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道方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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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里, 淋浴的花洒始终开着, 水声哗哗作响。雾气蒸腾而起,氤氲出一室的旖旎。

    水蒸气凝聚,很快在磨砂玻璃蒙上一层水雾。玻璃后, 隐约可见一双难分难舍的身影。

    方琤环住顾渊的后颈, 抬眸与他对视, 神情迷醉地问他:“顾渊, 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呀?”

    “你呢?”他的黑眸幽沉迫人, 低沉的嗓音染上了几分喑哑。

    “是约……么?”方琤凑到他耳边, 了两个字。

    顾渊唇畔浮起一丝冷笑,什么也没,索性以吻封缄, 堵住她胡言乱语的嘴。

    方琤的背脊紧贴在瓷砖墙上, 身后的冰凉感让她激起阵阵颤栗。

    水声淅沥。

    窗外的雨依然在下。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船在狂风暴雨中摇曳不定,在海面上此起彼伏,随着惊涛骇浪抛高,又跌下。

    不知过了多久,顾渊关掉花洒,抱着她出了浴室, 转移到床上。

    直到房间里一片狼藉,外面的暴雨终于停了。

    顾渊披上衣服,穿上拖鞋走出卧室。

    很快,他捧着一杯热气蒸腾的姜茶回来了。

    “方琤, 起来。”

    他把方琤从被窝里挖了出来,看她慢吞吞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才把手中的杯子塞了过去。

    “先喝了姜茶,再把头发吹干,不然要感冒了。”

    方琤接过姜茶,抿了一口,又抬眼看他:“你帮我吹?”

    顾渊无语地看她一眼,从抽屉里翻出吹风机,把她抱到怀里,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方琤心满意足地把头枕在他的腿上,任由他帮自己吹头发。

    热风在发间穿梭而过,她惬意地眯了眯眼。

    头发吹干了。

    方琤翻了个身,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懒洋洋地抬眼问他:“哥哥,不继续约了吗?”

    顾渊关掉吹风机,低眸看她一眼:“怎么,刚才还没满足你吗?”

    “不约就算了。”方琤爬了起来,就要下床,“我去找其他人。”

    顾渊伸手一捞,把她捞回到怀里,在她耳边沉声低语:“除了我,你还想跟谁约?”

    语气里含着一丝危险。

    方琤回眸看他一眼,弯了弯唇角:“当然是我家里养的鱼。”

    “呵……”顾渊低笑了一声,喉结滚动了下,放在她腰间的手收紧,嗓音压得更低,“好,满足你。”

    ***

    第二天,方琤是被手机的闹钟铃声吵醒的。

    昨夜顾渊把卧室里的窗帘都拉上了。窗帘的布料防光,即使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日光也完全透不进来。

    铃声不断地震响,扰人清梦。

    方琤皱了下眉,烦躁地伸手摸索,想要找到手机,关掉这烦人的铃声。

    但她并没有找到手机,而是摸到了什么温暖的东西。

    铃声还在响。

    方琤被迫睁开眼,有一瞬间回不过神,渐渐地,神思恢复清明,记忆回笼。

    昨晚发生的一切,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她收起思绪,看向眼前的人。

    顾渊的手搭在她的腰间,她紧紧地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

    在她睁眼的同时,顾渊同时醒来:“醒了?”

    “嗯,帮我把手机的铃声关了吧。”方琤含糊地应了一声,往他怀里钻了钻。

    顾渊伸手拿过她的手机,关掉闹钟的铃声,又看了一眼时间:“醒了就起来吧,快七点半了,吃完早餐,我送你回律所。”

    方琤哼哼唧唧了几声,把被子拉高,转过身:“不要。”

    顾渊率先下床,穿上衣服,又回头看她一眼:“快起来,不然要迟到了。否则我就不管你了。”

    外面天色已经大亮,理智最终战胜了疲倦,方琤拖着沉重的身躯从床上爬起,进卫生间洗漱。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红脸。

    她回头瞪了一同走进来顾渊一眼。

    “都怪你,我今天还要出庭,我这样子怎么见人呀?”

    顾渊伸过手,轻易地把她揽入怀中,轻笑道:“是谁昨天一直喊着哥哥我还要的?”

    方琤轻哼了一声,轻车熟路地转移话题:“为什么要送我回律所?”

    她记得,他上班的地方,是和律所的路完全相反。

    然而顾渊的回答却截然相反:“刚好顺路。”

    “是吗?”

    方琤毫不留情地揭穿:“顾队长,我好像记得,你们单位跟我们律所的位置,完全相反吧?”声音里隐隐带着笑意。

    “是你记错了。”

    顾渊淡淡地瞥她一眼,走出洗手间,从衣柜里翻出一条男式围巾,又返回,把围巾套到方琤的脖子上,“先戴上,勉强应付一下吧。”

    ***

    吃完早餐,顾渊把方琤送回律所。

    一路上,方琤都表现得若无其事。顾渊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也不出声揭穿,嘴角边上,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车在律所楼下停下。

    “我走了,有事再联系。”

    不等顾渊回应,她已经拉开车门,飞快地跑了下去。

    下车后,方琤关上车门。转身的那一刻,她却从后视镜里看到,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站在不远处,正往他们这边探头探脑。

    她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

    “杜晓玲?”

