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司徒瑾在知道司徒毓的动作之后,终于发现自个忘记什么了,休沐日的时候,他直接溜到御书房那边去找司徒毓,圣上自然也在。
“太子二哥,你不能光收集我们国家的种子啊,其他国家的,不也要收集吗?”司徒瑾道,“别的不,现在咱们国家种的稻子,当年还是占城那边的种子呢!不定,邻国甚至是海外,就有什么高产的良种呢!”
司徒毓心中顿时一动,那边圣上大手一挥,道:“回头朕就下令,叫王家那边留意着就是了!”
司徒毓笑了起来,看着有些迷惑的司徒瑾解释道:“父皇的是督太尉统制县伯府上的王大人,他如今正管着各国进贡朝贺之事,这等事情,自然要交给他!”
司徒瑾问道:“就他一个人吗?”
司徒毓解释道:“当然不是,粤、闽、江、浙都有海关,只是本朝开国之时定都金陵,后来才迁到北京,因此,各国进贡朝贺,都从江苏走,这才要让王大人留意!”
司徒瑾摇了摇头,道:“进贡能进贡什么东西,我瞧着往年的贡品也并不如何,倒是朝廷给的回礼很是丰盛!何况,海外那么多国家,难道都是藩国不成?”
圣上笑道:“不叫藩国进贡,又能如何呢?”
司徒瑾眨了眨眼睛,道:“难道除了藩国的使团,就没别人到大晋来了吗?肯定是有不少商人的,咱们出钱,问那些商人买就是了!”
圣上一愣,然后点了点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回头叫人在几个海关定下赏格,叫那些商人带上各类种子便是,当然了,可不能听他们随便糊弄,好歹得清楚了带的种子会是什么样子才行,要是谁敢欺瞒,那以后就不许他们的船靠岸!”
司徒瑾想了想,问道:“难道我们只能等那些商人送种子来吗?不能派人出海?”
司徒毓笑道:“出海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海运不比漕运,风平浪静,出一次海,时间尚且不,海上风急浪高,稍有不慎,就是船毁人亡,海上还有海盗劫掠,风险很大,因此,出海的海船并不算多!”
司徒瑾摇了摇头,眼神带了点鄙视,道:“太子二哥,你这是觉得我年纪,糊弄我呢!”
圣上笑了起来,道:“你二哥得又没错,怎么就糊弄你了?”
司徒瑾道:“儿子之前曾经翻看过前朝的史书还有一些零碎的典籍记载,须知晚唐时候,已经是天下纷乱,军阀割据,等到五代十国的时候,最为富庶的却是南唐,南唐并无多少田地,论起人口,也不算最多的,他们富庶起来,靠的就是海贸,那时候,南唐就有许多船队出海了,要是海上真的那般危险,为什么几百年前就有许多人出海,而且获利极多呢?”
司徒毓顿时有些不确定起来:“因为那时候没有多少海盗?”这话一,他自己都不相信。
司徒瑾摊摊手:“我怎么知道这些,海贸利润那么大,民间出海的人肯定很多,只是朝廷不一定知道而已!”
圣上脸上带着笑,眼神却已经有些危险起来,他看着司徒瑾,笑道:“行,回头父皇就派人出海,去找寻那些种子,父皇就等着看七以后的成绩了!”而司徒毓也眯起了眼睛,心中有了一些盘算。
司徒瑾也没有多想,他如今事情多着呢,哪有空去想朝野内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何况有句话叫做一力降十会,他要是有了足够的力量,还怕别人的阴谋诡计什么吗?一巴掌下去,把人拍死了,什么阴谋也翻不出浪花来。
因此,司徒瑾一口答应了下来,他直接拿了笔,在纸上“刷刷刷”写了起来,然后道:“每一种种子,都要注明产地,那里的气候,还有那边什么时候种,什么时候收,产量如何,形状如何,省得带回来不知道该怎么种!”
圣上笑吟吟地答应了下来,然后道:“行啦,去你母后那边玩吧,你如今忙的事情多了,你母后可是心疼的很!”
