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季宜嘉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躲在杂物中的人，正是昨晚那个乞丐。

    “不是我！不是我！你认错人了！”乞丐看到季宜嘉，一脸惊恐至极的表情，面部的肌肉狰狞扭曲，宛如看见了索命的恶鬼，不住呼喊着。

    季宜嘉看了程彦清一眼，见他点头，便开口问道：“你为什么我认错了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玉佩！玉佩！”乞丐指指季宜嘉挂在腰间的玉佩，又哭又笑，表情十分诡异。

    季宜嘉低头看了看玉佩，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她挂在腰间的玉佩不是别的，正是程彦清给她的一方天地，她抬头看向程彦清，果然见他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认识这玉佩的？”程彦清沉声问道，脸上神色几番变换。

    “玉佩？！我不认识！不认识！”乞丐大喊大叫着，忽然起身就想跑，但是还没有跑出去多远，就被程彦清一道剑气伤了腿，摔倒在地。

    “你明明就认识！”程彦清一字一顿道，脸色阴沉，“这是我程家的传家玉佩，外人根本就不曾见过，你如何认得？！”

    季宜嘉见程彦清动怒，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就算知道一切不过是个游戏，只怕他也放不下灭门血案的伤痛。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再问我了，我什么也不知道，”乞丐抱着头，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程彦清上前，一把揪住了乞丐的衣领，将他提起，“你不知道？！那你是怎么认识这玉佩的？！你要是敢一个句假话，我就杀了你。”

    “我不知道，不要问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乞丐慌乱地着，眼中满满都是惊恐。

    “程彦清！你快勒死他了！”季宜嘉在一旁看到乞丐已经翻白眼，吓得她赶紧上前劝阻。

    程彦清红着眼看了季宜嘉一眼，眼底隐隐透露出几分疯狂，季宜嘉有些被吓到，但是还是抓着他的手，生怕他一个激动，真的杀了这个乞丐。

    僵持了一会儿，程彦清忽然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将心中翻腾的怒火压下去，睁开眼，恢复了清明，缓缓松开了一直紧紧卡着乞丐脖子的手。

    程彦清一松开手，乞丐立刻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脖子，拚命喘气，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你若是不，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程彦清冷声道，看向乞丐的眼神无比冰冷，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我……”乞丐犹豫不决，我了半天也没有出下文。

    “快呀！”季宜嘉听得都着急，忍不住催促道，“你要是不的话，他真有可能会干出那样的事情的。”

    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我身边这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他真要对你做点什么的话，那我也是拦不住的。

    “我……我的确是认识这块玉佩，”乞丐看看脸色不善的程彦清，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却也不忘讨价还价，“若是我都告诉你们，你们不能杀我。”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要你老老实实交代，我们肯定不会杀你的，”季宜嘉抢在程彦清开口前道，同时给了他一个眼神，别把人吓跑了，好歹先把话套了。

    程彦清脸色依旧阴沉，却并没有开口阻拦，任由季宜嘉发问。

    “事情还要从近百年前起，那时候我还是一个散修，没有门派支持，日子过得极为艰难，”乞丐开话匣子，开始将往事。

    “原本我以为我的一辈子就会这样过去，不是死在秘境中，就是因为境界不够而陨落，不敢奢望自己有一天可以飞升成仙，直到有一天，一个神秘人找到了我，他跟我，江陵城程家有一件法器，可以让人飞升成仙，我当时被得动了心。”

    听到提到江陵城程家，程彦清默默握紧了拳头。

    季宜嘉担忧地看了程彦清一眼，见他脸色阴沉，心中不由得心疼，伸手握住他的手，将他紧紧扣住手心的手指掰开。

    “继续！”程彦清闭了闭眼，努力控制情绪，这才没有失控。

    “为了强抢这件法器，那个神秘人找了很多像我这样的人，我们在程家家主寿宴那天动手，谁知道我们找遍了整个江陵城，也没有找到那件法器，我们当时都很失望，还以为是这人在骗我们。”

    “这个神秘人是谁？”程彦清断了乞丐的话，他没有心情听这人那些往事，他只想知道这个神秘人究竟是谁。

    乞丐摇头，“我不知道，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当时我们为了法器争论不休，谁知道这人竟然带着一批人出现，要将我们这些知情人都灭口。”

    “我侥幸逃脱，又担心会被那人知道，惹来杀身之祸，最好藏在此处，”乞丐不住叹息，“来都要怪我自己贪心，若非如此，也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程彦清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这才没有杀了这人。

    “那其他的人呢，难道都死了？”季宜嘉微微皱起眉头，总觉得这剧情进展有些诡异，纪晔书分明告诉过她，并没有明确的凶手。

    “我不知道，大概是都死了吧，就算没有死，也肯定像我这样躲着不敢出来，那个人，真的修为极高，”似乎是想到了当时的事情，乞丐眼底流露出深深的恐惧，整个人不住颤抖着。

    “修为极高？”程彦清喃喃念叨，当得起这个形容的人并不多，却都是声名显赫之辈，他仔细想着，一一排除过去。

    乞丐悄悄往后退，“我知道的真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放过我吧。”

    “算了吧，你看他这样，想必这么多年，他也不好过，杀了他，最多只是让他痛苦一瞬，放了他，他会备受煎熬，日日夜夜被自己的良心拷问，”季宜嘉劝道。

    程彦清眼底略有不甘，但是到底没有出手，只是用冰冷无情的眼神看着乞丐，紧紧抿着唇。

    乞丐头也不回地拔腿往巷子深处跑去，深怕程彦清会反悔，一路上跌跌撞撞，不知道撞到了多少杂物。

    看他背影，佝偻又瘦弱，完全不见半点修真之人的风采，想来这些年过的真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