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武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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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天不亮,水卿卿就起床梳妆,换上了昨日老夫人为她准备的衣裙,让喜给她简单描了妆,就去世安院向老夫人请安禀示。

    喜昨晚还因为今天要陪水卿卿去三皇子府赴宴,高兴得活蹦乱跳的,可今天早上起来,神情一直恹恹的,似乎没睡好,不起精神的样子。

    梳头时,水卿卿从镜子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关心问道:“你怎么了?今天早上话也少了,也没见过你笑过,可是病了?”

    喜神情微微一滞,朝她笑道:“我没生病,不过是想着呆会要去皇子府上赴宴,心里好紧张。”

    其实,从昨晚发现水卿卿与面具刺客见面后,喜的心里诸般不是滋味。

    因为她发现,眼前这个自己跟了半年的新主子,并不像她之前自己的那般,落水失忆,忘记了之前的一切。

    相反,她身上藏了好多秘密,甚至都有了孩子。

    而她嫁进侯府,也不像她的那般,是报盛家对她的救命之恩,更多的却是为了她自己的目的……

    所以,她对她、以及整个盛家都撒了谎。

    那么,她代替自家姐嫁进侯府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喜并不傻,她之前就一直不解,水卿卿为什么要对敌人白凌薇的儿子那么好。如今听到面具人同水卿卿提起孩子,喜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昀儿。

    心里一片震惊,难道,新主子进侯府的目的的就是白姨娘的儿子——侯府世子么?

    喜被自己的猜想吓到了,继而想到自家老爷与夫人对自己的吩咐,所以愁闷了整晚,不知道要不要将自己的发现回盛府禀告?

    水卿卿自己也心神不宁,所以并没有再去注意喜,从而忽略了喜眼神间看向自己的变化……

    一切妆扮好后,水卿卿带上陆霖给她的晕车药丸,喜像往常一样,将她的胭脂盒一并拿给她,水卿卿在接过胭脂盒时,却迟疑了。

    梅子衿告诉她,这个盒子,是二十年前东宫太子妃、如今的陈皇后的御赐之物,而能进入东宫赴宴,并得到皇后亲赏之人,只怕是这天下最最贵胄的人家。

    既是这样的人家,当初为什么要将尚在襁褓中的自己,独自扔在荒漠之上?

    之前在西漠时,水卿卿曾跟着养父四处做工,见过许多贫穷到食不裹腹、衣不遮体的人家,可即便饭都吃不上,父母还是会护着自己的孩子,那怕乞讨,也要将孩子养大……

    可是,她的亲生父母呢,明明是能进出天家的最盛贵胄,却不肯养她长大,留她一命……

    越是知道真相,越是伤人!

    看着手中陪伴了十九年之久的陈旧盒子,水卿卿心里不禁生出恨意以及……悲凉来!

    十九年前,自己尚是一事不知的婴孩,他们都无情的将自己抛弃。而如今,自己满身疮痍,嫁给痴儿,种生子,替嫁成新寡……桩桩种种,已让她离她那个未知的权贵出身越来越远。

    所以,那怕她辛苦找到他们,他们还会认她这样一个身份不堪入目的女儿吗?

    答案不用想她都知道,他们不会认她的……

    越想心里越是悲凉痛苦,水卿卿开柜子,将胭脂盒收进了最里层的盒子。

    喜默默的在一旁看着她,见此不免好奇问道:“这个盒子姐从不离身的,怎么将它收起来了?”

    掩下心头的伤痛与悲凉,水卿卿勉强笑道:“这个盒子终究还是太旧了,以后……不用它了……”

    决定收起盒子的那一刻,水卿卿决定放下寻亲的念头、不再去寻找抛弃她的亲生父母……

    世安院里,四位姨娘都早早的来到了老夫人的屋子里,见到水卿卿进来,都微微愣了愣。

    水卿卿肤白如雪,配上这一身玉色海棠百褶如意月裙,再加上淡雅的妆容,那怕头上只是简单挽了个单螺髻,插着一只的海棠玉簪,整个人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不得不,这一身扮,很适合她如今的身份,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儿来。

    老夫人对她这一身的扮也很是满意,心里暗自点头,面上嗔道:“既是去三皇子府上,你这一身还是素净了些,再添些珠钗才对。”

    罢,让手下的叶妈妈去拿她的妆奁来,取了一对水头极好的翡翠玉镯,亲手套到水卿卿的手上,笑道:“你既是侯府的人,出去就代表侯府的脸面。我知道你不喜欢奢华出风头,但总不能太过简朴——以免让人看不起你,也看不起咱们侯府!”

