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酒后悲与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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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迷糊糊中, 鹿时清觉得有人在摸他的脸,却看不清对方是谁。

    烈酒灼心, 他整个人快烧起来了。

    宋扬把他抱在怀里,扑在他颈间嗅了嗅,惬意地眯起眼,“和当年一样的体温,真好……可惜啊, 插在我们中间的人太多了, 我要一个一个的解决,真是麻烦。”

    罢,他又笑,“不过我不怕麻烦, 只要能回到最初, 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 做什么我都愿意。”

    鹿时清只觉得有人在和他话,但他耳鸣头晕, 听不清楚具体内容。

    危机感袭来,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从这屋里逃出去。

    宋扬正在得逞的兴头上,忽然看见鹿时清的嘴一张一合, 似乎在话。他便捏起鹿时清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你什么?大声些。”

    鹿时清勉强睁开眼,“对……对不起……”

    竟是一脸愧意。

    宋扬一头雾水:“什么对不起?”

    “对不起。”鹿时清又重复一声, 忽然偏头,狠狠咬住了宋扬的手。

    “……”宋扬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已经是痛不可当。

    他表情里没有一丝痛楚,手却不受控制,把鹿时清狠狠推开。鹿时清身上一松,顿时滚落在地。

    趁这个机会,鹿时清猛掐大腿,迅速往外爬。

    “来人……快来人……”他瞪着被酒气熏红的双眼,嘴里大喊。

    “想跑?”宋扬眯起眼,起身就追。

    眼见鹿时清已经到了门口,却被宋扬拽住了腿,他死死地扒着门槛不撒手,冲外面大喊:“来人,救救我!”

    宋扬便来捂他的嘴,冷笑:“别白费力气了,现在是饭时,人们都去饭堂了。”

    鹿时清充耳不闻,嘴里发出呜呜声,挣个不停。

    掐大腿带来的清醒稍纵即逝,再这样下去,不知道后果如何。

    正在鹿时清惊慌失措的时候,门口居然传来了话声。

    宋扬微微一愣,眯起了眼。

    “叶师兄,我知道我们做的不对,可宋扬先前的确……”

    “杨天绍。”叶子鸣淡淡道,“就算是先前,宋扬也没有大错,他不过是错了一句话,你何至于怨到现在?”

    杨天绍道:“我……我的娘啊!”

    叶子鸣皱眉:“你什么?”

    杨天绍指着大开的门道:“叶师兄你看,你们快看!”

    一行人,分别是叶子鸣,柳溪柳泉,杨天绍,以及当日参与斗殴的其他主要人员。叶子鸣听闻丹房纠纷,强拉杨天绍等人过来和宋扬道歉,因叶子鸣与他们平辈,素日又多有帮衬,他们对叶子鸣更能敞开心扉,有一一。

    来的路上,他们就对宋扬的态度上各自发表意见,叶子鸣已经将杨天绍等人得哑口无言了。可杨天绍一声惊呼,断了这番对话。

    众人望去,只见宋扬凶神恶煞般的撕扯着鹿时清,鹿时清则是牢牢扳住门槛,神情仓皇。酒气扑面而来,见着他们,宋扬非但不慌,动作更粗暴了。一下子把鹿时清从门槛上拽下来,往屋里拖。

    叶子鸣又惊又怒:“宋扬,你在做什么!”

    鹿时清仿佛看到了救星,软绵绵地朝他伸出手:“救……救我……”

    柳溪柳泉面面相觑,赶紧过来拉人。宋扬却狠狠地剜他们一眼,一脚将门踢上,从里面插上门闩。

    叶子鸣愣了愣,上前踹门:“宋扬开门,快把他放了!”

