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知五哥有何见教?”司徒瑾回身问道。
司徒轩露出了一个虚伪的笑来:“都是自家兄弟,做哥哥的怎么好与你争,这些狐狸就给七弟你了,五哥先走了!”着,也不等司徒瑾话,就直接又带着人走了。
“看样子,忠睿王爷还算是讲……”一个侍卫嘀咕起来。
另一个侍卫一胳膊肘将他还没完的话给回去了:“什么鬼话,这猎场上的猎物,谁瞧见了就是谁的,而且还是咱们先追过来的,本来就应该是咱们的!”
司徒瑾随口道:“行了,既然五哥了留给我们,那就是咱们的了,走吧,可别咱们这边光顾着话,叫那群狐狸给溜走了!”
头一天围猎,司徒瑾虽到的猎物不少,不过他既然不想出头,因此弄到的都是一些东西,兔子、狐狸、獐子、黄羊之类的,再有两头鹿,数量不少,却算不得显眼,要知道司徒歆那边居然直接拖了一头黑熊回来。
圣上也是老当益壮,他们直接遇上了一个鹿群,因此收获颇丰,之后也就干脆回来了,用圣上的法,就是自个年纪大了,老胳膊老腿的,折腾不动了。
实际上,跟圣上的同龄人相比,尤其是像贾代善他们这些曾经在战场征战过的,圣上的筋骨强健之处差不多就跟壮年差不多,圣上这些年注意保养,修身养性,又有司徒瑾暗中帮忙调理,因此,一点老态都看不出来。问题是,司徒歆、司徒毓他们马上都要是做祖父的人了,一个个心里没点想法才叫奇怪了呢!
不管怎么,哪怕是司徒煦收获也还算的过去,他也没连猎都跟着司徒轩,带着的侍卫也还算是得力,因此,最后收获还可以,总算不丢脸。
司徒歆本来以为这次自个能拔了头筹了,结果回过头来,司徒晞一行人居然拖回了两只老虎回来,顿时让那头黑熊显得失色了很多。
圣上也懒得理会这里头的文章,饶是司徒歆在那里质疑司徒晞的本事,圣上还是大手一挥,将原本许诺的彩头赏给了司徒晞,司徒歆看着司徒晞,气得只想磨牙。
在司徒瑾看来,比起在山林里头猎杀一些早就被人工豢养得失去了大半野性的猎物,其实还是晚上的活动比较精彩一些。
这等活动其实也算是胡风了,从南北朝开始,胡人的许多风俗就流入了中原,当然,围猎这种事情其实是老祖宗们留下来的传统,不过,搞点篝火、烧烤、还有比武歌舞之类的活动,就更类似于胡人的风俗了。
圣上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只叫众人不用拘礼,随意玩乐,很快,气氛也就上去了。
司徒瑾舒展着身体,很是自在地坐在那里,用一柄锋利的银刀将刚刚烤得喷香扑鼻的羊腿上的肉切了下来,送进嘴里,难得有机会公然大吃大喝,他也犯不着太过矜持。他还看到有人在那里喝鹿血呢,好在这里又不是行军,不能带家眷,凡是有点地位的,拖家带口来的多着呢!各家的别院里头,自然也有伺候的人。
司徒歆大概是因为比较郁闷,不管是怎么回事,居然输给了司徒晞,司徒晞可是一贯是站在文人圈子里的,在司徒歆看来,这简直是狠狠了自己的脸,因此,等到酒宴开始之后没多久,几杯烈酒下去,居然已经有了些醉意。
不过很显然,司徒歆也没算在别人面前丢脸,这会儿微微有些摇晃着走到了司徒瑾身边,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先是直接从盘子里夹了一大块鹿肉送进嘴里,胡乱咀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他斜了司徒瑾一眼,忽然问道:“七弟,你会不会觉得我们这些兄弟都挺可笑的!”
司徒瑾矢口否决道:“怎么会?”
