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半的生物钟，程理睁眼的那刻，发现身旁有异，撑起上半身看过去，恍惚了一瞬。

    这脸蛋白皙美好得自带柔光啊！

    黎明初升的光线或许也有美颜效果。

    平常扑闪的长睫毛格外浓密，淡粉色的嘴唇微张，润泽光滑的格外清纯。凑近盯着看，还能见到下颌脸上的一层白绒绒。

    哎哟，那俗气的比喻真不是夸张，天使啊！

    一大早的，程理身旁躺着个她恨不得揉搓揉搓，爱入心坎的宝贝，豌豆天使！

    啦啦啦……

    程理脑中仿佛有天使吹着喇叭奏乐，一个人乐得不行，越乐越凑近，鼻尖都快挨着了。

    眼神从邹麦仁的发际线开始，逡巡到他的下巴尖，一遍又一遍。隔着一拳头的距离，静静等着她的豌豆睁开眼。

    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邹麦仁唔唔呢喃，拉着被子翻个身，慢吞吞的睁开眼睛。

    “阿，阿程？！”邹麦仁惊得一大早的就磕巴。

    “豌，豌豆~”程理笑眯眯的。

    邹麦仁好像没回过神，溜圆的眼眨了好几下，迷蒙的水汽显得双眸无辜可爱。

    “睡得还好吧？”

    程理揉乱他的发，曲指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头，“别诱人犯罪了，快起来，早上肾上腺分泌可是很多的。”

    “唔？”

    程理率先坐了起来，使劲揉搓了下自己的脸。邹麦仁还懵懵懂懂的躺在被子里，清凌凌的眼睛看过来……

    未成年呢啊，混蛋！

    你千万不能干坏事啊，程理！

    她这样警告自己，不甘心的狠狠闭上眼睛，揪着自己头发猛摇了下头。

    “阿程，你干嘛呢？”

    邹麦仁坐起来，握住程理的手腕，“是不是头痛啊？我帮你揉揉？”

    夭寿哦！程理正拼命压制自己狼性大发的冲动，她的豌豆竟乖巧的嘘寒问暖，火上浇油不是！

    程理翻身跃下床，正经脸道，“不了，谢谢……还有，你的领口开了。”

    豌豆那么就有锁骨了？会不会是太瘦了啊？

    程理的神情变得严肃，她可忘不了前世的邹麦仁是猝劳死，那身体肯定很糟糕。

    邹麦仁正尴尬的扣衣领，程理突然圈住了他的腰。

    “阿程？你要干，干嘛？”

    程理上下前后摸了个遍，不满意的视线抬起，对上他羞赧至极、恨不得钻地缝的眼神。

    她一时僵住，干涩得咳了咳，歉意道，“我是不是孟浪了？你吓到了？诶，别这个表情嘛，我没想对你下手。”

    “那你的手还搁在我腰间！”

    邹麦仁控诉道，憋着嘴委屈巴巴的。

    程理顿了顿，生硬得反驳，“这不是隔着衣服吗？”

    “唔唔唔……”

    “诶诶诶，别咬嘴啊。”

    程理松开一只手，另一只手仍固守原地，她还有话没呢，故意板着个脸唬道，“别害羞，跟你正经事！”

    邹麦仁揉了揉眼睛，又搓了搓自己发热的脸，软软道，“吧，我听着呢。”

    “你太瘦了！”程理认真道，“是不是在吴老师家没吃好，还是压力太大？一身的排骨都硌手了，你想成排骨精啊？”

    “没有啊，吃得挺好的，吴老师和师娘对我也很好，没啥压力，”邹麦仁老实回答，摸了摸自己，他疑惑反问，“我很瘦吗？都吃两碗饭了。”

    “瘦！”程理拍板道，“以后吃三碗，至少在我下次回来时胖十斤，听到没？”

    “可是，我不觉得自己瘦啊！”

    程理松开手，退后两步扫视一遍，呵笑威胁，“你若不胖，我就天天电话骚扰师娘给你加菜，你自己想想。”

    邹麦仁气鼓鼓的抿着嘴，站在床上看着程理拿起衣服去洗手间，撒气似的踢了两脚被子。

    “霸道阿程，逼人长胖，坏！”

    程理在洗手间刷牙，吐掉水后，凉凉道，“我听到了啊！”

    “……”

