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夜晚是宁静的, 蒋沅躺在床上然后她做了一个梦。
她和韩执坐在一堆火前, 韩执将头放在她的腿上她的手就滑过韩执平整的额头。
他:“蒋沅, 我曾经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有我童年的不幸, 有我少年的狠戾, 它们如利齿般的咬破我的喉咙,血脉贲张, 所经的地方寸草不生。”
“这只是个梦, 别多想。”
韩执伸手拉住了蒋沅的手, “但有多少梦是这么的真实。”
蒋沅俯身在他额前落下一个吻, 紧紧的将他抱在怀里,“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害怕死亡吗?曾经我也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我被那些暴.徒当成了情报员然后被他们折磨的奄奄一息, 后来救我的警察死伤惨重,我以为自己已经走了出来没想到我只是将它们遗忘了。”
“韩执, 我们是罪人也是受害者, 但并不阻碍我们活的权利。”她闭上眼感受着他逐渐变凉的体温,“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啊。”
她缓缓睁开眼手里已空再无他,眼泪就此顺着脸颊滴落在地。
蒋沅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随后她捂着额头,看着昏暗的房间才渐渐回忆起来自己身在保护中心。
她别过头看向窗外,只见窗外有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察觉到她的目光急忙跑走了。蒋沅第一个反应是韩执,她迅速掀开被子开门跑了出去,她穿过棚子来到院子里。
蒋沅站在院子中心不停的转身目光在四周扫看,焦灼、思念、担忧全在她的眼神里, 她多希望韩执能出现在她面前但同时她有是不希望的,他来就等于送死一旦被抓到他将再无可能去那个湖边。
“蒋沅?”
蒋沅听后心惊了一下,她回头看着站在棚下的韩承译很快收住了眼神里的情绪变得平静起来,“韩警官。”
韩承译朝她走了过来,“这么晚还没睡吗?”
蒋沅理了理头发,“在房间里呆的有点闷,出来散散心。”
帕宁的昼夜温差较大,蒋沅出来的急只穿了件薄毛衣很快她就了个喷嚏,韩承译赶忙脱下外套披在蒋沅肩上,蒋沅想要取下来还他但是韩承译却握住她的手腕,“我有些话要问你。”
院子外的一棵树旁站着一个人,他静静的看着二人。
因为蒋沅伤口还未痊愈,韩承译带她到棚下坐着,桌子下有取暖器所以没有很冷。
“是这样的,我们已经联系到了你公司的领导,他们愿意来接你回国,飞机可能明天就到。”
蒋沅双手紧紧相握,她微微低头有碎发从两边垂下来,“我可能暂时不能跟他们回去。”
“为什么?”
蒋沅将头发挽在耳后,“私事。”
“但是......”
蒋沅微笑道,“明天我会和他们清楚的。”
“行吧,”韩承译犹豫了一下后试探性的问道,“你认识一个叫韩执的人吗?”
蒋沅心里咯噔一下,她双手相握的更紧了两只手的骨节发白,但她却笑着,“抱歉,我不认识。”
韩承译观察到她手上的细节,“可为什么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叫着这个人的名字?”
蒋沅没有给答复是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韩承译已经起疑了那就算她再怎么掩饰也无法消除她的疑心。
韩承译见蒋沅似乎不愿意于是从腰间拿出了一把匕首放在桌上移到了她的面前。蒋沅垂眸看见这把匕首便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一把拿起匕首。
“我不知道你口里的韩执是不是我要找的人,但是我的亲弟弟叫韩执,很的时候我爸送给我和我弟弟一人一把匕首,如果你见过同样的匕首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是真的很想他。”
站在树旁的韩执已经湿润了眼眶,他好想告诉韩承译,哥,我就是韩执,我回来了……他已经迈出了一步脚,但是他又收了回去。
他活着的三十几年来有太多的不得已,谁不想好好的生活,但是造化弄人啊。
蒋沅将匕首放在了桌上推回到韩承译的身前,她努力压制住自己内心情绪,“没见过,”她站起身来将衣服还给了韩承译,“我累了先回房间了。”
蒋沅快步走回房间然后反锁上门转身紧靠在门上,她一时间脑袋里很乱很乱,她一想到有一天这两兄弟会兵刃相见她就觉得十分的难受。她顺着门一点点坐在地上,她的手揉进了自己的头发里失声痛哭起来。
韩执看着刚刚走掉的蒋沅在心里了句,“对不起。”随即他转身离开了,他走在荒草中漆黑的天空里只有一轮明月高挂着四周有很多星星在拥簇着它,至少月亮还有众星相伴而韩执只能独自前行。
大概走了十多分钟,他看见了隐藏在荒草丛里的越野车,这辆车陪伴了他这一路他换好前轮胎后没想到还能启动。
他本想着就此让蒋沅离开自己,但是他开车到半路时不时产生幻觉看见蒋沅就坐在副驾驶上对他笑着,“韩执,想我了没?”
