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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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服装店出来,嫣嫣挽着尤雅低声道:“雅你别放在心上, 我哥他……做事不大在乎别人眼光, 但绝对是个好人。”

    尤雅表示呵呵哒。

    “哥,你快点,磨蹭什么呢?”嫣嫣回头催促。

    岑礼提着一个袋子从店里出来。

    两个女生齐刷刷看向那袋子, 看见里面露出的黑色衣角。

    绝对是那件裙子, 绝对!

    他平静解释:“不是买给你们的。”

    那就是买来收藏了, 两个女生都沉默了。

    岑礼目光从她们脸上扫过就猜到她们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也不解释,走到路边扬手拦下一辆的士。

    车内。

    嫣嫣:“哥,你去考个驾照嘛。”

    岑礼回头,“你驾照考得怎么样了?”

    “……我最近有点忙。”

    “科目二考了八次还没过好意思。”伸手敲了她脑袋,“赶紧学会了好载你哥。”

    “别弄乱人家的发型,”她嘟囔了一句,“你知道为什么一把年纪还没人愿意嫁给你吗?”

    “因为我不会开车?”

    “因为你都不会哄女孩子,人家没考过已经很伤心了好不好, 既不知道考好了来教我也不买辆车激励我, 到底我学不会开车都是你基因不好!”

    尤雅差点没喷出来。

    岑礼看了尤雅一眼,把妹妹的脑袋按回去, “老实坐车。”

    嫣嫣不甘心地拉着尤雅话:“雅我跟你,我哥他被甩了七十多次,七十多次你明白吗?竟然连女朋友的生日都记不住,有次被对方用红酒洒了一脸,那惊心动魄得就跟电视剧一样, 我都看呆了。”

    出租车司机笑喷。

    尤雅忍笑:“……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嫣嫣长叹一声,“这不是不放心吗?我妈都快急死了,偏偏他不急不缓的,重责大任只能落在我身上了。”

    尤雅心道,你这样暴露你哥的隐私真的好么?不过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这大概已经是公开事迹了。

    不过这样一来,她不由对嫣嫣产生惺惺相惜之感,家里有个不省心的哥哥,当妹妹的就是操心的命。

    “顺其自然吧。”总会有不长眼的妹子嫁给他的。

    天黑下来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一栋位于郊区的二层别墅。周围黑漆漆的,只有这栋别墅灯火通明。

    “雅?嫣嫣?”

    她们回头。

    尤雅跑过去,“哥。”压低声音,“不早提醒我,我差点忘了,尴尬死了。”

    尤乐挠挠头,“我想着反正会过去接你,没想到你们先碰上。”

    兄妹俩一起走到嫣嫣面前,尤乐先道:“嫣嫣,生日快乐,这是我和雅一起给你挑的礼物。”尤雅不好意思的附和:“生日快乐!”

    嫣嫣脸颊微微泛红,“谢谢。”

    岑礼直接越过他们走进去。

    尤乐不由神色尴尬。

    尤雅心中腾起一股怒气,但被她硬压下去。

    嫣嫣忙道:“来来快进来,那些家伙肯定等不耐烦了。”

    进去之后,尤雅看见了擎天子他们,除去种族特征,样貌基本没有差异。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和嫣嫣差不多大的男男女女,个个衣着不凡,脸上挂着矜贵的笑容。

    大约都清楚尤乐对嫣嫣的追求,看见他进来的时候有人还不屑地撇撇嘴。

    尤雅心里不舒坦极了。

    这些人对岑礼倒是千篇一律的敬畏,张口都喊“哥”。

    Party还没正式开始,大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儿话。尤雅一没注意,老哥就不知道溜达哪去了。

    “喝什么饮料?”岑礼走过来问。

    她木着脸,“不用。”

    他挑眉,“生气了?”不等她回话,自顾自地下去,“我不会同意嫣嫣和你哥,态度代表我的意思。”

    “是吗?那不如干脆不让我们过来,给了似是而非的希望后再践踏,你有想过我哥的感受吗?想过我的感受吗?”

    “给你造成不好的感受我很抱歉,但对你哥我没有半点歉意。对了,你要什么饮料?”

    “你!”

    她咬住唇,转身走到其他地方去。

    “那个妹子是谁?”