    邹麦仁挠了挠脸，哼哼唧唧答应道，“知道了，尽量长胖咯。”

    “什么尽量，是必须！不然你等着我回来给你贴秋膘！”程理大声道，“别磨蹭了，快点换衣服，咱们早点回家。”

    白T恤外套一件牛仔上衣，休闲的卡其色裤子和一双简单的帆布鞋。简简单单的衣服穿在邹麦仁身上，把他干净青春的气息发挥得淋漓尽致。

    程理挑了挑眉，“真帅！”

    “嘻嘻……”

    邹麦仁笑出了白牙，扯了扯程理的卫衣帽子，“阿程也好看。”

    回程奶奶家的路上，程理闻到浓郁的鲜香，她还未开口询问，邹麦仁就撑着后座椅靠过来，指着街边的一家店。

    “阿程，就是那家店子，别看它门面，可做月饼的手艺传承了半个世纪，看排队的人就知道好吃，奶奶也喜欢吃的。”

    我看你喜欢才是真的！程理失笑，顺着他的意让司机陈师傅停车。

    “走吧，看你馋得眼睛都放光了。”程理道。

    邹麦仁笑了笑，推着程理的肩膀催促道，“快点快点，好多人排队，阿程尝一个之后也会喜欢的。”

    数了数，程理前面还有二十五个人。每人限购五斤，现做现卖，几乎一个排队的顾客不算之前的等待时间，就要等约十分钟才能拿到五斤的月饼。

    轮到她时，怕不是要吃午饭了啊！这可不行。

    “豌豆，你在这里等着。”程理道。

    “那你干嘛去啊？”邹麦仁问。

    “别管了。”

    这家店生意这么好，但等待的时间太长，保不齐就有清早来排队买，再高价卖出去的黄牛党。程理下午五点的飞机，她可没时间耗。

    转了五分钟，在一条喧闹的菜市场入口看到了提着月饼袋子的男人。

    “多少钱转手？”程理走上去问。

    男人沉默的看了一眼程理，“二百。”

    旁边同样的黄牛提着两大袋挤过来，殷勤道，“美女，原价二十一斤，我这有十斤，转你三百五，你看划算不？”

    “美女，我五斤，一百八……”

    “我一百六……”

    程理凤眼微眯，讽笑一声，对起先的男人喊道，“叔，你这袋月饼我要了，两百，给。”

    男人沉默的神情松动了一下，欲张口些什么，在另外三人阴沉逼迫的眼神下又闭上嘴，接过钱后，一声不吭的把月饼给程理，然后又去排队。

    只有这二百的月饼味道和店铺的一样，其他的人的都是参杂的，或者是隔夜的。就算包装袋一样，里面的实物未必正品。

    邹麦仁见程理十分钟内手上就莫名出现了月饼，他跑过来问，“你在哪弄的呀？”

    “黄牛党买的，”程理开袋子，捏着一个月饼送到邹麦仁嘴边，“你尝尝，味道是一样的吗？”

    邹麦仁吃到喜欢吃的东西时，眼神会弯弯的笑，是一个很容易满足和取悦的人。

    “是的，还热热的，好好吃，”邹麦仁高兴道，“阿程也尝一个吧？”

    “刚吃的早饭，我就不要了。”

    程理笑笑，月饼的脂肪很高，她要比赛，就得控制食欲，体脂率也是一项关键指标。

    “你从没尝过，试一下嘛，真的很好吃啊。”

    程理瞅了一眼极力推荐的邹麦仁，凑过头就着他手上的月饼咬了一口，“恩，好吃。”

    “唔……”

    邹麦仁眼神在程理的嘴和手上的月饼看来看去，红晕渐渐漫上了脸颊。

    咬了咬下嘴唇，他不好意思的手一伸，声问，“还吃吗？”

    程理逗他，“你喂我？”

    “我……”

    一声突兀的摩托喇叭响起，邹麦仁惊了一跳，赶紧收回手，半块月饼往自己嘴里塞。

    “咳，咳咳……”

    程理好笑，吓到了就扔啊！往嘴里塞干嘛？个节约~

    抚了抚他的后背，她问，“噎着了？”

    “……恩，难受。”邹麦仁的脸都咳红了。

    “我去给你买瓶饮料，你先上车。”

    “恩。”

    车子拐过道，就看到奶奶站在树下等候。

    “奶奶！”程理喊，“都了十一点前会回，您怎么还出门等呢？”

