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的女人(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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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景淮出表妹的身份, 一股难以名状的内疚涌上心头,他自然明白表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一定是为了救自己而来, 可是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人, 他虽然这般安慰自己,却依然掩饰不住心中的慌乱。

    他蓦然想到在凤雏书院中, 白氏压根不顾自己的生死, 只是哀求他去救她,最终害得他被叛党抓住, 饱受折磨, 与白氏相比, 表妹明知叛党凶残, 偏向虎山行,为了救自己,不顾生死, 却被自己出卖。

    与白氏相比,表妹对自己情深义重生死与共,可是自己却嫌弃她木讷嫌弃她呆板,整日想得都是如何与她解除婚约, 娶到自己心上人, 如今还道出她的身份,自己简直不是人。

    李景淮心中悔恨交加,不禁流下眼泪, 偷眼看向前方的表妹,见她满脸倔强,乌黑的杏眼闪烁着不屈的光芒,让她秀丽的容颜更显生动,一时看得呆住,原来表妹也是这般动人的女子,他是眼瞎了吗?

    不表李景淮的后悔,且他的话脱口而出后,再加上人常男儿有泪不轻弹,偏生这货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山洞里的人全都心生憎恶。

    不禁沈知嫣鄙夷的呸了一声,盛鹤岚不发一语,心里琢磨怎样才能让这脓包生不如死,就连叛党首领也一脸鄙视,真是个软骨头。

    首领发出阵阵狞笑,“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姑娘是镇北侯的女儿。”

    镇北侯当年随清和帝北征,大破鞑靼,一战成名,此后大战战数场,无不胜利,得鞑靼哭爹喊妈,镇北侯的名字在鞑靼堪比恶鬼,提起来吓哭孩子的那种,在军中更是威名远播,深得士兵们的信任。

    如今自己居然抓住他的女儿,听镇北侯对这个女儿十分宠爱,难怪盛鹤岚也对她青睐有加,这个姑娘在自己手里,就可以用她来要挟镇北侯和盛鹤岚,一箭双雕。

    首领仰面哈哈大笑,“好极了,那个哭包,我可真要感谢你,没有你,也引不来这么重要的人,当真是抓了个草鸡,换来个金凤凰。”

    他看了一眼沈知嫣,发现姑娘神情自若毫不慌张,不由赞叹一声,“果真是将门无虎女,和那个哭包比起来,姑娘胆子很大啊,只是如今你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乖一点配合,随我回山洞,我就不为难你,否则,你这个哭包表哥可是前车之鉴。”

    盛鹤岚缓缓将沈知嫣拉到身后,“徒弟,不要和他多言,师父会保护你的。”

    他话虽如此,心里却暗暗担心,他自从成为京卫指挥使以来,各种险境各种恶战从未怕过,他武功高强,杀人如麻受伤无数,从未像今天这般心生胆怯,身后是他最宠爱的徒弟,刀剑无眼,万一照顾不到徒弟受伤怎么办?

    首领笑声更加猖狂,满脸不屑的看着盛鹤岚,“就凭你这个糟老头子。”他眼珠一转,忽然想到一个坏主意,“你是镇北侯女儿的师父,也算她的长辈,那正好,不如我就娶了她,天地为证长辈在上,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是我的了,我就是镇北侯的佳婿。”

    他越想越开心,以后不但可以威胁镇北侯,取得军中力量,还可以让盛鹤岚那个狗东西知道自己的女人被抢,痛不欲生。

    沈知嫣冷哼一声,走到盛鹤岚身前,“放过我师父,我跟你走,不过你最好不要什么坏主意,我这个人脾气不好,性子也坏,生气起来放一把火大家同归于尽,黄泉路上没老少,一起做个伴,多好。”

    首领哼了一声,“放这个老头出去报信?想得美,好,我不动你,你也不许轻举妄动,全都带回去。”

