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鲜花满楼(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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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女子一袭火红色嫁衣, 凤冠上的珍珠流苏微微晃动, 却掩不住那倾国倾城的芙蓉秀色。

    不同于往日的清新淡雅, 今日盛装扮的俞青美的惊心动魄, 面若桃花,眸如春水,眉梢眼角洋溢着满满的喜悦与幸福,明艳无伦。

    撩开凤冠上的珠帘, 花满楼轻轻抚着她的脸,痴迷的看着自己的新婚妻子,“阿青,你今天真美。”

    俞青望着眼前一袭红衣的俊秀男子, 嫣然一笑, “夫君今日也别有一番风姿。”

    乍闻这般亲密爱语, 花满楼不禁呼吸一乱,一颗心忽然鼓噪起来。

    良久,花满楼深深地吸了口气, 勉强按下躁动的心跳, 起身取过桌上的酒壶, 倒了两杯酒端过来, 柔声道:“娘子,请。”

    既饮合卺酒,夫妻二人从此合为一体,永不分离。

    俞青心中一甜,接过酒杯。两人手臂相交, 双目相对,慢慢饮尽杯中酒。

    饮完合卺酒,花满楼便帮俞青取下凤冠和头饰。当最后一根簪子拿下,光滑如缎的青丝顿时披散而下。

    俞青挑出自己的一绺发丝剪下,花满楼微微一笑,也剪下一绺发丝,递给自己的新婚妻子。

    俞青将彼此的发丝绾结,最后编织成一个巧的同心结,放入枕边的彩绣香囊中。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

    花满楼含笑看着,眼中是化不开的柔情。

    不知谁先开始,两人的脸慢慢靠近,近到可以感觉到彼此的气息,唇与唇缓缓相接,一开始是浅尝辄止,慢慢尝到了唇齿间的馥郁甜美,唇舌再度交缠在一起,吸.吮.舔.弄,难舍难分。

    良久后,两人稍稍分开,轻轻喘息着。

    这才发觉他们不知何时已经倒在了大红色的鸳鸯锦被上。

    俞青看着身上人清俊的眉眼,嫣然一笑,抬手取下了对方束发的玉簪。

    如墨般的长发披散而下,温润儒雅的面庞顿时多了几分不出的风流倜傥。

    俞青不禁有些看痴了。

    花满楼轻笑一声,抓住她在下颌处抚弄的手指,放到唇边细细亲吻。

    俞青身子一颤,只觉细密的麻痒从指尖传入心脏,连心尖都开始颤抖起来。

    细密的吻一路往下,滑过女子颈项柔美的线条,最终落到了细嫩柔腻的雪峰。

    嫁衣不知何时已经褪下,白色中衣的衣襟被拉扯开,露出一痕红色抹胸,那抹雪白丰盈完全遮不住。

    纱帐内烛光渐渐暗淡,感官却前所未有的敏锐:掌间是细嫩柔软的肌肤,鼻端是女子身上销魂蚀骨幽香,耳边是女子娇柔的轻喘。

    花满楼的呼吸越来越重,一滴一滴的汗珠从额上滴下,动作却极为轻柔,书上女子初次承欢会极为疼痛,他不敢有丝毫鲁莽。

    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当那一刻来临时,俞青还是忍不住痛呼出声。

    花满楼一惊,“阿青,怎么了,是不是很疼?”

