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一轮红日坠在暗红色的天际,只余橘红色的余辉眷顾着这个世界。

    正在花丛中翻滚玩耍的女孩突然转头，看向出现在不远处的颀长高大的红毛少年。

    约莫四五岁的女孩爬起身，微卷的黑色长发夹杂着几根草叶子和花瓣,身上的袍子红一块、紫一块、黑一块,浑然看不出今早时它还是一件崭新的贵族袍子，一张白嫩嫩的包子脸上也像涂了染料一般,黄青红绿黑等混杂。

    顶着一张花猫脸的朋友瞅着红毛少年，“威瑟叔叔,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威瑟：“没有。”

    朋友一脸严肃正经,“你要是不喜欢我,为什么总是跟着我？你别以为我年纪，其实我什么都懂哒”

    威瑟：“我没有,我不是，你别胡！”

    姑娘很苦恼，用胖捧着自己的花猫脸：“可是我年纪还，爸爸女孩子不能早恋，也不能跟怪叔叔在一起。不过我知道威瑟叔叔你不是怪叔叔，就是喜欢跟着我罢了，我允许你喜欢我，不过我不会喜欢你的。你不要伤心,你以后一定会找到一个漂亮又可爱的老婆的,不过比你老婆一定比我和我妈妈差一点,毕竟这世界上能长得像我和我妈妈一样漂亮的魔女,那绝对是没有的，如果有，一定是人工合成的假冒伪劣产品。”

    威瑟：“”

    威瑟决定等她大点再找她打架，现在还，逻辑那般感人，打什么架啊？

    虽然想转身就走，但想到龙崽子独自一个在这里，万一被其他魔族偷走怎么办？

    威瑟深吸口气，粗鲁地将滚在花丛中的龙崽子拎起。

    “龙崽，你妈找你了，回家。”

    龙女双攀着他的臂，让自己挂在他上的姿势更舒服一些，才抗议道：“请叫我苹果！”

    威瑟不以为意：“你不是龙崽子吗？听那些人类天师，你就是一个龙女。”

    “我是苹果，我们俞家是有爱的水果家族。”

    威瑟嗤了一声。

    龙女托着肉乎乎的脸，继续瞅着他，“威瑟叔叔，你是不是找我爸打架，然后又输给他了？”

    “没有！”威瑟斩钉截铁，“我最近都没找他打架。”

    “那是找我妈妈打架，被我妈妈丢到两界通道关黑屋？”

    威瑟不吭声。

    姑娘顿时明白了，伸出胖爪子安慰地拍拍他，叹道：“算了，威瑟叔叔，你还是等我长大后再陪你打架吧，不然你太可怜了。”

    “放屁，我会可怜吗？”威瑟嗤之以鼻，从没有哪个魔战斗狂魔是个可怜的。

    “当然啊，现在能和你打架的你都打不赢，你能打赢的又太弱渣，不如等我们这一代长大后再陪你打。”龙女年纪虽，但逻辑非常清晰，“我奚宝哥哥很厉害哒，他是通灵族和妖王的后代，一定能打败你。”

    威瑟再次嗤笑，轻蔑地道：“那半妖鬼？等他长大后再吧。”

    “放心，再过个十来年，我们就长大啦。对了，威瑟叔叔，明年过年，你回清川巷过年吗？还是要留在魔界？听德拉叔叔他们都已经找到对象，决定以后住在清川巷，干装修这块的业务，只剩下你一个单身狗啦，你也别想着我长大了收垃圾，爸爸，我不能要别人不要的垃圾，我以后的老公，一定要能打赢我爸爸的男性才行”

    一路上，龙女那张嘴叭叭叭地个不停，威瑟听得额头青筋鼓胀，好几次都想将她扔到地上不管。

    最后匆匆将她送进罗塞阿斯城后，威瑟赶紧跑了。

    再不跑，谁知道这鬼会出什么气人的话？真不知道俞荔他们是怎么养孩子的。

    ***

    其实俞荔也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将可爱的苹果养成这样的。

    刚处理完罗塞阿斯城事务的俞荔看到不知浪到哪里的闺女回来，一脸严肃。

    “俞果果朋友，你今天浪到哪里了？你看你的衣服，像在垃圾堆里滚过的；还有你的脸，五颜六色的，像个调色盘，要不是你是我生的，我都认不出你啦。”