    盛鹤岚哼了一声,双手聚气,左手握住沈知嫣,护住她,右手就要从腰间拉出盘龙缠丝金带,这是他赖以成名的兵器,平日里缠在腰间不过是个普通的白色腰带,挥舞出去数米之内要人性命,准备大开杀戒。

    沈知嫣嘴里胡八道,心里却在不停呼唤系统,“九,快出来,有危险,我已探明白男主被藏身的地方,现在他没有危险,我快要领盒饭了,赶快改文。”

    九的声音响起,“宿主大人,十万火急,笔给你,快快快。”

    眼前白光一闪,沈知嫣已经身处发现寻兰草的那片草丛,手里拿着一株寻兰草,还未走到山谷里去,她忍不住要给自己鼓掌,这简直是妙手回春啊,回到春天那片草地。

    转眸望去,师父呆呆的立在草丛旁边,双目无神的看着自己,一脸呆滞,看来是改文后遗症。

    她连忙上去拉住盛鹤岚,“师父,您被蛇咬了。”

    被蛇咬了?蛇咬了?咬了?……

    盛鹤岚睁大眼睛,被蛇咬了,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恍惚中记起他刚才好像想扯出他的盘龙缠丝金带,不过他为何想要扯出金带?这里没有危险人物,也没发生紧急事情,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因为有蛇咬他,他想要抽出兵器弄死蛇?

    他拍了拍昏沉沉的脑袋,刚才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徒弟给他吸毒,徒弟十分狼狈,可是他却觉得她极美,美得不可方物,他的一颗心跳了又跳,难道这就是他被蛇咬了的场景?

    盛鹤岚本能的扯起两个裤腿,丝毫没有被蛇咬得伤口,他张了张嘴,愣愣的问道,“没伤口,我怎么被咬了?”

    沈知嫣一本正经的胡八道,“师父,是一条很的毒蛇,伤口不明显,可是毒性很强,我们快回回春医馆。”

    还未等盛鹤岚反应过来,沈知嫣已经一把拉住他的手,流星般往南山上下跑去,趁叛党没发现,赶快逃才对。

    两人一直跑到来时路上的那个溪,沈知嫣撮起嘴唇吹了一个响哨,片刻后,一辆马车疾驰而来,沈知嫣拉住盛鹤岚上了马车,待到马车驶出山道,终于长舒一口气,“还好我有准备。”

    马车风驰电掣一般行驶在回京城的官道上,盛鹤岚头痛欲裂,忍不住伸手轻抚额头,沈知嫣见师父满脸迷茫,暗叫不妙,这改文第一大金手指,唯一不好,就是在场的人会有头晕目眩的后遗症。

    别人也就算了,毕竟遇到的都是年轻人,可是师父不一样,师父年纪大了,万一脑子恢复不过来成弱智了怎么办?

    她连忙坐在盛鹤岚身旁,取下他的斗笠,伸手轻抚他的太阳穴,慢慢按压,“师父,您没事吧?”

    盛鹤岚昏昏沉沉间,一双柔若无骨的手在他头上缓缓揉着,少女清甜的幽香在鼻尖蕴绕,他忍不住抬起头,正对上徒弟秋波闪闪的杏眸,带着千般担心万种忧虑,就那样直直撞上他的眼,他的心。

    盛鹤岚忍了又忍,终于强忍住想轻抚徒弟羊脂玉般脸、轻啄桃花瓣般红唇的心思,转过眼去,淡淡的问道,“徒弟,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沈知嫣见师父眼神清明,知道他应该缓过神,长出一口气,顾忌前面赶马车的厮,她上前挽住盛鹤岚的胳膊,压着耳朵耳语道,“师父,还好我们逃的快,我在那个草丛附近发现脚步的痕迹,穿的是靴子,不是普通药农的草鞋,我怀疑是叛党欲孽。”