    “好像跟哥很熟的样子。”

    嫣嫣顺着朋友手指的方向看去,笑道:“不是,雅今天才见过我哥。”

    “对了嫣嫣,你让那子过来什么意思?真要跟他在一起?”

    “别啊嫣嫣,那还不如选我,那种人除了脸还有什么拿得出手,压根配不上你。”

    她笑容淡下来,“今天是我生日,一定要追根究底我的感情问题吗?”

    大家见她不太高兴了,连忙止住话头,转到其他地方去。

    擎天子、海带他们倒是很热情地过来跟尤雅招呼,她这才发现老哥跟他们在一起,好歹游戏里也是革命友谊了。

    “卫泽刚。”擎天子。

    “吴荻。”海带。

    “那子叫岑思,嫣嫣堂弟。”把未亡人拖过来。

    尤雅道:“我叫尤雅。”

    卫泽刚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人如其名的优雅啊!”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没过多久,开始切蛋糕、许愿,然后所有人就彻底闹开了。

    尤雅毕竟跟大部分人不熟,嫣嫣他们也没法一直顾着她,她便一个人走到别墅后面的花园看看月亮散散心。

    台阶的位置已经被人占据了。

    听到脚步声,那人回头,“你也来了。”

    安静的时候听才发现他的鼻音相当重。

    她走到距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停下,“感冒了还出来吹风。”

    他“呵”了一声,“我在的话那群混子玩不开。”他往旁边挪出一个位置,“坐?”

    她在回去和坐下间犹豫了一下,选择坐下。

    顺便戴上口罩。

    他扯了扯嘴角,“真当这层薄薄的东西能挡住病毒?”

    “口罩代表我的态度。”她目视前方。

    “不想跟我话?你哥不等于你,你应该区别对待你们的事。”

    “有人嫣嫣坏话你不会不高兴?”

    他想了想,道:“哥哥保护妹妹理所当然,像你哥这样被欺负了需要妹妹出来鸣不平的,让人质疑他身为男人的担当。”

    她沉默了一会儿,“我是我哥的妹妹,你这样当着我的面他不好,只会增加我对你的不满。”

    “好吧我道歉。”

    “我不接受没有诚意的道歉。”顿了顿,“嫣嫣的没错,你这样的能找到女朋友才怪。我男朋友要是你这样,坟头的草都有两米高了。”

    他咧嘴笑了。

    这时,前方传来猫叫声。尤雅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感觉这叫声有些虚弱,起身走过去。

    “别过去。”他突然正色起来,“我们回去。”

    “为……”手臂上突然被插进一根飞镖似的针管,她眼前一黑,瞬间失去意识。比她先倒下的是岑礼,他的后背也扎进一根同样的针管。

    尤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漆黑的山洞,手脚被缚,嘴巴被堵,洞口处倾斜下淡淡的月光,让她勉强看清旁边倒下的岑礼,他和自己一样手脚被绑在后面。

    绑架!?

    她从没想过现实中会发生这种事,手用力挣脱一下,发现绳子系得特别紧,脸登时就白了。

    她往岑礼靠近了些,用脑袋顶他的肩膀,他低吟了一声,缓缓睁开眼。

    黑夜中的瞳仁黑亮异常,直勾勾盯着人的时候让人不寒而栗。

    他先看了她一眼,再环视周围环境,吃力地靠着墙壁坐正,面上却不见多少讶色。

    这时候外面传来话声。

    “没错,你的儿子女儿都在我们手里,识相地赶紧把钱准备好,不让马上让他们上西天!”

    过了一会儿,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走进来,其中一人拔出他们嘴里的布,笑容渗人,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他们中间,“来吧,跟你们爸爸两句好听的话。”

    尤雅刚要明身份,身后的手被岑礼捏住,缓缓在她手心写了个“不”字,然后开口,“爸,去准备钱,他们要多少准备多少。”

    “你们怎么样?”电话那头的声音同样很冷静。

    “很好,不用担心。”

    “好,等你们回来。”

    那边主动挂了电话。

    两个绑匪被他们这干脆利落的通话震住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冷笑:“你们倒是淡定,不怕我们拿到钱撕票?”

