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肌肤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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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南一时间没有答话,却是在无声抗议。

    云西见状掏出袖中火折子,挥手一晃,火折子迅速燃起,随后她弯下腰,拾起一块小石子,裹进火折子另一端,用力向前掷去,地道暗色的轮廓立时被照亮一小截。

    云西眯细了眼睛,前方地洞黝黝绰绰,却是半个人影都无。

    “可惜扔得近了些。”云西不无失望的嘟囔了一声。

    “无妨。”随着殷三雨一声安慰,另一只火折子倏忽而燃,随后流星一般劈开黑暗,直直飞射向前方!

    看着比自己掷的远处十倍不止的火折子,云西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她怎么就忘了,身边还有一位手可掷流星的神射手存在呢?

    真是白白浪费了自己的火折子。

    看清前方一段,并无危险的殷三雨转而向云南说道:“云刑房,洞口内八成已经没人,有危险也是在洞口外,你听力敏锐,换在后面也没差几步,一样派的上用场。我身上功夫毕竟不差,听力也应该不会在你之下,既能自保又能护住你们。如今情况危急,关键时刻还要仰仗的云刑房的头脑谋划,就听云姑娘的安排吧。”

    云南叹了一口气,总算松了口风“好吧。”

    云西得了云南的同意,也放松了精神,她回过头,朝着殷三雨墨一般的漆黑人影,忽然低低唤了一声,“三雨兄···”

    正要侧身前行的殷三雨听了,骤然停了脚步,他的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

    虽然明知云西根本看不到,他还是朝着她无声的抿唇笑了笑,“姑娘有何吩咐?”

    云西亦是抿唇一笑,纵然是隔了一层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都掩饰不住她唇角的苦涩,“云西与三雨兄不过相识短短数月,却几番同生共死,今夜情形却是更加凶险,值此生死关头,云西有一句话,非要对三雨兄说不可。”

    云西的话,带着一种莫名的深情,传到他耳中,墜墜的沉。

    殷三雨动了动唇,声音却像是凝固了一般,什么字也吐不出。

    “今日若能顺利逃生,以后我们之间就莫要那么见外,咱们不赶那俗套子拜把子,却是过命之交,一生挚友。也不要再称呼什么姑娘、云刑房,三雨兄你就直接呼我为云西,可好?”

    云西望着殷三雨面前的那片黑暗,静静等待着他的回答。

    可是他却迟迟没有回应。

    在这一片气氛紧张的黑暗里,只有一点低低的呼吸声,微微的响。

    她静默等待,他哑了声音,他静寂无言。

    时间不过一瞬,却像过了很久,就在她想再唤他一声时,回应终于姗姗来到。

    “好···”

    虽然只有一个字,却是带着他满腔的感动,微微颤抖着。

    “嗯!”云西重重的点了点头,在殷三雨的心中漾开一点清浅的笑。

    恍然未觉的云西随即一步走到云南近前,伸出一只手摸索到他的背,死命一按,便将他紧紧的戳在了洞壁上。

    “我护住云南了,三雨兄你可以过去了。”

    脸部紧紧贴在冰冷粗粝的岩壁的云南,已经察觉到云西心下满满的恶意,两道剑眉登时拧成一团,奋力挣扎了一下。

    早有防备的云西,勾起唇角邪邪一笑,另一只手瞬间叉住云南的后脑,紧接着,自己的身体也迅速贴了上去,用出全身的力量,抵住他,按压住他所有挣扎。

    她的脸贴在他的耳廓上,用腹语冷冷的邪恶笑了一声,“别挣扎了,不过也别自作多情,这洞口这么小,没有我护着你,你肯定会碰到三雨兄,难道你想平白无故,没有任何意义的死在自己人手里?”

    云南侧眸狠狠瞪了一眼云西,一口银牙险些咬碎,却还是放弃了抵抗。

    云西隔空传音的傲慢回了一句,“瞪我也没用,老实待着!”