    “滚!关你屁事!”里面传出宋扬暴跳如

    雷的声音。

    杨天绍虽被叶子鸣劝,到底还是不服宋扬。此时见着这个场面,连忙过来添油加醋:“叶师兄,两位柳家师弟,你们瞧见了,这种纨绔子弟,心就是黑的!根本不像你们得那么好!”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没错叶师兄,他家人都死了,他还在这里胡作非为!”“他定是见这位厮貌美,酒后起了邪念。”“沧海一境修习期间严禁饮酒,他才被掌门师尊管教几天啊,就醉成这样!”

    众人七嘴八舌,叶子鸣无言以对。他好容易得杨天绍等人过来和好,岂料宋扬来了这么一出,简直烂泥扶不上墙。

    杨天绍见状,更加得意,“我去告诉师尊!”

    见他御剑离开,柳溪柳泉就要去追,叶子鸣拦下他们,皱眉道:“宋扬的确荒唐,不管杨天绍了,先救人。”

    门闩被劈成两截,门开了。

    只见宋扬把鹿时清放在床上,半靠床头,又将鹿时清的发带解开。暮色微拢,屋子里的灯盏被点亮。鹿时清被醉意吞没,嘴里呓语着,已是睡得不省人事。

    浓云一般的黑发散开,映着鹿时清通红的脸。虽然他的衣服好好地穿在身上,在明艳暖调的灯光里,却莫名透着一丝香艳。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宋扬。

    他虽是这幅画面的始作俑者,却只盘膝坐在鹿时清面前,托着下巴欣赏鹿时清,就好像对面是人间盛景。

    尽管表情痴迷,眼神里却带了许多懵懂与天真。就好像是一个不经人事的少年,头一次染指朝思暮想的姑娘。

    见他们进来,宋扬身上的所有情绪全收,又变成那副生猛之态,他把鹿时清拽在怀里,冲叶子鸣大吼:“滚!别来扰我们!”

    叶子鸣持剑指着他:“宋扬,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要你管!”宋扬双眼圆睁,仿佛不认识叶子鸣,“滚出去,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

    叶子鸣深吸一口气,朝身后一招手。

    弟子们一拥而上,跑到床边抢人。宋扬一手抓着鹿时清,一手往外乱,嘴里还叫骂不已。

    忽然,门口响起一个微冷的声音,“住手。”

    声音不大,若不仔细听,可能根本不知道在什么。

    可乱哄哄的场面瞬间安静了,弟子们垂下手,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杨天绍气喘吁吁地随后而来,“掌门师尊,您看看,太不像话了。”

    他本要趁机多数落宋扬几句,可是一看顾星逢冷到极致的脸,噤若寒蝉地退下了。

    叶子鸣道:“师尊,宋扬他……”

    顾星逢一抬手,叶子鸣便也退到了弟子中间。

    房间中央余出大片空地,顾星逢目光牢牢锁住床上两人,他身形变幻,眨眼间便来到床前。

    宋扬还在负隅顽抗,他仇视地盯着顾星逢,悄悄地把鹿时清往怀里搂了些。

    顾星逢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微的举动,眼睛微眯。

    只见光芒闪烁,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下一刻,宋扬便滚落在地,鹿时清滑倒在床上,烂醉如泥。

    杨天绍赶紧道:“师尊,宋扬行为出格,请您不要姑息。”

    此时宋扬不知是摔晕了,还是酒劲上来了,竟是一动不动,和鹿时清一般睡了过去。看上去孤独无依,与方才张牙舞爪之态判若两人。

    叶子鸣咬了咬牙,拿起桌上的半杯凉茶,泼在他脸上。

    宋扬了个激灵,睁开眼:“咦?怎么了?为何这么多人来我屋里……”

    他一脸惺忪,翻了个身背对众人,皱眉道:“这是什

    么床啊,又冷又硬,一点都不舒服!”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嘟囔完了,他又要睡,柳泉跑过去把他抓起来,“别在这扯犊子!师尊来了你就装是不?麻溜起来请罪啊!”

