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和解,共赢
月光初上,柔情似水。
苏雅坐在教室的窗台上,陆执站在地上拥着她,目光深情,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
“所以……”苏雅把头靠在少年的肩上,轻声:“你早就知道你爸妈貌合神离了?”
“嗯。”陆执手臂紧了紧,:“我妈一开始还爱他,后来逐渐发现,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改变陆时明不爱她的事实,她就慢慢放弃了,本来两个人之间的磁场就奇怪,后来就更生疏了,很容易看出来。”
当年陆时明和陆母结婚之后虽然没有搬出L市,但是离闻家也不近,陆母不想用闻家的家世来逼迫他,导致夫妻两个连面子功夫都不愿意做,陆执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然后呢?你妈妈什么时候开始生病的?”
“三年前,第一次见到你的那次,就是因为我妈病情发作,我本能想去找舅寻求帮助,电话不通,我就去了赛场。”陆执缓缓地:“我妈在国内陆陆续续地治疗了一年,她总想去工作,没人拦得住,治疗的效果微乎其微,后来病情加重,我外公硬逼着她去了美国治疗,我也休学一年跟了过去。”
苏雅眸色微转“难怪你比我大了一岁,那你那些朋友们呢?”
“他们?”陆执眉头微挑,并不愿意听她关心其他异性,但还是如常回答了她的问题“他们本来也没算用读书出头,一个个都指望着毕业回家里混吃等死,我回国之后去了临城,他们也就都跟着来了。”
苏雅眼睑略动,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笑。
语气平淡,却又带着凉薄。
陆执转过头看她,自然地帮她把碎发挽到耳后,问:“笑什么?”
苏雅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他们似乎都把赌注压在你身上了。”
就像封建的古代……赌谁会登上皇位一样。
“因为我外公没有放弃我的意思,王婉的孩子没生下来,至少到目前为止,陆时明只有我一个儿子。”
把宝押在陆执身上,可能将来会得到和陆家的长期合作,谋利不可谓不大。
苏雅目光直直看着陆执“难过吗?”
陆执亦回望着她,只是一直沉默着。
苏雅得意地勾了下唇,略微带了几分邪气,伸出手在陆执的脸上拍了两下,口气霸道地:“所以你以后只能相信我,别无选择,懂吗?”
也只能爱我。
话音刚落,苏雅就察觉到陆执的眼神瞬间变了,怎么呢,少了些浅薄,少了点温柔,却多了几分偏执的占有欲和情.欲,就像几尺暴雪下面燃着的星星之火,被她无意间点燃,而那下面深深地被压抑住的热烈情愫,在燃起的一瞬间……
呈现燎原之势。
陆执揽着怀中女孩的腰,目光痴迷而深沉,犀利坦率,笔直地逼近,苏雅不闪不避,任由他靠近,只是那眼里的清明已经足够表现出她此时的意愿,陆执只觉心里温柔多得像是要溢出一样,他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又在鼻翼处轻轻地蹭了两下,四目相对,温柔的月光穿过两人之间。
月光的宽度,寸寸缩短。
此处一角的温度,阵阵升高。
这一晚,永远留在陆执印象里的,是苏雅在朦胧月光后攀红的脸颊,是苏雅在学校旁边的巷子里活泼的身影,是吃着街边吃却依旧如花的笑靥。
那个时候,他才真正明白,那句话半点都没有错。
我喜欢你,甚于昨日,略匮明朝。
昨天他喜欢的,是昨天的苏雅,而现在他喜欢的,则是此时此刻的苏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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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
声音渐渐减低,才背了一半就已经彻底没有声音了,苏雅疑惑地从书里抬起头,就看见陆执趴在钢琴边上,双眼闭着,嘴巴微微张着,显然是睡着了的。
苏雅并着两只手指,轻轻地在下巴上弹了两下,眼睑微微垂着,看着他的睡颜。
毫无疑问,陆执是帅的,而且是那种最容易吸引女孩子的长相,冷漠却温暖,笑和不笑,是两钟类型。
只是十分可惜的是,苏雅不是颜控,对她来,陆执更能吸引她的地方,不是这张帅气的脸,而是嚣张的性格和身上的阳光,还有那永远纯粹的赤子之心。
靠近阳光,大概是人的本能吧。
她也不例外。
苏雅难得陷入在自己的思绪中,蓝牙耳机里却在此时传来助教的声音。
“来后台吧,马上到你了。”
苏雅轻轻地嗯了一声,放下书,提着裙角缓缓地站起来,她看了还在睡着的陆执一眼,知道现在应该是上一位选手刚刚上场,便没有叫他,只是站起身,步伐精准地朝着准备厅外面走。
高跟鞋的声音被她降到最低,眉眼中的骄傲和淡定,仿佛和从前一般无二,又仿佛有了很多改变。
站在舞台和后台的交接口,苏雅认真地听了一分钟场上选手没有一丝错误的演奏,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垂了垂眼,侧头和旁边的助教轻声:“麻烦你去后台一趟,一会儿她下台的时候把陆执叫起来,他睡着了。”
但是我知道,他很想看我比赛。
助教点头,答应了。
主持人控场控得非常成功,当他们完最后一句话后,苏雅才缓缓地从红色幕布后走出去,她一出现,全场的掌声如同雷鸣一般,这是前面所有选手都不曾有过的礼遇,也是苏雅屹立不倒的证据。
“这掌声真是够响亮的啊,看来大家都是苏雅的忠实粉丝啊!”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苏雅的天赋和成绩,足以让她在同龄人里面面临不败之境,我们大家都很喜欢,对吧?”
