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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行最初怕裴胤礼发现真相后找他父母报告,现在是怕已经发现了真相的他生气。他自知理亏,几次电话求和,但裴胤礼全是“我不听我不听”、“再也不信你的鬼话”的态度,其实姜行也没想解释,他真不能讲实话,他要是和裴胤礼了自己住到同学家了,所以要借钱买车买洗衣机,裴胤礼能不报告他爸妈么?

    屁孩的单方面冷战一直延续到寒假,姜行废了好一番心思才把他哄笑了,那是后话了。

    那天把裴胤礼气跑后,姜行也是愧疚,整一天都是蔫儿的,晚上回去后把那盒骨头汤和傅齐刚一人一半分了,傅乘风一口没吃。

    两天后午休过后的每日一歌,他才睡醒,闭着眼睛在班长的号召之下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靠在傅乘风身上哼唧唧,“能不能换首好听一点啊……”

    他嘟囔着,却是顿时清醒了,翻出了自己的手机,调出了那首录下来的歌。等广播里的歌结束后,就去前面找了叶子宣,叶子宣还趴桌上补觉,一阵嘎嘎的哼哼声从耳边响起,顿时让他全身上下过了一遍电流,神清气爽,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在他耳边举着手机的姜行。

    “你帮我听听这什么歌。”

    “……听不出。”

    “你再听听。”

    “老师来了。”

    姜行骚扰叶子宣两个课间,后者的耳朵遭受无数次暴击,他差点给姜行跪了,“我真没听过这个,这么不成调子的歌也少见呐,不会是你自己作曲的吧?”

    “……”

    姜行垂头丧气地回到座位,要百度下歌词都十有八九能找出来,可惜这蠢货根本没记住歌词。

    傅乘风看他脑壳磕在桌子,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就那么喜欢那首歌?”

    姜行,“一开始喜欢得很,现在不知道了,好像就想知道是什么歌,不然这心里梗得慌……叶子宣不是他如果去参加听歌识曲比赛肯定拿第一么……”

    傅乘风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他看了会书,终究还是开口,“会不会是走调了?”

    “啊?”姜行一下子从桌上抬起头,随即又砸了下去,“那更没法了,我现在都不记得它到底怎么唱的了……谁知道原调是啥样儿啊……”

    傅乘风不话了。

    接下来是个大课间,不出操,得扫教室,没值日任务的则自由活动,姜行正和晚上的作业奋斗着。

    傅乘风坐在自己位置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桌子上姜行那块偷跑来的橡皮,看了足足有五分钟,最终他站起了身。

    姜行立刻抬起头,“去厕所吗,我也去!”

    “……不。你等一下。”罢很快地出了教室。

    叶子宣正在扫教室外的苗圃外缘,傅乘风走过去:“……能给我认首歌么?”

    叶子宣本来还在想怎么一个一个找我听歌,然后反应过来,这次找他的可不是别人,而是“搭理你是客气,主动找你是奇迹”的傅神呐,他顿时受宠若惊了。

    “好好好,没问题。”

    傅乘风沉默了几秒,然后目光有些不自然地垂下去,随后他声音一沉,一段节奏明快的调便出了口,词曲通通清晰分明,而叶子宣却不只是受宠若惊,完全是风中凌乱了,他何德何能能让傅神对自己唱歌啊……

    “……没听过?”

    “不是不是”,叶子宣连忙回过神来,“这歌上个月才出的……”

    ……

    傅乘风回到教室,姜行问,“你干嘛去了?“

    “那首歌是于镜中的《璀璨》。”

    姜行先是一愣,随后嘴巴笑咧咧到耳朵边,恨不得扑上去亲傅乘风几口,“你怎么知道的?”

    “问叶子宣的。”

    “嘿!不够意思,我问他他就不!”姜行把笔一放目光往四下搜寻一番,立即气哼哼地跑出了教室。

    再回来时,他整个人都像是在放着光,这会真的是直接扑上去了,傅乘风给他抱了个满怀,有些不自在地挣了一挣,随后就任由他抱着。

    “你也太牛逼了吧,过这么久都能记得!”姜行趁机揩了好几把油,松手一脸兴奋,“你怎么不早啊,我愁了几节课,脑壳都愁破了!你怎么就这么厉害呢,学习委员算什么呀,怎么就没个全能委员呢,到时候我肯定给你投票!”

    姜行得兴奋,声音波及四下,周围纷纷被吸引过来问怎么回事,姜行“添油加醋”地将整个听歌识曲事件描述了一番,把傅乘风夸得耳朵都红了。

    全能委员红着耳朵尖尖,看着眼前那人眉飞色舞地显摆着自己,心想,虽然当着别人的面唱歌很不自在,但有这样一个人为自己开心,为自己骄傲,这种感觉也……不赖。

    十二月下旬紧凑的两个假日很快来临,平安夜对于学生来总是个浪漫且重要的节日,一天下来,傅乘风被叫出教室外不下十次。看着那些包装精美、递到傅乘风面前的苹果,姜行磨了磨牙,心想俗!俗不可耐!

    整个一天下来,他最爽的时候就是傅乘风用他那经典款面瘫脸拒绝来自五湖四海的苹果,晚上睡觉前,姜行从自己包里翻出一个盒抛给傅乘风,“给你的。”

    姜大俗人为表创意,给了个特殊的苹果。傅乘风把那苹果抓到手里,顿时满头黑线,好一个“黑苹果”啊,整个苹果几乎都被黑笔涂黑了,只剩下“给傅乘风:新年快乐。姜行”这几个字是红的。

    他就今天姜行怎地如此“乖巧”,去哪儿都不跟着,原来就是在整这一出大作。

    傅乘风都已经坐到床上了,又不得不起来把那乌漆嘛黑的手连同苹果一起洗了。

    圣诞过后便是新年了,元旦假期没被缩减,但学校耍得一手好心机,这学期的最后一次月考被安排在放假之后,所以但凡想追求点成绩的都不敢玩得太疯。

    新年假期自然是要回家的,姜行他家老头子得了空都亲自来接他了,带着他大姐的儿子站在教室外面等着,在孩子奶声奶气的呼唤声中,姜行不得不和傅乘风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