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对敌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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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卿卿做了一个冗长又沉闷的梦……

    她一个人陡步走在荒漠上,荒漠一眼望不到边,眼前除了高高矮矮的沙丘,再看不到其他东西。

    太阳很大,烤得她很难受。突然又刮来大风,吹得风沙满天飞,吹得她眼睛都睁不开。她想找个躲避风沙的地方,可每到一个地方,脚下的沙地都开始塌陷,吓得她拼命往沙丘上跑,可是沙特丘也塌了,沙子在她脚下一片片的流失,连她也要一同陷进去,除了拼命往前跑,她别无选择……

    在梦里,她也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境,可她还是害怕,不知道往哪里躲,不知道自己要逃到什么时候去……

    眼看最后一座高高的沙丘被风刮得像高楼一样塌掉,向她砸来,水卿卿终是一声惊恐的叫嚷,从噩梦里醒了过来。

    惊慌的睁开眼,入目的却是陌生的床褥帷帐,房间里的一切也是陌生的。

    惟有喜的声音是她熟悉的。

    见她醒来,喜欢喜道:“姐终于醒了!”

    水卿卿满头大汗,就着喜的手坐起身子。

    喜心痛的帮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又给她端来热茶,道:“姐做噩梦了吗?一直睡得不安稳。”

    水卿卿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感觉喉咙干涩得难受,喝了一口茶后,眸光在屋子里看了一圈,嘶哑着嗓子问喜:“我们这是在哪里?昀儿呢?”

    喜道:“三天前姐突然在京兆尹府晕倒,皇上心痛姐,将姐接进宫来了。”

    “而公子之前也同姐一起接进宫来的,但姐一直昏迷着没醒,公子无人照顾,又被侯爷接回侯府让侯老夫人照顾去了……”

    闻言,水卿卿微微一怔。

    她没想到自己竟是昏迷了这么久,更是没想到皇上将她接进宫里来了。

    而至于昀儿……

    想到这里,水卿卿不由的想起三日前发生京兆尹府的种种事情来。

    一想到梅子衿就是落月庵那晚的那个男人,就是昀儿的亲生父亲,水卿卿至今还感觉一切太过虚幻,仿佛做梦一般……

    看了眼外面昏黄的天色,已是落夜时分了,水卿卿闷声道:“如今我没事了,明日就让侯府把昀儿送回来吧。”

    喜跟在水卿卿身边一年多时间,早已摸清了她的脾性,看着她眸光黯淡的样子,不由想起侯爷对她的话,心翼翼道:“姐,你心里可是在怪侯爷……其实那晚之事,侯爷也是身不由已……”

    “我饿了,还有饭菜吗?”

    淡淡的断喜的话,水卿卿扶着包裹着厚厚纱布的右手,起身走到桌前坐下,逃避似的不想听喜谈起她与梅子衿之间的事。

    虽然她心里很明白,落月庵那晚之事,怪不得梅子衿,因为换做任何一个男人,在那种情况下,中了迷情香之毒,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但……水卿卿心里一时间还是无法接受。

    或许,在她的心里,不单单是怪那晚梅子衿对她造成伤害,更多的是她不敢直面那晚之事……

    见此,喜不敢再在她面前提梅子衿的事,连忙让守在外面的宫女端饭菜来,却是同她起了她晕倒后的其他一些事情来。

    “姐,那个害你的金大娘,被判六十大板,听到四十几板子就咽气了,一卷烂草席裹了,扔到乱葬岗上去了……”

    “而白凌薇与金嬷嬷……”

    到这里,喜却是低下声音附到水卿卿耳边轻声道:“因为是太子判的,他还是包庇了白凌薇,只将害你的事都推到了金大娘身上,白凌薇假孕一事属于侯府家事,交由侯府自行处置……”

    眸光一寒,水卿卿看着自己折断的右手腕,并不意外道:“他所做一切,本意只是想借着白凌薇陷害我一事,揭露出昀儿的身世和侯府的欺君之罪,并不是真的要为我讨回公道,所以,我从没奢望他会重罚白凌薇——何况,皇后与杨氏是同一条船上之人,白凌薇是杨氏最在乎的女儿,陈皇后与太子自然会帮她保住。”

