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雏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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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非白从唐晚家回庄园后, 一改冷淡不问世事的性格, 竟然亲自过问上市公司的事。

    葛御为此大为感动,哭天抹地的抱着宴非白的轮椅哀嚎:“你总算知道我辛苦了!你总算做个人了!”

    宴总很是淡定:“别误会,我只是想给女朋友一个礼物。”

    葛御:“…………”呵呵。

    宴非白身边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气秉性,任何事都没有唐晚来得重要, 既然是他想给唐晚的东西,必定得做得万无一失, 原本有些不当回事的团队立刻就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不为别的, 这位先生发起脾气是真的可怕, 还是别去触霉头比较好。

    这样一来, 宴非白忙着上市公司的事, 唐晚也忙着剧组的拍摄进度,俩人见面的时间就少了一些。

    唐晚是觉得没什么的, 她大多数时候都是这么忙, 可宴非白就不行了,不是电话就是经常去看她,用张禾芮的话, 宴总成了个不折不扣的妻奴粘人精。

    唐晚独居惯了, 可是谈恋爱还是要顾忌男朋友心情的, 正学着在工作和私生活之间平衡,可谓有些分身乏术。

    最近樊客影视的事情变多了, 经常开会或是出席活动,就连剧组的拍摄进度也到了最吃重的环节。唐晚是很负责任的制片人,因此干脆睡在了剧组, 这还是求了宴非白两个晚上的结果,得来不易啊……

    最忙碌的时候又接到了魏香梨来的电话,唐晚干脆也没接,可第二天在剧组就看到泪眼朦胧,可怜巴巴的魏香梨站在人群里,逢人就问唐制片在哪儿,简直可怜得像被女儿抛弃的年迈老母亲。

    张禾芮气不一出来:“还来!有完没完!这么多年吸你的血还不够,这世界上有这样的母亲吗?”

    原本唐晚也是不信的,可看到自己的亲身父母才知道,这世界的奇葩父母也是存在的。

    唐晚不算去见魏香梨,就让她在这儿装可怜,反正风言风语再多唐晚也不会放在心里,她这么多年娱乐圈不是白混的,没得委屈自己便宜别人。

    可魏香梨眼尖看到她,哭着就跑过来:“晚晚!晚晚你可算来了,妈妈好想你……”

    自从上次唐晚和她断绝关系之后,魏香梨曾几次三番的找过唐晚,不过却从来见不到她一面,电话更是不通。

    甚至于那张唐晚会定期给她钱的银行卡都被冻结了,也是直到那时候魏香梨才知道,她不能失去唐晚,失去唐晚的她什么都不是,然而唐晚不见她,她只有剑走偏锋!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唐晚静静看着面前这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女人,淡淡问道:“找我有事?”

    “妈妈想你……”她仿佛是害怕惹她生气,颤巍巍的走过来,嗫嚅着双唇,眼角立刻就滚落一双热泪,看得唐晚挑起眉,真是好演技啊,真应该让萧玥过来学学。

    唐晚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冷漠的模样让魏香梨心里发慌,她跟这个女儿不亲近,但是也知道她不是对谁都温温和和的。

    她的确有些害怕她,特别是唐晚用那般干净得有些冷漠的眼神看着自己时,她甚至会自惭形愧,但只是一瞬间,她立刻就哭得更凶了:“你跟妈妈回家好不好?是妈妈对不起,你不能不认我。”

    她拽着唐晚的衣袖,像拽住了一切生活的来源,她怎么能放弃唐晚这个摇钱树,绝对不可能的!

    唐晚早已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失望透顶,就连基本的做戏也不愿意奉陪了,她把被魏香梨拽住的手臂用力抽回来,好整以暇的揉了揉手腕,冷冰冰的看着对方:“不好意思,我没母亲。”

    魏香梨急急忙忙的摇头,慌了神的要来抓住她的手臂,唐晚退后一步,张禾芮见此立即喊:“保安呢,过来把这个人拖走!别影响剧组拍摄!”

    可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这么多年父亲不像父亲,母亲不像母亲,只是看着唐晚会挣钱就拼命的剥削她,张禾芮都恨不得给唐晚拉个横幅摆庆功宴了。

    保安过来拉人,魏香梨挣扎着大哭,嘴里嚷着“错了”云云,唐晚冷笑一声,现在知错已经来不及了。

    咔擦咔擦

    暗处的相机拍了许多唐晚和母亲争执推搡的照片。

    两个狗仔拍完后相视一笑,彼此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神色。

    “著名制片人侮辱亲生母亲!”,这下唐晚可算是完了!