    水卿卿本来是要婉拒的,但听到老夫人后面的话,只得默默收下。

    见此,白凌薇等人免不得又将水卿卿忌恨上了。

    从老夫人的屋子里出来,水卿卿在长廊下再次‘遇到’了金嬷嬷。

    彼时,金嬷嬷正抱着昀哥儿在廊下看几个丫鬟堆雪人玩儿,见水卿卿装扮一新的从屋子里出来,手上还添了一对翡翠玉镯,猜到是老夫人送给她的。想到她如今在府里享福,却害自己的妹妹死不见尸,心里顿时恨得牙齿都要咬碎了。

    面上,她却是抱着昀哥儿上前,施施然的向水卿卿见礼道:“老奴见过表姐。表姐今儿真是精神又漂亮。”

    每次见到她,水卿卿不光会想到那个害了她一生的金大娘,更是会想到眼前这个笑里藏刀的嬷嬷,更是用一块芝麻糕,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所以,金嬷嬷恨她,水卿卿何尝不恨她?!

    可是,再多的恨意,在看到昀儿的那一刻,都自动消散了。

    这段时间为着不让金嬷嬷怀疑自己,水卿卿总是克制着自己不去关心昀儿,连多看他几眼都是心翼翼。

    可如今,昀儿就在眼前,瞪着一双湿漉漉的漆黑大眼睛看着她,嘴里呀呀的着牙语,两只胖手从金嬷嬷的怀里挣出来,伸向她。

    如此,早已对昀儿思念若狂的水卿卿,那里还抵御得了,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抱昀儿。

    冷眼瞧着这一切的金嬷嬷,前一刻明明将昀儿往水卿卿怀里送,下一刻却是突然收紧手,侧过身将昀儿抱离水卿卿。

    下一刻,她贴近身子靠近水卿卿,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咬牙道:“我妹妹死了,连尸首都没见着。你,我要找谁寻仇去!”

    水卿卿全身一颤,眸光惊恐的看向近在咫尺、一脸狰狞扭曲的金嬷嬷。

    可是不等她回过神来,前一息还一脸狰狞扭曲的金嬷嬷,又换成了她以往笑吟吟的样子,手指慢慢的抚过昀儿娇嫩的脸宠,缓缓笑道:“养大一个孩子多不容易啊,从娘胎到长大成人,多灾多难的。谁又知道,后面会有着怎样的劫难在等着呢——所以,咱们的世子啊,可得健健康康、一路平安才好!”

    罢,向水卿卿森冷一笑,抱着昀儿头也不回的走了。

    水卿卿刚从屋子里出来的暖和身子,瞬间如坠冰窟,冰寒入骨。

    她如何会不明白金嬷嬷话里的威胁,想到她最后手放在昀儿脸上的那些话,让她心痛如绞,更是心慌不已!

    这个毒妇,竟是要对昀儿下手么?

    一想到金嬷嬷极有可能要对昀儿下手,水卿卿瞬间情绪失控,想也不想就要追上金嬷嬷同她拼命,却被喜死死拦住。

    喜拉住她的手,慌乱的劝道:“姐,老夫人为你安排的马车已在门口等你许久,宴席更不能迟到,我们先走吧……其他事以后再。”

    喜的话让水卿卿全身一颤,瞬间明白过来,或许,这正是金嬷嬷的激将法,想用昀儿引她上勾呢。

    她惶然的想,不管金嬷嬷再猖狂,在没有实际的证据证明她就是昀儿生母之前,都不敢对昀儿下手的。

    毕竟,他如今可是侯府世子,白凌薇还想靠着他固宠夺下侯夫人一位,不会这么轻易的毁了手中最重要的棋子的……

    如此一想,水卿卿纷乱的心绪平复许多,暂时放下担心,出府去三皇子府赴宴。

    每年的大年初五,三皇子李宥都会在府上设宴,招待亲朋好友,还有朝廷中的将相名臣。

    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三皇子府都会成为全京城最瞩目的地方,整个大晋朝最上流的达官贵人都汇集一堂,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水卿卿去时,三皇子的府门口早已停满各色马车轿辇。她命车夫将马车停在稍远的地方,再下车步行去三皇子府。

    尚未到府门口,却见对面驶来一辆低敛却不失庄重奢华的珠帘马车,径直在府门口停下。

    马车停定,坠着珠玉的檀青帘子由内向外徐徐掀起,先下来一个头束紫玉冠、留着短须的中年美男子,身着乌金锦服,深身自带威严。

    男子下车后,回身搀扶着一个面罩青纱的纤细女子下了马车,一路相伴进了三皇子府。

    人一走,围在街角看热闹的百姓就开始议论起来,水卿卿与喜一路走来,一路听来,才知道,方才那中年男子就是刚从翰林大学士高升拜相的白相,也就是白凌薇的父亲白浩清。

    而那个面戴青纱的女人,水卿卿原以为是白凌薇的母亲白杨氏,可听百姓议论,却是白相正室夫人,武靖王的嫡长女、先皇亲封的武宁公主,也是陈皇后的表妹,三皇子的表姨。

    起这位武宁公主,百姓间的议论声更甚,一个个都一脸艳羡的,当初武宁公主下嫁给当时还只是太子侍读的白浩清,人人都是白侍读祖上显灵,才让白浩清高攀娶了武宁公主为妻。可如今看来,白浩清官拜相爷,却是武宁公主慧眼识珠,早早看中了白浩清会有今日的飞黄腾达……