他是真的放心不下蒋沅,于是连夜开车来到保护中心他想亲眼看着蒋沅无碍,目送她离开这个地方他才安心。
一个时前他就站在窗外看着躺在床上的蒋沅差点就忍不住冲进去抱住她告诉她,自己有多么想她。但是就在那一刻蒋沅醒来并且二人相互对视在一起,他便只好逃走了。
韩执坐进了驾驶室将座椅放躺下,他开了天窗然后从腰间拿出了一把匕首他左右翻看着耳边是韩承译的那句,“我是真的很想他。”
风从天窗里吹了进来,他鼻子一酸想起了的时候的事情。
他还记得那天韩陵把韩承译和韩执叫到了跟前随后从包里拿出两把军用匕首,一把给了韩承译一把给了韩执。
“这两把匕首叫K9,从外观上看是一摸一样的,但是在柄部刻着你们两个名字。”韩陵完之后将两个孩子一边一个抱在怀里,“不管将来你们平穷还是富裕,你们两个一定要互帮互助,如果爸妈有一天离开你们了,不要害怕,你们就是彼此在这世上能代替爸妈的亲人。”
韩承译听后急忙道,“爸爸和妈妈永远不会离开我们的,我和弟弟也会平安长大。”
那时候的韩执只觉得哥哥的话的很对,现在这话对于韩执来就是个天大的谎言。
韩执也还记得以前偷吃冰棍被挨骂的事。
“哥哥给你偷偷买冰棍儿的事不要告诉妈妈哦。”
“好,我最喜欢哥哥了。”
结果韩执把冰棍棒扔在家里的垃圾桶里还是被妈妈发现了。妈妈倒拿着鸡毛掸子在韩执手心上,“和你了多少遍,不准吃冰棍儿你怎么不听呢?你胃本来就不好凉了怎么办?”
“妈!你别生气,是我买给阿执的你我!”
妈妈气的捂着额头上楼去了,韩承译拉住韩执的手在他手心上吹了吹,“还疼吗?”
“不疼了。”
………
韩执摊开手心,那里早就没了痕迹,这几个时他一直很压抑他相信自己会有那么一天和韩承译相见,并且自己是以罪犯的身份。
有时候他会想,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活着,他们都那么的优秀看着自己一身罪恶,真的该死。
乌云太厚重阳光难照透,罪恶太深重神辉也难普渡。
韩承译刚开电脑,周岩就发来了视频聊天,韩承译调整了一下台灯的光线然后接通了。
那头的周岩黑眼圈特别的重他拂了把脸,“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韩承译低头写资料听笑了,“你不也是?今天有新进展了?”
周岩揉了揉太阳穴,“没有,那个假林遇的尸体还被偷了,我现在啊,头大。想想你在局里的时候这些事还轮得到我吗?”
“你就是缺乏锻炼。”
周岩喝了一口水,“哥,我有个事要和你,只是猜测。”
“嗯,你。”
周岩观察着韩承译脸上的表情心翼翼的开口,“我怀疑韩主任和这次尸体失踪的事件有关系。”
听后韩承译停下了手里正在写字的笔,他抬眸眼里的情绪十分复杂沉重,他是知道韩陵曾经做的那些违背良心的事,对于周岩的这句话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周岩见韩承译一脸严肃急忙补充道,“我也只是怀疑......”
“你继续往下查,如果真和我爸有关请你不要手下留情,让他为自己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
这次换周岩一时不知道什么。
“你和主任关系还好吧?”
韩承译低头写着资料,“还好。”
“你没事还是和他视频聊聊天,他最近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最近还感觉主任的行为有些奇怪,总像是在刻意隐瞒什么,上次调查林遇的事一个警察给我寄了个国际快递但是被他领走了,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办,更不知道从哪查起。”
“放心吧,这件事终会结束的。”
这时周岩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同事便接通开了免提。
“岩,你见到韩主任了吗?”
“没有,“他低头看了眼手表,“这个点他应该在家里了。”
“我去找过了,屋里没人局里也没人,我这有份申请需要他批准签字。”
“你别急,让我想想除了局里家里主任他还会去哪。”
“我倒不是急,是担心主任会不会出什么事了?他今天中午就离开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听到这里,周岩和韩承译对视了一眼,随即周岩拿起外套关掉免提,“我马上回局里。”然后他挂了电话。
韩承译见他要走急忙补充,“我爸他还爱去公园,你记得去那找找。”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