    她无法告知师父,自己采药找到一个山谷,经历过被叛党抓住,所以知道他们藏身的山洞,只能找个借口,自己发现了脚印。

    盛鹤岚猝不及防被徒弟紧贴脸庞,温润的肌肤,吐气如兰,嫣红的唇从他耳畔滑过,软软的柔柔的,他心跳的厉害,耳朵根都有些发烫,徒弟的话半句也没听进耳里,一双手颤抖的厉害。

    沈知嫣见师父有些发抖,以为他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害怕,忙挽住他,将马车上的一件披风为他披好,又为他倒了杯热茶,“师父,我知道你害怕,天气太冷,您好好休息,没事了,我们逃出来了。”

    盛鹤岚见徒弟根本不知情,把他当作师父恭恭敬敬,暗骂自己以前多少美色当前,从来不屑一顾,如今面对徒弟居然把持不住,真是无地自容。

    他敛敛心神,握住徒弟的手,低声问道,“徒弟,你是发现叛党的痕迹?你怎么发现的?”

    沈知嫣很奇怪师父怎么又问原因,只是她向来对师父很恭敬,忙又了一遍,而后总结发言,“师父,所以叛党一定藏在南山某个山谷里,我要去指挥使司告诉盛大人,请他率领京卫去剿灭叛党。”

    盛鹤岚细想刚才的情景,草丛边确实有些可疑之处,他微微颔首,“你的对,快去告诉盛大人。”

    马车很快到了回春医馆,沈知嫣将师父送到医馆屋里,吩咐厮照顾好师父,从前门直奔指挥使司,盛鹤岚微微一笑,发厮去隔壁房间,他从后门抄近路去了指挥使司,反而比沈知嫣更快一步。

    沈知嫣一路跑着到指挥使司的大门处,喘了口粗气,正要去扣门,大门吱呀一声开,一名京卫探头探脑,眼神瞅来瞅去瞅得她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自己不是来指挥使司通风报信,是来做贼的才是。

    “沈姑娘来啦,请进请进,我们大人正等着你呢。”京卫笑得一脸谄媚,点头哈腰请她进门。

    沈知嫣皱了皱眉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只是她也没心思多想,随着京卫一溜烟去了正厅。

    盛鹤岚身后跟着几名京卫,桌上摊开一副地图,正在细细研究,见到沈知嫣进来,分了半个眼神给她,“沈姑娘所来何事?”

    沈知嫣也不废话,单刀直入,“盛大人,我来是有要事告知您,今天我和师父,就是盛大夫去南山采药,在南山东面发现一个草圈,草圈周围有些凌乱的脚步,应该是叛党在那里出现过。”

    盛鹤岚哦了一声,“这有何稀奇,你可以去采药,盛大夫可以去采药,别人自然也可以去,有脚印不是很正常,怎么就成了叛党。”

    沈知嫣摇摇头,“采药人为了攀山越岭方便,大多穿草药或者布鞋,那些脚印却是靴子留下的痕迹。”

    盛鹤岚脸色一变,“有些不对劲,来人,随我去南山探查一番。”

    沈知嫣连忙拦住他,“盛大人,不可轻敌,我不仅仅是猜测,是肯定叛党的巢穴在那里,我愿意带路。”

    盛鹤岚见她得笃定,思索片刻,“来人,点齐一百京卫,随我去南山。”而后看向沈知嫣,“沈姐,叛党危险,你画一幅路线图给我即可,不可去冒险。”

    沈知嫣心中叹口气,谁愿意冒险,她这种人是属于天空中出现外星人她都不会去看,唯恐出现火星爆炸,可是为了男主,她必须要跟去,按照盛大人心狠手黑的性格,男主怕是保不住啊。

    “我不会画路线图,我就要跟着去,你不带着我,你也找不到他们的巢穴。”沈知嫣握住盛鹤岚的衣袖,瞪着杏眼,一脸倔强的威胁着盛大人。

    换做其他人,盛鹤岚早就命人将她拖进刑狱,一顿拷下来,估计十八代祖宗是谁都招了出来,可是眼前人是他心系的徒弟,只能无奈的扯回衣袖,握住姑娘的手,苦口婆心劝诫,“听话,叛党十分危险,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我如何向你师父交待。”

