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扬枕在贺鹏程的胸口， 微微喘着粗气，嘴唇和脸颊都是红红的，整个人又乖又软。

    贺鹏程搂着他，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安静。从未想过会把一个人放在心上，但偏偏就这么发生了。他心怀感恩的收下这份意外，并余生好好珍惜。

    江雨扬缓了一会， 见贺鹏程一直不话，“在想什么？”

    贺鹏程垂目和他对视，少有情绪的眼里盛满温柔， “在想，扬扬时候学习好不好。”

    “我学习当然好。”江雨扬语气得意，“我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你呢？”

    “我？”贺鹏程回忆了下， “我是我们班的捣蛋委员。”

    “那你还能考上那么好的大学。”或许是自己太乖了，他上学的时候就一直很崇拜班里那些不听话的学生，更崇拜不听话学习还好的学生。

    “谁知道呢？或许是我太聪明了。”

    江雨扬无奈看他。

    “又或者， 是高考的题太简单了。”

    关于贺鹏程三字一人，江雨扬再也不会单纯的觉得他很高冷了，就是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

    “没骗你，我高中的时候吓哭过除数学外每一科的老师， 最后被迫转学，但依旧不妨碍我得年级第一。我觉得校长逼我转学的时候一定痛并快乐着。”

    “为什么除数学老师？”

    “因为他大学学的法医，不怕。”起这个，贺鹏程充满遗憾。大概是在他调皮捣蛋的生涯里，第一次有搞不定的人， 而且一次搞不定，次次搞不定。

    江雨扬毫不客气的笑出声，眼泪都出来了。

    贺鹏程手臂紧了紧，防止他掉下去。等人笑够了，“我觉得扬扬一定是老师拿来做正面例子的乖孩子。”

    江雨扬默认，抱着贺鹏程的脖子不撒手。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咳，冯书轮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影棚门口，“扰你们了？”

    江雨扬刚要没有，却被贺鹏程抢先了，“有点。”

    冯书轮就跟没听到一般，“开始拍吧，正好这会光线好。”

    江雨扬想从贺鹏程的腿上站起来，却被对方紧紧抱住腰，“拍几张这样的。我们俩今天扮演早恋的学生。”

    江雨扬十分配合，“会不会被请家长？”

    “嘘，”贺鹏程做了个手势，“地下恋情，偷偷搞。”

    相视一笑间，江雨扬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直心心念念的东西。

    “冯哥，那就先这么拍几张吧。”

    冯书轮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好，听扬扬的。”

    贺鹏程余光扫了他一眼，没话。

    “咔嚓”一声，冯书轮看了下照相机屏幕，然后道：“贺先生不经常拍照吧，这么僵硬。”

    “他确实不怎么拍照，冯哥你要求别那么高。”

    贺鹏程望着扬扬，“我一看摄像头就严肃，不如看着扬扬，肯定不严肃。”

    于是，整个拍摄下来，除了单人照外，贺鹏程入镜的全是侧脸。

    效果好极了。

    “照片等我精修完用手机发给你。”冯书轮一边整理东西一边道，“大概三四天左右。”

    “那原片呢？现在能拿到吗？”

    冯书轮调侃他，“这么迫不及待？”

    江雨扬诚实点头。

    “……去我办公室吧，这没电脑。”

    七分钟后，

    一路悠扬V：营业。

    配的是一组九宫格照片，全是他的单人照。

    “有生之年系列，很少看到扬扬拍写真啊啊啊啊啊！”

    “扬扬你要被绑架了就眨眨眼，我不信这是你能干出来的事［允悲］”

    “第四和第六章的学生风我可以！”

    “……”

    “指路总裁@贺鹏程微博，这其实是一碗狗粮［泪］”

    “回来了，所以……这是总裁和扬扬一起拍的！合照呢？合照呢？！”

    “限三秒内把合照交出来，不然我将通过法律途径解决这件事。谢谢。”

    “我撑死在了回来的路上［拜拜］，求厚葬。”

    “凭我多年的经验判断，这一定是原图！是！原！图！”

    “……”

    贺鹏程非常满意大家的反应，收好手机，“快中午了，我们吃个饭再回去。”

    “……那我跟常姨一声。”着便掏出手机往家里电话。

    贺鹏程望着坐在椅子上的冯书轮，“冯先生要不要一起？”

    挂掉电话的江雨扬正好听到这句话，“对啊，冯哥也一起吃吧，一上午麻烦你了。”

    “麻烦不至于，”冯书轮站起来，“但好久没和扬扬吃饭了倒是真的，那我不客气了。”

    贺鹏程：“不用客气。”

    我会让你不再想有下一次。

    冯书轮继续无视，冲江雨扬道：“对面就有家餐厅，我经常在那吃饭。过去尝尝？”

    江雨扬扭头看贺鹏程，无声地征求意见。

    贺鹏程揉揉他的头，笑的温柔无害，“主随客便，听冯先生的。”

    “好。”

    ………

    三人落座在一间包厢，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

    “有甜点吗？”

    “甜点有吗？”

    江雨扬：“……”

    服务员顿了顿，随后一笑，“看样子二位都喜欢吃甜食啊。”

    无人应答，气氛更微妙了。

    最后江雨扬硬着头皮承认，“是我喜欢。”

    “有的，甜点菜单在最后面。”

    贺鹏程将菜单翻到最后一页，十分满意的点点头，“种类还挺多，想吃哪个？”

    江雨扬点了一份双皮奶，“家里有常姨做的红豆糕。”

    贺鹏程笑，“哪个好吃？”

    “常姨。”

    “我觉得扬扬做的泡芙也很好吃。”

    等菜的空当，冯书轮问道：“扬扬最近没拍戏吗？”

    “拍，还没到进组的时间。”江雨扬喝了口贺先生给倒的水，忍不住想到第一次和伯父伯母吃饭的情形。当时心里有多酸涩，现在就有多开心。

    “那最近都是闲着咯？”

    贺鹏程架起腿，悠闲舒适的倚在靠背上，送他四个字：自讨没趣。

    “没有。我们要出去玩。”

    三人行，必有可怜虫。冯书轮现在就是。

    为了不让扬扬感到别扭，贺鹏程并没有投喂，只是偶尔的给他夹些菜。

    和和气气的一顿饭后，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江雨扬坐在副驾驶上，肚子有些撑。

    “那个冯……冯……”

    “冯书轮。”

    “他是不是喜欢你。”

    你可能不能知道别人喜欢你，但你绝对能知道喜欢你喜欢的人的人。

    江雨扬认真考虑了一会，“我能感觉到冯哥对我的不一样，但我觉得算不上吧。他现在是有男朋友的，我偶尔能看到他的朋友圈。如果这也算喜欢，那我不承认。”

    作为一个正常的成年人，他有感知和分析情感的能力。在江雨扬看来，专一是感情的前提和基础，千金不换。如果连有且仅有都做不到，即便把心掏给他，他也不要。

    “确实不算。”贺鹏程点点头，危机解除。

    他现在非常庆幸在不喜欢别人且不喜欢扬扬的时间里，他没有乱搞，不然……追妻火葬场都轮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