司徒歆抓过桌子上的酒壶,开盖子闻了闻,就微微皱了皱眉,露出了一个有些嫌弃的神情,嘀咕了一声:“娘们才喝的淡酒,没意思!哈,我不是你,你从就是个乖宝宝,都十多岁了,都没喝过比这烈的酒,也难怪酒量不行!”
司徒瑾听着司徒歆在那里胡八道,也不话,就是在一边听着,然后司徒歆就直接对着酒壶的壶嘴喝了一大口酒,然后砸吧了一下嘴,这才将酒壶丢到一边,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嘴里含含糊糊地道:“唔,我刚才到哪儿了?嗯,对了,我七弟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很好笑?哈,我也觉得很好笑,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不这样,我该做什么呢?”着,他脸上神情都变得有些迷惘起来了。
不等司徒瑾话,司徒歆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好啦,七弟,刚刚大哥的都是些废话,你别放在心上,回头有空,大哥再去找你喝酒!”着,司徒歆居然又摇摇晃晃走了。
司徒瑾却是轻哼了一声,他感觉灵敏得很,司徒歆的心跳一直很平稳,可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这年头,便是一贯以粗人的面貌示人的司徒歆也是个戏精。不过,这根司徒瑾有多少关系呢,他只算做个看客,谁要是企图将他也拽进去,那就瞧瞧谁更有手段就是了,司徒瑾想着,估摸着,谁都不乐意遇到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搅局者。
司徒歆才走,一边司徒煦又悄悄凑了过来,依旧是一副谨慎微的模样,他声道:“七弟,大哥是不是喝醉了?他要是了什么了不得的醉话,七弟你也别当真!”
司徒瑾饶有兴致地看了司徒煦一眼,他这会儿冒出来,又是个什么意思,听起来像是在给司徒歆开脱,但是,他跟司徒歆可没什么往来吧!
司徒煦一副不安的样子,又是低声道:“那个,七弟,我也都不想掺和,平常也就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了!七弟你跟我不一样,你……”他脸又是涨得通红,一时间一副不知道该什么好的样子。
司徒瑾轻声道:“六哥,别着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也什么都不想掺和,所以其实我什么都没听见!”
司徒煦松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着,他又回了自个位置上,拿着一把巧的餐刀,慢吞吞地切着一块烤成焦黄色的兔腿。
好在之后也没人来扰司徒瑾了,司徒瑾叫人又送了一壶桂花酒过来,慢慢喝着,他恨喜欢这种似醉非醉的熏熏然的感觉,很是不赖。场中,一帮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纨绔子弟凑在一块喝酒划拳,有的甚至直接开始比武,还有一些臭味相投的家伙,凑在一块起了荤段子,他们一向玩得开,对于京中各个秦楼楚馆的头牌花魁的是头头是道,还在那里一个个评头论足,到得意处,几个人凑在一块,脸上都是一副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贼笑,遇上喜好不一样的,居然还争执起来了。
而一帮年纪大一点的,却是老成持重许多,他们一个个都有着差不多的表情,都是那种类似于老狐狸一样的笑,一个个不管心里头怎么想,笑得都很标准,很亲热。
而上头,圣上也在跟几个老伙计一块儿喝酒谈笑,看起来很是尽兴,贾代善不知道了什么笑话,逗得圣上笑个不停,差点没将手里的筷子都笑掉了。
一切看起来表面上都很和谐,但是,在司徒瑾的预感中,却有着一块深沉的带着血色的黑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慢慢靠近了。
接下来的几天,同样没发生什么大事,头一天的时候,还有一些头一次过来的年轻人比较收敛,后来就都放开了,各家子弟在那里赌赛,看谁的猎物多,到的猎物凶猛,或者是皮毛比较好,一个个都拿出了彩头,都快要玩疯了。
司徒瑾收获也很不错,总之,一件斗篷需要的皮子是集齐了,当然,想要集齐一件纯色的狐裘就差太多了,不过,他到的护理里头,却是有几条颜色比较正的红狐,还有两条玄狐,至于司徒轩的那只白狐,司徒瑾还真没看见。
司徒瑾也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运气比较好,原本许诺了要给圣上弄个虎皮褥子,结果几天下来,一头老虎也没见到,或许哪怕是人工豢养的老虎也比较敏感,知道司徒瑾这样的人是不能靠近的。
司徒瑾对此也不以为意,他本来对于猎这种事情,兴趣也不是很大,因此,出行的时候干脆带齐了调料,甚至还叫人带上了简单的锅碗瓢盆,干脆就在山林里野炊,以他的本事,那些侍卫弄回来的菌子野果什么的,好吃不好吃,有毒还是无毒,都不用看,就能辨认出来,至于那些有毒的菌菇野果,司徒瑾也叫人收了起来,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上了呢!
