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我是要听你放我鸽子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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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景朝低头笑了笑,不话。

    他不话比话更可怕,乔暮有点毛骨悚然,心中不踏实,毕竟早已分手,八竿子不着的两个人昨晚却在这里度过了一个荒唐靡乱的夜晚。

    “傅景朝,你不话,到底是几个意思?”乔暮按捺不住,脸上依旧挂上温浅而略微僵硬的笑容。

    “你呢?”他又将口中的烟雾徐徐的喷向她的方向,举止轻佻中带着特有的深沉,和令人无法忽视的压抑。

    乔暮距离离得远,依旧闻到浓烈的烟草味道,早在醒来前烟灰缸里就有一堆烟蒂,这人在卧室里到底吸了多少烟?

    “我去给你做吃的。”乔暮决定讨好他一次,不然今天的事泄露出去,于她将是毁灭性的灾难。

    还有靳言玺,明明昨晚要去机场接他,中途却发生这样的事,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乔暮情不自禁的捏了下拳,转身往厨房方向走去。

    ……

    傅景朝在床头靠了好一会儿,青白色的烟雾在徐徐的散开,将他黑潭般的双眸渲染的益发没有温度。

    大面积的落地窗外是沧江景色,远远的看过去,几艘白色轮船如落叶飘在江面上,美得令人心旷神怡。

    十几秒后,傅景朝抽完手中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猩红的火苗在堆积如山的烟蒂中跳了几下,然后迅速熄灭,变成死灰。

    随即,他迈着强健有力的长腿,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只在腰上围了一条浴巾的他丝毫不影响其形象,反倒在行走间慵懒中透着魅力,结实均匀的四肢将他衬托得像是行走在丛林中的勇猛之士。

    开放式厨房,乔暮低头在煮面。

    冰箱里的食材应有尽有,她没心思做什么三菜一汤,煮面既快又省事。

    煮完了面,讨好了卧室里的那个男人,她好赶紧离开。

    按原计划,她一大早就要去剧组拍戏,结果她醒来已经变成了中午,包和手机又不在身上,没办法和剧组或是工作室联系,恐怕这会全世界都在找她。

    而她却在这里煮什么面。

    乔暮柳眉紧蹙,深吸了口气再吐出去,面前的锅中水已经煮开了,细白的手下意识的拿起面条,轻轻搁到锅中。

    看着面条一点点沉进沸腾的水里,她熟练的拿起筷子伸进去拨动面条,将面条一点点散,继而一根根细白的面条在锅中翩翩起舞。

    背脊上莫名的如锋芒在背,男人悄无声息的脚步瞬间接近,视线中瞄到一个人影,她吓得筷子掉在了地上。

    “看到我有这么可怕?”他弯下身将筷子捡起来,还给她,浓黑的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饶有兴味道:“或者,你在想靳言玺?嗯,确实该想一想,你都跟我睡了,以后还怎么跟他睡。”

    “傅景朝!”乔暮隐隐咬牙,猛的把筷子从他手中抽过来,手指指关节捏到泛白,极力压下脾气,生硬的道:“我马上好,你快去洗漱,不然下的面条糊了我可不负责。”

    “你不负责谁负责?”他双手拍向她的臀部,身体紧跟着贴上来,薄薄的唇片若有似无的对着她的耳朵吐气,“这个责,你负定了。”

    “傅景朝,你……”乔暮又急又气,扔下筷子去扯他圈在腰上的双手,可他的手跟藤蔓一样缠在上面,她越用力的后果就是她快被勒得喘不上气来了。

    “你放手,再不……唔……”她的红唇被啄吻住,她缩着肩膀,拚命想躲开他的吻,殊不知这样更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他干脆把她整个搂在怀里,尽情的深吻。

    他的吻粗暴中有着明显的克制,但大多时候是在故意蹂躏她,用吻来惩罚她的倔强,可他越吻越控制不住,转眼把她抱到料理台上,算再做一次。

    这是两年分手之后,在乔暮清醒的情况下的一次接吻,所有的体会是那么真切,她从抗拒到慢慢的迷失、沦陷,到最后化成一滩水软在他怀里,任他予取予求,不然她很有可能站不稳,瘫软下去。

    当身体腾空,臀部坐在了某个冰凉的平面上时,乔暮了个寒颤,清醒过来急忙推他,嘲讽道:“傅景朝,你放手,这次我可没醉,不会再发生昨晚的事。”