    俞青轻喘了一声,咬着唇摇头,脸色却有些微微泛白。

    花满楼重重喘了口气,忍住即将溃堤的欲望,静止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花满楼全身绷紧,汗珠不停地滴落在身下雪白的娇躯上,身处极乐之境,花满楼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只是怕伤了她,依旧丝毫不敢乱动。

    俞青咬住唇,忍住险些脱口而出的□□,疼痛过后,一股无法言的空虚感袭来,体内好像有一把热火在翻滚,又好像有无数蚂蚁在噬咬。

    睁眼望去,花满楼清俊白皙的脸庞上一片绯红,鬓边的发丝早已被汗水湿,眉头紧紧锁着,似乎在忍耐无尽的痛苦。

    俞青见他忍得这般辛苦都不肯妄动,心下又是感动又是好笑,伸出双臂勾住男人的肩背,轻声道:“傻瓜,已经不痛了。”

    完这句话,她脸上已经红的快滴出血了,这般露骨的言语,便是再直爽豪放的女人也不免难为情。

    声音轻若蚊吶,花满楼却犹如雷击,一瞬间心情激荡,汹涌的欲望再也无法克制。

    他再度捧起女子的脸,急切地吻住她的嘴,深入、炙热,毫不掩饰心中的渴望。

    滚烫的双手在她身上游走,他手指每到一处,那火焰就更旺一分,烧的她难以承受。

    耳边是男子急促的喘息声,“阿青,娘子……”

    俞青闭上眼睛,急喘着气,将自己完全交给了这个她深爱的男人。

    桌上红烛高燃,红纱帐内回响着男子的低喘与女子的娇吟,彻夜不息。

    翌日,清的阳光从纱帐外透出,俞青迷糊醒来,发觉自己在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中,腰上也环着一只有力的手臂,热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似乎能将人灼伤。

    怔愣片刻,俞青才想起自己已经成亲了,昨夜的一幕幕忽然在脑海中涌现,脸

    顿时滚烫不已。

    极力压下那些画面,俞青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发觉除了有些酸软不适外,身上十分清爽,还换上了干净的寝衣,不禁一怔,随即隐约想起,昨晚事后,似乎有一双温柔的手帮她擦拭身上的黏腻。

    想到那些画面,俞青脸上越发滚烫起来。

    枕边的人依旧酣眠,俞青静静地凝视着面前人的睡颜,心中是无法言的幸福与满足。

    正偷偷数他长长的睫毛,忽然一个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这么早就醒了,看来是为夫觑娘子的体力了。”

    俞青一惊,随即反应过来,顿时颊边一热,嗔了他一眼,“你这人,怎么越学越坏了!”却不知自己面若桃花,媚眼如丝的模样有多诱人。

    花满楼眸色慢慢变深,昨夜初尝鱼水之欢,自是有些食髓知味,如今佳人在怀,掌下是滑腻如脂的雪肤,想起昨夜那销魂蚀骨的极乐,呼吸不禁一重。

    只是当看到雪肤上那青青紫紫的淤痕时,满腔的欲念顿时消退,他昨夜已经极为克制了,没想到还是失了分寸。

    花满楼不禁暗自苦笑了声,他向来不是个重欲的人,从前也极少想到这些事,没想到如今竟像个毛头伙子一般,深吸了口气,压下欲念,渐渐平复了呼吸。

    两人静静相拥着,俞青依偎花满楼的胸膛,耳旁是一声声稳健有力的心跳声,心中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花满楼一下一下摩挲着怀中人的秀发,柔声道:“我有时常常在想,定是我前世修了福德,今生才让我遇上你。”

    俞青一颗心好似泡在了温水里,回身环住他的腰,轻声道:“不,能遇到你,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在床上又温存了许久,两人才慢腾腾起身。

    俞青换了身浅红色曳地长裙,坐到梳妆台前,拿着玉梳梳理满头青丝。

    花满楼穿好衣衫,支着下颌静静看着,待看到她对镜画眉,起身走上前,微笑道:“不如让我给夫人效劳吧。”

    俞青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把眉黛递给他,“可别把我画太丑了。”

    花满楼端详许久,才轻轻下笔开始画,他的动作很轻柔,神色非常认真,似乎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良久,花满楼放下手中的眉黛,有些不确定道:“这样画如何?”