    “别吵,睡觉都不让人睡!”宋扬醉醺醺地着,一巴掌糊在柳泉脸上,就好像方才那场大闹只是个幻觉。

    柳泉扒下他的手,抬头看向顾星逢,为难道:“师尊,您要责罚他吗?”

    顾星逢在一旁看了片刻,除了方才的行为之外,宋扬身上并无异常。他微微俯身,将手搭在宋扬的手腕上探了探,依然没有异样。

    “酗酒伤人。”他收起手,淡淡道,“罚去看守镇尸棺。”

    虽然看守镇尸棺是乏味且耽误修习的一件事,但宋扬罪有应得,且顾星逢没有给他吃皮肉之苦,也算格外开恩。叶子鸣俯身:“是,师尊。弟子会督促他的。”

    杨天绍心中大快,也道:“师尊英明。”

    顾星逢颔首,去床上抱起鹿时清。鹿时清被这么一碰,眼睛撑开一条缝。虽看不清来人,但顾星逢的动作轻柔,让他潜意识里很安心。自然而然地靠在顾星逢胸前,格外顺从。

    众位弟子错愕的看着,觉得两个人配合的也忒熟练了。顾星逢目不斜视地离开,在出门的瞬间,他平静的眸中浮出一丝深沉的波光,朝着停放镇尸棺的正殿方向看了一眼,而后足尖一点,凌空而去。

    叶子鸣上前,将宋扬扯到床上,宋扬还在不耐烦地絮叨:“有完没完,你这丫鬟也太烦了,今晚的荷花酥不给你吃!”

    叶子鸣冷着脸,将被子掀开,粗暴地扔他身上。

    “不识抬举,叶师兄放心,他明天就笑不出来了。”杨天绍幸灾乐祸,又压低声音,悄悄地问,“不过叶师兄,方才那人不是宋扬带来的厮么,师尊谪仙一般的人,为何会格外厚待他?”

    向来孤冷的掌门师尊,抱着一个男人从他们面前走过,带来的震撼简直如同山崩地裂。

    有个弟子摩挲着下巴:“不过那个厮……长得真好看啊。仔细想想,我还没见过哪个人比他好看的。”

    “啧,掌门师尊不比他好看?”

    “那不一样,掌门师尊是丰神俊朗,这个厮呢,却是眉清目秀,还那么瘦,就像画上才有的美人。难怪宋扬刚才那么疯,你看就连掌门师尊也……”

    “都闭嘴!师尊为人磊落,你们休得胡言乱语。”叶子鸣冷冷地扫过众人。

    这些年轻人本没想那么多,只是随口指点而已,此时也觉得不妥,赶紧收声。

    止住了众人的闲话,叶子鸣望向顾星逢消失的天际,却是忧心忡忡。

    难不成师尊真是因为那人的皮相,才……

    顾星逢将鹿时清带到水榭,夜间的凉风阵阵,一路上嚷着难受的鹿时清,总算安静了一些。但眉心还是皱着,脸红得厉害。

    他以前从未喝醉过,顾星逢不知道如何应对,便问:“你……感觉如何?”

    “我胃里不舒服。”鹿时清喃喃道,“想吃……好吃的……荷……”

    “荷花酥?”顾星逢问。

    “对……”

    水榭外荷花含苞,红艳如火。顾星逢道,“我去做荷花酥,你能否做到不乱动?”

    鹿时清咂咂嘴,点了好几下头:“去……吧,我不动……保证不动。”

    顾星逢将他轻轻放在水榭的长凳上,便去采摘荷花。这期间,鹿时清果然乖乖地躺着,纹丝不动。

    两炷香后,顾星逢将做好的荷花酥端进水榭。鹿时清依然维持方才的睡姿,呼吸平稳。

    顾星逢以为他已经睡过去了,将荷花酥放在桌上,走过去查看。岂料他刚站定,鹿时清就偏过头,抓着他的袖子,摸他的手。

    他不明所以,加之这碰触来得突然,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回过神,鹿时清已经摸完了他的两只手,失望地翻了个身:“没有荷花酥……骗我。”

    顾星逢拈起一个荷花酥,放在他嘴边,“没骗你,看。”

    鹿时清眼睛一亮,挣扎着要坐起来,顾星逢扶了一把,让他靠在栏杆上。他接过荷花酥就往嘴里塞,一口咬掉大半个,可是很快,他的笑容就凝滞了。

    这和以往吃荷花酥的反应大相径庭。

    顾星逢问:“不好吃?”