    沈知嫣鼓着脸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眉眼间满是委屈,可怜巴巴的抽着鼻子,一副要哭的模样,看得盛鹤岚一阵心疼,不由脱口而出,“好了,不哭了,我带你去,不过要约法三章,不许乱跑乱话,要听我的话。”

    沈知嫣点点头,笑得像只得手的狐狸,突然狐疑的问道,“盛大人,你是不是和师父商量好的,约法三章条款都是一模一样?”

    盛鹤岚心中一震,忙板着脸,“不许胡,准备出发。”

    此时夕阳西下,京卫们早已准备好,在指挥使司门口排得整整齐齐,沈知嫣随着盛鹤岚走到门口,见到一匹白色的高头骏马在哪里仰天长嘶,四蹄不停的踏着地面,似乎在催促主人快点来。

    沈知嫣见盛鹤岚一个腾跃翻身上马,动作洒脱飘逸,不由愣住,卧槽,她不会骑马啊,难道要她跑步到南山,绝对不行,“盛大人,我去找辆马车。”

    话音未落,她腰间伸过来一双有力的臂膀,腾空翻身上马,稳稳落在盛大人的身前,不耐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里没有马车,与我同乘一骑,出发。”

    一声长嘶,白马如闪电般奔了出去,沈知嫣吓得死死抓住马鞍,身体晃动的厉害,几乎要掉下去。

    盛鹤岚无法,只能一手拉住缰绳,一手揽住徒弟的身体,心里暗暗埋怨自己刚才究竟是哪里抽风了,居然带着徒弟去剿灭叛党。

    沈知嫣被盛鹤岚揽在怀里,渐渐也不害怕,两人身体贴的很近,尤其是白马奔跑间,她即使紧紧抓住马鞍,也会时不时靠住他,撩起的发丝在她脸边飘飞,他的怀里有着好闻的冷香气息,厚脸皮沈知嫣突然脸上一热,忍不住低下头,任俏脸绯红一片。

    盛鹤岚日子也不好过,温玉暖香抱满怀,还是平日里宠爱的徒弟,一言不发缩在自己怀里,弱无助可怜又娇软,他只觉得一颗心似乎随着坐骑奔动间的纵横起起伏伏,让他心驰神遥。

    忍不住搂得更紧些,薄唇在徒弟的耳畔浅浅划过,停留在她玉做的脸颊旁,呼出热热的气息,没话找话,“你没事吧。”

    沈知嫣脸颊发红,摇摇头,“没事,谢谢盛大人关心。”

    盛鹤岚对她这句话有些不满,盛大人这个称呼从她嘴里叫出很是别扭,不由低声道,“不许再叫我盛大人,私下没人的时候,叫我鹤岚。”

    沈知嫣吓得差点从马上摔下去,咕哝着道,“您是京卫指挥使大人,爹爹见到你都要让三分,我不过是闺阁女子,哪里敢叫您的名字?您对吗,鹤岚。”

    鹤岚两字脱口而出,沈知嫣恨不得自己一个耳光,不作不死,这是要领盒饭的节奏吧,不过她一点也不怕这位盛大人,从开始到现在都不曾怕过,即使他杀人不眨眼,即使他被所有人害怕,可是她却一点不怕,不但不怕,相反还有着不清道不明的喜欢。

    头上传来闷闷的笑声,她感觉到盛鹤岚的唇在自己发上缓缓划过,滑到她的耳边,“沈姑娘,你可是怕我?”

    沈知嫣摇摇头,“我知道别人都怕你,爹爹和大哥也都怕你,可我一点也不怕你。”

    盛鹤岚挑了挑眉,“哦,那是谁我心狠手黑,是谁美色当前把持不住,又是谁不敢嫁我,不过是拿我当挡箭牌?”

