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琰发了一排省略号过去，“这哪股风把这姑奶奶吹来了？”

    “谁知道？把我也惊到了。”陆乔道。

    尹佳看到了那张照片，然后就像死了一般再没在群里话了。

    陆乔试着@了她一下，“你来吗？”

    “我来干嘛？”尹佳回道。

    群里安静了下来，尹佳却又点开那张图片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平城这么多酒吧不去，去陆乔那儿干嘛呀？一个结了婚的女人怎么还有脸去同性恋酒吧。算了，爱咋咋地吧，尹佳把手机扔一旁，拿过睡衣就去卫生间洗澡去了。

    李琰私聊着陆乔。

    “怎么回事啊？云熙怎么想着还来你那地儿啊？”

    “我不知道啊，我也不好问人家。”

    “她都结婚了，还来你那儿？”李琰八卦地问道。

    “结婚的，来我这儿的，也不少。”

    “那柳云熙，也和那些人一样吗？”

    陆乔没回，倒是她这在微信里聊天的功夫，往柳云熙旁边去的人已经有好几个了，她看不懂。

    陆乔抽空挤了过去，“听你结婚了？”

    “听她的吧。”柳云熙抿了抿唇。

    “新婚快乐。”陆乔端起酒碰了碰柳云熙的酒杯。

    柳云熙笑了笑，眉眼低垂道，“谢谢。”

    一是无言，柳云熙想着话题破沉默道，“你这生意挺好的。”

    “还成。”陆乔笑了笑，“生意嘛，有时就得靠守，守得住可能就赢了，守不住那也就没办法。”

    气氛不算太融洽，柳云熙又在陆乔那酒吧里呆了一会儿，和前来搭讪的女人胡扯了一番，也觉得没什么劲，也就车回家了。

    那天晚上，陆乔一直在群里直播着柳云熙的动态，一会儿是：这已经是柳云熙喝过的第三杯酒了。

    这是第四拨找她搭讪的人，这人我不认识，应该没来几回吧。

    听不清在聊什么。

    柳云熙看起来兴致还挺盎然的。

    尹佳你真的不过来吗？

    走了。

    ……

    尹佳洗完澡以后就听到手机微信的消息通知一直在响，她拿过来一看，全是陆乔的播报，她心烦地关了静音，一会儿没忍住又拿出手机信息来看。

    “我你这老板当的是不是太轻松了？你一晚上不干别的事儿？就在这儿瞎逼逼什么呢？”尹佳忍不住在群里骂道。

    “你以为我这么操心我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你？”

    尹佳气鼓鼓地把手机扔在枕头下，没有人让她顺心！没有！

    一会儿又拿出手机，点开那张陆乔偷拍的柳云熙的照片，她新婚生活不挺美吗？一个人去酒吧喝什么酒？还是成天把人气了自己还去乐了？尹佳想不明白，也想得心烦，一气之下把那群的聊天记录都清空了，眼不见心不烦。

    好在第二天是周末，尹佳把自己的车开去修了，望着伤痕，感觉就是飞来横祸，那个周末，她谁也不想搭理，不想搭理柳云熙，也不想搭理陆乔李琰她们，于是只好在自己的销售三部群里询问：今天大家都有什么节目安排啊？

    无人回应，相当尴尬。

    没人是吗？那可惜了，我还请大家吃饭。尹佳补充道。

    结果没过一分钟，就陆陆续续人跳出来了。

    “我！24时为佳姐备着，佳姐有什么吩咐？我现在立马从床上滚下来。”销售三部著名“水哥”谢三水狗腿地道。

    没一会儿，赵倩，胡都在群里回应，于是，那个周末，尹佳也就和下属们吓呆在一块儿，中午吃饭的时候来了能有十个人，结果赵倩下午麻将的时候，就剩下三了。尹佳作为部门领导，本来不应该和下属麻将，但想着想要一个完全放纵的周末，也就由着自己了。谢三水找了一个雅致茶坊，这方面，他最精通，偶尔要陪客户玩玩，四人要了茶水，赵倩坐下就问道：“听昨晚新来的总监请你们几个老大去吃饭了，怎么样？新来的总监，是一个道上的人吗？”

