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游戏外，纪晔书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感觉背后有些发凉。

    “纪晔书！”游戏内，季宜嘉正咬牙切齿念着某人名字，并且在心里大大记上了一笔，算等出了游戏，一定要跟他好好算账。

    程彦清倒是面色如常，并不吃惊，若是能有机会，他也会选择彻底除掉情敌，纪晔书会这么做，在他的预料内。

    “就算他真的答允了你什么，那也是不可能实现的，”季宜嘉气恼之余，决定揭穿真相，“这个世界出现了异常情况，想必你也发现了，游戏系统感染了病毒，病毒会彻底摧毁这个游戏，你所想的，不过是白日做梦罢了。”

    整个游戏世界都不复存在，更遑论是依附游戏世界而存在的NPC了。

    “不可能！”唐文渊想也不想便反驳道，只是底气稍显不足。

    他也不是傻瓜，这段时日的异常他也都看在眼里，山河崩坏，灵气外泄，稀薄的灵气无法支持修真者继续修炼，失去灵力的修真者，比之普通凡人都不如。

    “可不可能，你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无论纪晔书是如何承诺你的，很显然，他的承诺都没有办法实现，”季宜嘉一针见血，朝着唐文渊最痛的地方戳下去。

    “或者不定，他一早就知道了，只是在骗你而已，”季宜嘉一本正经的胡八道，或许要是没有她横插一脚，的确如按照纪晔书的计划来，但是现在游戏系统被病毒入侵，纪晔书也无计可施。

    计划赶不上变化，大抵如是。

    唐文渊本就是一个多疑的人，对纪晔书自然谈不上有多信任，现在被季宜嘉三言两语一挑拨，就起了疑心。

    “就算我死，也要拉你们两个陪葬，”唐文渊发了狠，猛地发力朝着季宜嘉冲过去，若是他此番必死无疑，那他也不会留这两人活，大家要死一起死。

    季宜嘉没有想到唐文渊会突然朝她冲过来，呆愣了几秒，站在她身边的程彦清却是反应极快，一把就推开了她。

    “要死一起死吧！”唐文渊狰狞地笑着，抱住了程彦清，用力往栏杆撞去。

    通界塔巍巍屹立千百年，因着有灵力的维护而不受时光侵袭，如今天地间的灵气消散，通界塔不过就是座年久失修的建筑而已，在两个大男人的冲击下，栏杆哪里承受得住如此力道，一下就断裂了。

    两人在惯性的作用下往塔外摔去，程彦清想要挣脱唐文渊的手，奈何唐文渊抓得死紧，他被带着一起往下掉。

    “不要！”眼看程彦清从自己面前摔下塔去，季宜嘉脑中一片空白，本能就要去抓住程彦清。

    她顾不得去想以她的力气是不是能拉的住两个人，更顾不得去想这样做会不会将她也带下去，今生挚爱就在眼前，命悬一线，她实在顾不得细想。

    然而到底是来不及了。

    两人摔下去的速度何其快，季宜嘉只抓住了程彦清的衣角，但是区区一块布料如何能够承受两个人的重量，伴随着一声撕裂声，两人如同断线的纸鸢继续往下掉。

    季宜嘉看看手中的碎布，猛地跳起来，跌跌撞撞往塔下跑去，楼梯一层接着一层，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晕晕乎乎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弯，直到下到第一层，看到从门口透进来的亮光。

    她愣了一秒，又马上跑出去，那一秒的呆愣，是因为她害怕，害怕看到程彦清死在她面前，但是满腔的担忧占据了她的心，她顾不得去想别的，只想确认程彦清是否安好。

    季宜嘉跑到塔下，白色石块铺就的地面上没有任何血迹，她顿时长长松了一口气，手不自觉地按住了跳得飞快的心脏，整个人脱力几乎站不住。

    随即她又抬头去看，想着那两人应该是没有掉下来，可是空中半个人影也没有。

    “程彦清！”季宜嘉忍不住喊程彦清的名字，想着他掉下来的时候，是不是趁机进了塔里的其他层。

    但是她的呼喊久久没有回应，周遭一片寂静，半点动静也没有，仿佛除了她，周遭再无其他人。

    季宜嘉只好又冲进塔里，一层一层的往上寻找着，每寻找一层无果，她心里的担忧和慌乱就增加一分。

    通界塔九九八十一层，季宜嘉找遍了每一层，都没有找到程彦清。

    程彦清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一起不见的，还有唐文渊。

    季宜嘉木然地站了一会儿，手足无措，心中的恐慌像是汹涌的海浪，将她整个人吞没。

    “纪晔书！纪晔书！你给我出来！出来！”季宜嘉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纪晔书在搞鬼，想要趁机除掉程彦清，她声嘶力竭地吼着，可是游戏内和游戏外已然隔绝成两个世界。

    一想到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程彦清，就算回到现实世界，也没有他这个人，季宜嘉的心就不住的往下坠，直直坠入冰冷无底的深渊。

    若程彦清不在了……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季宜嘉就开始拚命摇头，想要将这种可怕的念头驱逐出她的脑海，可是这个念头就像是在她脑海中生根发芽一般，无法驱逐，让她焦急慌乱的心备受煎熬。

    不经意的抬头，季宜嘉的视线落在栏杆上，她像是触电一样从地上跳起来，撒腿就开始往下跑。

    没有……

    没有……

    待季宜嘉再次冲到第一层仔细检查过所有的栏杆后，她的心底升起一股冰冷的惧意，身体不可控制的颤抖。

    每一层的栏杆都是完好无损的，可是她分明瞧见程彦清和唐文渊撞坏了栏杆摔下塔去，被撞坏的栏杆……不见了。

    意识到这一点，季宜嘉只觉像是大夏天被迎头泼了一桶冰水，从头凉到了脚。

    “幻觉、幻觉……对，这一定是我的幻觉，”季宜嘉自欺欺人地想着，开始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唐文渊精心设计好的陷阱，她方才所看到的一切，全都是她的幻觉。

    程彦清怎么可能会出事呢，他一定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