第四天的时候,司徒瑾居然从山林里头找到了一株灵芝,足有尺许方圆,可惜颜色不怎么好看,不是赤芝,这玩意其实不像是许多神仙志怪里头的那样是什么神药,或许是生长地点不对?不过,这拿去讨好谢皇后和圣上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谢皇后瞧见那足有一尺方圆的灵芝,也是瞪大了眼睛,虽灵芝也就是在那等传奇志异话本里头被奉为仙药,实际上,历代医家早就将灵芝的药效研究得差不多了,虽的确有安神补气,固本培元,延年益寿之效,但是效用也就是那样,而且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不过,这么大一株灵芝,又是天生地长出来的,形态也颇为匀称,并无明显的虫眼,这就很难得了,遇上没什么节操的地方官,都是能当祥瑞献上来的了。
圣上瞧见了也是一乐,他对于祥瑞什么的,倒是没什么想法,先帝留下的私库里头也是有灵芝的,比这还大一圈,还是赤芝,直接就是被做成了摆件,也没用来当药吃,因此,这会儿圣上笑道:“回头叫内务府拿这灵芝做个摆件,就放到你寝宫里头,就算是不吃,也是能安神的!”
谢皇后笑道:“这等成了气候的灵芝,正该拿出来治病救人才好,当做摆件,岂不是暴殄天物了!”
圣上笑道:“既然是七孝敬你的,梓童尽管看着办就是了,是收着,还是干脆拿去配药,都使得!看起来,七还是更孝顺梓童你,之前还给朕一头老虎的,朕老虎倒是见了好几头了,偏偏没一头是七到的!”
不等司徒瑾叫冤,谢皇后就嗔道:“圣人这话得,老虎多危险啊,七一向是个文弱的,要是伤着了可怎么办?圣上要是要虎皮,臣妾这里还收着几个呢,回头臣妾就给您送过去!”
圣上顿时也抱屈起来:“朕不过就是开个玩笑罢了,朕难道还缺了一张虎皮吗?”
司徒瑾在一边道:“儿子也是没办法,儿子运气不好,出来好几天了,一头老虎都没见到呢!”
圣上只觉得司徒瑾实在是太老实了,真要是想要,他只要跟猎场的那些官吏暗示一下,他们拖都要将一头老虎拖到司徒瑾面前去,让司徒瑾如愿呢!就像是其他几个儿子到的那些大家伙,若是他们没有暗示需要,猎场的那些官员是不会将这些猛兽赶出来的,毕竟,想要将这些猛兽饿到没多少力气,又不会因此有太强的攻击意图,还是很需要拿捏分寸的,真要是饿极了,这些猛兽才不管人在不在自个的食谱里头呢,能逮着一个是一个!因此,对于那些官员来,其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如果你有这个需求,又值得他们巴结的话,他们还是会想办法满足你的愿望的。
司徒瑾可没有圣上想得那么纯良,他也觉得,按照正常的逻辑,只怕一般的老虎还真不敢跑到自个面前来,真要起来,人类的感觉远比那些兽类迟钝,如老虎这样一直以来,近乎站在自然界生物链顶端的动物,更是有着野兽的直觉,另外,老虎本身就是有着一种近似于通灵的能力,要不然也不至于有为虎作伥的法,它们天然能够通过自个的感官知道什么可以招惹,什么不能招惹,哪怕司徒瑾收敛得很好,但是他蓬勃的气血对于老虎这样的生物来,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表示他是不好惹的对象,因此,除非是饿到失去了理智,要不然,它们就算是已经在附近了,也会自觉改换方向的。
司徒瑾却没想到,自个居然能够遇到一只被为了药,发了疯的老虎。
这只老虎看起来比正常的老虎要大上一圈,还没有靠近,就能够闻到一阵腥风,一双铜铃大的眼睛通红,分明失去了理智,嘴角涎水滴答,咆哮着就向着他们一行人扑了过来。
司徒瑾他们身下的马几乎是立刻软了腿,站立不住,几个紧张得反应不过来的侍卫直接就从马上摔了下来,一个侍卫尖叫着嗓子都破了音:“保护殿下!”
