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天地人皆无情
鬼迷心窍咒!
支狩真毫不犹豫地催动八翅金蝉,释放出厌胜禁俑祭咒。
谢玄三人同时神情一怔。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孔九言挥舞折扇,如醉如痴,鼻孔喷出的龙虎罡煞受到心意影响,纷纷幻化成美屋美妾,在空中飘摇扭动
“来,我的凉米,乖乖给爷捶捶腿,推推背!”谢玄脸上露出猥琐的坏笑,中的大剑不由自主地乱捅。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混混终日?朝闻道,夕死可矣”周处飘若鬼魅的身形骤然一顿,扬天长啸,满脸激昂之色。
下一刻,三人随即清醒过来,视野里已充斥着暴涨的剑光。与此同时,一名受伤倒地的卒猝然掠起,剑光又快又狠,直刺支狩真背心,恰好是他对谢玄三人展开反击之际。
卒的脸也幻化成了支狩真,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狰狞的笑容。
“轰——”随着汹涌冲击的剑气,谢玄、孔九言、周处三人本能地全力防御,向后边闪边退。
“当!”丝竹剑后发先至,准确地撩中剑光,就像是等待许久的钓竿终于等到鱼儿咬钩,顺势一提,从容拿捏。
直到此时,谢玄三人才发现,席卷而来的剑气不过是虚张声势,凛人的寒光空有其表,没有丝毫杀伤力。
支狩真身形倒退,与卒交错而过。后者“扑通”跌倒,落地时只剩下一张干瘪的人皮。
支狩真的目光扫过四周士卒,心魔并未毁灭,在中剑的前一瞬脱离肉躯,再次寄身他人。
显然,心魔在他出剑之时就察觉到了危险,才能及时逃脱。这也意味着,心魔在一次次被斩杀中与他的心灵逐步结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对他生出了一种微妙的感应。
甚至连刚才心魔偷袭的那一剑,也有了几分三杀种剑炁的杀意。
而支狩真却很难准确感应到对方,因为这头心魔除了源于自身,还有猴精的一部分。
“好一个无法无天的邪修!”孔九言瞪着士卒的人皮,鼻翼鼓动,青白色的龙虎罡煞犹如一道道匹练,密集交错着罩向支狩真。
谢玄大剑一抖,荡起千百堆剑气雪光,呼啸着卷向支狩真,同时斜跨一步,绕至支狩真视角之外,大剑吞吐不定,寻觅雷霆一击的会。
周处身影一闪,渺如轻烟,倏地逼近支狩真跟前,双掌忽轻忽重拍出数百记,指戳、弹、扣、拨,连成一片片绵密的重影,仿佛化作矛、剑、刀、戟各类兵刃,围着支狩真展开贴身厮杀。
支狩真挥剑错步后退,周处如影随形,步步紧逼,双掌攻势接连不断。他生怕支狩真再次施展邪法,迷惑神智,所以紧紧缠住支狩真,不给他喘息的会。
双方相距不过一尺左右,周处竭力贴身格杀,身法又诡异奇快,逼得支狩真剑势无法展开,只能移动剑脊,在方寸之地腾挪格挡,封死周处的进攻线路。
孔九言眼看支狩真被周处缠住,龙虎罡煞趁势一转,由声势浩荡变得悄无声息,专门袭向支狩真下三路,青白色的光束忽直忽曲,时不时突然上撩,直奔裆部要害。
“孔九言怎么变得这么猥琐无耻?”萌萌哒忍不住道,“难道这才是这子的真面目?”
谢玄脚步站定,双臂持剑,闪动的目光一直紧紧锁住支狩真。猝然间,他冲步挥臂,大剑斜向里斩出,咆哮的剑光凌厉刚硬,不早不晚劈中支狩真转折变向的长剑,封死了他下一步变化,令支狩真反击周处的一剑徒劳无功,不得不剑光回转,重新退后。
谢玄的大剑也倏然收回,脚步一绕,再次转到支狩真视线之外,剑光吞吐,蓄势而动,始终对支狩真施以强大的精神压力。
这几个少年的天赋倒是极为不凡。不愧是来自白鹭书院的骄子。国师伏在石崇背上,饶有兴致地瞧了一会儿热闹。那个使剑的美貌少年多半就是端午龙舟会上剑扫群雄的原安了,果然剑法精妙,名不虚传。最难得的是此人虽陷白鹭秘境,却不曾迷失心智,必然有着与众不同的精神修为。
至于武大郎、赵公子国师久久注视着谢玄诸人,眼中透出一丝怅然。时光荏苒,天地无情,昔日的诸多故人连枯骨都化作飞灰,无处寻觅。
太守府早就荡然无存,曾经的金陵也改名成了建康。唯有她与白鹭的残魂,犹在红尘浊世苦苦挣扎,寻求一线成道之。
国师扫过四周的眼神渐渐冰冷,她太了解白鹭了,这个妖物死而不僵,一次次以残魂衍化秘境,无非是想借助秘境众生的力量夺回妖丹,起死回生。
“可笑,无论你将往事衍化多少次,结果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国师喃喃自语。
“什么?”石崇一时没听清楚。
国师目光一闪,伸轻轻按住石崇的肩膀:“从现在起,照我的做。”
“洞天之主陷入极度凶险,建议立刻消耗矿山本源,强行脱离秘境”金谷园洞天突然传来了疯狂的示警声。
石崇吓了一大跳,慌忙四处张望。原安的剑光虽然被谢玄三人压制,但并未显露败像,犹有余力护住自己,那么凶险又从何而来?
“咦?”石崇听到背上的王凉米轻呓了一声,随即温香的气息贴近自己,柔声道,“你居然没丧失神智,还记得自己白鹭书院学子的身份?”
石崇禁不住身躯一震,扭头失声道:“王姑娘你也醒过来了?太好了,我是石崇啊!”他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王姑娘你高抬贵,别再用刀子顶着我了。万一不当心失,可不是闹着玩的。”
国师低头瞥了一眼里握着的匕首,淡淡一笑,随丢开匕首,另一只仍按住石崇的肩,问道:“石崇,你进入地宫秘境多久了,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么?”
石崇连连摇头:“我到现在还晕头转向,糊里糊涂的,比玄哥儿他们几个好不了多少。啊!王姑娘恕罪,我现在就把你放下来”
他直起身子,想放下王凉米,后者却仍伏在他背上,淡淡地道:“那你可知,如今你我都命悬一线,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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