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恶人恶磨

A+A-

    秋月经蒋府管事牵线买了座三进的院子,她倒是想买大的,奈何京城的房价高的离谱,这宅子还是原主看在蒋府的面子上没加价卖给她的,与蒋府只隔一条街,宅子里家具现成,雇人在幺睡的屋子里盘了个大炕,幺个高,普通的炕闪着半截腿,长期下去人休息不好。

    收拾了收拾和幺搬进新宅,蒋夫人亲自来访,送来许多贺礼,见秋月没有得力的下人,送来一对老夫妇,男的杨叔看门女的李妈做饭,秋月心中感激,跟蒋夫人更似母女般相处。

    钱富贵在家就听了杨香云唠叨,铺子里的生意不好能怨他,自从老丈人取了新妇,不过年余,生了对儿子出来,一心的扑向两个儿子,要怨只能怨她在娘家不得力。

    老丈人瞅着人长的老实却比旁人多几个心眼,自从在钱记入了股,月月派来管事的对账,只怕女婿瞒下私账,管事口口声声老爷不只大姐一个女儿,如今又添了两位少爷,大姐和姑爷应该有为长的风范,还皇后跟前的红人谢太监当年受了他多大的恩惠,要为他牵线牵了几年都没牵上,如今张大人到任,拿了铺子里的东西海一般的送去张府,也没见张大人对他高看几眼,对账时闭口不提此事,只道自家铺子行个方便,他是出钱又出力还得听婆娘唠叨。

    “你我当时怎么就看上了个你呢?简直就是空有其表败絮其中”

    “早也唠叨晚也唠叨,烦都烦死了,怪我什么?要怪只能怪你不受你娘家人待见,你那后娘自从生了两个儿子在你家站稳了脚,挑唆着你爹不知道从我这儿捞去多少好处,我还得在这儿听你埋怨”,完甩袖出了门,往琉锦巷暗娼处去。

    杨香云哭的惊天动地的,惊动了公公婆婆来劝才止住。

    钱富贵喝的两脸微醺,娇娘只顾在他怀里扭麻花,她娘端上两盘菜对着娇娘斥道:“还不下来伺候钱公子用饭”

    钱富贵摇摇手道:“无妨,娇娘是有些日子没见我想跟我亲近亲近”

    老女人笑笑道:“那是,我们娇娘一日不见钱公子都能望穿秋水”

    钱富贵叹口气道:“做女人就该这样,我家那个母老虎只会埋怨我挣的银子少”

    “要这银子也不难挣,眼下倒有个绝好的机会,不知钱公子敢不敢?”见钱富贵眼一亮继续道:“前日来了个娇客吃酒,我听他是南边来的,想他身上定有银子,叫娇娘多灌了他几杯,你当那客人啥?”

    “啥?”

    “客人他主家派了他往这边送货,只他到了此地偏寻不着人,且因着他不甚,货里进了水,怕带回去被主家责难,我多心问了句是什么货?”

    “什么货?”

    “是一批绸缎,那人了若能贱卖上些银子他就去关外躲躲去,我想钱公子不就是做这种生意的嘛,专等了钱公子来此事”

    “倒是好事一桩,不知道他的布湿的厉不厉害,又想卖多少银子?”

    老女人站起身自柜子里拿出卷布,只见那布织的紧实细密,流光溢彩的在日光下泛着光,只布的下头隐隐一道水纹“这匹是那人送给我们娇娘的,他是他的布大多是这种情形,只少数的坏的比较厉害”

    钱富贵不动声色的翻看着布,娇娘道:“那人也是个可怜的,若回去必被他主家死,现在不管谁给多少银子都是在救他的命”

    钱富贵道:“我们的娇娘也学会悲天悯人了,好,我就帮帮他,还得劳烦干娘牵个线”

    “那是自然,钱公子挣了银子多来看看我们娇娘,免的娇娘日思夜想的”,收起布转身出去了。

    刘记这几日多是混混来闹事,不是碗里吃出了脏东西就是嫌伙计怠慢,砸了许多东西,叫来衙门的人也不管,林县令把杨捕快派出去公干,给刘三写了封信,刘三看后连夜去了趟黑府,和黑二了一夜话。

    第二日刘三把西关和府城的刘记关了,有身契的留在刘宅看家,没身契的放了长假,工资照发,秘密的让人先把刘婆子、田秀才和秋二一家送往京城,劝陈轩朗一家跟田秀才一道回京,陈轩朗拒绝道:“张志成眼下不敢动我,我若走了林县令几人岂不是更没有保障”,林县令是官身,不能擅离职守。

