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琤扑过去, 佯作生气地在他脸颊上咬了一下。

    “既然不要脸了, 就让我咬掉吧。”

    顾渊顺势拥住了她，把她抱在怀里。

    “气消了吗？”

    方琤鼓了鼓腮帮：“还没有，你得负责想办法, 替我向妈妈解释清楚。”

    “好, 我一定……”

    声音消了下去。

    “嗯？”

    方琤以为是自己没听清楚, 抬头看他。

    两人对视着, 目光交织在一起。

    她看到他眼中的笑意渐渐褪去, 转瞬间变得严肃。

    “方琤。”他低声。

    他压低了声线, 像是被触动的大提琴琴弦。

    “为什么总是做这样危险的事？难道你当时就没有想过后果吗？”

    他的表情和语气画风突变，让她有点不适应。

    方琤垂了垂眼：“当时情况那么紧急，我根本就来不及思考。”

    “你就不害怕吗？”

    方琤低声：“本来是害怕的, 不过……”她抬眸, 定定地注视着他，“看到你进来的那一刻，突然就不害怕了。”

    顾渊抱紧了她，低声：“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不许再做这么冲动的事情——不，没有下次了。”

    “知道啦，我先去洗澡。”

    方琤推了推他, 从他的怀里溜了出来。

    顾渊看着她走向卧室的身影，目光也变得柔和。

    ***。

    方琤去洗澡了，客厅里静悄悄的。

    顾渊索性到次卧的浴室里洗澡。

    洗完澡回到卧室，他看见方琤摊开手脚, 霸占了整张床，并对他宣布道：“你的床它很棒，不过，它现在是我的了。”

    顾渊看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了过去，掀开被子挤了上来。

    方琤被挤到一边，顿时不满地推了推他：“你爬上我的床做什么？”

    顾渊嗓音低沉：“人也是你的，你不要吗？”

    “不要，我只要床。”方琤态度坚决。

    顾渊挑眉，问：“那我晚上睡哪里？”

    “次卧、客房，还有客厅，随便你挑。”方琤，“别忘了，你现在还在试用期。”

    顾渊拥住了她：“可是，那里都没有骗子，你就忍心晚上扔着鱼，孤零零地睡在冰冷的客厅里吗？”

    方琤被噎了一下：“你怎么去了一趟……出差回来，就变得这么没脸没皮了？”她扑上去，揪住他的衣领：“你快还我那个口是心非、可爱纯情的鱼。”

    顾渊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不都是跟你学的吗？”

    方琤哼哼两声：“别又赖我。”

    两人闹了一会，最后一同倒在床上。

    方琤躺在他的怀里，惬意地蹭了蹭，似是想起什么，又抬眼看向他：“不过，你是什么时候准备的睡衣？”她好奇地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顾渊瞥她一眼，淡着语气：“当然是亲手量过。”

    方琤往身上看了一眼，似是疑惑：“是吗？我怎么感觉你量的尺寸不太对？”

    “不对？”顾渊微怔了下。

    “要不要……再重新量一次？ ”

    方琤别有深意一笑，突然抓过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

    顾渊动作一顿，眼神深了深，喉结滚动，声音含着点压抑：“你这是在做什么？”

    方琤抬眸看着他，眼中有微光流转：“不是让你重新量一遍尺寸吗？”

    停顿了下，她又往他身边挪了挪，手搭到他的肩膀上。

    “还有，饿了，想吃鱼。”

    他低头，环住她的腰，轻轻地在她的嘴角边吻了一下，声音低沉：“那如你所愿。”

    “今晚，我会好好地替你重新量一遍。”

    舟被绳子系在海岸边的木桩上。

    风云突变，海浪一阵又一阵地扑上岸，浪势越来越猛，系在岸边的舟绳子不堪重负，终于断开了两半，无所依靠的舟最终被疯狂的海浪卷入到大海里。

    所有理智全然被海水淹没，彻底地，沉沦……

    ***

    天还未亮，方琤便被手机铃声吵醒。

    但不是她的手机。

    方琤翻了个身。

    迷迷糊糊中，她听到顾渊接起了电话。

    “宋队？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回来。”

    紧接着，响起了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怎么了？”她声音含糊地问。

    顾渊停下动作，回头看她：“吵到你了吗？”

    方琤揉了揉眼，摸过柜子上的手机，看了眼。

    “现在不是才六点吗？”她疑惑地问，“怎么这么早？”

    顾渊解释：“局里有急事，要召开临时会议。”

    停顿了下，又问：“你是现在起来，跟我一起上班，还是等会你自己车？”

    “不要，我自己车就好。”方琤缩了回去，用被子蒙住脑袋。

    “不要用被子把脑袋盖起来。”

    顾渊把被子拉下来，帮她掖好，吻了吻她的嘴角，噙着笑：“那下班后，我来接你。”

    “唔。”方琤往枕头上蹭了蹭，含糊地应了一声，又沉入了甜梦乡中。

    ***

    早上九点，方琤踩点走进律所。

    这个时间已经算晚。

    回到律所时，她刚好碰见杜晓玲红着眼圈跑了出门。

    方琤停住脚步，疑惑地朝她离开的方向看了眼。

    就在这个时候，陆嘉言从他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对她。

    “方琤，你回来正好，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有事和你商量。”

    “好。”

    方琤跟着他走进办公室。

    关上门。

    “坐。”

    陆嘉言倒了两杯热茶，招呼她坐下。

    陆嘉言歉然道：“很抱歉，昨天的事，我没有及时赶回来，让你受惊吓了。”

    方琤摇摇头，：“没有，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

    她岔开话题：“对了，陆师兄找我有什么事？”

    陆嘉言：“是这样，我之前也跟主任商量过，想升你为律所的合伙人，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合伙人？”方琤怔了怔，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一下子消化不过来。

    “这，陆师兄，你是认真的吗？”她有点疑虑，“可我才来没多久，恐怕有点……”

    陆嘉言把一份资料推到她面前，笑道：“所以，我算把这个案子交给你。如果你能赢这个案子，那么我也有理由，服其他的合伙人。”

    方琤接过资料，稍微翻了翻。

    是一件企业间的经济纠纷案，案情较为复杂。

    涉及金额将近一千万。

    B集团拖欠A集团近一千万的借款。

    A集团就把B集团给告了，要求按照合同上的约定偿还借款和利息。

    但是，被告B集团找来媒体，并在网络上大肆宣扬，控诉A集团伪造证明文件给他们下套，并评击A集团的无良和无耻。

    就目前来看，无论是证据，还是舆论，都对A集团很不利。

    而天寰律师事务所，是A集团的代理方。

    ***

    中午，方琤约了乔潇川吃饭，算跟她听一下B集团的事情。

    地点定在电视台附近的西餐厅里。

    在等上菜的时候，乔潇川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方琤问：“是有人找你吗？”

    “不是，是我们工作群里发的新闻素材，我忘记调静音了。”乔潇川随手点开手机，看了一眼，念了出来，“一重型货车在高速公路上失控。”

    “一死刑犯监外就医期间逃跑。”

    “某区接连两天发生多起高空坠物。”

    “怎么他们挑的都是这种消息，就不能来点正能量的报道吗？”乔潇川皱了下眉，嘟囔道，“总觉得最近好像有点不太平啊。”

    “算了，午休时间，就不提工作上的事情了。”

    乔潇川把手机调到静音模式，放在一旁，抬起头，朝方琤意味深长地笑。

    “对了，琤，你的鱼钓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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