    俞荔批评完，牵起闺女的胖爪子，带她去洗澡。

    龙女坐在浴缸里，顶着一脑袋的白泡泡，胖吹了吹泡泡，天真无邪地：“妈妈，今晚爸爸是不是不回家？那我和你睡吧。”

    “不要，我不和龙睡。”俞荔冷酷无情地拒绝，用力搓着闺女身上的花汁，龙崽皮糙肉厚，搓不痛。

    “爸爸也是龙，你能和龙爸爸睡，为什么不能和龙崽崽睡。”龙女抗议，“你真是个见异思迁的妈妈，我不爱你了。”

    “没事，我有你爸爸爱！”

    “你真是太过份啦！”龙女更生气，鼓着包子脸瞪她，大声道，“我决定啦，我要趁爸爸不在，给他戴绿帽子，睡了他老婆。”

    俞荔：“”这倒霉孩子，到底跟谁学的？鬼精鬼精的！

    见她无话可，龙女顿时觉得自己在对战阶级恶势力中赢得了胜利，十分高兴。

    晚上，龙女拽着她的毯子和枕头去书房找她妈妈。

    图尔斯将处理完的文件带走，出门就看到主子，高兴地唤了一声。

    “图尔斯叔叔，辛苦啦，你要早点休息，别忙太晚，发际线会往后推移的，就不好看啦。”龙女贴心地。

    图尔斯十分感动，主人真是个体恤下属的好孩子。

    俞荔关上电脑，满脸黑线地看着抱着她的毯子和枕头的闺女。

    “妈妈，睡觉啦。”龙女催了一声。

    俞荔只好离开书房，牵着闺女的爪子回房。

    龙女利索地爬上床，一脸开心地：“妈妈，咱们快睡呀，爸爸回来我就不能和你睡了。”她还惦记着要睡了她爸爸的老婆。

    俞荔认真严肃地：“和我睡也可以，不过我们要约法三章，你不能睡到半夜变成龙，也不能压到我身上，更不能尿在我身上。”

    龙女瞅着她，嘟起嘴，“为什么爸爸就可以，我不行？”

    “因为你爸爸是我老公！”俞荔认真地。

    “那我也要当你老公！”

    “不行。”

    “为什么？”

    “你是我闺女，法律上闺女是不能给妈妈当老公的。”

    龙女沮丧着脸，默默地倒在床上，拉着她妈妈的睡觉。

    睡到半夜，俞荔被一只龙崽子压醒。

    她睁开眼睛，看到怀里的龙崽子，肉乎乎的一团，龙角也是巧巧的，尾巴团到四肢间，腼着胖胖的肚皮，十分可爱。

    她忍不住欢喜地亲了一口龙崽，然后下一刻，脸上的欢喜没了。

    龙崽子又尿床了。

    第二天，图尔斯送文件过来时，就见俞荔在院子里教训龙女。

    她们旁边的空地上，撑衣架上挂着一条散发龙尿味道的毯子。

    龙女羞耻地捂住脸，嘤嘤嘤地听着她妈的教育，声地保证，“我下次会注意，努力不尿的。”

    俞荔嘿了一声，“从你三岁开始，已经保证过几十遍。”

    “我也没办法啊，就是想尿嘛。”龙女扁着嘴，“谁让妈妈香香哒，美美哒，抱起来那么舒服，就忍不住尿了。我终于明白爸爸为什么那么喜欢抱着你睡”

    敢情只是喜欢尿她身上。

    俞荔差点咆哮，“以后不和你睡啦！”