    俞青转过身,对着镜子量片刻,微微一笑,“很好啊,比我自己画的都要好看。”

    花满楼嘴角噙着满足的笑意,温柔地拥住身前的人,看着镜中的俪影,轻笑道:“那以后我每天都帮你画眉。”

    婚后的日子很简单,也很温馨,他们在桃花堡住了数月,便回到了百花楼,养花、对弈、烹茶,行医治病,偶尔也会出去走走看看。

    江南自古繁华,而作为六朝古都的金陵,其风流繁华更胜别处。

    “今天的庙会人也太多了,骨头架子都差点被挤散了。”俞青捶了捶肩膀,喟叹道。

    花满楼帮她揉了揉手臂,忽然想起什么,一把抱起她,放在椅子上坐下,笑道:“别乱动。”

    俞青微微挑眉,不解道:“做什么?”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乖乖坐着不动。

    花满楼微笑不语,转身取来一双粉紫色绣花缎鞋,这绣鞋以雪缎为底,鞋面上绣着一双展翅欲飞的彩蝶,蝶翼上镶着几颗绿豆大的粉色珍珠,十分精致。

    “你素来喜洁,我看你的鞋子方才弄脏了,就去给你买了一双。”

    罢蹲下身,轻轻给她换上,果然刚刚好,粉紫色缎鞋衬着雪色罗袜,越发显得一双纤足巧玲珑。

    俞青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七童,你……”

    他今日穿着白色镶金边的织锦长衫,任谁见了也要赞一句翩翩佳公子,但现在,他却蹲身在给她穿鞋。

    “哎呀,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没想到花满楼居然有帮女人穿鞋的一天。”嘴角噙着坏笑,吊儿郎当走出来的,不是陆凤还有谁?

    “男人帮妻子穿鞋本就是夫妻情趣,陆鸡你又没有娶妻,自然不知道其中的乐趣。”话的是陆凤身旁的男子,他的相貌只是清秀,一双眼睛却灵活至极。

    陆凤闻言不服,“你也没有娶妻,咱们半斤八两,大哥别笑二哥。”两人着着又斗起嘴来。

    花满楼与俞青对视一眼,目光中都是无奈的笑意。

    良久,两人总算暂停了下,俞青看向陆凤,“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这是花家在金陵的别苑,知道的人并不多。

    陆凤苦笑摇头,“别提了,我们腿都快断了,先是跑到百花楼去找你们,却没看到人影,只好去桃花堡听,花六哥告诉我你们到这儿来了,我才和猴精来的,都等了你们大半天了。”

    到此处微微一顿,看向花满楼的目光颇为微妙,“只是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花满楼。”

    花满楼却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妥,对着陆凤调侃的眼神视若无睹,微笑道:“陆兄,你与司空兄今日来寻我们可是有什么事?”

    陆凤闻言才想起正事,也没兴致再与司空摘星斗嘴,皱眉叹了口气道:“我们是来找俞青帮忙的。”

    俞青微微一怔,“帮什么忙?”

    司空摘星看了眼面色不大好的陆凤,插话道:“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相约比剑,八月十五,紫禁之巅,你们没听吗?”

    俞青这才恍然,点了点头道:“如今江湖上都传的沸沸扬扬,我们自然听了,我和七童原本也算月底便去京城的。”

    花满楼也明白了他们的来意,“我和阿青早已商议过了,这场比剑已经无法避免,只能见机行事,看到时候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他虽不喜西门吹雪身上的杀气,却也是真心把他当朋友的,他没有去研究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的剑法谁高谁低,因为到时不论谁胜谁败,都免不了有一人死亡,而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陆凤闻言松了口气,“你们会去那就再好不过了,有俞青在我也放心多了。”

    叶孤城与西门吹雪都是他的朋友,他不想他们任何一个人出事,然而两人的性子都不是听人劝的,何况他心里也清楚,他们盼着这天也已经许久了,这场比剑任谁都无法阻止,哪怕是他们自己也不能。