司徒瑾早就看出来,圣上这是有想法了,当即利索地答应了下来,跑去长宁宫找谢皇后去了。
谢皇后见司徒瑾过来,连忙叫人给司徒瑾捧了燕窝羹过来,用的可是极品的血燕,司徒瑾对于燕子的口水其实兴趣不大,何况里头还混了燕子的血,按照生物学的法,这玩意里头的营养成分也就是那样,论起胶原蛋白什么的,还不一定比得上银耳呢,不过这是谢皇后的一番好意,为了将燕窝里头的细羽全部挑出来,都要那些宫女们费上不知多少心思,因此,司徒瑾还是低头三口两口喝了。
“慢点喝,才进宫学多久了,都不知道细嚼慢咽了!”谢皇后嗔怪道,“回头带一盒回去,叫白露她们每天给你做,你那边没有厨房,不过,用个银铫子,加点冰糖,每天在炉子上用火炖了,你下学回来正好可以喝。”
司徒瑾笑道:“儿子身强力健得很,要吃这做什么,母后自个吃便是了!”
谢皇后笑道:“我这里尽有着呢,不差你吃的这一点!我叫了太医,一会儿给你请个平安脉,开几个药膳的方子,给你吃着,好好补一补,可怜见的,这才多长时间呢,这都瘦了一圈了!”
司徒瑾摸了摸自个的脸,光滑无比,也没感觉到哪里瘦了,不过在这种时候跟谢皇后争辩显然不是明智的行为,他笑嘻嘻地道:“儿子这是抽条要长高了,哪里是瘦了!”
谢皇后一听,更觉得不能随便了:“要长高,更是不能大意,得好好补起来才行,我回头吩咐下去,叫乾安宫那边的厨房给你准备起来!”
谢皇后半点不担心别人她偏心什么的,人心本来就是偏的,何况,其他那些个皇子,他们的生母才不会乐意谢皇后去表达什么关心呢,作为正统的嫡母,那些妃嫔们可是很担心谢皇后借着礼法上头的优势,将自家儿子收拢了去的。司徒瑾是名正言顺养在谢皇后膝下的,谢皇后多关心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谢皇后这般沉重的关爱在膳食上头体现了出来。谢皇后并不是奢靡之人,平常的膳食也是一般,今儿个却是摆出了不少补身子的汤水菜肴,然后盯着司徒瑾吃,亏得司徒瑾如今饭量大了不少,消化能力也强,要不然,真是承受不住,好在谢皇后还算是有度,总算没逼着司徒瑾吃到撑。
这边刚刚稍微消化了一番,那边,太医就过来给司徒瑾请平安脉了。
谢皇后招来的太医是太医院的左院判李庆贤,最是擅长儿科,诊得一手好脉息。
李庆贤如今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手搭到司徒瑾脉门上之后不久就发现了异常,倒不是司徒瑾有什么病症,而是司徒瑾实在是太健康了,孩子论起气血强盛,自然是比不得成人的,正常情况下,孩子的心跳也要比成人快一些,但是,司徒瑾的心跳便那些练武之人还慢一点,但是脉象非常强劲。如果没看见,光是把脉的话,李庆贤都觉得自个是在给某个修行有成的人把脉。
没错,李庆贤见过修行之人。李家世代行医,在祖籍名望颇深,也是认识几个修行之人的,不过不比龙虎山,茅山之类地方,那些就是些寻常的道观,修行的法门也粗陋不少,但是也算是有道真修,只有在这些人身上,李庆贤才感受过与司徒瑾类似的脉象。
李庆贤却也没有多什么,他也听过司徒瑾的志向,他一直在读道藏,不定就是在道藏上得了什么呼吸吐纳的法门,在李庆贤看来,司徒瑾修行尚浅,这等呼吸吐纳之法,就算有些不得法,对身体也没什么害处,当下便不多嘴,只是笑道:“殿下身子强健,脉息正常,只是殿下到了开始长成的时候,稍微补一补也是理所应当,不过却是不能大补,免得乱了阴阳!”
谢皇后又听李庆贤掰扯了半天脉象,然后才道:“那就劳烦院判给七开几个药膳的方子,回头本宫叫人准备起来!”