    龙女沮丧地蹲在院子里当蘑菇，双抱着膝盖，看着挂在架子上的毯子，一副被抛弃的幼崽模样，只觉得龙生灰暗。

    罗塞阿斯城中一些贵族魔族经过，皆忍不住想笑，不过憋住了。

    龙女虽，但古灵精怪的，要是被她误以为自己嘲笑她，可吃不完兜着走。

    不过半天时间，整个罗塞阿斯城的魔都知道龙女又尿床，然后被她妈妈教训的事。

    坐在酒吧里喝酒玩游戏的威瑟听后，幸灾乐祸地：“活该，这幼崽该教训一下了。”

    傍晚，巡视地盘回来的褚撷看到在院子里蹲了一天蘑菇的闺女。

    “苹果，怎么了？”

    龙女看到爸爸，像颗炮弹一样冲过去，扒着他的腿，仰起一张漂亮可爱的脸看他，黑色的眸子像黑葡萄般水汪汪的，“爸爸，你老婆不喜欢你的闺女，怎么办？”

    “没事，反正她也只喜欢我。”褚先生非常得意地。

    “我是你们闺女，你们怎么能不喜欢我呢，我要生气啦！”龙女不开心地。

    褚撷弯身抱起闺女，在她脸上亲了下，道：“知道了，爸爸喜欢你！”

    龙女这才开心起来，双扒着她爸爸的脖子，让爸爸抱回家。

    等见到妈妈后，龙女怯生生地：“妈妈，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好吗？我不和爸爸抢你啦，也不再睡爸爸的老婆啦。”

    褚先生顿时想将怀里的龙崽丢出去，谁要谁捡去。

    俞荔差点想笑死，这孩子是猴子送来的逗比吗？

    “嗯，知道了，妈妈也喜欢你的，只要你乖。”俞荔抱过她，在她苹果脸上啾了几下。

    龙女高兴极了，紧紧地抱着妈妈的脖子，“我很乖哒”

    为了证明自己乖，接下来几天，龙女都没再跑出城疯玩，也没有去作弄城外的魔兽，更没有领着一群弟们去欺负其他魔族。

    几天后，俞荔带龙女回崖底，严肃地问：“苹果，你对威瑟做了什么？为什么他见到妈妈就走？”

    龙女很乖地：“妈妈，我这几天很乖哒，什么都没做，只是告诉他，我不会早恋的，让他去找自己老婆，不要期盼不可能的事。”

    俞荔嘴角微抽，“谁威瑟喜欢你？”

    那战斗狂魔满脑子里只有战斗，就算脑子坏了，也不会去喜欢一个幼崽吧？

    “他有事没事就跑过来看我，不看我几眼就不舒服，总是让我快点长大，不是喜欢我是什么？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要做那冷酷无情的流水，不能早恋。”龙女认真严肃地，表示她不会做那种玩弄感情的渣女。

    俞荔满脸黑线，这倒霉孩子到底像谁？

    等看到褚先生走进来，她突然悟了。

    这般感人的逻辑，正是像褚先生啊。

    “爸爸！”

    龙女看到爸爸，高兴地扑过去，像炮弹一样跳到他身上，不过很快的，她又嫌弃地跳开，一边捂着鼻子，往俞荔怀里扑。

    “爸爸臭臭的，还是妈妈香香”

    俞荔也闻到褚先生身上的味道，是一种非常古怪的味道，若是要形容，就像世人对榴莲的感觉，喜欢的人觉得很喜欢，讨厌的人恨不得退避千里之外。

    “你去哪里了？”

    褚撷见闺女退避三舍的模样，道：“湖的那边有几种魔植结果，我想去摘点回来给你尝尝，没想到会遇到一种爆裂果，被碰到就随便喷射果汁。”

    俞荔还好，龙女是魔龙，嗅觉灵敏，实在受不住这味道，惨叫出声。

    褚撷只好变成魔龙，跳到湖里泡着，打算泡去那味道再。

    龙女是个不记打的，见湖里的魔龙泡得很舒服的样子，也变成龙崽子，扇着两个肉翅，扑腾扑腾地飞过去，扑通一声砸到湖里，然后将湖里的大魔龙当成山，嘿咻嘿咻地攀爬起来。

    俞荔看了那玩得正嗨的父女俩一眼，没再理会，转身进了湖边的木屋。

    一大一的魔龙在湖里泡了很久，直到太阳落山，湖边亮起星星点点的荧光。

    龙女攀在魔龙的背上，探头瞅了一眼湖泊深处，好奇地问：“爸爸，湖里有什么东西？很亮很亮”