    赵倩本意只是关心，只尹佳，本来要逃脱，谁能知道和下属个牌，结果又绕在了柳云熙身上，但下属不知情，她也只能强忍着，漠然道，“不是一个道上的人。”

    “哈？怎么了？不好相处吗？”

    “该你出牌了。”尹佳提醒道。

    “照我看，这新总监，不是常人呐。”谢三水眼睛盯着桌面上的牌，嘴吧却滴溜溜转，“以前罗总在的时候，都没有插手公司具体事务，特别是这后面几年，基本都年终的时候参加年终大会，听各个部门领导述职，吃团年饭的时候才能在公司范围看到她，这新老板娘，怎么一来，就直接参与公司事务了，还是这么重要的一个职务，新总监，不简单哪，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

    “胡了！清一色，龙七对！四番。”尹佳脸色有些阴沉地把牌给倒了。

    “什么呀？”谢三水看着眼前的牌局，有些恍惚，怎么不声不响遭这么个大的，“刚胡不才的幺鸡？”

    “刚听牌，不好意思，给钱！谁让你牌不专心。”尹佳现在就希望他们闭嘴，别再提什么新总监的事了。

    接下来，尹佳像开挂一般，胡了谢三水三个三番，胡了赵倩两个两番牌，牌桌上再无关于新总监的留言。

    “佳姐，你今天出门去拜佛了还是踩狗屎了？”尹佳今天这手气，得长期驰骋牌局的谢三水都没了脾气，谢三水牌技精湛也敌不了尹佳这莫名其妙的手气。

    一下午，尹佳手气好到爆炸，然后想着胡工资太低，放了好几把水，才不至于让他们输得太惨，尹佳不好意思赢了下属钱，晚上又带几个人去吃好吃的了，因为赢钱心情大好，让她一时放松，并没有意识到情场失意赌场得意这件事。

    “都怪你！”晚饭桌上，谢三水无厘头地怪罪赵倩。

    “什么东西？就怪我？”

    “是不是你最近和男朋友太甜蜜？才搞得赌场这么臭？”谢三水抱怨道。

    “呸，就算我和我男朋友恩爱又怎么样？我输我开心，也没见你对嫂子多好了，你常胜将军不也照样输钱了，这还是我们佳姐人红士气不可挡。”

    这会儿，尹佳才会过味来，就她这种牌几乎都没怎么赢过钱的人今天手气怎么这么旺呢？不定拜柳云熙所赐呢？上天给你关了一扇门，就会给你开一扇窗。

    远大集团今年的任务目标也蛮重，六月有个新项目面世，销售任务压在主要的几个部门身上，尹佳整个五月忙得团团转，蔡磊一天就像背着□□包似得给她耳提面命，这是赢销售一部的绝佳机会，甚至不惜愿意将业绩算三部头上，“提成算我们的，业绩算你们的。”

    “你这么疯吗？有没有一点谱啊，且不这事儿靠不靠谱，被人事考核的发现了，你我被处罚不，还丢人，就算侥幸没被发现，这也算赢吗？两人赢人家一个？我可丢不起这人。”夜里九点，尹佳还在办公室反驳着蔡磊这些无理而又没用的建议。

    “……哪有那么容易被查出来啊？”蔡磊不服气地道，“你以为我是为了那二十万的奖金吗？当然也有这样的想法，不管我两谁赢了，至少可以分一半，可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争一口气，你刚来不知道这些年，我被那个女人欺负成什么样子、穿了多少鞋。”

    “那就正当光明地挣回来呀！”

    “你！”蔡磊指了指她，“你还是不了解林文慧，那个女人不要命的，她是拼命的，我这有妻有儿的，谁能像她那么拼，之前有个客户，我陪酒陪玩，就差□□了，当然，我是男人，我也陪不了，就喝酒喝到胃出血，在医院挂点滴都拿不下来，林文慧拿下来了，你她…….她…….牺牲得有多大！”

    “你要是没有别的屁事你就滚吧，越越没谱了，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女人了？”尹佳抓过桌上的笔就想朝蔡磊扔过去。

    “那你不是喜欢女人的女人吗？”蔡磊往后退了退，怕她真把东西扔过来。

    “那能有什么区别？你这就是性别歧视！你要事儿忙完了，你给我买杯咖啡都比在这碎嘴强。”尹佳还是在一开始误会蔡磊靠近她是为了她的主意才告知的蔡磊，整个公司，也就蔡磊知道她的性向吧，她那会儿也不知怎么着，就感觉远大集团这样的公司，没工夫去管员工个人感情的性向吧，也就觉得对蔡磊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蔡磊也是同龄人吧，应该也没那么恐同。