司徒瑾却是冷着脸,他从已经瘫软的马背上跳了下来,直接对准了几乎就快要到自个面前的那头老虎,三箭连发,一箭直接从老虎的嘴里射入,刺穿了它的咽喉,另外两箭正中眼睛,深入颅骨,这只倒霉的老虎当时就断了气,在惯性的作用下依旧扑了过来,然后轰隆隆倒在了司徒瑾脚下。
一群侍卫惊魂甫定,这会儿才发现,自个浑身已经被冷汗湿了,看着那头老虎,一时间不知道该什么好。司徒瑾却是走了过去,一个侍卫赶紧叫道:“殿下,心!”
司徒瑾微微点了点头,道:“放心吧,这头老虎已经死了!”
一群侍卫顿时都有些羞愧,他们本该是要保护司徒瑾的,结果到头来,一点忙都没帮上,这会儿勉强站了起来,抢上前去,万一这老虎还有动静,可就不好了。结果就看到司徒瑾搬开老虎那巨大的脑袋,用手指蘸着老虎流出来的血,放到鼻子前头闻了闻。
司徒瑾从老虎的血液中闻到了从曼陀罗中提取出来的一种有致幻效果的类似于兴奋剂的味道,也不知道这只老虎到底是不是冲着他来的,如果不是,那又是冲着谁。司徒瑾想了想,决定保险起见,道:“走吧,咱们回去!”
一帮侍卫自然不可能反对,这猎场里头的惯用伎俩,大家都是知道的,就算真有什么猛兽,也早就想办法祛除了野性,降低了攻击性,饿得半死不活了,只要胆子够大,箭术也过得去,一般都不会有什么问题,还有一些纨绔还在山林里头搞绊索陷阱呢,真正的那些野生动物不到,这些被豢养的猎物却是很容易上当,因为它们饿得太狠了,为了口吃的,也顾不得太多。
而这头老虎明显不对劲,一个侍卫壮着胆子摸了摸老虎的肚子,就知道这老虎顶多也就是饿了一两顿,正是比较饥饿,偏偏还很有力气的时候,然后刚才又是一副发疯的样子,这里头没有什么猫腻,他敢把自个头摘下来当球踢!就算是司徒瑾还想要继续,他们都要劝司徒瑾回去了,这分明是有人设下了陷阱,想要害自家王爷呢!
因此,几个侍卫连声道:“殿下得是,这事有蹊跷,咱们赶紧回去,找陛下做主!”又有几个侍卫拿了绳索出来,将那头老虎尸体捆缚了起来,正好带回去做证据,免得有人毁尸灭迹了。
司徒瑾挥了挥手,道:“那就回营!”
他们刚刚往回走没多久,忽然就听到惊鸟的叫声,还有一些人的呼喝声,司徒瑾皱起了眉头,放开了自个对于听力的限制,然后就听到了零碎的马蹄声与脚步声,还有野猪的咆哮声,然后在这些声音里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话声:“快走,这些野猪有问题,它们绝对是疯了!”
话的是贾赦,司徒瑾当下吩咐道:“走,去看看怎么回事?”
一个侍卫有些为难:“要不,殿下先行回营,臣等过去看看!”
司徒瑾轻哼了一声:“孤的箭术你们刚刚也看到了,若是真的遇到什么情况,你们留下来也就是白白送命,还不如让孤出手!”
