垂眸装作若无其事刚转身, 对方就发话了。

    “这么晚了你来这干什么?”

    林遇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最后从他身旁走到他跟前。

    是韩承译,应该他早就等候多时了, 昨天是他故意放出会送走何伟的消息, 他想看看保护中心里会不会有内奸。

    林遇冷笑了一声, 摘下鸭舌帽, 让韩承译看的更清楚。他坦然自若,神色间丝毫没有慌乱之感。

    “正如韩警官你所想。”

    “果然是你,”韩承译一气之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抵在身旁的墙上, 他逼问,“你为什么潜伏在保护中心?谁派你去杀威尔的?你上头还有谁?”

    “你查不出的, ”林遇笑了起来, 阴森森的让人背后一阵凉,“你也抓不了我。”

    “我有。”

    “你有什么?”他指了指自己受伤的手臂,轻蔑的冷笑,“它吗?都知道我是因为追捕Serpent受的伤,韩警官你现在无凭无据出去谁信?”

    “我这个孤儿在这呆了几年取得了不少信任,而你的只字片语能动摇的到多少?”

    林遇因为是孤儿再加上年龄也不大,便得到了保护中心不少人的关照和信任,在他们眼里林遇性格孤僻举止奇怪都是正常的, 谁都知道父母双亡多多少少会给林遇带来心里上的刺激,便都很理解。

    这样的人设是组织在他来到这里就为他设定好的。

    韩承译神色暗淡下去他也知道现在根本动不了林遇,一切都是建立在他的揣测上。

    林遇垂眸看着他的手一点点从自己的脖子上脱离开,才重新戴上鸭舌帽,然后用很期待的口吻,“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见你手拿证据来抓我了。”

    “但你要尽快,”他压低帽沿只露出嘴角锋锐一笑,“我保不准这期间我会做点别的。”

    狂妄,嚣张。此刻韩承译只能想到这两个词,他不知道在林遇背后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组织能让他这么肆意妄为。

    韩承译回到房间后锁上门走到桌前开笔记本电脑,他用MSN联系上自己的上司。

    这边处于凌而总部那边正是正午。

    B:“詹姆,我怀疑柯利福的死并不简单,应该有国际极端组织分子混入帕宁野生动物保护中心,但意图现阶段不明。”

    J:“我知道了,此事我会向上级汇报。另外你需要我们给你派人过去吗?”

    B:“不用,对了还有一件事,这个名叫Serpent的偷猎者或许也和柯利福的死也有关系,我知道几年前有同事追查他险些丧命,我要一份他的所有资料,方便我深入了解。”

    J:“Serpent居然又回来了!?太好了,这次绝不能再错过抓他的机会。我马上用邮件发你资料。”

    几分钟后韩承译收到一份资料,他点开后,没有照片没有姓名,只有出生地肯亚城,他再往下翻,便是每个追查过他的刑警自述,以及Serpent潜逃的踪迹。

    他曾在冰岛后去瑞士,再从美国到了中国,韩承译发现他在中国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如今又不知道为了什么回到帕宁。

    他起身合上电脑,走出屋门去往另一个房间,他见李嘉闫的房间灯还亮着于是敲响了他的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你还没休息吗?”

    “对,我想和你聊聊Serpent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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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执正在烤火,蒋沅从副驾驶下来,她搓了搓冰凉的手走到他对面然后盘腿坐下。

    “饿吗?”韩执低头弄着火堆问了一句。

    “不饿。”

    她最近精神恢复的挺好的,几个时之前才和韩执在水滩边大大出手。

    蒋沅拢了拢外衣,这还是韩执的冲锋衣,她本想闻闻香不香或者臭不臭,结果什么也没闻到,这里风尘太大她之前鼻炎犯了在车里了好几个喷嚏后,鼻子就基本堵了一路。

    蒋沅抬起头伸长脖子左右看了看,除了和人一样的高荒草便只能抬头看着满天繁星。

    韩执一直都走的是荒草丛,借着荒草避开追捕。

    “这里离补给站还远吗?”

    “不远了,按照现在的速度再过三四天就到了。”

    补给站是横穿帕宁最重要的地方,是补给站其实就是一个村庄,里面有住宿和饭馆,不过因为处于帕宁内部,住宿的房子修的比较结实,经营这些的都是祖辈历代住在这片土地的人,外面的人住宿不用给钱,送一些瓜果蔬菜就可以换的一间客房。

    蒋沅想起她每天都要看的那雪顶,有些问题想问,便抬眸,正好看见火焰将上方的空气燃烧后开始沸腾形成一度扭曲的透明平面,韩执此刻正在这扭曲面后低头养神。

    “你雪山那边有什么?”

    听后韩执睁开眼,火烧着干树枝噼啪作响,有星火溅出滚落在他脚边然后挣扎闪烁了一下就无声息的灭了成了灰烬。

    他抬眸,吐出有力的一个音节,“湖。”

    “你去过?”