    那段时间，尹佳忙得晕头转向，而柳云熙自从撞车那晚被尹佳了那句前尘往事早已没得算了之后就消停了，可那消停得也有些过了，她再也没有单独找过尹佳，正常的她召开各个负责人在她办公室开过两次工作会议，都有其他人在。那天深夜，蔡磊帮她买好咖啡回来，她把人赶走以后，突然就有那么一瞬间，她看到对面大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这么晚了，柳云熙还在？外面大办公区都已经没人了，当然销售一部的人除外，这个林文慧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工作而已，至于拿命拼？自己拼也就算了，连带着下面的人也这样拼？就连尹佳，这个隔壁部门的老大都不止一次地听过林文慧下面的人抱怨，骂她没人性什么的，还有更难听的话，尹佳觉得刺耳，只悄悄把人的名字记下来，想着这样的下属自己一定不能要。她乱七八糟想很多，又想起那天那个撞车来，她还没有赔偿柳云熙的车钱，她最近忙忘了，当然也潜意识地不希望柳云熙过多地占据她的脑子她的心，可这会儿想起了，就像猫抓一样，柳云熙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忘了的吧？想着这事儿，她忙起身往柳云熙办公室去，在门外转了两圈，还是敲了敲门，里面半天没回应，尹佳还狐疑道，“难道没人？只是忘了关灯了？”

    “请进。”

    尹佳似乎听到内里柳云熙的声音，这才推门而入，柳云熙戴着眼镜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前，看到她来，倒也是没有半点惊讶之色，也没招呼她，只抬头看了她一眼后，又盯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了，看来真的也在忙，她很少戴眼镜，今儿是怎么回事？

    尹佳来到办公桌前，直奔主题，“那个，我最近太忙了，把修车的事忘了，你车早就修好了吧？多少钱？我赔给你。”

    柳云熙手上动作停下来，抬起眼瞧了她一眼，却已是什么也没，拉开抽屉翻了一下，没一会儿，就拿出一张□□，递给尹佳。

    尹佳一看□□金额，差点一口气没背过气去，“三万多？？？？？？？”

    “就掉了那么一点漆，怎么就要三万多了？再是保时捷，也有点尺度吧。”

    “这是司机拿回来的□□，你有什么疑问可以当面问他，我现在就给他电话。”柳云熙着就把手机拿了出来。

    “算……算了。”尹佳忙拦了下来，叫人家来对质算怎么回事啊？那不摆明了不信任别人吗？可尹佳看着这账单真是肉疼，三万多啊，这可是她一个多月工资啊，妈呀，她真是遭了什么孽。

    “不问了吗？”柳云熙没怎么在意道。

    “算了，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的，还问什么呀？我赔给你！”尹佳咬着牙道。

    柳云熙抬手扶了扶眼镜，她是很少戴眼镜，以至于偶尔戴着人也不怎么习惯，“这保险公司已经赔了，你干嘛非得掏这个钱，就是为了不欠我？你现在赚钱这么容易了？”

    容易个屁，那怎么也不比你嫁个有钱人来得容易。尹佳在心里咬牙切齿，却又怕丢了份，更不想在办公室和柳云熙吵架，“明天取了钱给你。”尹佳没理会她的嘲讽，拉开门就走了。

    她心绪复杂，这钱给得太心疼了，可却又像有个坎儿梗在那儿，她不给这钱她就不痛快，三万多啊！尹佳抹了抹脸，更不知道这气应该找谁撒，气得自己暗戳戳地在那儿跺脚，隐隐约约觉得眼前有人，把手拿下来，这才瞅见林文慧像看神经病一样地看着她。

    “啊？林经理，还没走啊？”

    “找柳总点事情，你？没事吧？”

    “没事。”尹佳摇了摇头，就是平白无故地掉了两斤肉，她以为最多也就一万块钱，这钱她咬咬牙也能付得起，尹佳见林文慧进了柳云熙办公室以后，这才深呼吸了好几次，这面子挣得，也太他妈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