    “是米奈斯之碑。”

    “米奈斯之碑？是镇压魔界的基石吗？”

    “嗯。”

    褚撷见背上的龙崽实在好奇，便驮着她扎进湖里，潜到湖底走出一遭，同时也看到了湖下那伫立在黑暗中的巨大的碑。

    “爸爸，好壮观呀。”龙女惊叹地，“它好亲切，爸爸，我喜欢它。”

    巨大的碑伫立在幽深湖底深处，与世隔绝，安静而孤独地守在这里，百年、千年、万年

    龙女一点也不害怕，心时升起一种由然的亲切之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它、亲近它。

    这种亲近之情，仿若同宗同源的力量之源，又仿佛血脉相连的亲人。

    魔龙用尾巴圈住龙崽，将她带回湖上。

    离开湖底，龙女又化身为十万个为什么儿童，“爸爸，米奈斯之碑以前为什么会碎裂啊？爸爸为它沉睡很久吗？听梅利尔叔叔，是爸爸让魔界重新统一，爸爸差点死了呢。爸爸要是死了，苹果是不是就没有爸爸，没办法出生了？”

    听到龙崽的问话，魔龙用脑袋轻轻地蹭了蹭龙崽。

    为什么米奈斯之碑会崩溃？

    因为他曾经孤独地守在这里，守了很久很久，不知道为什么而活，活得毫无意义，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失去意识，米奈斯之碑的力量溃散，无法再凝聚，便分裂成碎片。

    米奈斯之碑是镇压魔界的基石，纵使他失去意识，也会不由自主地开始自救。

    所以他突然醒来了。

    然而醒来后，他忘记自己是谁，也忘记自己的责任，离开了魔界，来到人类世界，然后遇到一个让他觉得活着原来很有意义的人类。

    在清川巷，初见面之时，他握住她的，将她从漫天黑雾的包围中拉出来的那一刻——

    他的世界突然变得精彩起来！

    “爸爸，以后如果米奈斯之碑又碎了怎么办？”龙女好担心地问，“我要不要用自己祭碑？我年纪还，没活够呢。”

    “不会。”魔龙将蠢闺女推远一些，“它不会再碎裂了。”

    龙女又问为什么，魔龙没有回答。

    久久得不到答案的龙女知道爸爸又憋不出一句话，她已经习惯爸爸的沉默寡言，仿佛对什么都不上心。但要是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大错特错，敢背着他搞事，最后反而会被他搞得很惨。

    这是很多古魔所经历过的、血一般惨痛的教训。

    一大一的魔龙在湖里泡到新月初升，方才从湖里出来。

    刚上岸，就见等在岸边的大石头旁的人。

    “荔枝！”

    “妈妈”

    一大一神色欢喜地凑过去，大的揽着她的腰，将脸搁在她颈窝间，的扒着她的腿，将脸埋在她的腰腹间。

    俞荔拍拍一大一，“回家睡觉。”

    两只龙乖乖地应一声，非要她牵着走不可。

    俞荔只好牵着两只龙回家睡觉。

    晚上睡觉时，龙女以自己一个人睡害怕为由，硬是挤到爸爸妈妈的床上，睡在父母中间，腼着肚皮入睡。

    睡到半夜，褚先生将腼着肚子的肥龙崽子拎到隔壁房，然后将门关上，方才回房抱着香香软软的老婆继续睡。

    翌日，褚先生被生气的闺女谴责。

    龙女痛心疾首，“有你这么当爸爸的吗？竟然让闺女自己睡，我才五岁呢，还是个孩子！”

    “五岁不了。”褚先生淡定地，“我从就自己睡。”