    “而我也不稀罕他帮我出面,我与白凌薇之间的恩怨,由我亲手了结才是最好的。”

    “但侯老夫人与侯爷已先帮姐出气了。”

    喜笑道:“虽然侯爷与老夫人没有直接要她性命,不过却是将她当初怂恿老夫人对姐做过的事,用到她自己身上了——侯老夫人令人绑了她到侯府祠堂,施了家法。大雪天的,脱光了她的衣服,拿带刺的荆条足足抽了三十鞭子,得皮开肉绽,再绞了头发,发到庵堂里去了,言明让她在庵堂了却残生,一辈子不许再回侯府。”

    水卿卿静静的听着,面色平静无波,一边喝着宫人送来的米粥,一边冷冷道:“杨氏如何舍得呢?!只怕到了庵堂,白凌薇也不会安份,杨氏也会想办法救她出来的——这对母女,不见棺材是不会流泪的。”

    “可如今……如今姐不用再怕她们了,虽然先前吃了很多苦,但如今一切事情真相大白,姐以后不但可以光明正大的与公子在一起,也无须再担心其他事情了。”

    水卿卿明白喜的意思,之前她心里担心昀儿的身世,又害怕自己之前诸多不堪的事情被人发现,一直过得惶惶不安。

    而如今经由侯府喜堂和京兆尹府之后,她身上所有的秘密都被揭穿开来,虽过程极其痛苦,但如今,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是啊,她不用再害怕了,她与昀儿不会再成为别人的软肋,更不会成为别人的棋子了……

    想到这里,原本应该高兴的水卿卿,心里反而酸涩难过起来。

    喜正要和她王定宝一家的事,门外传来请安声,却是晋明帝来了。

    得知水卿卿醒了过来,晋明帝冒夜赶过来看望,身后还跟着盛太医。

    晋明帝一进门看到水卿卿已起身坐到桌边喝粥,心里一松,对盛方笑道:“看来郡主没事了。”

    话虽这样,还是让盛方上前帮水卿卿好好把把脉。

    水卿卿领着喜起身给晋明帝见礼,晋明帝让她坐下,抬手对身后的大太监吴用道:“让膳房将饭菜送到这里来吧。记住,准备清淡些,莞卿身体刚好,不宜油腻。”

    吴用一面应下,迭声让宫人下去准备,一面又对晋明帝轻声道:“皇上既然要在这里与郡主用膳,那奴才就去储秀宫回皇后娘娘一声,免得娘娘等了。”

    晋明帝神情冷淡,淡淡道:“你亲自去一趟,顺便告诉皇后,既然头疾发作,就好好在储秀宫养病,后宫诸事,暂时交由贤妃理——前朝的事,就更不用她操心了!”

    原来,自三天前从侯府赴宴回宫后,陈皇后就‘头疾发作’病倒了。

    虽然‘病倒’,陈皇后却一直让宫人请晋明帝去储秀宫。

    因为因着折断水卿卿手腕一事,晋明帝不但将太子李宥狠狠训斥了一顿,更是命他在东宫反省,不再参加朝廷议政。

    如此,陈皇后却是慌了,所以借着生病,天天差宫人去请晋明帝,想向晋明帝求情,让他原谅太子。

    而原本今日晚膳,晋明帝在太后的劝下,是要去皇后的储秀宫的,刚好听到水卿卿醒来的消息,就又改变主意来了凉风台看望水卿卿……

    听到晋明帝的话,吴用微微一惊,却是没想到皇上竟是取谛了皇后的掌宫大权!