    沈知嫣已经完全愣住,良久结结巴巴道,“师父就是个大嘴巴,我……”丫的这让她怎么解释,再巧舌如簧她也不能颠倒黑白啊,“您听我解释,我那是……”

    “不许师父坏话。”盛鹤岚捂住徒弟的嘴,语气淡淡,心中却十分好笑,看着姑娘吃瘪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想大笑出声。

    沈知嫣乖乖闭嘴,好在此时南山脚下已到,盛鹤岚翻身下马,握住她的手将她抱下马,沈知嫣望着周围京卫们惊讶的张大嘴巴,似乎可以吞下一个蛋,讪讪笑道,“呵呵,我不会骑马,大人心善。”

    心善个屁?京卫们心中暗暗腹诽,看来大人真的有些春心萌动,上次凤雏书院姑娘害怕求抱抱,大人抱的比谁都欢,这次姑娘不会骑马,大人又抱的比谁都快,换成别人,估计已经被踹下去,大人真会双标。

    盛鹤岚不言不语,凤目如电淡淡扫了一遍四周,京卫们忙低下头,“分为三个梯队,左中右,注意好隐藏,切忌草惊蛇,否则律法论处。”

    “是。”

    盛鹤岚虽然知道徒弟脚力很好,动作灵敏,依然牵住她的手,沿着山道往南山南峰前进,京卫们分为三组,蹑手蹑脚在林间穿梭。

    一行人很快到了长出寻兰草的那出草圈,沈知嫣指了指茂密的草丛,压低声音,“盛大人,就是这里,沿着草丛一直往里走,大约走上半个时辰,就会到一个山谷,那里就是叛党的巢穴。”

    盛鹤岚愣了愣,他采药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这个地方,徒弟是怎么知道里面有个山谷,不顾此刻并不是追究原因的时候,他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京卫们继续前进。

    果真走了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到达一座山谷,此时夕阳已经落山,余晖照在山谷的怪石上,染上一层诡异的色彩,十分恐怖。

    盛鹤岚望着眼前的山谷,尤其是一条歪歪斜斜的泥泞路上,满是足印,山谷中却无异样,他沉默片刻,吩咐道,“一定有山洞或者密道,给我仔仔细细搜。”

    趁着大家一寸地方一寸地方搜的仔细,沈知嫣走到一名京卫面前,好奇的问道,“京卫大哥,也奇怪,这石壁上的石头长得方方正正,像是雕刻的一样。”

    京卫脸色一沉,姑娘得对,这块石头确实和一般的不一样,抬眼望去,姑娘已经离开,走到盛大人的身后。

    京卫想了想,尝试的用脚踢了一下石头,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一块巨石开,山壁上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山洞,他大吃一惊,往后面跳开,大呼道,“大人,山洞在此。”

    盛鹤岚率领京卫来到山洞门口,冷哼道,“进去给我搜。”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群大汉手举火把出现在山洞门口,大约有几十人,为首一人正是叛党首领,“何人竟敢擅闯山洞。”

    盛鹤岚命几名京卫将沈知嫣带到旁边,保护起来,而后缓缓上前,走到首领勉强,目光凌厉,冷笑一声,“是我,这里果真是叛党巢穴。”

    叛党首领定睛细看,又是盛鹤岚,气急败坏,“你居然找到这里,真该死。”

    盛鹤岚凤目冷漠的望着首领,似乎是望着一个死人,从身后拔出凤鸣刀,高高举起,“将这些叛党全部抓起,敢有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此刻又从山洞中涌出几十名大汉,看来是倾囊而出,挥舞着手中兵器,叫嚣着冲了过来,京卫们训练有素,队列整齐挥刀而上,和叛党厮杀在一起。

    眼见山谷里杀作一团,京卫们逐渐占了上风,系统提醒道,“宿主大人,快去救出男主啊,万一叛党恼羞成怒,一刀砍死他,我们又要改文,不瞒宿主大人,每次改好文我总觉得智商要充值的感觉。”

