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琰那会儿正属于情到浓时，也并没有太过于去细细斟酌那句话，吻到一定程度，她想更进一步的时候，那女人又松开了她，她还有些难以平复，有些傻傻地问道：“不会这还是你的初吻吧？”

    女人有些微出神，又凑上来蜻蜓点水在她的唇上亲了亲，搞得李琰有些意乱情迷，她穿着睡裙，敞露的胸前若隐若现，她光着脚就又跑去拿酒喝，并没有回答李琰的问题，那天晚上李琰一边劝她少喝一点一边又被逼迫着陪着那个女人喝了不少，夜很深的时候，她才回家，她从来都没有在那个女人家里过夜。那天晚上以后，那个女人就再也没有找过她，软件上发消息再也没有回过，她过几次电话，无人接听，也再没给她回过来，她心里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现在这个社会，你要找一个人，怎么找不到，除非是这个人，不想让你找，她过几次就没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也都明白，只是让李琰还有些困惑的是，是哪里出了问题呢？所以人和人对同一件事情的感观并不相同吗？两次的相处李琰都感觉还可以，只是觉得那女人有些神秘，又仿佛有些心事，可她来不及问，这怎么突然消失这么长时间，又出现了？

    “过来吗？”那女人在电话里问。

    “嗯。”尽管李琰心下满腹疑惑，可她还是答应了下来，她挂了电话，骑上她的摩托车就往御临公寓去了。

    那女人又在喝酒，桌上的酒瓶空了好几个，李琰在心里叹气，每次都喝得醉醺醺地找她吗？把她当什么？安慰剂？李琰脸色不太好看，进门之后也没做声，女人见她来了，一张脸堆着笑，“好久不见了。”

    “是啊，我还以为不用见了。”李琰一出声，也没什么好语气。

    那女人给李琰端过酒杯，“生气啦？”

    李琰深呼吸，也没接过酒杯，“没有，不会到生气的地步，就是，可能有点误会。”

    “什么误会？”那女人贴了上来，把酒杯放李琰唇上，手腕往上一抬，都送到嘴边了，而且这个动作太过于，太过于让李琰上头了，李琰只好把酒杯接了过来，正好心里有些情绪，仰头喝下了。

    “没有误会吗？”李琰直起身来，“我觉得有的，我现在心里有一千个问号，需要答案。”

    “我给你。”女人坐在了李琰腿上，李琰想给她推下去，可她也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任何一个女人，她双手有些无所适从，女人离得她太近了，让她方寸有些乱。

    那女人似乎在等她，可一时，李琰却没了气势，空气有些安静，在这陌生的房间里，陌生的气息。

    “我.......我该怎么称呼你？”李琰只觉着这房间里太过炎热了，可分明冷气开得很足，是刚才那杯酒她喝得太急了。

    “软件上不是有？”女人眼神一黯。

    “我真名。”

    “安可欣。”女人灵机一动，脱口而出。

    “安可欣？”李琰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挺好听。”

    “普普通通吧。”安可欣没什么所谓道。

    这么长时间了，她甚至才知道她的真实名字。

    “给你电话一直不接，也不回，不就是不想来往了，为什么今天又电话？”李琰徐徐道，“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就是缺一个陪你喝酒的人吗？酒吧里到处都是。”

    安可欣身子渐渐往后仰，李琰有些担心她腰闪了，可她忍住了，没，更没有伸手去扶。

    “哇！”安可欣又直起身子来，右手手指勾过李琰的下巴，“还从来没有看过你这个样子，好吓人，像审讯，要不你把我拷起来审讯吧，我找一找，找一找有没有可拷的东西。”她忽而起身，在房间里开始翻找，她走路都快走不稳了，弯腰下去翻抽屉，一下跌坐在地板上，李琰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去扶起她，“别找了。”她顺势躺在李琰怀里，用手勾着李琰的脖子，摇晃着脑袋，“那不行，找不到，我就不回答。”

    “你！怎么成天喝成这样？你是酒鬼吗？”

    “我不是。”安可欣把头放在她的肩上，“我可不是酒鬼。”

    “我一定要找到！”完安可欣又发酒疯地跑卧室里去，李琰怕她出问题，只好跟了进去，她翻找半天，李琰这才发现她衣柜里的衣服并不多，空空的。

    没一会儿，她从礼盒里翻出一条丝巾来，看起来还像是新的，没用过，可也不像是她们这个年纪会用的，只瞧见她一脸笑意地拿出来，递李琰手里，又把自己的双手并合着放在了眼前。