    魏香梨被保安拉出来之后,拐角就进入了一条路,里面有个扮严实看不出样貌的女人在等候,旁边还站着萧如山,他见着魏香梨回来,急忙迎上来:“怎么样?”

    魏香梨看向那个戴口罩墨镜,一身风衣的女人:“他们应该都把照片拍完了,钱可以给我了吧。”

    那女人笑了一声,把手里的手提箱子扔到萧如山和魏香梨面前:“故作可怜博同情,好让狗仔拍到唐晚狠心对待你的模样,唐晚有你这样的母亲,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她似乎非常开心,却也懒得再看这对狗夫妻一眼,笑着从身后的路离开,萧如山和魏香梨连忙把箱子开,一叠一叠的粉红钞票晃得人眼花缭乱。

    魏香梨出神的伸出手想要摸摸那些钱,萧如山猛地关上箱子:“急什么,回家看!玥玥还在家等着呢。”

    俩人连忙把箱子锁好,也从那条偏僻的路离开,只是刚走不久,身后就有人出现。

    这是一处荒废的后山,偶尔会有剧组过来拍戏,不过取景不好,到后来用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路边还有几棵大树,天气热,大树们成日顶着炽热的太阳晒,树梢的叶子早已干枯,风一吹就落在地上。

    轮椅从路口慢慢推过来,碾过干黄的叶子,一瞬间就四分五裂。

    宴非白俯身捡起一片枯叶,那叶子干黄毫无生机,与他冷白的手对比鲜明,他轻轻扶起眼镜,遥望那对夫妻消失的路口,手里的枯叶被猛地捏碎,他听着这样的声音,莫名的兴奋,嗓音低沉得有些诡异:“去,好好招待招待他们。”

    身后的保镖们无声的点头,很快就追了上去。

    宴非白高高在上的看着掌心里碎成渣的枯叶,慢悠悠的眯起眼。

    骆庭站在他旁边,只觉得毛骨悚然,被宴非白盯上绝不是一件好事:“你要对他们做什么?再怎么那也是唐晚的母亲。”

    宴非白顿了顿,抬眼看着骆庭。

    骆庭被看得六神无主,心里发毛:“……干嘛?”

    他最近很老实的好吧!

    坐在轮椅上矜贵清绝的男人微微笑起来,他低声的,甚至是宠溺的阐述一个事实:“我的晚晚不喜欢。”

    他才不管那些人是谁,只要唐晚讨厌的,只要让她难过的,他通通可以铲除干净,他不会去讲什么仁义道德,三纲五常,他的人生准则只有两个字——唐晚。

    骆庭:“……”疯子!

    众人:“……”变态!

    宴非白阖眼淡笑,他的的确确就是一个没三观的人,当然,如果唐晚不喜欢的话,他是可以改的。

    他会按照她的方式去做事,只要她喜欢,他就遵从。

    退一万步,只要她愿意陪在他身边,他是可以不计任何代价让她开心的。

    “走吧,去看她。”宴非白低声吩咐,他两天没见唐晚,想念得快失控了。

    **

    剧组正在拍一场大戏,几乎所有主要演员都聚在这场戏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场戏,唐晚也拿着剧本在看演员们的走位。

    天气燥热,气氛紧张,平时欢乐的剧组现在俨然一副上阵仗的架势。

    没办法,这场戏算得上是这个电视剧里的高.潮之一,几乎是全场演员在一起飙戏,演好了不定会成为今后影视上的经典教科书片段。

    大家见一向淡定的唐制片也变得神情严肃,就更加紧张了。

    走了好几场戏,导演让各位演员真枪实战的来一回,因为现场的气氛紧张,拍戏的时候也没有演员笑场,可就是因为台词太长或者情绪把控不到位,NG次数很多,折腾了一个多时,大家都累了。

    张禾芮递了一杯水给唐晚,唐晚摇摇头,继续在翻剧本。

    大家休息片刻,重整旗鼓,开拍之前唐晚特意安慰了几句,气氛稍稍缓和,板之后,重头戏再次开演。

    这一次很顺利,大家似乎都琢磨到了精髓,很顺畅的演完,导演和在场的演员们都很高兴,纷纷鼓掌激励彼此。

    唐晚淡笑看着大家调笑,有场务过来叫她:“唐制片,有人找你。”

    “谁啊?”