    “我相信两位绑匪大哥的人品。”

    “哈哈哈!”其中一人突然神色一变,掏出枪往外面射了一枪,“嘭”一声在寂静的山中一遍遍回荡。

    尤雅惊恐地瞪大眼睛,他们居然有枪!

    “看见没有?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们叫破嗓子也没人来救你们,最好别给我做什么动作,不然呵呵!”枪口在岑礼太阳穴上压了压,然后摸了一把尤雅光滑的脸蛋,淫笑一声,转身走出去,“好好看着他们,等哥拿钱回来!”“明白大哥。”

    山洞里重新安静下来。

    岑礼低声道:“抱歉,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她摇了摇头,盯着地面,脸色煞白。

    他背对背向她靠过来,手指时不时划过她的手腕,不一会儿,她手上的绳子解开了。

    她没什么,转身帮他解绳子,亲手解的时候才知道这被绑得多复杂,她正对着也折腾了好一会儿才解开。

    各自解开脚上的绳子。

    她沉默。

    他等待。

    他观察后发现绑匪每十分钟换一次班,并且会进洞查看一次。

    又一次换班结束,他向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活动一下痛麻的手脚,悄悄往外走。

    洞门口只有一人,而山洞不远处有一个简易木屋,里面灯光明亮,其他绑匪在里面抽烟喝酒牌,屋外拴着好几只猎狗。

    他四下查看,捡起一块脑袋大的石块,悄悄靠近那个看守,抬手砸向其后脑勺。没想脑袋突然一阵眩晕,力道缓了缓,那人没被砸晕过去,一看人质居然跑出来,张口就要大叫。

    突然一条腿横空劈来,划出细细的破空之声,绑匪撞到石壁上,直接昏过去。

    岑礼回头看是尤雅,略略惊讶,“多谢。”

    她一把扯过他的衣领,压低声音:“你疯了?知不知道他们手里有枪,居然想逃跑,钱比命还重要吗!”

    他拍拍她的肩膀,却发现她的整个身体都在轻微颤栗,目光不由带上歉意,缓缓道:“今年发生了数起绑架案,结果全是拿到赎金后撕票。”

    她瞳孔骤然缩。

    “放心,我能平安带你离开。”

    至始至终,他的言行举止都很镇定,这给了她勇气和信心,恐惧的情绪稍稍缓解。

    他将昏迷绑匪摆成和之前姿势一致,拉住她的手快速离开。

    山路崎岖难走,尤雅还好,岑礼跑了一段距离就吃力得气喘吁吁。这时身后突然吵杂起来,人的破口大骂声,夹杂着狗的狂吠,明晃晃的火把带给人的不是光明和希望,而是死神的天罗地网。

    被抓到就必死无疑。

    游戏里跳下悬崖,真实的失重感没有让她产生恐惧,因为她清楚地明白那是游戏。但这是现实,有人拿着枪在追赶她,她引以为豪的古武在枪支面前毫无胜算。她身体在发抖,两腿仿佛灌了铅,明明在平时不足一提的运动量,呼吸却粗重的好似跑了十几个马拉松。

    岑礼突然停下来,她焦急道:“怎么不跑了?”

    他收回拉着她的手,冷静道:“我们分开跑,混淆他们的视线,逃脱的几率大一点。”不等她回应,手指方向,“你跑那里,我跑这里。”完就往他自己那个方向跑去。

    她跺跺脚,无法,只能按他的做。

    跑着,跑着。

    夜风刮过耳畔“呼呼”作响。

    他那么差的体力,还感冒了,跑不了多久吧……

    越跑越慢,最后停下来。

    她明白的,分开跑是唯一可能逃脱的办法——唯一可能让她逃脱的办法……

    “入我道馆,学习古武,无论日后成就如何,唯有一条馆训必须牢记!”

