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拉又不是傻的，当然不可能站在原地等着丑她。

    如果，之前她还会和丑周旋，尤其是在意识到了某些问题之后。但现在丑都要开枪死她了，如果她还为了不和丑闹翻站在原地，就真的是一个纯粹的大傻子了。

    虽然莱拉觉得现在的自己和一个大傻子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不过，她还是愿意当一个不是那么傻的傻子，而不是一个完全的傻帽。

    ……

    人的速度可以快过子弹吗？

    莱拉做不到。

    但是她可以做到猜测出丑什么时候开枪，然后在他开枪的前一秒，改变自己的位置。

    丑脸上的油彩挡住了他所有的表情，这确实影响了莱拉的判断。但是生死攸关，莱拉的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在丑的唇角微微扬起的时候，莱拉浑身一紧，她矮下身，在地上滚了一圈。

    子弹在了莱拉之前所在后方的地上。

    躲过了一劫，莱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看到莱拉躲过了自己的那一枪，丑鼓起掌。

    就像是你已经玩腻了一个玩具，在想要把它撕烂之后丢到垃圾场前，突然发现这个玩具还有一个新的功能，是你之前从来没有发现过的。

    这个新奇感让你准备再玩玩这个玩具，然后再把它丢到垃圾场。

    丑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他已经准备放弃莱拉这个或许很有趣，但是却让他很不开心的“玩具”，却突然发现，这个“玩具”还有更多有趣的地方，让他舍不得就这样丢掉她了。

    丑放下了枪，他的的目光追随着莱拉的身影，余光却瞥到了一旁的杰克。

    丑的嘴唇耷拉下来。再有趣又怎么样呢？不属于他的东西，不如毁了。

    丑再一次举起了枪，瞄准了莱拉。

    为了防止莱拉这一次再一次逃过他的子弹，丑向着自己旁边的男人挑眉示意。

    男人一下子就明白了丑的意思，他朝着向电梯方向奔跑的莱拉跑去。

    丑瞄准着莱拉，随意地开着枪。

    而莱拉每一次都正好躲过了丑的子弹。

    丑侧头，看着莱拉，目光中满是兴味。追逐着莱拉的男人以为丑是故意逗着莱拉玩，想要之后等到他抓住莱拉，让她在一片寂静中，被束缚着，眼睁睁看着子弹穿过自己的心脏。丑最喜欢体验这样的快感。但丑知道，他的每一枪看似随意，但绝对不是在逗莱拉玩，可每一枪最后都落空了。

    即使有几枪在了莱拉的身上，也都是手臂或者腿侧这样的部位。

    而就算腿上被子弹结结实实地到了，莱拉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行动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丑越发觉得有趣了。

    那边的莱拉却丝毫不觉得这哪里有趣了。丑连着开了很多枪，即使她可以凭着自己的感觉，躲过其中致命的几发，但到底不能全身而退，还是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大大的伤口，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其中大部分都是擦伤。

    而丑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开始更加频繁地开枪，

    莱拉在朝着电梯奔跑的同时，还要躲避这些密集的子弹，渐渐地有些分身乏术。

    最后，莱拉一个躲避不及，一个子弹射进了她的大腿，留下一个血洞。

    和之前的擦伤不同，这颗子弹几乎贯穿了莱拉的大腿。

    莱拉咬咬牙，像是没有感受到疼痛一样，继续向前跑着，步伐丝毫没有乱。

    明明之前莱拉觉得从电梯到这里用不了多长时间，但是现在这条短短的路却变得很漫长，每一秒都仿佛被放慢了几百倍。

    莱拉苦中作乐地想着，至少自己现在不用担心五分钟过去了。看这个样子，丑应该是已经控制了整个阿卡姆，所以他们这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到现在也没有人过来。

    可如果丑已经控制了整个阿卡姆，那么她现在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就算她能够坐上电梯离开这里，她可以离开这个已经被丑完全控制的阿卡姆吗？

    如果她一定要在这里再死一次……

    莱拉闭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她奔跑的方向变了。

    她没有武器，所以只能一味地躲避丑的射向她的子弹。但是她没有武器，别人还能没有武器吗？

    至少，那个男人肯定有枪。

    莱拉转了个弯，朝着男人跑过去。

    看到了莱拉的动作，男人楞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自己的猎物会“自投罗网”，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什么，从自己的腰侧拔出了枪。

    莱拉躲过了男人射来的子弹，以丑的子弹擦过她的手臂为代价。

    男人的动作有些迟疑，他想要直接杀了这个女人，但看丑的样子，如果他真的就这样杀了这个女人，下一个死的可能就是他了。

    有了顾虑，男人处处掣肘。他也没有想到莱拉真的这么刚，赤手空拳地就算和他。

    莱拉拼了命，毫不留情，处处杀招，男人又顾忌丑，没有下狠手。而在意识到男人不敢真的杀了自己，莱拉越发不要命。

    男人意识到枪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于是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匕首。