    越大家越发的唏嘘艳羡不已。

    可此时,却另有人不以为然的道:“事情可没有你们得这般简单——呐,大家可看到那公主面上蒙着的青纱,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此言一出,立刻在人群里炸开了锅,那些围观的百姓忍不住都看向话之人,催促着问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堪堪要抬步离开的水卿卿,听到方才那人的话,也忍不住慢下步子来。

    因为,她在看到那个青纱拂面的公主第一眼时,心里就生好好奇,为什么来赴宴,还是来皇子的府上赴宴,那武宁公主还要遮住面容呢?

    话之人见大家都看向自己,不由得意又神秘兮兮道:“听,当年这个武宁公主出嫁前,遭遇了一场大难,毁了面容,这才下嫁给了彼时默默无闻的白侍郎。而昨日的白侍侍郎,今日的白相,也并不像大家看到的这般,对这位出身尊贵的公主爱护有加,在家里真正宠爱的却是他后来另娶的妻妾,将这位毁了容貌的公主冷落在了一旁边——外面爱护的样子,都是做戏给咱们这些外人看的呢……”

    闻言,围观的百姓更是议论声四起,好不热闹。

    水卿卿听了那人的话,心里也不禁对这位未曾谋面的公主生出一丝怜悯来。

    世间的女子,不论出身再好,若是没了容貌,还是会遭遇冷落与不公。

    所以,真正幸运的女子,又有几个呢?

    心里一片灰暗,水卿卿对身边听得入迷的喜道:“走吧,咱们也进去罢。”

    水卿卿领着喜,刚跨上台阶。身后,乐宜公主却正好从玉辇中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她,不由想到了她杀了自己雪狼狗的事来,眸光中瞬间喷出火来。

    几步上前,乐宜公主领着一众宫女嬷嬷挡在了水卿卿面前,扬着下巴恶声道:“不要脸的寡妇,你也敢来这里?!还不快给本公主滚得远远的。”

    来赴宴之前,水卿卿就想过,会在这里碰到这个刁蛮任性的五公主,却没想到,还未进府,在门口就遇到了。

    早知道这样,她方才应该领着喜走侧门进府的……

    乐宜公主凶巴巴的样子,吓得喜缩在水卿卿身后直颤。

    水卿卿却淡然一笑,缓缓道:“回禀公主,我是受三皇子所邀来赴今日的年宴!”

    罢,拿出请贴,递到了乐宜公主的面前。

    乐宜公主眸光往她手中请贴冷冷一睥,不觉嘲讽嗤笑道:“我三哥哥邀你,那是看在子衿哥哥的面子。你却有脸敢来?!滚吧滚吧,省得本公主看了心烦——若不是看在子衿哥哥的面子上,本公主早就拿你的命去偿我雪儿的命了,那里还会留你到今天!”

    看着乐宜公主不依不饶的样子,水卿卿想不出其他办法,再加上这样的宴会,她本意并不想参加,所以,想也没想就领着喜转身离开了。

    可是,还没走出两步,她的手腕就被人拉住。

    “怎么刚来就要走?本宫可是从早开始就在等你的到来呢!”

    回头,一身银白锦袍的李宥拉着她的手腕温柔笑着,俊美的面容在初冬暖阳下神采奕奕,眸光里更中带着毫不遮掩的宠溺与欢喜。

    水卿卿脸上一红,不动声色的挣开了李宥的手,朝他曲膝行礼道:“殿下今日大宴八方,宾客云集,我就不给殿下添麻烦了,先行告退……”

    其实,不用乐宜公主,水卿卿自己心里也明白,像她这样的身份,根本不够资格出现在这天下最最权贵滔天的地方。

    听她要走,李宥眸光一暗,再次拉住她的手,笑道:“可是五皇妹方才的话让你伤心了?本宫替她向你道歉,你不要与她一般计较——看在我的面子上,好吗?”

    李宥本就属于那种,春风一笑,化雨无形的俊美男子。他的笑容耀眼又温暖,容易让人卸下防备,与他在一起感觉很舒服,更是拒绝不得他的请求。

    所以,水卿卿如何好再拒绝?!