一帮侍卫更是羞愧起来,司徒瑾直接磕了磕马腹,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了,一帮侍卫赶紧跟上。
那边贾赦他们也注意到了司徒瑾这边的旗号,贾赦吓了一跳,赶紧叫道:“殿下,快走!”
哪知道,司徒瑾直接马迎了过来,只骇得贾赦魂不附体,恨不得抽自个两巴掌,要是因为他们的缘故,叫丰裕亲王伤了一根汗毛,他们这就要完蛋了!
因此,贾赦硬着头皮,只得咬着牙也要掉转马头,没办法,只能拼了!就在贾赦已经有了赴死的觉悟的时候,就听到利箭破空的声音,似乎都有风声从自个耳边呼啸而过,等他转过头去,就看到跑在前头的几头野猪直接被利箭射穿了头颅,倒在了地上,而后面的野猪也开始赴了后尘,贾赦顿时张大了嘴,不知道该什么好了!
司徒瑾无论是力气还是反应速度,都要比其他人强得太多,别人射一支箭的功夫,他起码能射五支,而且箭无虚发,支支夺命,也叫跟着贾赦的人缓过神来,立马弯弓搭箭,痛落水狗了。
这些野猪也是明显失去了理智,竟是悍不畏死,还在一门心思往前冲,一直到最后一头野猪倒下,才算是消停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招惹到这么一群野猪?”司徒瑾问道。
贾赦顿时拍着大腿叫道:“殿下,你也看到了,这哪是我们招惹的啊,我不过是看到了一只羽毛很是灿烂的锦鸡,就算将那只锦鸡射下来回去,别的不,把几根毛,做几个毽子给家里的孩子玩玩,哪知道,半道上就冲出了这么一群畜生出来,它们皮糙肉厚得很,身上还都是淤泥,我们又没有殿下你的箭术,起来,殿下箭术这般出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不了不了,那个,这些野猪还多得很,一下子这么多冲了出来,我们才几个人,哪里敢跟这野猪群对着干,自然只能跑路了!”
“这些野猪也有问题!”司徒瑾同样闻到了那种药物的味道,不由皱紧了眉头。
“也?殿下,你们遇到什么了?”贾赦好奇地问道。
司徒瑾嗤笑了一声:“遇到了一只大虫,喏,就在那儿!”着用手一指,贾赦看了过去,顿时吓了一跳:“老天,这么大一只老虎!殿下,你真是神勇无双!”贾赦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
司徒瑾没好气道:“恩侯,我知道你平常就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现在是你表演的时候吗?一头老虎失去理智也就算了,还有一群足有四五十只的野猪也都失去了理智,这里头的问题大了去了,咱们先回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贾赦点头如捣蒜:“殿下得是,咱们这就回去,万一有人想要借此作乱,那可就糟糕了!真的,殿下,你什么时候练出的这一手箭术,臣怎么从来没瞧见呢!”
司徒瑾对贾赦的心理素质也觉得挺佩服,死里逃生这么一趟,居然还精神勃勃的,实在是少见。
司徒瑾他们两支人马会和到了一起,直接返回了营地,司徒瑾带着贾赦到了御前,了他们的遭遇,圣上顿时皱起了眉头:“竟有此事?去,召猎场上下官员询问!”
很显然,遇上那些发疯猎物的不只是司徒瑾等人,不多久,司徒晞竟是被人抬回来了,他的人同样遇到了一头发疯的老虎,虽司徒晞带着的手下拼死杀死了那头老虎,但是司徒晞却被老虎在身上带走了一大片的皮肉,脸上都血糊糊的,算是破了相了,除此之外,还断了一条腿,三根肋骨。
圣上见得司徒晞的惨状,还有那头虽比司徒瑾遭遇的老虎了一圈,但是也颇为肥壮的老虎,更是勃然大怒:“给朕彻查,今日敢于袭击朕的儿子,马上就敢刺驾了!”
司徒晞这会儿已经昏迷了过去,他身边残存的侍卫几乎人人带伤,一个个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神情,司徒晞受了这等重伤,他们这些侍卫自然是护主不利,别是之后的前程了,便是能不能保住性命,都得看情况!