“那下面就请我们的苏雅来一感想,毕竟我们都很想知道,这位音乐界拥有绝对音感的天才少女,这一次,是不是水平依旧呢?”
苏雅接过话筒放在嘴边,看着台下如潮的观众,礼貌地笑了一下,然后缓缓弯腰,朝他们鞠了一躬。
清冷的音色从话筒中传来,响荡在演奏厅里的每一个角落。
“很感谢大家热烈的掌声,我很理解各位的期待,但是,对于天才这个词,我愧不敢当。”
评委席上,闻睿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显然十分满意她现在所呈现的状态,苏雅性格上有太多优点了,每一点,都在使她不费时间地成长。
“至于绝对音感……真的是过于夸大了,比起天赋,我更希望在大家眼里,我的标签是努力,我自认为每天练习的时间和精力不比在场任何一位选手少,所谓的天赋,也只是人后的默默努力,我只是不,但不能代表我没有做。”
“弹钢琴对我来,一直都只是爱好,失去了某些外物的束缚,我对它的感情,只增不减,随着岁月和时光累积,只会变得越来越深,”
苏雅看着从后台通道走到观众席上急忙坐下的陆执,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我从前来这里,也许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原因和虚荣心,但从这一次开始,我只剩下了热爱。今天我将演奏的歌曲,是我的致歉,也是我的坚信,请大家欣赏。”
主持人的工作一做完就火速下场了,苏雅坐在钢琴旁,没有再往台下看上一眼,即便是陆执所在的方位。
苏雅麦克风固定在嘴边,调整好最舒服的姿势,然后手指轻轻搭在黑白钢琴键上,声音依旧清冷,如四月的风。
“一首“We will eventually recile with the world”,送给大家,希望大家喜欢。”
苏雅完,坐在台下的人都不可避免地浮现出几分疑惑的表情,就连闻睿和陆执,也从来没有听过这首歌,坐在闻睿旁边的女评委稍稍侧头问:“闻老师,这首歌是你给她写的吗?”
闻睿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目光专注地看着台上,没有话。
陆执喃喃重复“我想与这个世界和解……我,我们……”
舒缓的前奏播完之后,苏雅的手指不慌不忙地跟起了节拍,然而,令所有人意外的是,这一次,她开口唱歌了!
清澈的嗓音从话筒中传出来,所有演奏过的选手都在此刻齐齐变了脸色。
苏雅话时,声音还带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清冷,但是她一旦开口唱歌,这种清冷就变成了清澈纯粹,那是一种非常干净的声音,仿佛可以洗净人的耳朵和心灵,舒服到心坎里,就好像是通身经脉都被通了一样。
一如她的琴音,一如……她这个人。
而让所有观众深受触动的是,苏雅此时忘情的状态。
只见台上的女孩穿着一身蓝色连衣裙,一头柔顺飘逸的发丝自然垂下,神态认真轻松,全然不像是在全国比赛的赛场上一样。
“we run and fall,we rush,we don’t lose.”我们奔跑,摔倒,赶赴,不言败。
“we are brilliant,young,dazzling,don“t admit defeat.”我们灿烂,青春,耀眼,不认输。
“we are born in a golden age,aranoid and brave.”我们生逢盛世,我们偏执勇敢。
“we are abandoned,misuood,but the world is i,life is i.”我们被抛弃,我们被误解,然世界何辜,生活何罪。
“……we are in the same boat,but we will eventually recile with the world.”
我们同病相怜,却终将,会与这个世界和解。
We ……我们
琴音和歌声同时停止,现场却陷入了极度的寂静之中,可能连掉下一根针的声音都清晰可辨。
连几乎已经对苏雅琴声免疫了的闻睿,一颗心此刻都在躁动,不是因为苏雅,而是因为她刚刚表现出的,惊人的感染力。
那是只有纯粹极致的热爱,和真正的领悟才能创造出的感染力!
毫无疑问,苏雅再一次,力排众议,重登榜首!
而且,这一次,和之前的天赋之截然不同,这一次,她凭着绝对的实力,与这世界并肩,与他,共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