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舆论反转
帝都二环高架桥上,秦鹤同宋阮轻声着话,另一辆车内,孙怜神色凝重地看着手机。黑色卡宴与黑色宝马各自飞速奔驰,就这样擦肩而过。
冥冥之中,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双方,都未曾注意到这一次短暂的交汇。
后座上,眉目娴静的女孩眼神阴沉的抬起头,沉声道:“不用去了,我们回去。”
她刚刚接到消息,秦鹤几分钟前接受完采访,已经离开了天星娱乐。
宋阮......
脑海中浮现出那张清冷绝艳的脸,孙怜纤细的手指猛地攥紧,眼里的煞气几乎要溢出来。
原以为只是捏死一只蚂蚁,没成想,这只蚂蚁还意外地与秦鹤有联系......
轻轻勾起嘴角,孙怜墨色眼珠里布满暗光。
没关系,再如何蹦跶,也始终只是一只蝼蚁而已。
凭她孙怜的手段,足以让这只碍眼的东西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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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经历了全网黑的一天后,天星娱乐与各家媒体同时放出了有关澄清会的所有视频。
因为这一次秦鹤的到场,所有媒体的记者编辑在拟定新闻标题时,都无比谨慎细心,生怕哪个字眼不合适,一不心便触怒了这位秦家掌权人。
而值得一提的是,最早发布新闻抨击宋阮、最早利用网络舆论造势攻击宋阮、甚至最早将宋阮的母亲林简请来直播的媒体——《周刊日报》,这一次却一直保持着沉默,只是在前一天,将全网所有能删的通稿都删了个遍,仿佛这样就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幸免于秦家的责难。
然而天星娱乐之后立马将这家媒体告上了法庭不,所有澄清视频一放出后,网友的议论热度,又一次的全面爆炸了。
无数人挤进网站观看这段四十分钟的视频,短短几个时,各大播放平台上,观看次数的总和数已经超过了五千万次,且还在以一种极为可怕的速度飙升着。
屏幕中,素颜朝天的年轻女孩直视着镜头,毫不闪躲。清亮的眸含着水色,毫无波澜地诉着这些年、这些所谓“恶毒行为”背后的真相。
她疲惫的眼此刻微红,看上去骄傲又脆弱,明艳得不可方物。在到有关于父亲去世的那一段时,宋阮面无表情地掉着眼泪、云淡风轻不言失落的样子,竟比那些嚎啕大哭来得更加让人心疼。
公车上、地铁里、教室内......无论是青年还是少女,只要是前段时间关注过宋阮新闻的这些人,无一不沉默地看完了这段视频,或复杂或后悔、或激动或不甘地垂眸着字评论。
“天,那段录音我找我朋友验过了,没有任何的剪辑......”
“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人格分裂,林简在直播里把自己的那么可怜,录音里却冷漠无情得像另一个人似的,我的天,太可怕了!”
“救命,宋阮哭的时候,我居然也跟着掉眼泪了。”
“句题外话,她真的好漂亮啊...即使没化妆,脸色也憔悴成这样,可是还是有一种脆弱的美......”
“结尾的话得太好了,我看她没有拿文稿,应该是自己的心里话,唉,这样想想,她也蛮不容易的。”
“前几天骂过阮阮的那些键盘侠,你们难道不应该和阮阮道歉吗?不分事实就用网络暴力攻击她,要不要脸?”
“道歉当然要道歉,但是楼上,前几天怎么没见你出来这么呢?马后炮有意思?”
“我就有一点想不明白,她那时候为啥要录音啊......”
......
各种社交网站上,这样的评论数不胜数。有后悔攻击宋阮的言论、有质疑她录音的行为、有夸宋阮文采不错有想法、也有向她道歉并被她圈粉的,更有甚者,还有截了无数图表示被她的美貌所折服,一脚踏进粉丝圈的。
网络舆论一时间全面反转,之前的全网黑趋势迅速触底反弹,同时,林简的那段录音也被传遍了整个微博,被网友骂了个狗血淋头。
“宋阮的母亲和弟弟,怎么呢,我要是有这样的亲人......啧,这个假设太可怕了,还是算辽。”
“我听阮阮讲她时候的事听得都掉眼泪了...澄清会上的肯定只是冰山一角,阮阮以前一定过的更加不好!”
“而且录音里林简还骂阮阮是畜牲,woc,她才是吧!”