    “没有。”

    他将十指相交向内扳了扳,能听到骨头“咔咔”的声音,这种声音只会在两种情景出现,韩执人前,另一个便是他在自虐时。

    他喜欢骨头被挤压感,痛与爽被共存,罪与恶被消磨,就如□□它始终比人更真诚。

    “你听过有关帕宁主峰茨岗的一个传吗?”停顿了一下

    蒋沅来之前和一个做导游的朋友交流过帕宁这个地方,她记得当初告诉朋友要来这里时,朋友惊住了然后一个劲和她这里很乱,还过有个摄影组进入帕宁后被狮子攻击被大象踩死,这些都只是让她心生畏惧,而只有听朋友讲到帕宁的传后她稍微有点感兴趣。

    “知道,”她停顿了一下,“所以你是去赎罪的?”

    韩执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言语。

    蒋沅见他没有往下的意思便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她将手撑着下巴,手肘撑着膝头,“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看,你都知道我的名……”

    “韩执。”

    蒋沅话还没完,韩执便断她的话。

    “记住,你是唯一知道我名字的人。”他的十分严肃,像是在颂经文一般的。

    但是蒋沅听笑了,“你的名字是宝藏吗?这么隐蔽,怎么可能就我一个人知道。”

    “你不懂。”他垂眸拿出一把刀放在手里看了又看擦了由擦。

    的确,她不懂。

    没有过的坦诚何来的懂得。

    她起身,韩执垂眸,待蒋沅走了几步他才抬眸看她,目光一直送她至车旁随后收敛起那一丝贪恋,垂下眸去。

    蒋沅从后座拿出属于她的型摄影机,她低头开,别过头看着置身于火光中的男人笑了笑,她走到车前盘腿坐在引擎盖上,手拿着摄影机。

    韩执孤寂的身影落进了屏幕里。

    “韩执。”她看着屏幕唤了一声。

    他闻声回头,就看见漆黑空洞的镜头正对着自己,镜头后的蒋沅偏头冲他一笑。

    韩执拿手挡了挡脸,起身朝她那走去,“别拍了。”

    “害什么羞,这视频又不会被传出去。”

    韩执一边挡着脸一边准备去抓摄影机,蒋沅往后靠了靠,随即站起身踩着挡风玻璃坐上了车顶,摄影机在她手里晃了晃,意思是,你上来就归你。

    韩执单手插腰,另一只手拂了把脸,下一秒踩着引擎盖登上车顶,直接扑倒了蒋沅。

    蒋沅的后脑勺撞在冰冷的金属板上,她的头发四散开来,而韩执手撑在她脸颊两侧,蒋沅顺势用手勾住他的脖子。

    二人喘息的热气在眼前飘散不去,朦胧的美感。

    “你让女人每次都主动,真的好吗?”

    韩执承认第一次见蒋沅,是他没控制住,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原则与底线,他是没怎么见过女人尤其像蒋沅这种具有勾引性的,但还不至于随时都只想着操一场。

    韩执听后直起身坐在一旁,从包里摸出根烟,蒋沅也坐起身但是很自然的将背靠在他肩头,后脑勺则抵着他的头。

    “你看这个视频,”随后她别过头笑着问他,“好看吗?”

    蒋沅点开的是一群候鸟停在芦苇丛中歇息的视频,紧接着一群候鸟扑扇着翅膀齐飞跨进天际。

    韩执忘记点燃手里的烟,目光停留在那群飞出的候鸟上,他从来没见过这些,走了半个地球,他永远都是在忙着逃亡与伪装。

    “这是我带队去湿地公园拍的,那段时间我们正在策划拍摄《迁徙》,我记得那里虫蚊真的太多了,我还过敏了哈哈哈。”

    蒋沅又往后翻出一个视频,是她回高中拍的一个短片。

    一群同学都在抢镜头,随后轮番出镜一段自己对未来或过去的话。

    蒋沅指着一个屏幕里的男生笑出声,“我和你,他当年是我们班最皮的,我们班主任叫他曹疯子。”

    然后先学着班主任话,“‘那个椅子怎么自己就倒了?被风吹的吗?’之后那椅子被那男生踢了起来,班主任又问,‘它怎么又自己起来了?’那个男生,‘风把它又吹起来了’。哈哈哈,你不知道那个场景有多搞笑。”

    韩执扬了扬唇他是笑了,那也是被蒋沅生动形象给逗笑了,他指着屏幕,“这是你吗?你了什么?”

    屏幕里的女生扎着高马尾,面容精致白净,穿着白色T恤给人十分清爽的感觉。

    “我也不记得我当时了什么,应该就是特别中二那种,真怀念那段时光啊。”

    屏幕里一个很清瘦的男生从后抱住蒋沅,将下巴放进蒋沅的颈肩中,朝着镜头了个招呼,二人看起来很亲密像情侣。

    “他是我爱了三年的人,”她摁下暂停键将二人的笑脸定格在那,“毕竟人各有志,他有他的志向,我有我的执念,我们都不愿为对方放下。”

    韩执低头点燃了手里的烟,没在别过头看屏幕里的内容,独自消愁。

    蒋沅靠着他静静的不吭一声。

    渐渐的她入睡了在梦里她记起她当时录视频的话:

    “我,我想将白昼缩短,将夜就此变长,天父允我和我的爱人同枕共眠。”

    现在想想真的很中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