    “看来云西的身份,你真的是不想要了!”虽然是腹语,但是云西还是能听出,云南从牙缝中迸出几个字的那股狠劲。

    “云西就是我,我就是云西,这个身份谁也剥夺不掉,我的性格也是一样!”云西运了运气,用更加咬牙切齿的狠劲,支配着腹语回应道,“别以为我看不到你的表情,虽然天黑,但是这么近的铁着你的脸,你脸上皮肤一点动作,我都能感受的到。你别以为我这是占你便宜,我这也是勉为其难。”

    另一边的殷三雨则全然没有察觉到,云西云南二人之间浓重的火药味。

    他感觉云西已经护住了云南,尽量为他让出一条缝隙来,便调整了一下身形,低低说了一声得罪,便一手撑着洞壁,一手小心的撑着云西的后背,一点点蹭身挪了过去。

    洞口真的很狭窄,尽管云西紧贴着云南都快贴成了沙丁鱼罐头,但是容许殷三雨过去的空间还是很有限。

    起初,他按在云西背上的手还不敢用力,但是才迈出一步,将一只臂膀穿插过去,他就后悔了。

    倒不是因为别的后悔,只是因为他被卡住了。

    他的半边身子都被云西的后背与洞壁卡得严严实实的。

    云西借着殷三雨的力道,还恶趣味的往云南的后背上使劲顶了顶,双手还借机狠狠抱了抱他的腰身。

    暗下啧啧称赞道,“这手感坚实的小蛮腰,这性感的小线条,啧啧,手感真不错。”

    正得意间,云南一句冰冷道可以冻煞人的腹语隔空便钻进了她的脑海。

    “得意的望了自己的腹语模式不是?赶紧给我放下你的爪子!”

    云西吐了吐舌头,“什么腹语?是你想太多好不好?以为人家愿意摸你!”

    腹语说完,云西还翻了白眼这才放下双手,老老实实的跟在殷三雨的身后。

    对这边一场骚扰大戏全然没有任何察觉的殷三雨,还在小心的前探着路。云西束起的发,刚好挡在他面前,若有若无的拂着他的鼻尖,细细的痒,带着一点酥麻的异样感觉,竟叫他周身筋脉都似过了闪电一般,又痛又涨。

    只这短短的一瞬,他身上便堪堪起了一层栗皮。

    察觉到被卡住了殷三雨,云西借势又将云南往死了压一压,而后压低声,认真的说道:“三雨兄,你看看,这会好一点没?有没有松一点?出的去吗?”

    神思恍惚间,突然听到云西的声音,殷三雨立刻心虚的别开了头,想要与云西颤颤巍巍的发髻保持一段最起码的安全距离,可是洞壁特殊的构造却叫他的努力全部落了空。

    他们三个人本就是弯着腰躬着身的,这会更是叠罗汉般摞在一起,想要交错而过,别说是转下头了,就是动下脖子都是不能够。

    “我再试一次,”殷三雨强咬牙关,发动起周身所有气力,身上每一根筋脉都绷足了劲头,想要强钻出去。

    他的胸膛侧着云西的后背,她纤细的腰身随之一起扭动,后背上那两片娇弱的肩胛骨也被他的力道带的变了形。

    即便如此,她还是十分配合的尽量伸平身体,扳过头。

    突然!她滑腻纤细的脖颈毫无预兆的展露在他的脸下,滑如缎带,凉若清泉,还带着一种浅淡若无,却又凌冽无比的奇异馨香。

    一声惊天动地轰然响动,蓦地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开!

    炸得他眼前一片雪白!

    “不行!这样咱们三个都会被卡住。”殷三雨像是被烈火烫到一般,立刻放弃了所有努力,另一边臂膀骤然发力,蹭着洞壁就将身子猛地撤了出去。

    云西喘了一口粗气,失望的松开了对云南的钳制,“这样的确过不去。”

    “你这方法,真真堪比执杆进城。” 被压得最凄惨的云南,没好气的一把挥开云西两只爪子,“就由我在前面吧。”

    一听执杆进城,云西脑中顿时灵光乍现!

    她抬手打了一个响指,“笨笨笨,我真是笨,这洞口虽窄,但高度还是有些的啊!咱两趴着不就行了?”