    沈知嫣想了想,系统的也对,此时山洞里应该只有少数人把守,偷袭下也不是自己对手,不如神不知鬼不觉去将李景淮救出来,自己会铁砂掌,又金手指在手可以随时改文,应该会万无一失。

    她趁守护的京卫不注意,悄悄溜到山洞旁边,心翼翼沿着山壁往里走,好在山壁上每隔几步燃着油灯,照的里面亮如白昼,周围一片寂静,听不到任何呼吸声,看来是没人,这一切让她行动自如。

    走过山洞的甬道,前面是一个大厅,厅中十分宽敞,难怪能够容纳这么多叛党,厅的旁边是几座的山洞,里面放着粮食和蔬菜肉蛋之类的。

    沈知嫣绕过这几个山洞,再往里走,旁边一处传来几声呻\吟,她警惕的从山壁的暗处绕过去,一名叛党守在一个石屋外面,石屋没有门,清清楚楚看到里面有一名衣衫褴褛痛苦哀嚎的人,正是李景淮。

    沈知嫣长舒一口气,终于找到男主,她一个箭步上前,趁那名守卫还没反应过来,一掌劈在他的太阳穴上,她下手极狠,用尽力气,守卫烂泥般瘫在地上,昏迷过去。

    沈知嫣走到石屋前,看着李景淮就想到刚才改文前这货出卖自己,告诉叛党首领自己是镇北侯的女儿,心里就很膈应,翻了个白眼,跨进石屋,淡淡问道,“表哥,你还好吧,我来救你,赶快走吧。”

    李景淮昏昏沉沉间睁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女子居然是表妹,这几日受的苦一起涌上心间,他勉强站起狠狠抱住沈知嫣,哀哀哭泣,“表妹,竟然是你来救表哥,表妹,我我我……”

    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愧疚,往日的一切涌上心头,这个表妹一直对他情深意切,对他百般示好,他喜欢的她总是记住,不顾一切想给她最好的,以前他总是不屑一顾,觉得这个表妹蠢笨木讷,可是如今看来,这一切对他来多么可贵。

    可是他却为了大嫂一直讨厌她憎恶她,恨她用镇北侯府用婚约绑住他,让他不能和大嫂有情人终成眷属,他对大嫂有多么心动,就有多恶心这个表妹,他对她冷嘲热讽,对她百般看不起,更是对她言语刻薄,逼得她每次都黯然落泪。

    可是在生死关头,为了白氏他被叛党抓住,饱受折磨,白氏压根没有想过来救自己,反而是这个被自己看不起的表妹,不顾生死来营救自己。

    他哭的更凶,紧紧搂住沈知嫣,啜泣道,“表妹,以往是表哥对不起你,表哥辜负你,我不会和你取消婚约,我会娶你照顾你,从此以后,我只对你一个人好。”

    沈知嫣一愣,这渣男是不是被倒脑袋傻了,的什么鬼话,不过渣男的话走肾不走心,听听就好了,她又不是原主,单纯好骗。

    见李景淮哭得厉害,沈知嫣撇撇嘴,什么时候了还搞事,脓包加哭包,“好了,赶快离开这里吧,以后的事情回去再。”搀扶起李景淮向外走去。

    两人步伐匆匆走到山洞外,叛党首领正在殊死抵抗,盛鹤岚的凤鸣刀,一刀快似一刀,刀刀不留情面,致人死地。

    首领眼角余光望见山洞里走出两个人,其中之一正是人质,暗叫一声不好,虚晃一招,一跃到了山洞口,盛鹤岚看出是徒弟和李景淮,暗叫不好,凤鸣刀一闪,追了过去。

    沈知嫣自然也看到叛党首领举刀直奔自己而来,她向来机敏,立刻拖着李景淮往盛鹤岚方向奔去,谁曾想李景淮见到叛党举刀而来,吓得双脚一软,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一时爬不起来。