    他在脑中把做荷花酥的过程又过了一遍,烂熟于心的工序不可能出错。

    鹿时清咽下嘴里的荷花酥,剩下的却是再也不肯吃了。“好吃……但这个荷花酥,不是那个好吃的荷花酥……”

    “……”顾星逢头一次听不懂他在什么。

    “没有吗?没有那个荷花酥吗?”他失望地看向摆放荷花酥的盘子,跳下长凳便往那里走。

    可是腿脚绵软,没两步他就要跌倒,顾星逢赶紧来扶。人是没倒,他却抓掉了盘子,荷花酥滚落一地。

    “啊,好可惜。”鹿时清弯腰去捡。

    顾星逢把他按在长凳上,“我捡,你且坐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鹿时清像个犯错的孩子,趴在栏杆上,低头看水面。

    “无碍。”

    “唉,好想吃那个荷花酥啊……”

    “哪个荷花酥?”

    顾星逢一边捡荷花酥,一边回应他的每一句话。

    “就是……”鹿时清看向水面,回忆着吃过的味道,斟酌着该如何形容。忽然一条鱼跃出水面,去吃红嫩的荷花。带出的水花晶莹剔透,在月色下熠熠生辉,转瞬即逝。

    鹿时清眼睛又亮了,“就是那个荷花酥!”

    他激动地爬起来,越过栏杆直往水里扑。

    须臾之后,顾星逢拖着湿淋淋的鹿时清上了岸。

    鹿时清埋在他怀里,难过极了:“不见了……荷花酥……不见了,咳咳咳……那可是……最好吃的荷花酥……咳……”

    顾星逢拍着他的背,声音轻且沉,“比方才的还……好吃?”

    “对不起。”鹿时清抬起头,有些委屈,“我不能骗你。”

    顾星逢目光一凛:“那是谁做的?”

    “你做的啊……”风一吹,鹿时清抱起双臂,“可是你后来都没有再给我吃了,真遗憾……那真是最好的荷花酥了,不骗你。”

    “……”顾星逢觉得,以后都不能让鹿时清再喝酒了。

    因有灵力加持,顾星逢身上滴水不沾,奈何鹿时清不行,一落水就被浸湿。顾星逢让他靠在朱砂梅下,帮他脱去湿透的外衣。从海里出来后,鹿时清格外怕冷,此时也顾不上难过所谓的荷花酥了,缩成一团,直哆嗦。

    顾星逢见状,便脱去月白长袍,盖在他身上,又用灵力帮他取暖。

    很快,鹿时清就平静下来,只觉有个太阳般温暖的人在身侧,情不自禁靠了过去。

    折腾了半天,又落水吹了风,他的神智稍稍回来,盯着顾星逢的脸看了片刻,恍然道:“星星?”

    顾星逢点头道:“是我。”

    “星星……”鹿时清喃喃道,“你很奇怪。”

    顾星逢的灵力一滞,“怎么?”

    “你为什么不叫我师祖了?”鹿时清

    问。

    “不为什么。”

    鹿时清不话了。顾星逢以为他又难过,低头去看他的脸,却发现他嘴角勾起,居然在偷偷的笑。

    “星星,其实你不叫我师祖,我很高兴。”鹿时清抬起头,眼睛里似乎起了点点波光。

    “……嗯。”

    鹿时清道:“我希望,你也别再拿我当师祖,不过我知道……这不可能。”

    顾星逢望着他。

    鹿时清有些失落,“算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明明连记忆都没有多少……还胡思乱想,真自私。”

    顾星逢默然片刻,“为何不想做我师祖?”