    莱拉毫不在意男人的招式，因为她明白了男人不可能真的杀死她。她毫无顾忌，即使男人的匕首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各种各样的伤口。

    在男人的匕首再次刺向她的时候，莱拉没有躲避，反而将自己的脖颈送到了男人的匕首前。

    她猜的果然没有错，男人的匕首划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而男人在发现自己的匕首马上就要割断莱拉的喉咙时，立马收回了手。

    趁着这个时候，莱拉一脚踢在了男人身上，夺过了他插在腰侧的枪。

    男人被莱拉一脚踹倒在地。莱拉看都看没有看倒在地上的男人，她拿了枪，就对准了丑，连开三枪。

    虽然从来没有用过这个型号的枪，但经过无数次训练之后，莱拉的枪法很准，即使是不熟悉的枪，子弹也擦过了丑脸颊，留下了一道鲜红的血印。

    丑竟然笑了起来。他的手指擦过自己脸上的伤痕，看着指尖的鲜红血迹，他将手指放在了嘴边，舔过那道血迹。

    趁着丑品尝自己血液的味道时，莱拉朝着还躺在地下的男人开了两枪，在他的腿上，确定他失去了行动能力。

    这之后，莱拉转头面向着丑，举起了枪。

    丑没有再开枪，他的脚边有好几把枪，都是被他空了弹夹就干脆扔在了地上。

    丑这么危险的人在阿卡姆里都能弄来这么多枪，莱拉觉得哥谭吃枣药丸。

    “哇，甜心你真让我惊喜。”丑着。

    “我让你惊喜的地方还多着呢。”莱拉着，“反正看样子我今天是走不出阿卡姆了，既然如此，如果丑能陪我一起长眠在这里，我也不算孤单。毕竟您可是哥谭最大的反派，有您陪着我，那我也很有面子了。”

    丑举起枪，笑着对莱拉：“甜心，你放心，你一定不会孤单。”

    莱拉侧身躲过几颗子弹，连开几枪，但只有一枪射中了丑，贯穿了他的腰侧。

    丑按住自己腰侧的伤口，唇角裂开的弧度更大：“你是第二个。”

    莱拉理解了丑第二个的意思。他口中的第一个，应该是蝙蝠侠吧？

    这把枪里只剩下一发子弹了，莱拉咬着唇，做出了决定。

    之前，她要躲避丑的子弹，丑也不是站着一动不动的，所以想要杀死丑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如果现在……她不再躲避丑射来的子弹呢？

    莱拉清楚，到了这个时候，她不可能逃出被丑控制着的阿卡姆。与其白白死在这里，不如拉上丑。

    谁会不惧怕死亡？也许丑会。但莱拉清楚地知道，自己从来都畏惧着死亡，因为她还有太多留恋的东西。

    可如果免不了一死，她更愿意拉上丑一起。

    那就看看谁的子弹更快吧。

    这一次，莱拉没有躲避丑向她射来的子弹。她站在原地，瞄准了丑的心口。

    丑和莱拉几乎同时按下了扳机。

    两个枪声同时响起。

    莱拉愣在原地，看着倒地的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死去，现在的她只是灵魂状态。

    *

    时间回到一秒之前，在扣动扳机前的一瞬间，丑放在枪上方的手指下压，原本瞄准着莱拉心口的枪，最终的落点变成了莱拉脚旁的地。

    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他应该一枪中她的心脏，应该看着她躺在自己的血中，看着她永远合上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看着她永远也不出那些或讨好或气人的话。

    但是他没有。

    在开枪的前一个瞬间，他迟疑了。

    这种情绪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但事实是，他确实犹豫了，而那一秒的犹豫让子弹的路线改变，原本瞄准着莱拉心脏的枪口向下倾斜，子弹在了莱拉的脚旁。

    而莱拉却没有丑那么多的顾虑，她的枪始终瞄准着丑的心口。即使丑躲了一下，子弹还是进了他的身体，贯穿了他的腰腹。

    感受到久违的巨大疼痛，丑半跪在地上，举起了枪。

    那边，被莱拉断了双腿的男人在地上爬行着，终于接近了莱拉。

    还处于震惊状态的莱拉并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动作。

    男人扔出一个东西。

    等到声音响起，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黄色的烟雾，莱拉这才意识到什么，但已经来不及了。

    即使已经屏住了呼吸，莱拉还是在之前就吸入了不少黄色烟雾。她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头也昏昏沉沉的。莱拉咬破自己的舌尖，尝到了血腥味，但这也不足以让她清醒。

    下一秒，莱拉便倒在了地上。

    而莱拉旁边的男人因为注射过抗体，现在还能勉强保持清醒。

    “joker，她该死。”男人着，却不敢轻易动手，而是看向了丑。

    丑看着自己手上的枪，里面还有一发子弹。

    枪声响起。

    男人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丑。

    最后一颗子弹用来结束了男人的生命。

    搞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