“宋阮以后不如就叫宋·背锅侠·阮吧,太惨了。”
在秦家的全面操作下,宋阮的粉丝人数一夜之间涨了几百万,高安趁着这波热度,将宋阮出道至今的所有角色剪辑到了一起,并用官方微博将这段名为《演技与美貌并存》的视频发布,轻而易举地又圈了一大波粉,刷足了一圈好感度。
而宋阮本人也凭借着这次的丑闻,用手里的证据了个漂亮的翻身仗,瞬间便从当红花旦挤进了国内一线的咖位,一时间,身价水涨船高,风光无比。
且因为她与秦鹤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媒体们并未提及秦家太子爷出席了她的澄清会,反而碍于秦鹤的势力,下笔编写报道时,心翼翼地用词诠释,谨慎无比。
网络上,网友们讨论得不亦乐乎,现实中,林简和宋子嘉却不好过。
因为直播里只露了一个背影,林简暂时不用担心会被人认出。只是帮宋子嘉还完赌债后,那位黄老板不知从哪里听了她还有多余的钱,竟然一时贪意大发,将宋子嘉绑架,威胁着她再给五十万,否则就将宋子嘉的手筋挑断,让他再也不能画画。
照片中,身形高大的青年蜷缩在角落,浑身青紫,狼狈不堪地昏迷着,看上去无比凄惨。
天知道,林简第一次看见这些照片时,心都要碎成无数片了。
网络上的谩骂来不及理会,邹凯的连环电话也来不及接,她把家里所有能当的东西都卖了个遍,再加上之前爆料剩下的钱,勉勉强强才凑齐了五十万整。
按照那位黄老板的指示,她坐着辆没有车牌的出租车,在一个偏僻郊区的地下室内,找到了鼻青脸肿的宋子嘉。
怯懦的青年佝偻着身体,瞪大的眼眶里溢满恐惧,一看便是被狠狠教训过,哭得鼻涕眼泪一起流,嘴里还大声嚎叫着救命。
“你们这样会遭天谴的!!!”神态疲惫的妇人撕心裂肺地朝身后的男人吼着,充斥着血丝的眼睛里都是恨意。
叼着根烟头的油腻男人闻言,满是横肉的脸上浮现笑意,他呸了一声,不屑道:“你黄爷我手里不知道有多少狗命,你再他妈的乱讲话,信不信我把这个孬种的子孙根给踩断?”
几个男人闻言,立马猥琐地眯起眼,大声笑起来。一片哄闹嬉笑声中,黄顺强拿起嘴里的烟头,狠狠摁灭在宋子嘉的喉结处,换来了一声隐忍扭曲的惨叫。
感受着手里恐惧到筋挛的身体,他轻蔑地拍了拍宋子嘉的脸,声音变冷:“没那个本事,还想在我的场子里出老千?”
男人细长的眼里闪着不善的光,出的话语血腥味十足:“我告诉你,别他妈在我面前装孙子,这次没挑断你的手筋,那是因为你老娘的钱来得快。”
“像你这种欺软怕硬的货色,你都是脏了我黄顺强的手。”
猛地一脚把他踹倒在地,黄顺强又点燃了一根烟。将林简手里装满现金的包夺过来,他挥了挥手,带着几个高大男人离开了地下室。
昏暗的空间内,宋子嘉如同一条死狗,毫无生气地躺在肮脏的水泥地上。
林简脸上糊满泪水,她干瘦的身体踉跄着跑到宋子嘉身边,嘶哑着声音,着急道:“子嘉,你怎么样?”
空洞的眼睛看着结满蛛网的天花板,宋子嘉重重咳出一口血水,破碎的音节如同老旧的手琴,无力道:“咳...死不了......”
“...家里还有多少钱?”
“五万不到。”林简捏紧了衣角,狼狈憔悴的脸上满是灰尘,她目光跟着宋子嘉移向天花板,眼角的皱纹仿佛更加深了。
地下室内,一老一少无力地瘫在原地,绝望沉默的气息弥漫开来,只剩下昏黄光芒的灯泡,一闪一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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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公寓内,李佳仪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
换上睡衣,她开吹风机,呼呼的风声中,她隐约听见了门口传来的阵阵窸窣声。
那声音响了一会儿便消失不见,李佳仪以为是宋阮回来了,没太在意地继续吹着头发。然而几分钟后,门口又一次地传来了金属碰撞的细声音。
关掉吹风机,她眼里浮现一丝警惕,细白手指从不远处的柜子里掏出根电棍,李佳仪轻手轻脚地转过身,慢慢行至玄关拐角处。
门外的人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几秒后,那阵金属碰撞声迅速消失,李佳仪守在门口,又等了好几分钟。
门外却一片安静,再也没了动静,半湿黑发的女孩迟疑着放下电棍,转过身。
下一秒,她瞪大眼,猛地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