    人精般的吴用那里会不明白,皇上这是因为面前这位莞卿郡主的事,在生皇后的气呢,不由对水卿卿越发的恭敬。退到门外,一再叮嘱凉风台的宫人们,一定要起十二份精神伺候好郡主,万万不可疏忽一丝一毫。

    晋明帝留下来陪水卿卿用晚膳,主动与她起了王定宝一家的事。

    “朕已替你做主,解了你与王家的婚约。以后啊,好好的过日子,不要再担心了。”

    这些话时,晋明帝神情温和,语气更是带着难掩的关怀,不像了平时高高的帝王,更像一位慈爱的长辈对辈的关怀,甚至是……父亲对女儿般的关爱。

    水卿卿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眼眶里要掉下的眼泪,哽着喉咙轻轻的‘嗯’了一声。

    晋明帝看着她憋红的眼睛,心疼道:“而你与梅子衿之间的事,他已来找过朕了。他知道你心里对他生了芥蒂,很着急,也很愧疚,三日三夜没有合眼了,之前一直守在这里,今天上午才被朕赶回去的……”

    到这里,晋明帝话语顿下,叹息一声缓缓道:“不是朕替他话,当日之事,也怪不得他……句心里话,朕当时得知是他,心里却是为你们感到庆幸。换句话,你与他,却是天注定的缘份,所以,你可以怨怪他,生他几天气,冷落他几天,却不能真的恨他疏离他——有时候,短暂的错过,就是一辈子的悔恨!”

    晋明帝从他与武宁公主的事情里,深深体会到人这一生,错过心爱之人有多痛苦与悔恨,所以,他苦口婆心的劝着水卿卿,希望她与梅子衿,不要再像他一样错过了。

    听了晋明帝的劝诫,水卿卿窒闷的心裂开缝隙,慢慢透出气来,也渐渐不再那么窒痛了。

    她感激的看着晋明帝,动容道:“皇上日理万机,政务繁忙,还要为我的事操劳,臣女真是愧疚不安。”

    晋明帝见她终于开口话了,欣慰又痛惜道:“白家与你的事,朕也听了。以后,你的事,朕替你做主,朕做你的娘家人——白浩清实在让朕失望!”

    听了晋明帝的话,水卿卿实在忍不住,终是掉下泪来,哽咽道:“谢谢皇上的关爱。其实,白相这样对我,我并不怪他,因为我从没在他身边长大,他不喜我也是正常……”

    “可是,我却恨他对母亲太过残忍无情。母亲至死,他都未到床边正眼看过母亲一眼,更是包庇害死母亲性命的恶人,这却是最让我心寒痛恨的……”

    闻言,晋明帝握玉筷的手顿下,皱紧眉头沉声道:“武宁突然离世之时,朕也感觉到不寻常。在去府上吊唁时,朕亲口吩咐他要彻查你母亲离世一事的,可后来他只告诉朕,当日武靖王府的别苑起火是一场意外,而你母亲也是受到大火的惊吓心疾发作而死,并不是被陷害的——难道,竟是他骗了朕么?”

    再次起母亲之死,水卿卿还是心痛如绞,更是痛恨白浩清包庇陈皇后与杨氏,对晋明帝的欺瞒。

    她起身郑重在晋明帝面前跪下,泪流满面。

    “皇上,母亲出事当时,我与母亲是在一起的,只有我最清楚当日发生的一切。”

    罢,水卿卿将武宁公主去庵堂认回她,带她到别苑梳洗,再到突发大火的事一一详尽的同晋明帝了。

    “……不论是屋子突起的大火,还是被人动了手脚的马车,都是有人故意做下的。甚至连我带母亲回京向陆大夫求救时,街道上突然涌出的挡路的百姓,还有混在百姓里要杀死我和母亲的杀手……这一切的一切,怎么可能是意外?!”

    越听,晋明帝的眸光越是低沉,最后将手中的玉筷重重搁下,冷冽道:“这么明显的陷害,怎么会是意外呢?白浩清是怎么查案的?!”

    水卿卿心里一片冰寒,痛心道:“白浩清并不是不知道这些,相反,他心里非常清楚是谁害死了母亲,他不但不为母亲讨回公道,甚至还包庇做恶之人,更是欺骗了皇上。”

    晋明帝面色已是非常的难看,沉声道:“你怀疑是谁害死了武宁?”