    “那你现在为什么不自己睡？”

    “因为我现在有老婆了，结婚的雄性当然要和老婆睡。如果你想找人陪-睡，你就快点长大，找个男人陪你睡。”褚先生这么教育他五岁的闺女。

    龙女想了想，“威瑟叔叔可以陪我睡吗？”

    “不行，他打不过我。”

    “那奚宝哥哥呢？”

    “他现在也打不过我。”

    “奚宝哥哥以后能打败你，就能和我一起睡？”

    “应该。”褚先生在心里添了一句，如果他们长大后互相喜欢，他自然不反对。

    龙女顿时雄心壮志，“我明白了，爸爸，我会努力的，等我打败你，我就能和妈妈一起睡啦。”

    “然后再尿到你妈妈身上？”褚先生实力坑闺女。

    俞荔断然拒绝：“想都别想，我又不是马桶！”

    龙女瞅瞅父母，哇的一声哭了，“爸爸坏，人家很努力不尿床啦，你为什么要在妈妈面前提醒？”

    这哭声非常惊人，湖里的食人鱼惊慌逃窜。

    俞荔忍不住捂耳朵，踢了踢褚先生，“你弄哭她的，你负责哄。”

    褚撷上前，拎起闺女，“苹果，爸爸带你到天上飞。”

    龙女抽抽噎噎地拒绝，“不要，我自己也能飞。”

    “爸爸带你回人类世界找奚宝玩。”

    “妈妈呢？”

    “一起。”

    龙女终于不哭了，漂亮的黑眼睛噙着泪，要掉不掉的，委屈地：“那爸爸以后不能在妈妈面前抹黑我的形象，我一定不再尿到妈妈身上。”

    褚先生一脸严肃：“好。”

    龙女终于高兴，和父母一起回了一趟罗塞阿斯城后，接着回人类世界。

    ***

    刚到清川巷，龙女便拉长了声音大喊：“姑祖母，苹果回来啦”

    姑婆从隔壁邻居家跑出来，乐呵呵地：“哎哟，我们苹果回来啦，快过来，姑婆带你去找老张他们，让他们给你做好吃的。”

    龙女哎一声，高高兴兴地奔过去，拉住老太太的，和老太太去吃大餐。

    俞荔和褚撷对视一眼，见龙女将清川巷的老年团们哄得高高兴兴的，很放心地回家。

    稍晚一些，清川巷的妖魔鬼怪们都听龙女一家从魔界回来，纷纷提前下班回清川巷。

    清川巷又开始一次聚餐，热闹得像过年。

    江郁龄夫妻带着儿子来到清川巷聚餐，就见龙女头顶着一个大托盘，上面放着各种魔界的水果，力大无穷的朋友走得摇摇晃晃的，教人看得心惊胆颤。

    奚宝忙上前，帮龙女扶住托盘。

    龙女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明亮欢快的笑容，高兴地叫道：“奚宝哥哥，我回来啦，明天开始我们努力跑步。”

    奚宝：？？？为什么他们要跑步？

    “为了打败爸爸！”龙女握紧拳头。

    江郁龄夫妻走过来，有些不解，“苹果，为什么要打败你爸爸？”

    “只有打败我爸爸，我才能和奚宝哥哥睡觉。”龙女理所当然地。

    江郁龄：“”

    奚宝木着脸站在那里，默默地抱着水果转身。

    奚辞瞅了一眼元气满满的姑娘，声地对儿子，“奚宝啊，你喜欢苹果吗？是喜欢未来媳妇的那种？”

    奚宝清冷的面容瞬间红了，是气的，生气地道：“爸爸，你的思想怎么能这么不纯洁？苹果才多少岁？什么都不懂呢，你不准在她面前乱。”

    被儿子义正词严批评的奚辞先生沉默了下，伸揉揉儿子的脑袋，提醒道：“儿子，你才七岁，好吗？”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奚宝严肃地，别以为他什么都不懂。

    这时，又听到龙女：“原本我想和威瑟叔叔睡觉的，但爸爸威瑟叔叔是个下败将！”