    “真正的强者应当海纳百川、匡扶正义,你们的拳头不是用来欺凌弱。侠义精神时过境迁,我们都是普通老百姓,我不要求你们舍生取义,但你们所作所为必须统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尤雅,你是大师姐,当为表率。爷爷要你一生坦荡、问心无愧,你能做到吗!”“能!”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回跑。

    跑到他们分开的地方,跑向他的方向,没跑两步,就看见他坐在树下,撑着脑袋,大口喘气。

    他听到动静,抬头,“你……”

    她伸手触碰他的脸,烫得惊人。

    他呆呆地看着她。

    他这辈子见过风浪无数,哪怕落在绑匪手里,面临死亡,他也只恐不慌,因为这是他预料范围内发生的事,无论结局是生是死。

    今天却接连发生两件让他无法理解的事情,且都来源于同一个女孩。

    她跑回来;

    她背起他跑。

    人声狗叫仿佛一下子离得很远,充斥在他耳中的是她一下一下富有规律的喘息声。他的胸贴着她的背,清晰地感觉到她的颤抖。并不用特意感觉,微微偏头就能看见她脸上的泪水,没有哭声,单纯而平静地流着泪。

    他从未看过她,但她却比他想象中还要坚强凛然。如一把石锤,一下下有力地敲他蛛网盘结的心脏。

    指尖擦过她的脸颊,沾上温热的液体。

    他:“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我给你十万。”

    “你!”她难以置信地提高音量,“你觉得我是为了钱?”

    他微微一笑,眉眼是她从未见过的柔和,“不,我在客观上加重我们生还的筹码。”

    “哼!”她加快了脚下步伐。

    路过一片潭的时候,他突然问:“扔过实心球吗?”

    绑匪们带着猎犬追赶到水潭附近,猎犬们突然被乱了步调似的往不同的方向跑去。

    “该死,怎么回事?”

    “分头追,家伙都拿在手里,别让他们跑了!”

    等他们跑远了,潭水突然一阵波动,尤雅背着岑礼爬上来。

    大冬天,潭水冰寒刺骨,她咬紧牙关,回头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烫得她心惊胆战,“你坚持住啊。”

    他虚弱地吐出两个字,“回去。”

    她也不问他原因,掉头就往山洞方向跑去。

    跑到那个木屋,他让她停下来,:“翻下抽屉柜子,看有没有枪支。”

    她迅速翻找过去,“没有完整的,但一些奇怪的零件。”

    “全部拿过来。”

    东西摆在桌上,他用力摁了一下太阳穴,全神贯注地开始拼装。

    那些零碎的部件在他手里迅速成型。

    “开过枪吗?”

    “怎么可能,那犯法。”她睁大眼睛。

    他笑了笑,把一支枪递给她,“以防万一,拿着。”自己也拿了一把,四下看了看,发现角落里竟然有汽油,笑道:“你把这些绕着屋子倒,心不要扩散出去,这个地方记得倒大片一点。”

    她照他的做好,隐隐约约又听到人生了,大约是绑匪们发现猎狗追到的只是包了石头的随身物品。

    “好了,往反方向跑,最快速度跑。”完很自然地把身体搭在她背上。

    她背起他就跑。

    跑了百来米的时候突然让她停下,给手枪上膛,往木屋方向射了一枪,“嘭!”木屋瞬间爆起熊熊大火。

    她目瞪口呆,“怎、怎么这样?会被发现的啊……”

    “好了,不用跑了,找地方躲起来。”

    “为……”她没来得及问出口,他已经昏过去。

    她像瞬间被抽去主心骨,惶恐不知所措。脑海中回荡着他叫她躲起来的话,躲得掉吗?她不知道,却只能找了地方躲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木屋的火熊熊燃烧,并有向周围扩散的趋势。人声狗吠都往这里快速靠近,她蹲在草丛里胆战心惊,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十来辆直升飞机盘旋在燃烧的木屋之上。

    “是这里?”

    “对,信号从那个山洞里传出。”

    “所有人武装准备!”

    “解救人质是第一要务,必要时击毙绑匪!”

    ……

    看着一个个训练有素的身影从飞机上跳下,尤雅松懈下来的同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阳光透过薄薄的白色窗帘,洒在病床上的少女身上,那是暖暖的,从未有过的安心感。

    她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明亮的白,以及床边一道模糊的身影。

    “醒了?”水杯送到嘴边,她下意识喝了一口,冰得她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知不知道应该给病人喝温水啊!”她怒。

    “医生你十分健康,只是吓晕过去,病人是给你喂水的人。”

    她抬头,看见老K穿着宽松的病号服,外面披了件厚厚的羽绒服,脸色白得跟纸似的,俊秀的眉头微皱,倒有几分我见犹怜的病美人模样。

    她“噗”出来。

    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爸妈……”她忽然想起来这可是彻夜未归。

    “没有通知他们,这是我对你个人意愿的推测,如果需要我现在让人通知他们过来。”

    “不用!”