    “嗯,这次你没醉,是我醉了。”他头埋在她肩膀的发间,低低的着,搂着她的高大身体明显紧绷僵硬,似乎在克制着体内的欲望,她瞬间不敢挣扎了,等了会推他一下:“你起来,我被你弄的呼吸不过来了。”

    他沉沉的应了一声,似乎艰难的从她身上移开,接着头也不回的迈着大步离开。

    徒留下乔暮呆呆的坐在冰冷的料理台上,望向他伟岸的身影逐渐在走廊拐角处消失,她低头平复呼吸,微微有些走神。

    直到锅中发出“滋啦”的响声,她惊了一下急忙跳下去,奔到锅前,手忙脚乱的把面条捞出来。

    一分钟后,她看着碗中烂成一团的面条,没有犹豫的端向了餐厅。

    ……

    傅景朝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来到餐桌前。

    足够容纳八人的长形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面,他挑了挑眉,走过去先闻了闻,然后才拉开椅子。

    “你吃吧,我先走了。”乔暮手中端着水杯,见他过来喝了一口水,放下水杯便要往门口走。

    “站住!”男人懒散的嗓音中透着不容置疑:“过来。”

    “我已经下面给你吃了,你还想怎么样?”乔暮手快碰到门把手,又只好折回来,胸口起伏的道。

    他像是瞬间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事,愉悦的笑出声来,手中挑起面条的手一顿,饶有兴致的点头:“我可没吃你下面,倒是你吃了我一晚上的下面。”

    乔暮反应了好几秒才读懂他的是什么意思,霎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好半天才从牙齿缝里挤出三个字:“你无耻!”

    这次她气极,再也管不了那么多,转身飞快的往门口走。

    “暮暮,过来。”男人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身后响起,她脚步更快,开电子锁,迅速跑了出去。

    复古精致的大门关上,男人看着逐渐消失在门外的身影,深邃的眸子染上了一抹暗沉,只是让她过来陪他吃个面而已,用得着把他当成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两年了,加起来七百多个日日夜夜,他当年所谓的成全在她看来更像是解除枷锁,他放手之后她一飞冲天,如今高高的翱翔在天空,而他以为的自己是那个放风筝的人,线始终在他手中攥着,事实上那根线早已从他手中消失,他却不自知。

    ……

    乔暮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酒店内,她出来后才发现自己鞋都没穿。

    “姐,您需要帮助吗?”酒店工作人员见到她赤足走在走廊,样子看起来不太对劲,主动走上前友善的询问。

    乔暮摇了摇头,礼貌的笑,继续往前走。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大厅,工作人员和前台才回过神来,饶是享誉国际的大酒店内部管理再严,也阻挡不了大家偶遇明星的兴奋,扎堆热情讨论起来。

    “那不是……不是女明星乔暮吗?”

    “是呀,就是她,猛的一面对面我差点没认出来,她本人和电视上差好多。”

    “是差好多,她这是素颜吧?啧啧,本人比电视上化完妆的脸要年轻得多,近距离看真的好漂亮,皮肤又白又嫩,像在发光……”

    “她怎么会出现在咱们酒店?”

    “我记起来了,昨晚好像是3楼总统套房的客人抱进来一个女孩,当时女孩脸被头发挡住了,我没看清,可能就是乔暮。”

    “嘘!经理来了,别多事,该干嘛干嘛去,咱们酒店有规定不允许八卦客人的隐私。这件事就当没看到,不然你我饭碗不保事,命丢了事大!”

    “有这么邪乎吗?我不信。”

    “你刚来的,别不信,能进到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背影都强大得吓人,人家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别了,做事去。”

    ……

    白天气温高,赤足踩在地上像烙铁,乔暮一步一步走的艰难,但又不得不走,她身上一点装备都没有,很容易被人认出来,只能尽量把头埋低,让头发挡住脸。

    好不容易招了一辆出租车,到了地方没钱付车费,乔暮问司机借了手机了电话到工作室,韩樱子今天有戏,肯定不在工作室,于是电话到包惜那里,包惜一听赶紧跑了下来。

    包惜是在乔暮创办工作室不久主动跑过来找她的,汉皇于两年前突然对外宣布成立朝宸传媒集团,旗下拥有艺人经纪、唱片、后期制作、影视剧、娱乐营销等一系列传媒产业,瞬间向所有人展现了傅司宸掩藏已久称霸娱乐圈的勃勃野心。