    水卿卿面色凝重,看了眼殿内伺候的宫人。晋明帝心里一沉,挥手让他们都下去,殿内只剩下晋明帝与水卿卿喜三人。

    喜一直贴身帮水卿卿妥善保管着密函,还有无名帮她在陈国公府找来的青石的模布,进了宫后,更是心的将这些东西缝进了她的衣裳里,免得人多手杂弄丢了。

    水卿卿让喜去将密函拿来给晋明帝看,喜连忙退到内室去找剪子拆开衣裳。

    晋明帝凝神看着一脸严肃的水卿卿,道:“什么密函?”

    水卿卿道:“在我母亲遇害的前一晚上,宫里的皇后娘娘让人送了两封密函到白府,一封给了杨氏,一封给了白浩清。”

    陡然听水卿卿提到陈皇后,晋明帝神情一滞,一向沉稳威严的眸子里竟是露出一丝惊愕来,冷声道:“密函写了什么?”

    水卿卿心里落满冰雪,然而话既然到了这里,她当然不会再隐瞒,不由咬牙冷声道:“陈皇后写密函给白浩清与杨氏,让他们阻止母亲认我回白府,让白浩清不要承认我白家嫡女的身份。”

    晋明帝隐隐已是想到了什么,不敢相信的问道:“皇后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何要你阻止你回白府?”

    水卿卿冷然笑道:“陈皇后是为了反悔,不想履行当年承诺母亲的事,不想承认我与太子的婚约——”

    晋明帝眸光不觉沉下去,脸色也暗了下来。

    水卿卿继续道:“皇后当年为了报答母亲的救命之恩,许下诺言,让太子娶我为妃。后来,皇后一直以为我在时候死在了西漠,没有想到我还活着,更是没有想到我做了侯府的冲喜娘子,还是个寡妇,怕影响到太子的声誉,所以反悔了。就让白浩清与杨氏阻止我回白府——如此,我没了身份,与太子的婚事自然不做数,太子就可以继续娶琳柔郡主为妻了。”

    听完水卿卿的话,晋明帝脸色彻底黑沉下去,气笑道:“原来,这当中竟有这么多曲折——武宁为了她毁了容貌,更是毁了一辈子的幸福。到头来,她却为了怕影响她儿子的声誉前途,不惜出尔反尔、忘恩负义,甚至是恩将仇报……”

    “谁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呐?”

    晋明帝的话还未完,殿门却是被人推开了,太后领着一众宫人进来,身边还跟着低敛着头的太子李宥。

    而刚刚拿到密函出来的喜,见到太后与太子来了,连忙将密函收起。

    这么晚了,太后还来这里,一看就是来着不善。

    晋明帝起身迎了太后去暖榻上坐了,水卿卿跪到太后面前请安。

    太后眸光凉凉往她身上一扫,命人扶她起身。

    晋明帝道:“这么晚了,母后不在宫里休息,怎么到这里来了?”

    太后凉凉一笑,道:“听闻郡主醒了,太子想过来看望。但被皇上训骂后,太子心里关心郡主又不好一人独来,就请哀家出面,陪他一起来看望郡主——上次在京兆尹的公堂,哀家也了郡主几句,心里愧疚着呢,所以就陪宥儿一起过来,给郡主道歉来了。”

    太后这话却是得极重,她是皇帝之母,身份无比的尊崇,万人之上,岂能给的郡主道歉?!

    所以,此言一出,吓得水卿卿再次在她面前跪下,惶然道:“太后言重了。太后教诲得极是,臣女惟有感激不尽,从无半句怨言,还请太后明察。”

    太后淡淡的看着她,片刻后亲自上前扶她起身,精明的眸子近距离定定的盯着她,眸光里有冷芒飞快闪过,半开玩笑半当真道:“你的意思,不怪哀家,却怪太子?!太子也是依法办事,只不过他当时一时情急,折伤了你的手,如今他亲自来给你赔罪,望你看在哀家的薄面上,不要再怨怪他了。”