    她云西一向是说到做到的人,话音刚落,她一个扫堂腿就绊向云南下盘,双手一个猛扑就将云南压倒在地。

    这一边,殷三雨还没回过味儿来,就听云西兴奋的声音从前方地面传来。

    纵然是看不见,但是凭借着之前一系列的声音,殷三雨对于云西一串流畅又凶狠的动作,也能想见得到。

    甚至连她此刻趴在云南身上,侧仰着头,回望着自己,脸上兴奋的笑容,他都能想见得清清楚楚。

    殷三雨的嘴角不觉一抽,却还是依言撑开了双臂,攀着两旁洞壁,脚下一个空悬,瞬间飞跃而起,手脚并用者,迅速从云西头顶攀过。

    云西只觉头上忽的刮过一阵风,紧接着便是一阵石子土屑哗啦啦的掉落之声,殷三雨竟然就跃到了她的前面。

    亲临其境看到高人一展身手,毕竟时间令人振奋的事,云西兴奋激动的甚至忘记了要趁着扑倒云南的机会,再揩些油。

    她一下站起身,朝着殷三雨的方向,小声的称赞道:“三雨兄,你身手这么厉害,以后每天也教我些拳脚吧。”

    殷三雨拂了拂手上土粒,慨然应允道:“自是不在话下。”

    云南黑沉着脸,独自从地上爬起,天杀的云西,她一定是在趁机报复他。

    云西一把推开云南,大咧咧走到殷三雨与云南之间,“这下解决问题了,咱们走吧。”

    殷三雨一笑,随后转头看向黝黑不见半点光亮的前方,沉了声音说道:“前面凶险,云姑娘云刑房一定小心。”

    云西郑重回答道,“嗯,我们会小心。”她又轻松了些语气,“不过三雨兄,刚才咱们可都说好了,直接叫我云西就好。”

    “云···云西,”像是一时间还不习惯改口,殷三雨用力绕了一下舌头,才总算捋过来劲儿,“云西,这边有个陡坡,像是往地下走了,你与云南别绊着了。”

    “好。”云西应了一声,脚下的地势果然变陡了起来,她疑惑说道:“我还以为应该是通向另一个院子的,如今怎么往地下走了?”

    最后面的云南一面躬着身走着,一面伸出双手,小心的丈量着洞壁,还将手掌平摊开,感受着地面的坡度。

    “咱们几番上墙上房,周围都是民宅,并无甚的荒野平地。依照这个坡度,这个方向,咱们应该是进了隔壁另一处院子。”

    云西回过头问道:“那现在是下坡,之后还会有上坡路吗?”

    “恐怕不会,”云南沉声答道,“那些官兵该是早就埋伏好了的,他们的行踪之所以没有被咱们发现,就是因为他们藏身与这座别院的四围人家里。一直在守株待兔的等着咱们。”

    云西脚步忽的一滞,“咱们刚离开火海,出了这个地道,前面就是一个更大的贼窝,出与不出,绝对是个问题。”

    殷三雨也停了脚步,回身对云西说道:“就先由我去探探路吧,我腿跑得快,虽不能像云南那样没有一点动静,但是隐蔽自己行踪,还是做得到的。”说完,他也不等云西再次阻拦,转身将身子躬得更低,朝着前方急急几步,就没了响动。

    “三雨兄···”云西压着声音低唤了一句,却还是阻不了殷三雨的脚步半分。

    云西刚要抬步去追,手却被人从后面一把拽住。

    “无妨,三雨兄办事最有分寸。”云南清朗的声音在云西脑海中幽幽的荡开。

    云西身子瞬时一滞,手上微凉的触感异常分明,云南这是主动在拉她的手?

    不过她立刻摒除了心中杂念,她纵然是个好色的人物,却更有义气。

    如今殷三雨还在前面当枪口,她再心神荡漾,就太不够意思了。

    很快,云南的手又放开,云西刚要用腹语再问,却觉前方忽然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她立时转过身去,欢喜的低声唤道:“三雨兄?”

    听到云西声音的殷三雨,脚下一个用力,便停在了云西近前,将声音压得极低道:“前面出口是口井,我细细听了,院子里果然有人,但却是一群女子。听话听音,她们果然是金魂寨藕香姐手下。”

    云西前探着身子,急急问道:“藕香姐也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