    沈知嫣大惊失色,拔脚就准备自己先逃,反正男主死了可以改文,先保住自己命要紧,那里想到脚被李景淮死死抱住,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表妹,救我,不要丢下我。”

    沈知嫣气得暗中直骂娘,眨眼间,叛党首领已经到了眼前,手中的大刀刷的一声架在她的脖子上。

    “找死,居然敢去山洞救人?”叛党首领借着火光量起沈知嫣,见是一个十分美貌的少女,细细查看,是那个在凤雏书院被盛鹤岚抱在怀里的少女,看来是他心爱之人。

    “住手,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你的姘\头。”首领冲着盛鹤岚大喝一声。

    神他妈又是这两个字,沈知嫣一阵胸闷,怎么改来改去这货的台词都没变过,妈的智障。

    盛鹤岚见徒弟被抓住,心中一紧,忙挥挥手示意京卫们不可轻举妄动,“放了她,我留你全尸。”

    首领呸的一声,“你还敢威胁我,你的女人在我手里,现在我要你放我们走,否则我就杀了这个女人。”剩下的几名叛党慢慢聚拢到首领身边。

    沈知嫣忙辩解,“别……别冲动,我不是他的女人,充其量不过是他朋友的徒弟,盛大人不会顾及我的,还是放我走吧。”

    首领冷哼一声,将刀往她的脖颈方向又靠了靠,凉飕飕的,沈知嫣忙低头望去,卧槽脖子上流下一道血痕,这是要被剁了的前奏啊,忙呼叫系统,准备改文。

    火光下,盛鹤岚脸色阴沉的可怕,一双乌沉沉的凤眸带着无尽的杀气,他突然劈手夺过身旁京卫的弓箭,迅如闪电搭上两只白羽箭,朝着沈知嫣的方向。

    沈知嫣吓得两脚一软,凤雏书院那个场景她历历在目,盛大人心狠手辣,为了剿灭叛党,不受叛党的要挟,两箭射死人质,男主和女主捂住胸膛鲜血横流的模样,她到死都不会忘记,如今,如今居然轮到她自己。

    而且居然还是两只白羽箭,这是怕一只射不死她,另一只做保障呢?

    眼看两只白羽箭如流星般过来,沈知嫣压根来不及改文,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这次真的要死了,死后系统还能改文吗,她还能不能活过来?

    只听到一声惨叫,两只白羽箭颤颤巍巍钉在首领身旁两名叛党的额头上,盛鹤岚力气极大,白羽箭穿过叛党的额头,将他死死钉在山壁上,死尸在壁上晃晃悠悠,睁大眼睛死不瞑目,额上的鲜血混着白色的脑浆缓缓流出,周围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盛鹤岚神情阴鸷,凤目凌厉的望着哆哆嗦嗦的首领,“我不喜欢有人和我讨价还价,若是我的女人少一根头发,我会让你们所有人连带全家一起陪葬,盛鹤岚到做到。”

    周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他的威势吓住,叛党首领紧紧拉住沈知嫣,似乎想要从她的身上汲取温暖,握住刀的手颤抖着,他知道这个煞星到做到,要不是他手中有这个少女做挡箭牌,刚才那箭就是射在他的脑门上。

    太可怕了,怎么会有人这般可怕,连珠箭不但精准还那么狠,首领脸色灰白,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那个绝美又冷酷的少年。

    沈知嫣吓得浑身发软,要不是有叛党首领拉住她,几乎瘫倒在地,如今局面十分诡异,倒是把变成她和叛党首领互相鼓励互相搀扶着,不要倒下去。

    盛鹤岚居然没有射杀人质,她不是在做梦吧,这么违反人生原则的事情,这不是盛大人的所为啊,难道他真的对自己喜欢,不可能吧,两人也没见过几面,男二怎么会这么轻易喜欢自己,想来要么是因为师父,要么因为自己老爹,可是也不对啊,老爹在盛大人面前,半点面子都没有。