    李琰无奈地看着她，这个女人发酒疯要发成什么样子。

    “不是有1000个疑问吗？不问了吗？”

    李琰抿了抿唇，没怎么费劲儿就把她的两个手给绑上了，真的是很有毛病。

    “行，铐上了，回答吧。”李琰从餐桌下拖出两把凳子，两人面对面坐着，场面很滑稽，可李琰笑不出来，安可欣倒笑得没心没肺，“你刚才那一堆问题都是些什么？你一个一个问，我有些晕，记不住。”

    “之前是不是不想来往了？”李琰沉住气，耐着性子。

    “也没有。”安可欣摇头。

    “那为什么不接电话？不想理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安可欣扳着手指数：“一、二、三，三个问题了。”她上身靠在椅子上，一张腿伸到李琰面前，“不过这个我可以回答，嗯......”安可欣因为喝了太多酒，很口渴，舔了舔嘴唇，“不太想接，也没有不想理你，任何人我都不想理，你什么都没有做错。”

    她回答得简洁有力。

    “发生什么事了吗？心情不好？”李琰一下又有了恻隐之心。

    她整颗脑袋都放在了椅背上，良久才起身，“这个问题可以不回答吗？”

    “可以。所以只是心情不好不想理人，而不是单独不想理我对吧？”李琰确认了这一点，仿佛之前一直积蓄的气焰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安可欣没有回答她，只收了腿起身，又四下像再找什么东西。

    “你又找什么？”

    “杯子，我渴。”

    李琰只好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地给她找水杯，盛了水，放她面前，见她双手被绑，只好上前就要给她解开，却没想安可欣直接躲开了，“你喂我吧。”

    “.......”

    “别闹了，把手伸过来，好玩吗？你都多大了，又不是三岁孩子，喝水还要人喂。”

    “不要。”安可欣摇头。

    李琰掐了掐自己的掌心，算了，她把水杯端起来，放安可欣唇边，她稍微侧了侧身子，手腕又不敢太使力，怕水漾出来。

    安可欣就着水杯猛喝了好几口，她确实渴了，李琰望着她那副模样一时看得有些呆了，竟没有控制好手上力道，水杯中的水顺着安可欣下巴流到了脖子，流到了胸前，睡裙湿了一大块。

    第五十三章

    李琰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往后退了退，给两人中间留了些距离，也不愿再搭理安可欣，只默默上前解开她手上的丝巾，抱怨道，“都让你自己喝了，这下好了吧，洒了吧？去换身衣服吧，衣服都弄湿了。”

    安可欣埋头看了看，没所谓道，“这算什么？”她想起之前有个人泼了她一身水，比这强度大多了，她想着那个人，眼神不由地黯淡了下来，却也只是须臾间，又抬起头来，施施然朝李琰走来，她像是一团火，一靠近，李琰就觉得逼仄感那样强，强到她只感觉这火焰就在眼前，快要烧着她的头发，她的眉毛，她的眼睫毛，安可欣身上有一种异乎寻常的颓丧感，这份颓丧致命地吸住了她，她不想再让道德礼仪包裹自己，所以当安可欣迎上来的时候，她没有再闪躲，只迎合着她，她的嘴里甚至还有刚喝过酒的甜香味，一切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发展得太快了，远远超出了她的控制。

    她是想好好找一个女朋友好好生活的，她想谈恋爱，她想要恋爱的感觉，也想有个伴侣，晚上回家的时候不是漆黑的，工作上的成就和艰辛她都想要找个人分享，她想要的很多，她骂尹佳事儿妈，她又何尝不是，她还想念喜欢一个人的感受，那种心里沉甸甸的，胸腔里被温柔的情人填满的感受她已经很久没有了，她第一次见到安可欣，她直觉安可欣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可事实，安可欣不是，安可欣身上像有一颗神秘的宇宙，如果不是今天，她甚至都不知道她要到什么时候才知道她的名字，可这一切纷杂的思绪在此时此刻，在这陌生的公寓里都阻隔不了肆意滋生的欲望了。

    她捧过安可欣的脸，就那样动情地吻了下去，她埋在她的脖颈间，她就早已喘息起来，她两手搭在李琰的肩膀上，半推半就，李琰轻轻松开她，被□□烧红的眼真是看不透她，她分明想要却又有一丝羞赧，她分明表现得异常放荡，可李琰甚至觉得她的吻技都不够娴熟。