    程奶奶笑容满面，想抚程理的脸，却觉得比上回要吃力，吃惊道，“哎哟，我的乖孙，你是不是长高了啊？”

    “您好眼力，”程理笑道，“才长了两公分呢，都被您看出来了。”

    “呵呵呵，我当年可做过侦察工作，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程奶奶骄傲道。

    邹麦仁搀着程奶奶的手，“这一段光辉，您以前没跟我过啊？”

    程奶奶笑呵呵的一摆手，和程理邹麦仁一起进院子，嫌弃的戳了戳邹麦仁的头。

    “哎，别提了，我只有你一个听众，还每次都乖乖点头，都不和我互动，觉得没劲。”

    邹麦仁摸了摸头，嘿嘿傻笑。

    时候，每次被邹奶奶生气的赶出院子，程奶奶就会收留他。两个人坐在院中的柚子树下，程奶奶讲述激情燃烧的岁月，而他就乖坐在板凳上，一声不吭的发愣。

    三人经过槐树下，邹麦仁顿了顿，邹家院子的大铁门落了一把大铜锁。

    “麦仁豆啊。”

    程奶奶经历世事的眼睛慈爱的看向邹麦仁，叹息一声，道，“世人千千万，你无需介怀那么多。”

    邹麦仁坚强的笑了笑，“奶奶，我没事的，唔，暑假我也没回来啊，邹奶奶他们搬去哪儿了，您，知道吗？”

    “市中心，俊野他爸接过去住，高萍不回来了，你的一些衣物和铺盖我帮你收着，孩子啊……”

    程奶奶担心的摸了摸邹麦仁垂下的脑袋。

    程理心疼得厉害，一个箭步冲上去，张开手臂就把邹麦仁抱住，在他后背摩挲轻拍。

    邹麦仁咬紧下嘴唇不想哭，双手捏拳垂在腿侧，一下一下扯着裤子。

    他命令自己不要哭，全身都在用力压制胸口泛滥的情绪，可身子它不停使唤，靠在程理肩上还直愣愣的颤抖。

    胸口和喉咙也难受，堵得慌，可他真的不想哭！

    “有我呢，啊！你又不是没有钥匙的人，”程理舔了下唇，心急火燎的安慰，“咱公寓，咱家，对不对！你就照料得很好啊，邹家算个屁，以后请你回都不回。”

    邹麦仁抽了抽鼻子，眼睛的酸涩肿痛在程理一下下的拍抚下慢慢退却。

    他抬起脸，就和程理焦急探询的眼神对上，心口一暖，他莫名的喷笑出声。

    “怎么了这是？”

    程理傻眼，这一会委屈得像被抛弃的狗似的，一会儿又乐。

    程奶奶看到程理抱着邹麦仁的稀罕劲，吃惊得差点握不住拐棍！她这孙女不是霸道的独行侠么！？哎哟~

    “傻孙女，被你安慰到了呗。”程奶奶笑眯眯的插话。

    “啊！奶奶啊！？”

    程理原地一蹦，她都忘了奶奶也在场。

    邹麦仁则是羞赧的瞪了程理一眼，推开她的手，“我没有哭。”

    “啊……你是没哭。”程理附和。

    只是你眼睛鼻子都红肿了啊，这是憋了多大力气哟。

    “麦仁豆不伤心了？”程奶奶问。

    邹麦仁抿嘴摇头，瞧了一眼程理，心里安定许多，细声细气道，“不伤心。”

    “恩，”程奶奶点头，又看向程理，趣道，“不着急了吧？”

    “……啊。”

    程理尴尬了一秒，对着她亲奶奶干笑。

    程奶奶也笑，还故意摇头晃肩的乐呵，忽的一收，道，“吃饭皇帝大，都陪奶奶吃饭去，咱三今天中秋团圆。”

    “好嘞！”程理积极响应，“陈嫂做了鲫鱼萝卜丝汤吗？我喜欢喝那个汤。”

    “有！”

    “唔，那有藕丁做的肉丸子吗？”

    “有……我两个乖孙喜欢吃的菜都有！”

    作者有话要：

    程大佬：（?﹃?）口水

    豌豆：o(>﹏<)o千万别

    可爱仙女们，

    春天了，挺美好的，就是细菌啊病症啊旧疾啊容易复发，

    多注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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