    他自从听到了比剑的消息后便一直忧心忡忡,现在才稍稍安定下来。俞青医术通神,本身亦有不凡手段,有她出手,不定真能挽回一二。

    ……

    七月底,俞青一行人抵达了京城。

    这次他们没有去住花家的别院,而是与陆凤一起住进了老字号糕点铺合芳斋。

    俞青也见到了闻名已久的剑神西门吹雪,一身白衣如雪,气质冷冽,果然是个如剑一般的男人。

    一看到俞青,西门吹雪的眼睛忽然亮的吓人,他感受到了这个白衣女子身上一闪而逝的剑气,这是个剑道高手。

    西门吹雪不禁跃跃欲试,“你也用剑?可否一战?”

    俞青不禁有些头疼,无奈道:“西门庄主,我虽然会剑术,但并不是剑客。”

    西门吹雪的剑法是杀人的剑法,一旦出鞘,势必饮血,最后不是他杀人,便是被对方所杀。

    若纯以功力而论,当世能胜过她的寥寥无几,但于剑道上的造诣却比不上西门吹雪。

    无仇无怨的,她可不想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花满楼微微一笑,“西门庄主,内子不过粗通剑术,于剑术一道并无研究,只怕不是庄主的对手。”

    陆凤也急忙圆场,“西门,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准备半月后与叶孤城的比试,现在就别想其他了。”

    西门吹雪闻言,定定地看了俞青一眼,终究没有再要她拔剑。

    转眼便到了八月十五,,俞青与花满楼并没有去紫禁城观战,而是在合芳斋内静候。

    半夜,西门吹雪冷着脸,抱着一个白衣染血的人回了合芳斋。

    陆凤冲在最前面,“俞青,你快看看还有没有救!”

    叶孤城伤在心口,看着已无气息,俞青心下微惊,上前诊视了一番,才轻舒了口气,“叶城主伤势不轻,但好在西门庄主刺下去时临时变招,偏离了心脏几公分,又及时给他服下了回生丹,止了血,护住了那一丝生机,如今不过是假死状态,虽然凶险,但并无性命之危,这几日我会给他施针,若无意外,三日后就可醒来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接连几日,俞青都对叶孤城施针治疗,再以灵力续其心脉。

    三日后,叶孤城果然清醒了过来。他身体底子好,又有俞青与西门吹雪两大医道高手在,伤势恢复的很快。不过几日,便可下床走动了。

    叶孤城伤势已无大碍,至于其他纠葛就不是俞青与花满楼能管的了,两人也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当即向众人辞行:“此间事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陆凤知道他们夫妻俩的性子,也没有多留,只笑道:“你们这次算去哪儿玩?”

    花满楼看向身旁的妻子,微微一笑,“我们算到处去走走,看看各地的风土人情。”

    俞青微牵住他的手,嫣然一笑。

    荷花开后西湖好,载酒来时。不用旌旗,前后红幢绿盖随。

    画船撑入花深处,香泛金卮。烟雨微微,一片笙歌醉里归。

    西湖上,一叶扁舟在湖上飘荡,都六月天,孩儿脸,方才还是艳阳高照,忽然又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一只白皙如玉的纤纤素手伸了出来,“七童,你看,外面下雨了。”

    “别顽皮了,快把手收进来,别一会儿淋湿了。”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语声既无奈又宠溺。

    船舱内的几上是烧的正热的红泥火炉,炉上温着清酒,袅袅余香飘散在空气中,淡淡地氤氲开来。

    软榻上相拥坐着一双俪人,男子一身浅蓝色织锦长衫,疏朗俊雅,怀中女子则是一袭白色轻纱长袍,姿容如雪,两人倚在窗边,看着远处景致,喁喁细语。

    窗外雨声绵绵,偶尔有细细的雨丝调皮的飞进来,远处青山如黛,细雨朦胧中,一切都好似一幅画一般。

    舟在湖中慢慢飘荡,越飘越远。

    远处忽有缥缈的歌声传来,“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

    作者有话要:

    ps:下章前往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