    不等水卿卿开口,李宥已上前,一脸诚恳懊悔的对水卿卿道:“当日之事,是表哥太过冲动,误伤了你,还请你原谅表哥这一回。”

    水卿卿全身一片冰寒,她清晰的记得,李宥在折断她手腕时眸光里的狠戾,那里是误伤,明明就是故意对她下手的。

    面上,当着太后与晋明帝的面,她白着脸艰难笑道:“无事,我的手已不痛了。我还要谢谢太子帮我讨回了公道。”

    见此,太后满意笑了,回身朝一直沉着脸坐着没有出声的晋明帝道:“皇上你看,郡主与太子之间无事了,既然如此,皇上就不要再生太子的气,让他回朝议事吧。”

    晋明帝想到方才水卿卿所的陈皇后密函一事,心里一片冰凉。

    可晋明帝也看出太后对水卿卿的不喜,为免让太后厌恶她,晋明帝缓和下脸色,淡然道:“知错能改是好事。既然莞卿不怪你,父皇也原谅你这一回。不过,你还是要谨记,身为储君,拥有无上的权力,不是让你拿着权力去为所欲为、伤害别人,却是要造福百姓。一言一行,都要越发的谨慎心,切不可任性为之!”

    李宥脸上一白,连忙掀袍在晋明帝面前跪下,恭敬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如此,在太后的搅和下,晋明帝没能看到陈皇后的密函,与太子一起,送太后回慈宁宫去了。

    而另一边,翘首盼着晋明帝到来的陈皇后,没有见到晋明帝的人,却接到了晋明帝将她的掌宫大权交给贤妃的消息,一颗心瞬间凉透了。

    她扶着椅背无力的坐下,额头两边‘突突’的直跳,艳丽的面容一片惨白。

    红袖也被这突然的消息惊到了,咬牙恨声道:“定是那个贱人在皇上面前告状,不然,皇上明明答应来陪娘娘用膳,却又转去了她那里,还突然夺了娘娘手中的掌宫大权……若是不然,皇上前面处罚太子时都没有这般对娘娘,为何去了她哪里,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陈皇后全身一片冰凉,惶然道:“难道,是那个贱人将二十年前的旧事跟皇上了?或是关于武宁的死的事……你赶紧让人去听清楚!”

    正在此时,门外却是进来一个长着长长马脸的宫女,上前跪到陈皇后面前,道:“娘娘不好了,莞卿郡主知道了你和杨氏害死武宁公主的事,还将你写给杨氏密函的事也告诉给了皇上。”

    马脸宫女叫如兰,从水卿卿被晋明帝接进宫住进凉风台开始,就被红袖派到凉风台伺候监视去了。

    而先前晋明帝让众人退下时,如兰知道晋明帝与水卿卿接下来要的事,很重要,就悄悄藏到了置放茶水的耳房里,将水卿卿与晋明帝所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如兰的禀告,却正是印证了陈皇后的猜测,不由让陈皇后浑身如坠冰窟,激灵灵的了个寒颤。

    片刻后,她抑住心里的恐慌,咬着槽牙道:“你是,那个贱人的手里,拿到了本宫当初写给杨氏和白相的密函?!”

    如兰点头道:“正是。当时奴婢还听到郡主让她身边的丫鬟去拿密函给皇上看,幸好太后与太子及时赶到,才被阻止了。”

    陈皇后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指尖因为冰凉微微的颤抖着,一向运筹帷幄的她,第一次有站在悬崖顶端,随时要被推下去的恐惧感。

    下一刻,她的眸子里却是划过可怕的寒戾之光,冷声对如兰道:“想办法将本宫写的密函从她手里拿过来,如此,没了证物,本宫可以反诘她污蔑本宫——今晚就要拿到。”

    如兰却是为难起来,颤声道:“那些东西,皆是被那个叫喜的丫头缝在衣裳里贴身带着,只怕很难拿到……”

    听了如兰的话,陈皇后越发的气怒,正要发火,红袖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笑道:“娘娘莫急,有一个人可以帮咱们去拿回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