    病房便安静下来。

    他坐在病床旁,低头专注地看书。

    她盯了天花板一会儿,盯了窗外一会儿,最后盯着他一眨不眨。

    “有事?”他抬头。

    “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交代的吗?”

    “哦,那些人一个不漏被逮住了。”见她还盯着自己,一脸不满意,想了想,补充:“火被扑灭了,没造成烧山,放心吧。”

    她面无表情:“我的十万块。”

    “我怎么能拿钱侮辱你?”

    “那是我的血汗钱。”完自己先笑了,向他摊手,语调轻快:“快,把我的血汗钱给我,一分钱都不能少。”

    他支着下巴一眨不眨地量她,好像在观察一个陌生生物,她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干嘛?”

    “昨天的感觉怎么样?”他问。

    她愣了愣,认真地回想了一遍,喃喃:“当时吓死我了,不过现在想想——”她眼中突然闪闪发亮,“好像还挺刺激的。”

    他便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金色的阳光洒在他孱弱的面容上,杂糅出不可思议的温柔阴影。

    他轻声道:“抱歉,还有谢谢。”

    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那感觉好像八岁那年见义勇为被送了一面锦旗,又骄傲又害羞。

    突然,走廊外传来大片脚步声,“嘭”一声门开了,一群人哗啦啦涌进来,嫣嫣首当其冲:“雅在你那里过夜怎么回事……额,哥你怎么了?”

    尤乐冲过来的时候那是满腔怒火,老禽兽居然敢拐带他妹妹!然而当看到岑礼一脸病弱,而老妹面色红润,双目有神的时候,瞬间就平复了。

    骄傲地想,也对,有他珠玉在前,凭那张老脸怎么可能勾搭得动他妹,想硬上也得看看雅的拳头答不答应,看,这就是下场。

    岑礼一脸自然地回答:“我发烧昏倒,雅送我来医院。”

    嫣嫣连忙走上去,感激地对尤雅:“谢谢你了雅,我哥这人不靠谱,发烧还硬撑着不,我们昨天也喝多了……真的麻烦你了。”

    “……没事,我也涨了不少见识。”

    嫣嫣气得瞪自家哥哥,你看,都给人家留下了什么印象。

    病房里一片“其乐融融”。

    “啊!”尤雅突然惊叫出声,“我手机呢?”

    岑礼从抽屉拿出手机,她一把夺过去,颤抖地开机,三百多个未接电话,连忙回拨过去,“蕾蕾……”

    手机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大吼:“雅雅你个混蛋,知不知道人家吓死了,现在正在警察局做笔录呢!”

    “对不起……那个我……”

    岑礼坐得近,听清她们的对话,从尤雅手里接过手机,“你好,雅昨晚是因为我的原因耽误了,非常抱歉。”语气诚恳非常。

    病房里默了默。

    电话那头也默了默。

    “……你是什么人?”

    “我叫岑礼。请问昨晚是否给你带来了什么经济损失,若是数额超过一千,我可以请律……”

    尤雅连忙抢过手机,“对不起了蕾蕾,我回头请你吃饭赔罪,先这样了拜拜!”

    嫣嫣反应过来,扶额,“哥,你怎么随便能拿人手机?抱歉啊雅雅,我哥他……偶尔不太靠谱。”

    尤雅随口道:“没事我习惯了。”

    众人:“!?”这是什么暗示?

    尤乐怒从心起,撩起了袖子大步向前。

    “我哥也这样。”

    他脚步一顿,默默地退回去。

    岑礼揉了揉嫣嫣的脑袋:“别担心,没事了。”扫了一眼其他人,“你们还准备呆到什么时候?”

    一屋子的人统统被赶出去。

    “话病的是咱哥,为什么那妹子躺床上?”

    “绅士吧。”

    “哥能和绅士扯上关系?”

    嫣嫣期期艾艾地对尤乐:“你别担心,我哥不会对雅做出什么事,他对女人好像不感兴趣的……”

    尤乐露出一口森然白牙,“我很放心。”敢兴趣就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