    “我不知道。”鹿时清烦乱地揉着额角,“头疼,好想睡。”

    顾星逢垂下眼睑,“好,我带你回房。”

    “不,我就在这睡。”鹿时清望着水面,微笑起来,“我要等荷花酥,等它来了我们一起吃。”

    顾星逢叹了口气,“好。”

    除了他口中的荷花酥不知所谓,别的顾星逢都能满足。

    月色如水。鹿时清披着月白长袍,黑发半湿,靠在朱砂梅下,死活不起来。顾星逢也只好由着他,可是,就连他想去拿些被褥也做不到——鹿时清自己不动,也不让他走,硬要他也一起等荷花酥。

    鹿时清躺在他怀中,他浑身硬的像木头。鹿时清也感觉到了,狐疑地拍拍他的腰腹部,“你好硬啊星星……”

    “……嗯。”

    又静默片刻,鹿时清再次拍他,却是赞叹:“这床好软。”

    “……嗯。”

    鹿时清一愣,“床会也话?”

    “……”

    顿了顿,顾星逢道:“我不是床。”

    鹿时清却是翻了个身,瞪起眼睛仔细观察他,还拿手捏捏他的鼻子嘴,“这床又暖又好看,话也好听,我可以带走吗?”

    月白长袍是掌门的服制,鹿时清已经很久没穿过了。如今这一身大了些,衬得他的身材更加细长。

    顾星逢睫毛微颤:“嗯。”

    鹿时清笑了:“真是好床。”他满足地趴下去,把头靠在顾星逢的胸口。

    忽然,他惊起地睁大双眼。

    只见顾星逢的胸前光华微闪,很快,便凝聚成一朵花的模样。

    顾星逢正在极力克制身上的热意,忽听得鹿时清一声欢呼:“荷花酥!看,我等到了!”

    顾星逢茫然低下头看,顿时脑中一片空白。

    鹿时清手中捧着冰塑花,三两口便吃了。

    顾星逢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你……你把它吃了?”

    鹿时清看看自己还沾着凉意的手,愣了:“抱歉啊,我自己全吃了,本来好要一起吃的……”

    顾星逢总算明白了,为何冰塑花留在了鹿时清体内。

    他进阶期间,鹿时清曾来过这里。应该是他失去意识时没有控制住,结出了冰塑花,被鹿时清当做荷花酥给吃了。

    灵力不足时还好,如今灵力充足……

    鹿时清很快便觉不对,原本酒意正浓,冰塑花的劲头也上来了。他看向顾星逢,两眼充满殷切,“星星……我好热啊。”

    顾星逢沉着脸,把他压在地上,他迫不及待地吻了上来。

    刹那间,他喉中一声轻叹,满足地闭上眼,还想再进一步。

    顾星逢却镇定非常,近乎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地回应着鹿时清,灵力一点点渡进他的口中。

    次日,鹿时清醒来,只觉得头疼眼

    花。忍着不适回想了一下,记忆停留在宋扬把他拖上床的那一刻。

    后面发生了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他看见自己躺在朱砂梅下,身披顾星逢的衣服,着实被吓了一跳。

    此时顾星逢不知所踪,他赶紧脱了这月白袍子,可找了一圈,也没寻见自己的衣服。

    他又往长凳下找,手自然而然地放在长凳底部,不知碰到了何处,只听“咔”的一声轻响,长凳中央的暗盒居然开了。

    一本书从里面掉了出来。

    鹿时清一脸茫然,准备捡起来塞进去,可无意中看了一眼封皮,却整个人都蒙圈了。

    封皮上赫然写着几个字:双修秘道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