李庆贤当下答应了下来,李庆贤身边的药童赶紧捧出了笔墨,李庆贤斟酌片刻,很快写了几张药膳的方子,其实就是一些不过不失,四平八稳,按照时令调节阴阳的药膳方,里头就算有什么补药,也就是如山药黄精之类补气之物,中正平和,不偏不倚。
宫里的太医惯会开各种太平方,这也是难免的事情,总有些嫔妃为了邀宠,没病装病,病装大病,或者是为了躲开一些麻烦,也会装病,这时候就得看太医的本事了,一般人还都会有点毛病,太医都会心照不宣地将事情遮掩过去,然后开几张调理的方子。而遇到那等棘手的病症,除非是必要,否则的话,谁也不肯冒太大的风险,治好了还好,万一治不好,那就不行了。遇到这种情况,太医们就会将问题得很严重,治好了是他们有本事,治不好也是命当如此。
因此,对于能够敷衍的人物和事情,太医们都有自个的一套行事准则,像是司徒瑾这种情况,压根不需要吃药,药膳什么的,也就是安慰一些爱子心切的谢皇后而已。
谢皇后瞧过了药膳的方子,她稍微知道一些医理药理,当下也看出来,这些药膳其实就是补气益血,反正虽外头还热,但是其实已经立秋了,入秋之后,稍微补养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民间还有贴秋膘的法呢,谢皇后一看方子就知道司徒瑾没问题,当即放下了心,命人拿了上等的赏封,李庆贤谢过之后,这才告退了。
谢皇后当下就叫人抄录了一份,这些里头都没有什么名贵的补药,因此,直接就将方子送到了乾安宫的膳房那边,叫那边的膳房每日炖上一盅,给司徒瑾准备好。膳房那边自然不敢怠慢,满口答应了下来。反正乾安宫膳房每日里庆丰司送来的食材都是绰绰有余的,这些药膳也没有超出司徒瑾的份例,他们平常的时候想要多奉承一番都是不能,如今抓住机会,哪有不顺杆爬的道理,当下,就有擅长药膳的大师傅将这个差事揽了过去。
而御书房那边,圣上与司徒毓两人都是冷笑,圣上也没有在朝堂上起的意思,直接准备叫自个的心腹去几个港口暗中探民间出海之事,要是海关那些官员真的欺瞒与他,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雷霆震怒了。
司徒毓瞧着圣上怒气冲冲的模样,赶紧安慰道:“父皇不必动怒,这天下每日都有诸多政务,若是下头人有意欺瞒,难免蒙蔽了圣听,这是下头官员的罪过!既是父皇已经知道了,那么还有什么事能瞒得了父皇您的耳目呢?”
司徒毓其实心里也不爽,王家算起来也是太子一党的人物,结果呢,每年送上来的孝敬也就是那个样子,如果他们真的借着自个的职权,在外头大捞特捞,结果对上他们父子两人,却是敷衍至极,这就是不忠,这等之人,还用着作甚。
没有什么皇帝能真正阻止贪污还有官僚们的欺上瞒下,这都是常规操作,对于皇家人来,他们对贪污受贿什么的,还是有着一定容忍度的,关键是,你就算是贪污了,也要能干事,一个能干事的贪官,其实要比一个啥事都干不成,只知道沽名钓誉的清官有用。最重要的,你得忠心,你要是连一份忠心都没有,皇家凭什么还要容忍你,趁早干掉你,换上其他忠心的人就是了。
圣上冷笑一声,道:“也是前朝的时候,海盗横行,朝廷里头也没见到多少海贸之利,倒是让朕疏忽了,不得,这所谓的海盗,也有些猫腻!”
司徒毓一听,顿时一惊,道:“不至于此吧!”
圣上看着司徒毓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当即语重深长地教导起来:“你啊,从跟着朕,学的都是些光明正大的本事,当然,做帝王的,阳谋很重要,工于心计,玩一些阴谋道,那是内宅女人们的把戏,但是却也不能不知道这些,要不然,难免要被蒙蔽!你要知道,虽民间都什么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但是还有一几句话就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些读书人,当官多半就是为了自个升官发财,然后还得提拔同乡同年,网罗党羽,总之,不是为名,就是为利,朕这个位置,迟早要教给你的,你得学会看人,什么人是真的刚正不阿,一清二白,什么人就是沽名卖直,什么人能做事,什么人就是不通世事的书呆子,你都得看好了!”
司徒毓心中顿时激动起来,看着圣上的眼神满是孺慕感动之意:“是儿臣肤浅了,儿臣定当遵从父皇教导!”
圣上笑道:“不着急,你还年轻呢,慢慢来就是了,就算是出了什么岔子,还有父皇在呢!”