    冷不丁冒出的声音,让杜晓玲吓了一跳。她整个人宛如惊弓之鸟般,差点跳了起来:“啊!没、没什么。”

    方琤问:“你怎么站在这里?”

    “我、我在等人。”她慌乱地扯了一个藉口,似是有了点底气,又扬起下巴,“怎么了?这里是公共地方,我在这里等人,不可以吗?”

    “哦,那你继续等吧。”

    方琤不想理会她,转身踏上楼梯。

    可杜晓玲很快跟了上来,目光一直往她身上瞟来。

    感受到身后那不断探的目光,方琤停下脚步,缓慢露出一个微笑,保持着友好的态度:“杜律师,请问有事?”

    杜晓玲的目光与方琤碰了个正着,猛然一僵,瞬即有些狼狈地移开:“没、没事。”

    方琤似是疑惑:“你不是要等人吗?”

    “我、我突然不想等了,你管我!”

    杜晓玲哼了一声,飞快地越过方琤,大步走进律所。

    ***

    “早上好。”

    “早上好啊,方律师。”

    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方琤和遇见的同事招呼。

    她一路上都保持着低调,但她今天的穿着,还是引起了其他同事的注意。

    虽然是初秋,但是天气还是比较热,要是戴的是丝巾倒没什么,但方琤却用一条冬款围巾把自己的脖子围得严严密密,这看起来的确很是怪异。

    一名女律师关切地问:“方律师,你今天怎么穿得这么严密,是身体不舒服吗?”

    方琤语气含糊地解释:“昨天晚上没带伞,淋了雨,可能有点着凉了。”

    女律师露出了然的表情,又带了点意味深长:“明白明白,那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谢谢,我会的。”

    方琤笑着朝她点点头,转身进了办公室。

    等办公室的门关上,杜晓玲心翼翼地往方琤办公室门口量了几眼,又探过头去,声地询问刚才的女律师:“你,方琤昨晚去干什么了?”

    女律师愣了一下,忍不住趣道:“杜律师,你没谈过恋爱吗?跟男朋友在一起,晚上还能做什么呀?”

    杜晓玲低下头,神色愈发凝重。

    这个时候,助理胡抱着一叠资料从她身旁经过,走向方琤的办公室。

    杜晓玲无意中看到了“安瑞集团”几个字,迅速回过神,上前拦住了胡:“哎,胡,你手上的这些东西是什么?这是要送去哪里的?”

    胡:“这些文件是要送去安瑞集团去的。”

    杜晓玲试探地问:“啊?这些文件很那重要吗?是一定要方律师送去?”

    胡摇摇头:“也不是,不过,我想安瑞集团的事情是由方律师负责的,就想着给她送过去,让她看看怎么安排处理。”

    “既然是这样,反正都要送过去,不如都交给我吧。”杜晓玲热情地,“一会儿我还要出去,刚好顺路路过安瑞集团,不如就让我送过去吧。”

    胡有些犹豫:“可这……”

    杜晓玲语气迫切:“没关系的,就让我去吧,方律师下午不是出庭吗?反正我有空,就交给我吧,我会跟方律师沟通好的。”

    胡被她服,把文件交给了杜晓玲:“那好吧,辛苦您了,杜律师。”

    “不辛苦,不辛苦。”

    杜晓玲笑眯眯地接过文件。

    等杜晓玲离开后,其他人窃窃私语。

    “杜律师不是跟方律师不对盘吗?怎么突然这么积极?”

    “陆律师昨天好像找她谈话了,看这样子,她应该是想和方律师和好?”

    ***

    安瑞集团,三十三层,执行副总裁的办公室里,此时正一片鸦雀无声。

    然而在这片充满压迫感的沉默中,却传出了一个大煞风景的声音。

    一只手机放在办公桌上,扩音模式开。

    “江哥!江哥,不好了!你快点回学校,老班他知道你……”

    江行舟对着桌上的手机,冷笑一声:“江哥他怎么不好了?”

    电话那头明显卡顿了下,随即爆发出一阵怒吼。

    “孙子,你谁啊?江哥手机怎么会在你手上?还敢用这样的语气跟爷爷话,看爷爷不——”

    江行舟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讥讽:“我是他哥!”

    电话那边的声音戛然而止,再次响起时变得凌乱:“啊?你你你是江哥的他哥,那那岂不是江哥——”

    江行舟面无表情,按了挂断键,一手收入到裤兜里,才抬眼看向办公桌后的板寸头男生。

    “吧,江行云,你又在学校里闯出什么祸来了?”

    作者有话要:  感谢若若理可爱扔的霸王票,感谢“等更日漫漫”灌溉的营养液,么么=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