    汉皇变成了朝宸传媒集团,旗下艺人竞争更激烈,包惜本就不受待见,索性辞职跑了出来,重新跟了乔暮当助理。

    包惜亲眼见证了乔暮从没名气被各个剧组嫌弃到了一个翻身仗,她对乔暮个中的艰辛也是有目共睹的。

    在包惜的心目中,乔暮这两年来一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每天忙的像个陀螺,从不见她喊累,大家都称她为工作狂,可就是这样一个工作狂老板本该早上四点到剧组开工,却死活联系不上,工作室楼上的公寓门都敲烂了也没人应。起昨天生日聚会,可能乔暮喝大了,还在公寓公寓里昏睡,包惜急忙找来了开锁匠,结果进去傻眼了,里面根本没人。

    剧组那边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催,包惜不知道如何是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时候接到乔暮的电话差点没高兴得跳起来,一溜烟跑下楼。

    “乔暮姐。”包惜赶紧先付了车钱,然后见乔暮光着两只白嫩的脚丫下车,顿时傻了眼:“我听了你昨晚喝大了,可你不至于消失这么久,你到底去哪儿了?剧组找你快找疯了,我也是,你再不出现我就要报警了。”

    “报什么警,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乔暮心虚,嘴上没敢透露什么,手搭在包惜肩上,心翼翼的避开地上的石子往大楼走去。

    到了工作室,进入自己的办公室,乔暮先在洗手间洗干净双脚,再从角落里的柜子里拿出自己的备用一条连衣裙换上,再翻出一双鞋套上,做完这些,她感觉舒服多了。

    “乔暮姐,你昨晚去哪儿了,我问了大家,他们昨晚你和樱子一起走的,今天樱子飞国外拍封面,要不然我肯定要她一通,怎么能把你给弄丢了呢,太过分了,你可是我们工作室……”

    “好了,惜。”乔暮头痛的用手按额头,包惜自重新跟了她变得工作上更积极上进,就是有一点不好,变得跟唠叨婆似的,工作室里上到乔暮,下到助理哪个做得不对,首先都要挨上包惜一顿唠叨,大家都怕了,乔暮更头疼,感觉包惜快成她妈了。

    “不这个了,我一会儿就去剧组,亲自向导演谢罪,你能先出去吗?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包惜看出乔暮状态不是特别好,便没再下去,走之前提到了另一件事:“对了,靳总了好几个电话过来问你的情况,你有空也给他回一个电话。”

    乔暮心想她手机和包都不知道去哪儿了,怎么回电话?

    想起靳言玺,如果没有傅景朝那段插曲,昨晚她接了靳言玺的机,两人这会不定已经有了肢体上的接触,彼此的关系也更进了一层。

    乔暮用手掌盖住脸,一丝苦笑从指缝中溢出。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她还是接受不了异性触碰,推开了他。

    起来这件事是从她和傅景朝分手之后,可能是对男性失望,可能是还没有彻底从那段感情中走出来,她变得特别敏感,每次拍戏与男主角亲密戏总要NG好几次,而且她从不拍吻戏。

    那会令她有种不出来的恶心感,曾有一次导演强烈要求,不许借位,要真亲,否则那条镜头不给过,结果拍摄的时候,男主角还没碰到她的唇,她当场就“哇”的一声吐了。

    弄的男主角脸都绿了,气得拂袖而去,事后她又是招呼,又是赔礼道歉,声明绝不是看不起对方,而是自己有这方面的阴影。

    得到了男主角的原谅之后,乔暮再也不拍吻戏,每次看剧本必定和导演先讲好再接本子。

    靠在转椅里半晌,有些事拖久了还是要面对,乔暮叹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水,肚子咕咕叫起来,她早午饭还没吃,拉开抽屉发现有个三明治,是昨天的早饭,她忘了吃了。

    饥肠辘辘,干脆开解决了温饱。

    扔掉三明治的外盒,乔暮这才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先到剧组,导演不仅没骂她,反而温声问她要不要再请一天。

    乔暮以为对方气极,故意反话,忙道歉:“实在对不起,林导,我下午一点过去继续拍摄。”

    “不急,你身体要紧。”林导演笑得更是和善:“乔姐你可是这部剧的女主角,重点保护对象,你把身体养好了咱们再拍,这两天我先拍配角部分。”

    身体养好?

    乔暮诧异,听这口气好像是有人对林导了她身体不好,帮她请了假?