    她轻轻点头应下,再次去挣脱李宥的手,可是,他却不再肯松开她,一直拉着她的手,并贴近她的耳边神秘道:“我待会领你去见一个人。”

    彼时,三皇子府门口,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众人先是看到五公主出言斥责水卿卿,没想到转眼,三皇子竟是亲自出府来迎接这位侯府的寡妇,两人间的举动更是暧昧亲密,看在众人心里,免不得又是一番猜测。

    台阶下停放马车的地方,梅子衿的檀木马车刚刚停稳,正准备下车的梅子衿,一掀开帘子,就看到了当着众人的面拉着手两人,冷峻的面容顿时一沉。

    尔后,更是在看到三皇子贴着水卿卿的耳边亲密耳语,面容更是顷刻间凝满冰霜。

    心口积存醋火,梅子衿迈步就朝两人走去。

    李宥早就看到了梅子衿,见他黑脸走过来,嘴唇浅笑更浓,握着水卿卿的手却是更昆了。

    而顺着李宥的眸光,水卿卿也看到了梅子衿,看着他黑透的脸,身子一抖,脸上红白交加。

    几乎下意识的,水卿卿嗫嚅着要开口向他解释。

    然后不等她开口,身后被李宥斥责冷落的五公主乐宜,已是欢喜的上前挽住了梅子衿的胳膊,娇笑道:“好久时间没见到子衿哥哥了。哥哥上回送我的那两只波斯雪猫,着实可爱得很,若不是三哥不准,我今日还想带着它们给子衿哥哥看呢。”

    上次乐宜公主的雪狼狗被水卿卿杀死后,虽然因三皇子的出面和昀儿的册封世子,乐宜公主当场并没有再什么,带着狼狗的尸身回宫去了。

    但是依着梅子衿这么多年对她的了解,知道吃了亏的乐宜公主一定会善罢甘休的。

    所以,为了彻底熄灭乐宜公主心中的怒火,免得她日后再寻水卿卿的麻烦,梅子衿花重金从波斯国给乐宜买了两只通体雪白、眼睛湛蓝的雪猫,逗她开心,让她忘记雪狼狗之仇。

    梅子衿对乐宜公主的娇声软语听而不闻,深邃冰寒的眸光一直若有似无的落在对面李宥与水卿卿牵在一起的手上,随后抽开被乐宜公主挽着的胳膊,眸光定定的看着对面的李宥,一字一句冷冷道:“男女有别,大众广庭之下更不宜牵牵搂搂,不仅有损声誉,更是与那登徒浪子没有分别——三殿下觉得本侯得对吗?”

    梅子衿如此直白的话是个人都听得明白。

    水卿卿当即白了脸色,再次去挣脱李宥的手。

    这次,李宥没有再拒绝,松开了她的手。

    而被梅子衿抽开胳膊的乐宜公主,正要因为梅子衿对她的冷落生气发火,待听到他后面的话,到嘴边的怨言只得不甘的收起,脸上反而生出了一丝尬色。

    面对梅子衿意有所指的话,李宥并不恼怒,反而无事人般的淡笑道:“侯爷一向严于律已,更是恪守规矩,实乃天下人的表率,的自是对的——只是本宫好奇,假若有一日侯爷遇到真爱女子,而此女子又恰恰与侯爷是五伦关系,侯爷是寻求真爱违背伦常,还是为了声誉抛弃所爱?”

    闻言,不光梅子衿神情震动,水卿卿也是全身滞住。

    李宥话里的意思更是明白,的就是梅子衿对水卿卿的选择。

    不论梅子衿如何不愿意承认,但在世人眼里,水卿卿替嫁进入侯府,就是与已故的大公子,也就是梅子衿的兄长扯上了关系,就是他名义上的大婶。

    如果他执意与她在一起,在世人眼就是叔子与婶婶在一起了,就是违背了五伦常理。

    届时,别老夫人与梅室宗亲会反对,他们更是会受天下人的指责。

    黑白分明的莹亮眸子渐渐变得灰晦暗无光,水卿卿不禁想到,她以前见过的那些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违背伦常的男女,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咒骂喊,再无脸面做人……

    难道,她也要成为千夫所指的人吗?

    而梅子衿呢,堂堂定国侯,也要因为一个自己,成为这样可悲的人吗?

    心底隐隐作痛,水卿卿不敢去听梅子衿的回答。

    不管他如何回答,对她来,都是一种煎熬……

    逃避似的,水卿卿朝李宥道:“三殿下,我先进去了,你与侯爷慢聊。”

    罢,曲膝向两人行了礼,领着喜往府里而去。

    李宥身边的随从无名跟上来,亲自领着水卿卿往女眷的席位而去。

    水卿卿原本想在最角落的位置找个地方坐下,安静的过了今日的宴席,却不想无名一路领着她,越过大殿,来到了大殿后殿的暖阁里。

    水卿卿没想到暖阁里也设有席面,推门进去,才发现里面已有人在了。

    屋内的人,闻声抬头,在看到水卿卿的那一刻,身子剧烈一颤,手中捧着的茶盅端不稳,‘砰’的一声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