司徒毓重重地点了点头,更是感激起来。
司徒瑾压根没有深想自个随口几句话就把一批仗着海贸得利的人给坑了,他如今忙着呢,在他的培育下,虽还是夏天,已经有几盆菊花了花骨朵,司徒瑾开始按照自个的思路,通过不同浓度生长激素的刺激,来塑造这些菊花的形态,这几盆花就是试验品。
沈安轩自告奋勇,帮着司徒瑾做记录,他在读书上头没太大兴趣,当然,对于杂学兴趣也不大,倒是喜欢算账什么的,当初看到司徒瑾弄出来的表格就是如获至宝,很快举一反三,用在了账本上头,回头就被司徒瑾给圣上送了过去,圣上知道是沈安轩想出来的之后,直接赐了沈安轩一个云骑尉的爵位,等着日后成年了,依着他公主之子的身份,还能再进一步,到时候,起码也是一个男爵,估计少不得一个子爵,再高就有些困难了,毕竟,这财务表格虽方便,却不完善,论起功劳,能给沈安轩提前授个云骑尉的爵位,已经算是圣上慷慨了,换了别人,估计也就是一些财物上的赏赐而已。
对此,永福公主已经是非常满足了,到了永福公主这个境地,丈夫几乎让她成了一个笑话,除了自个的儿子,她也没什么可在意的,因此,回头永福公主就嘱咐沈安轩,要好好跟着司徒瑾,这么个主不会贪功,而且,跟着他,日后不得还有别的功劳。
沈安轩逻辑思维能力不错,而且对于做实验记录这种事情,也很热衷,写得也很准确,因此,很快变成了司徒瑾的一个助手。而谢如柏,相对来,就有些平庸,但是,他胜在勤奋,不会就学,人又非常细心,也能帮着司徒瑾下手。
因此,司徒瑾虽很忙碌,却并没有忙得昏头转向,反而很有调理,而且一切都很顺利。他很快弄明白了各种浓度的生长激素能够带来什么样的效果,比如,涂在哪里能让花瓣变得更长更肥厚,涂在什么地方能让花型变成相应的形态,他已经想好了,回头可是得制作几种形态不同,带有吉祥寓意的菊花给谢皇后送上,肯定很有面子。
当然,这也是因为今年是谢皇后三十五整寿,礼物上头稍微隆重一些,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时间过得飞快,七月流火,天气渐渐凉快了下来,几盆看起来有点奇怪的菊花也开放了,这就是司徒瑾先期的成果了,这几盆菊花之所以看起来比较奇怪,完全是因为司徒瑾在上头做的实验实在是太多,因此花朵有大有,有的头重脚轻,有的花瓣浓密,有的稀疏,有的明明是一朵,看起来却像是几朵攒在一起一般,而且,颜色还有些不同。
沈安轩咂着舌,道:“殿下,这就是我们弄出来的吗?感觉真是有些奇怪呢!
谢如柏也是点了点头,不管是按照什么人的审美观,这几盆花只能用奇怪来形容,其实是没有多少美感的。不过,能够将一盆花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已经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了。就算是嫁接的那种,也不能定向控制每一朵花的大致形状啊!
司徒瑾信心十足地道:“因为太乱了,所以看起来比较奇怪,回头我们只需要在一株上头做差不多的改动就可以了,不过,首先,我们应该先设计出大致的模样来才行。”
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哪怕司徒瑾眼光不行,也可以用光量子计算机去设计,光量子计算机之所以能大行其道,是因为它们早就实现了模糊计算的能力 ,在设计方面并没有任何问题。
现在的问题是,生长激素不够用了,司徒瑾之前用的生长激素完全是自个祸害了御花园大量植物之后提取出来的,这直接导致了今年夏天的几个月里,御花园的植物看起来都不那么好,好在大夏天的,也没人乐意顶着个大太阳在太阳底下去赏花什么的。
提取生长激素本来就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司徒瑾如今可没有这么多时间,因此,最后他直接在交易区跟人达成了交易,将样品发给了一个科技世界的坛友,请他帮忙配制相应的激素,也是司徒瑾如今积分有了稳定进账,否则的话,他还真有些舍不得。
那等科技世界,生物科学技术已经到了非常高明的地步,繁衍生息都开始普遍使用基因编辑技术了,根据那位坛友的法,他们开始普遍使用生物调制技术制作生物武器,如今战场上,连士兵都是快速生产出来,几个月就能长成,并且通过虚拟脑波培训技术完成基础军事训练的生化人了。区区人工合成生长激素什么的,那根本没有问题。
果然,不过是几天时间,司徒瑾就收到了商品,试用过之后,顿时放心了。果不其然,皇后千秋的时候,司徒瑾出了个大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