    “真不用了,林导,我已经好多了,不能因为我个人耽误了拍摄进度,下午一点我准时到剧组。”

    这部剧马上要杀青了,能如期拍完那真是求之不得,导演连声:“好好,那我们等你。”

    将话筒搁回话机上,乔暮拧眉思考,估计是韩樱子,于是拨了电话过去。

    韩樱子这会在国外刚下飞机,听到乔暮的声音长松了口气::“乔暮姐,你可给我电话了,昨晚你趁我接电话的时候,钻进东城集团老总的车跟着走了,我拦了车去追你,结果没追上,担心我了一晚上,我不敢报警,怕被媒体知道。你还好吗?”

    这些醉酒糗事不提也罢,乔暮捏了捏眉头:“我没事,他到半路上就把我放下了,我去附近同学家过了一夜。”

    “那就好。傅老板是有妇之夫,我还担心以为你们会发生点什么,到时候你背上骂名可就不好了。”

    “有妇之夫?”乔暮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确定的问了一遍。

    “对啊。”

    “不可能。”乔暮斩钉截铁,傅景朝结婚怎么可能外界一点消息没有,就连齐霜也没向她透露过。

    “这是真的,我没骗你。”韩樱子差点没发誓:“其实这事我也是听的,我有个大学同学在东城集团任法律顾问,上次同学聚会大家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轮到我同学时,我就开玩笑的跟他听大老板那种有钱人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然后他最近他在整理集团上市的资料,其中有一份所有股东的婚姻明,大老板资料上的婚姻一栏写着已婚。我问他老板娘叫什么名字,他死活不肯。”

    “后来呢?”乔暮紧紧追问。

    “后来大家起哄,他架不住就是个英文名。”韩樱子到这里,旁边助理在提醒她到地方了,要开始拍摄工作了,急忙:“不跟你了,乔暮姐,我要工作了,先挂了。”

    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远不及乔暮心跳来得快,不知不觉中话筒从手中滑落,砸在办公桌面上,发出通的一声响。

    呵呵,他结婚了……

    乔暮忍不住想笑,他结婚了为什么要招惹她?

    他这样把她置于何种地步,勾引有妇之夫的三?

    可恶!

    她捡起话筒啪一声砸在话机上,进洗手间洗了把脸,让自己冷静冷静。

    韩樱子没包的事,看来她的包肯定是在傅景朝那里了。

    包是LV的,虽贵,她可以不要,但手机不行,里面有太多私人信息,有她晚上睡不着的自拍照,有她的各大社交账号,有她工作上的通讯录,各种人脉和资料的联系方式全在上面。

    不行,她绝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的手机。尽管手机有密码锁,可密码是睿儿的生日,他肯定一想就能想到。

    火速扑到办公桌上,缓了口气,正要拿起手机拨号,敲门声响起。

    她只得放下话筒,“进来。”

    “乔暮姐,靳总来了。”包惜推开门缝,压着声音道。

    乔暮心中瞬间咯登一下,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他怎么找上门来了,赶紧朝包惜摆手,再指指自己又摆了摆手,意思是就我不在。

    “不行……他——就——在——我——后——面。”包惜躲猫猫的声音道。

    乔暮一阵无语,高声道:“请他进来吧。”

    包惜快速闪人,下一刻,靳言玺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黑色的短发下是一张俊美的脸,他平常出现在工作室都穿着很正式,今天却不一样,身上穿着一件浅紫色衬衣,没有熨烫得妥帖修身,很随意,最上面两颗钮扣没扣,更显得松垮休闲,乍一看上去有种很难驾驶的狂野不拘。

    他眼睛幽冷的紧紧盯着乔暮:“暮暮,你去哪儿了?昨天我在机场等了你一晚上。”

    乔暮挤着笑,硬着头皮:“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我只要一个解释。”靳言玺手指曲起敲在办公桌上,震撼人心般的气场。

    乔暮拿不出任何一个解释,所以没吱声。

    “是我不够好?”

    “不是。”

    “是你后悔了,不想和我交往,所以你临阵退缩,故意把我晾在机场,好让我退堂鼓?”

    “我没有。”

    “那是什么?所以你放我鸽子?”

    “我……”乔暮被他逼得哑口无言,低头看着桌面,无比愧疚的:“对不起,是我的错,靳言玺,你很好,是我不够好,你应该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我……”

    靳言玺似乎知道她接下来要什么,伸手住:“我不要听这个,我是要听你放我鸽子的理由。”

    暮若浅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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