    只不见蒋羽熙的人问道,陈轩朗道:“他十几日前秘密回京了”,刘三脑中哄的一声发了愣。

    黑二和赵姨娘商量后决定去乌邦城避避,顺带走走亲戚,赵姨娘虽怀着孕,此时天气正好路都走熟了,也不需要担心,黑二买了两个生产过的婆子跟着,赵立成也许当初在关外有不愉快的经历,死活不愿出关,刘三应下来带他去京城。

    刘三安排好一切只待接了赵立成去追刘婆子去,走到城外赵姨娘买的宅子却见门大敞着不见半个下人,只当下人卷了东西逃跑了,焦急的进屋去瞧,里屋门关着,砸声暴喝声传来“我告诉你姓赵的,今日给我拿不来银子我要你好看”,赵立成呜呜的哼着,“少在这儿给我装可怜,当日是哪个狠心的能把自个姐姐给卖了?你和人哄骗你姐夫你姐被人绑了票要赎金,你姐夫急着把家产卖了救你姐,他们俩是怎么死的你比我清楚”

    门外站着的刘三惊的双眼通红、肝胆欲裂,牙齿将嘴唇都咬破了,门内继续道:“你我把这事告诉你那亲外甥他会怎么样?会不会把你生吞活剥了?”咣当一声,只见双目赤红的刘三站在门口,悦来和赵立成吓破了胆,刘三挥了挥手便有人把他们绑了塞进马车里。

    京城的秋月收到刘三的来信笑了笑,陪着幺做起针线,想起应该跟孙芳华联系了,差人送封信给孙芳华。

    张勇向张志成禀报道:“今日兄弟们来报,刘记竟然关门歇业了,本来还给他准备了份大礼呢,他即使不死也得扒层皮,谁知这子倒乖觉”,两人正在话,下人匆匆来报,是刘府和黑府一夜间人去楼空,只余些下人。

    张勇怒的摔了个杯子,张志成喝口茶道:“这子倒乖觉,不过就跑了,你开的那个北货店这些日子也赔了不少了,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谁知刘三的北货店早已异手,张勇狠狠的了木三才一巴掌,木三才道:“怎么可能?前两天还见刘三来呢!”

    孙芳华不过几日就来寻秋月,秋月见她比以前瘦了许多,眼下发青,显然是哭过的,身后有个婆子轻蔑的量着宅子,进了内宅后,孙芳华叫人退下,那婆子面有难色道:“大姐,老夫人吩咐的不让我离开你”,孙芳华暴怒喝道:“我还是不是你主子?”婆子只得退下去。

    孙芳华抱着秋月大哭起来,秋月问道:“怎么啦这是?”

    “月儿……杨家派了人要退亲”

    秋月焦急的问道:“这是为何?”

    “来人跟祖母……我行为不典、非议长辈,那老太婆罚我跪了一夜祠堂,今日要出来费了好大的劲,还派了婆子来监视我”

    秋月细细问过究竟怎么回事?孙芳华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她娘知道她出了事带着弟弟往回赶。

    没多会话婆子就催着回去,秋月压下要发脾气的孙芳华让她先回府去。

    钱富贵见了那送货的人,蓬头垢面,眼下发青,衣裳凌乱,想是有些日子没睡好觉了。

    那人听了钱富贵的来意感激涕零,那货物甚多,真如干娘所只有少数损坏的厉害,估算下来,这些货原价最少值三四万两,钱富贵使出浑身手段,又是威胁又是利诱,最后敲定八千两,抽了店里的流水,抵押出去一批货才留下这批货,临了还好心的将那人送出关去。

    杨香云见婆子抱着啼哭不止的儿子喝道:“哭哭哭,你那死爹都几日不见人了”

    下人匆匆来报是少爷在怡春楼,杨香云气的摔了茶碗,带着人往怡春楼去。

    怡春楼的老鸨和一众□□见杨香云带着十几个婆子冲了进来惊掉了下巴,杨香云自前次跟王家人架吃了亏,着力培养了许多战将,个个战斗力非凡,一个顶十个。

    一时间闹的鸡飞狗跳,有几个婆子早看不惯这些□□,暗地里下狠手,老鸨怕挨赶紧供出钱富贵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