    盛鹤岚见徒弟一脸迷茫,心中十分担心,面上却不能让叛党看出来,将叛党首领面如土色,心中暗想刚才射箭威吓他,还是有些效果。

    冷哼一声,凤目阴鸷,表情更是阴狠,“不要和我讨价还价,我的话从没人敢不从,如果你放下刀投降,我不定可以饶你一命。”

    眼看首领神情有些不自然,盛鹤岚继续冷冷道,“即使国法不容你,我答应你,留你全尸,京卫指挥使司的刑狱,我想你没有见识过吧,那里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首领咽了口唾沫,鼓足勇气挣扎着问道,“不要吓唬我,我也是大风大浪经过的,岂会怕你那的刑狱。”

    盛鹤岚仰天长笑,笑声森冷,“你听过刑狱里有一种刑罚叫富贵开花吗?”

    眼见首领不解的眼神,“我告诉你,就是剃光你的头发,在你的头顶割开一个的口子,然后将水银灌进去,再把你埋在土里,水银会慢慢渗透你的身体,你就会奇痒难捱,像是无数只蚂蚁在你身上咬来咬去,你会在土里蹭来蹭去,直到浑身的皮肤全部蹭掉,整个人成为一朵红色的花,可不就是花开富贵,你放心,这个不会马上死,会痛上一天一夜才死。”

    话音刚落,首领身边的叛党们已经吐得不可开交,沈知嫣勉强咽了口水,虽然有些恶心,可还忍得住,她也不是被吓大的。

    盛鹤岚挑了挑眉,徒弟居然还面不改色心不跳,不愧是他的徒弟。

    叛党首领脸色煞白,双眼无神的看着盛鹤岚,眼前这个少年生的绝美,却狠毒的犹如黄泉路上的引路人,引着往十八层地狱而去,喃喃自语道,“我不怕……”

    盛鹤岚唇畔勾出一抹秀逸到极致又冷然到极致的清笑,“还有一种叫渔网肉,就是将渔网网在你的身上,用刀子割下网出来的每一块肉,每天割这么一点,可以割上三千六百刀,整整痛上一个月,才会割尽骨头上的每一块肉,不过这只是一名普通的京卫,若是我,可以割上七千两百刀,生不如死。”

    他话音刚落,叛党首领再也受不了,哐当一声将刀子扔在地上,跪倒在地,“指挥使大人饶命啊。”身旁其他的叛党跪倒一地。

    沈知嫣终于从叛党手中活下来,想到刚才自己的狼狈模样,想到脖子上隐隐作痛的伤口,她恨得一个巴掌拍在首领脸上,得他一个趔趄,想想还不解气,又是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得他扑倒在地。

    她还想再,一个温暖的怀抱搂住她,搂得紧紧的,失而复得的样子,好闻的清冷气息蕴绕鼻尖,盛鹤岚柔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好了,不要了,再就成白痴了,我可不想带一个白痴回去交差。”

    沈知嫣狠狠瞪着叛党首领,盛大人的声音真像师父,那么温柔那么体贴,不由噘着嘴带了点撒娇,“我不管,我偏要,谁让他扒拉我。”

    盛鹤岚好笑的看着怀里撒娇卖萌的徒弟,笑出一抹无奈,“好好,回去我们慢慢,先让我看看你脖子上的伤。”

    周围的京卫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太他妈的辣眼睛了,这还是刚才那个连珠箭射死两名叛党的冷酷少年吗?还是那个用花开富贵和渔网肉吓得叛党首领投降的狠厉盛大人吗?这是什么精怪附体了吧。

    沈知嫣摸摸脖颈,“没事,我不痛了。”笑着抬眸正对上盛鹤岚一双墨黑的凤眸,深沉醉人,温柔似水璀璨若星,关切的望着自己,忽然想到那句我的女人,一时之间怔住,白皙的脸慢慢红如朝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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