    “不知道,他在二楼的接待室等你。”

    唐晚疑惑的上了楼,开门就看见两天没见的宴非白。

    他依旧是一身黑色衬衫的扮,领口敞开,露出冷白的喉结和锁骨,微微垂着头,戴着玉扳指的修长手指漫不经心的翻着这次拍摄的剧本,他的袖口折叠得一丝不苟,上面绣着朵的茉莉花,点睛之笔的优雅。

    宴非白抬起头来,唇边荡起笑意,镜片下的狭长眼眸懒洋洋弯了弯,带着几分人畜无害的温柔和蛊惑。

    唐晚在娱乐圈看过各种各样好看的皮囊,可也不得不称赞宴非白的确生得英俊清绝,他如果不是沉默寡言的性格,依照他这样的相貌,简直是无可匹敌。

    唐晚原本觉得自己已经见惯了风浪,一颗心四平八稳,可每每见到他,心口还是鹿般乱跳,让她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

    宴非白撑着手臂看着走过来的姑娘,将她拉到身边坐下,本是笑着的面容,可是须臾,他的神色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唐晚愣了愣,不明白这位爷又怎么了。

    他摸摸她的脸,心疼得不行:“两天不见,怎么瘦了?”

    唐晚:“………”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露骨得可怕。

    她摇摇头:“没有吧。”

    宴非白端起水喂她喝了一口,贴心的摸摸她的唇珠,擦干净她唇边的湿润后,又忍不住亲了亲:“我听你在这里,忙得水都顾不上喝。”

    “没有啊。”她捧着那杯柠檬水慢慢的喝,吴女士把从庄园带过来的饭菜摆在桌上,都是唐晚爱吃的。

    宴非白把筷子递给她,摸摸她的耳垂哄道:“吃吧。”

    唐晚很开心,让宴非白陪自己一起吃,他对她千依百顺,自然是点头同意。

    其余人退到一旁,两个人就坐在一起吃饭,宴非白多半是照顾唐晚,自己倒是不饿。

    唐晚从碗里抬头看宴非白,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她怎么觉得这男人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很有……食欲?

    她默默夹起一块大大的肉放在他碗里,宴非白挑眉看着她的动作,奖励般的摸摸她的脑袋。

    唐晚觉得更玄幻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像是宴非白圈养的一只……宠物?

    于是唐姐有些不高兴了:“你干嘛那么看着我?”

    宴非白笑得很温和,最近唐晚偶尔会对他发一发脾气,这是他娇惯出来的结果,宴总对此非常受用,眼神都更温柔了一些:“怎么了?”

    他摸摸她的头发,仿佛在为一只狐狸顺毛,直摸得唐晚毛骨悚然。

    她躲了躲,宴非白眼神深了一些,看着她不话。

    唐晚很苦恼:“你是把我当女朋友还是宠物呢?”

    她想,他没有接触过太多人,不太懂人情世故,也没有谈过恋爱,会不会就以为养女朋友跟养宠物是一样的?

    这些天以来,宴非白对她的纵容已经突破天际,简直是百般娇惯,渴了饿了有人喂,累了困了有人抱,不高兴了他会哄,喜欢什么第二天就摆到她面前,庄园的人唯恐伺候不好她,这让她有种唯我独尊的错觉,实在不好,她会被宠坏的。

    潜意识里,唐晚向往这样的爱情,却也会患得患失,怕自己沉沦进这般的温柔之中脱不开身。

    她一向是雷厉风行惯了,要是宴非白热恋期一过就不宠她了,到时候再哭天抹地也不是她的性格。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决定还是不要太过分享受,谈恋爱也应该保持一点距离。

    可等她的心里防线刚刚建立起来,宴非白就开始乘胜追击。

    他摸了摸她的耳朵,缓缓眯起眼睛:“谁家养女朋友或是宠物像我这样?”

    唐晚抬眼看着他。

    宴非白笑着亲她:“我这是在养心肝肉啊,晚晚。”

    ………致命一击!

    她的心里防线全然崩塌!

    唐晚慢慢弯起唇,开心的搂住他的脖子蹭了蹭,心里想,谈恋爱可真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