    刚从魔界出来的威瑟脚一拐，差点跌倒。

    其他妖魔鬼怪忍不住用谴责的眼神看威瑟，苹果才多少岁啊，一定是这战斗狂魔带坏她，绝逼要群殴他一顿。

    奚宝更生气了，瞪向威瑟，就知道这红毛不怀好意，竟然带坏他妹妹！

    威瑟觉得人类世界太不可理喻，转身又回了魔界。

    龙女还在叭叭叭，“我也想找个人一起睡觉啊，我想和妈妈睡，但爸爸不给，我自己睡好寂寞的，我还是龙崽崽呢”

    老太太怜惜地摸摸龙女的脑袋，瞪了俞荔一眼，“苹果乖，今晚和姑祖母睡。”

    龙女开心极了，围着老太太转圈圈，大声了一句好。

    俞荔耸耸肩膀，走过来挽起江郁龄，道：“不用理她，这朋友鬼精鬼精的，越理她越来劲，真不知道像谁。”

    “不是像你吗？”江郁龄。

    “怎么可能，我可是国民女神，才不像她人来疯。”

    其他人也在讨论龙女像谁。

    “也不像褚先生，褚先生多冷艳高贵的魔啊，对谁都爱搭不理的，苹果就像个太阳，和谁都玩得来。”

    “对，苹果这孩子多好啊，上次还帮我捉鬼呢。”

    “路上捡到钱都会上交。”

    “遇到渣男欺负女生，还会拳打渣男，都上热搜了呢。”

    “对啊，要不是江氏处理得快，苹果的身份就要爆光。”

    “”

    一群天师们边吃边聊，得十分火热。

    晚上，江郁龄一家都在清川巷留宿。

    龙女和姑婆一起睡，好在没有变成龙崽，也没有在姑婆身上尿尿。

    早上起来，龙女十分骄傲地宣布，“我是大人啦，不会睡觉时变成龙崽，也不会尿床的，姑祖母都夸我是好孩子呢。”

    “那你是选择性地变龙崽压我，在我身上尿尿了？”俞荔故作生气地道。

    龙女顿时气短，眼珠子转了转，哎呀一声，跑过去拉起奚宝，“奚宝哥哥，我们今天去骑马吧，你的马王我好喜欢啊，这次一定要骑它。”

    奚宝摸摸龙女的脑袋，怜惜地：“你是龙，等级比它高，它在你面前会腿软。你要是想找动物当坐骑，咱们下次去找东北的虎王。”

    龙女十分高兴，快乐地了一声好。

    米天师偷偷地问奚辞，“奚宝的东北的虎王是指罗魄王吧？”

    奚展王先生一脸高深莫测，“我不知道啊，孩子高兴就好。”

    米天师朝他竖起大姆指，奚老大忽悠朋友时也是挺厉害哒。

    回到人类世界，龙女依然是如鱼得水，除了依然没办法和她妈妈睡觉外，其他人都非常乐意抱着龙崽子睡觉。

    这点也让俞荔格外的生气。

    谁抱她睡都是乖乖的好孩子，只有跟她睡才会变成龙崽子压她，在她身上尿一泡龙尿。

    屁股简直找抽。

    褚撷握着她的安抚，“你是魔门守护者，身上的气息最为干净，我们都很喜欢，在她成年之前，她都没办法控制的。”

    俞荔断然道：“成年之前，不和她睡。”

    褚先生朝她笑了下，温柔地了声好。

    “爸爸、妈妈，奚宝哥哥的妈妈、爸爸，快来呀，我们今天一起去游乐园玩”

    清川巷口，龙女拉着奚宝，站在桃树下，转头朝他们露出灿若朝阳的笑容。

    被她拉着的男孩笑容清浅，一双眸子干净明亮。

    俞荔和褚撷、江郁龄和奚辞纷纷应一声，彼此对视一眼，朝前方牵着的两个孩子走去。

    清朗的蓝天下，幽深的巷子里，桃花迤逦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