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傻缺出三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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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班,傅蕾蕾。”

    马志远双手抱胸,好像早已想好的一样。

    曲凌恭一听,恨得牙根痒痒,这道题暗含不出来的奸猾狡诈,不是对自己了如指掌的好友都提不出来。

    傅蕾蕾是谁?傅蕾蕾是年级出了名的孟浪迷妹,性格泼辣、直来直去还目中无人。

    高一时哈曲凌恭哈的天昏地暗,几乎每节课下课都来三班们库招呼曲凌恭。送水送餐送水果,有时还送花,作风大胆,语言直白。

    后来,不知怎么就改弦易辙,哈上了十一班郭玄宇,一夜之间对曲凌恭如弃敝履,不屑一顾,那样子好像是——我当初怎么瞎了钛合金狗眼,看上你这吊样子。

    曲凌恭高一着实莫名其妙了一阵,但想到是这么个水性杨花、翻脸如翻书的姑娘,赶快脱粉也挺好。

    现在提起这一位,还要自己抱着个大钟,去五班找她问这么傻缺的事……不尴尬程度不能想象,就这傻缺的名号从此将飘出三班,传遍神州了……

    曲凌恭想到了骆可可给他们班微信群起的二百五名字——一枝红杏出三班,有可能以后就会改成一只傻缺出三班了。

    食指点了点最佳损友,曲凌恭咬牙切齿,“马志远,算你狠……”

    “一个玩笑嘛,多大点事,不玩就认输好了。”马志远和气地。

    “……”

    众人见曲凌恭平复了一下心情,拉开蓝白相间的校服外套,把硕大的圆钟塞进衣服里,抬手帅气地向几个女生勾了勾食指,大步流星地迈出了教室。

    几个好事的女生被曲凌恭勾走,跟在曲凌恭身后,做见证人。

    曲凌恭悄然站在五班教室后门,轻声喊了一声:“傅蕾蕾。”

    傅蕾蕾新换的发型很像埃及艳后,又直又齐,腮帮子里塞着一根棒棒糖,把脸都塞歪了,愕然地回头。

    ——咦?前度偶像——现在——糊在地上的——曲凌恭。

    一脸狐疑地走到教室后门,困惑地皱着眉:“干嘛?”

    曲凌恭轻轻拉开拉锁,傅蕾蕾震惊地瞪圆了眼睛。

    “我们班钟住了,现在几点了?”

    傅蕾蕾消化着曲凌恭的话,懵懵然回头看了看挂在校训上面的圆钟,“12点55。”

    曲凌恭指了指自己怀里的钟,“我这个呢?”

    “7点18……”

    “早上就住了,谢了。”曲凌恭转头走了。不远处几个女生捂着嘴,蹑手蹑脚地退回三班教室。留下一脸茫然的傅蕾蕾,“问时间干嘛把钟藏怀里?让老娘白兴奋了,还以为让看腹肌、人鱼线……”

    曲凌恭顺利完成了任务。虽然漏洞百出,但是至少没有让全校师生觉得自己是个傻缺。

    “还剩五分钟了,快点,最后一个是谁?”曲凌恭凛然问道。

    他在心里暗忖,按照这个难度系数,下一个肯定是授课老师,他已经做好了去办公室耍宝卖乖的准备了,大不了故技重施。

    谁知马志远嘴角一勾,满脸坏笑。食指横里摆了摆,好像在他“too young too simple”一样,厚嘴唇清晰地吐了几个字:“我们班——张钧若!”

    我草——我草——我草——曲凌恭顿时瞳孔紧缩,他没听错吧?张钧若?

    这傻缺行径发生在张钧若面前,他就已经很无地自容了,还要屁颠屁颠地跑去张钧若面前,问他几点了?这怎么好意思问出口?

    马志远这个人真不是东西,一肚子坏水,他一定看出自己跟张钧若之间不尴不尬的,很不自然,才故意把张钧若放到了最后,还确实成了一道压轴的大题。

    张钧若一直坐在教室里,知道他们几个玩的这个无聊的游戏,更不能像对傅蕾蕾一样耍手段骗他,想想真是有史以来尴尬到要死的一次。

    马志远看着曲凌恭一瞬间精彩纷呈的表情,心:还真选对了人,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曲凌恭看马志远一脸欠抽的坏笑,恨恨想着他以前怎么跟这号心机婊称兄道弟,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曲凌恭拿眼觑了觑张钧若,众人也都看向张钧若。

    张钧若全程对发生在离他不远处的闹剧,表情冷淡安然,置若罔闻。这副安之若素的样子,让曲凌恭更觉得自己无聊又无耻,自惭形秽了。

    他是皑皑峰顶的白雪,浊世谦谦佳公子,自己却是个低级趣味的傻X,更没有了勇气抱着个破钟,跑到张钧若面前自讨没趣了。

    韩光宇看曲凌恭那忸怩样,催促道:“一个班同学,多大点事啊,这可比给地中海写情书容易多了吧。”

    曲凌恭抹抹额汗,心道:我宁愿给全校老师写情书,也不愿在张钧若面前表现得像一个傻缺。

    “上课铃声响了就算怂了哦。”始作俑者马志远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曲凌恭牙一咬心一横,抱着圆钟几步到了张钧若面前。

    提起半口气,“张钧若,现在几点了?”

    曲凌恭屏住了呼吸,紧盯着张钧若的发顶,觉得空气都凝固了。张钧若只微微侧了下脸,默然地扫了一眼曲凌恭怀里的钟,就把视线又移回书本上,淡淡地道:“7点18。”

    平静无波的眼里,好像比原来少了点什么,淡然磁性的声线也少了一丝情绪波动。

    “谢谢。”

    “不谢。”

    上课铃声适时响起,结束了这场荒诞闹剧。大家都像是好戏没看够一样,悻悻地散了。

    曲凌恭微微皱眉,抱着那个滑稽的破钟踱到了自己座位,心里一阵一阵的酸楚翻涌上来。

    ——张钧若的神情就好像在跟一个陌生人话一样。不,比陌生人还陌生疏离……

    有人变得冷漠淡薄了,有人却变得热情似火了。

    三班全体学生在下午的语文课上,被聂书海频频甩头,频频用手拨动一头“地方支援中央”的长发这一系列放电动作,闪得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