    “…….”李琰喘着气，一时无言，她一手撑着桌沿，一手捂着嘴，什么意思呢？

    安可欣退回到沙发上，拿过茶几上的烟盒，抽了一支出来，夹在指尖，却也没有点上，“去洗澡吧。”

    见李琰依然愣在那儿，“今晚留下来。”她把烟点上了，抽了一口，对着李琰的方向吐着烟圈，乱七八糟的烟雾，就像她这个人一样让人感觉迷茫。

    李琰洗好以后，又换安可欣去洗，李琰坐在沙发上，全身像长刺了一般坐立不安，夜很深了，她随手取过安可欣的烟，烟有一股薄荷味，她站在阳台上，霓虹灯倒映在江面上，城市光怪陆离，生活在其中的人也被裹挟着前行，有一瞬间，李琰想要离开，她不想呆在这陌生的公寓里，这感觉太像约P了，这不是她的本意，可她的脚步却没有挪动分毫，她怕她一出了这扇门，安可欣又消失了，她很难再找到她，她有些不舍得。

    没一会儿，安可欣洗好出来，又换了一条干净的睡裙，卧室门敞开着，她兀自走了进去。

    李琰掐着自己的掌心，她莫名地有些紧张，卧室里窸窸窣窣的有些动静，她把烟掐了，也没怎么抽，就点燃着，她就看着那个发亮的烟头发呆，她心下沉了沉，回到浴室刷牙，而后“啪啪啪”把客厅的灯关了，把卧室的灯也给关了，以至于她膝盖撞上墙角，黑夜里安可欣听到“闷哼”一声，上床的时候也不心踩到安可欣的脚，安可欣只好把床头灯给开了。

    “不好意思啊。”李琰忙道歉，膝盖还疼得她眼冒金星。

    “很紧张？”半躺在床头的女人问道，可分明紧张的是她自己。

    “没有，不知道你床头可以关灯，怕一会儿躺下了懒得再起来关。”李琰胡乱道，卧室里冷气也开得很足，安可欣的这个公寓冷气开得像冰窖，李琰上了床，也忍不住钻进薄被里，可是她还是很有节制地远离着安可欣。

    “你看样子是第一次。”安可欣拿过床头上的半瓶酒又喝了起来。

    “是啊。”李琰老实作答。

    “你以前没有女朋友吗？你第一次和女人睡觉？”安可欣和李琰理解的第一次并不一样。

    “当然有，不是啊，我只是，这样子，这样子是第一次。”李琰忙分辨道。

    “哦，是吗？”安可欣酒瓶里的酒又快要见底了，她一张脸喝得通红，李琰实在看不下去，从她手里夺了过来，“明天不用上班吗？喝这么多不难受吗？”

    “明天的事明天再吧。”

    李琰在床头关了灯，房间里又重新暗黑了下来。

    安可欣似乎终于不再折腾，安静了下来，她平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黑夜里，李琰看不见，只听到她有些急促的呼吸声，该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吧，都这样躺在一起了，安可欣都让她今晚留下来了，她当日明白是什么意思，可就这样躺着，她却不知该如何开始，她躺在这里，和安可欣盖着同一张薄被，两人中间感觉还可以睡下两个人，她只感觉自己心跳得有些厉害，心率应该有些不齐了吧。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黑夜里，感觉身旁的人似乎动了一下，像是离她的距离又近了几分，她不由地也本能地往床中央挪了挪，“嗯？”

    “你？有过高。潮吗？”

    “？？？？”

    “性高。潮，你有过吗？”暗夜里女人的声音鬼魅得李琰甚至不愿相信，她屏气凝神，安可欣侧过身，整个身子蜷了起来，伸腿的时候不心碰到李琰的腿，李琰像触电一般，她的身体太烫了，像从沸水中捞出来，而安可欣的问题更是直穿耳膜，让她的脑袋嗡嗡的，见李琰半天不回答，安可欣又往中间挪了挪，她伸手在黑暗中胡乱抓着，却抓住了李琰那毛茸茸的头发，李琰一动也不敢动，她轻轻放开手，又摸到了李琰的脸，“刚还在话，不会就睡着了吧？”

    李琰伸手捉住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声音沉沉道，“就不想老实睡觉吗？”

    “你是为了老实睡觉来的吗？”

    李琰受刺激一般，把她一把拉过来，“多大了，你不会告诉我你还没有过吧？”

    她被拉到李琰面前，整个身子蜷缩着，却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