几个太医急急忙忙地过来,用烈酒给司徒晞清洗伤口,正骨接骨,圣上看着司徒晞的惨状,咬着牙问道:“情况如何?”
左院判硬着头皮,心翼翼地道:“回圣人的话,三殿下被虎爪所伤,很容易感染病气,这会儿已经开始发热,若是能够顺利退热还好,后面慢慢修养便是,若是不行,只怕……”
圣上简直要咆哮起来:“别什么不行,朕的儿子要是有什么不好,你们就给他陪葬!”
顿时,一帮太医脸上苦水都要滴下来了,这种事情,哪能保证呢,谁知道这些老虎沾染过什么脏东西,司徒晞感染之后,可不会太妙,好在司徒瑾当年搞出来显微镜的时候,也了什么病气就是由一些细的类似于虫子一样的东西凝聚在一起导致的,这么多年来,太医他们也有了一些成果,这会儿干脆都拿出来,在司徒晞身上施用起来。
司徒瑾远远地看着司徒晞,却是皱了皱眉,不过也没有多什么,这个时候,什么都有点不合适,别叫人觉得他在幸灾乐祸。
没多久,司徒歆也回来了,看起来,他倒是没遇到什么异常,不过,他却也没什么收获,这会儿还在嘀咕今儿个运气不好,居然连稍微大一点的猎物都没遇上,实在是点背,结果瞧见司徒晞的惨状,顿时呆了一下:“老三这是怎么了?”
司徒歆是个直肠子,瞧见司徒晞这般,倒也没有幸灾乐祸,这会儿一听,猎场里头居然出了发疯的猎物,顿时立马脸上露出了怒色,跑到圣上那里直接请命道:“父皇,竟然有人对咱们兄弟下手,儿臣请命,这就去追查,免得他们再做出什么鬼祟之事!万一伤及父皇龙体,那可就万死不能赎其罪了!”
圣上看着司徒歆的眼神却带着一点微妙,他嘴上却是道:“这干人既然能对老三和七他们下手,不定也有针对你的阴谋,你这莽莽撞撞的冲过去,万一正落到他们陷阱里,那可怎么是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啊,老老实实在营地里头待着,朕自然会安排别人去查,不管是什么人,竟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朕定不相饶!”
司徒歆见圣上这般关心自己,更是感动不已,当下又是一番请命,都被圣上否决了,这才怏怏地作罢。
跟随出来的皇子除了他们几个之外,还有司徒祺,司徒轩和司徒煦三个人,圣上难免有些担心,万一真有人专门针对皇子下手,那可如何是好,连忙命禁卫去寻找几个儿子,免得他们遇上了什么意外。
一直等到一个多时辰,司徒祺、司徒轩和司徒煦他们几个人才陆陆续续回来了。司徒祺没遇到什么猛兽,却是遇上了一群狼,好在这群狼加起来也就不到十条的样子,一帮侍卫浴血奋战之下,总算是将那群狼干掉,狼狈地带着不怎么擅长骑射的司徒祺回来了。
司徒轩跟司徒歆一样,没遇到什么特殊情况,他跟往日一样,兴冲冲地追着狐狸、兔子之类皮子比较好的猎物,甚至还到了一只猞猁,这会儿听其他人遇到的事情,不免有些诧异,不过,听司徒晞破了相,他心思浅,竟是不自觉露出了一点幸灾乐祸的模样,亏得圣上没注意,要不然的话,铁定是一番臭骂。
至于司徒煦,他根本没走远,他自个的骑射功夫只能是一般,或者一向表现得一般,他在宫学里头,不管是文课还是武课,从来都不冒尖,都很是平庸,在围猎上头,也表现得很平庸。他身边跟着的侍卫,自然也不是什么顶尖的。司徒煦一贯是个心谨慎的性子,因此,一直就在外围转悠,虽到的猎物不多,但是,外围胜在安全,就算有什么事,发个信号,立马就有人过来了,因此,司徒煦其实是几个人里头头一个回来的。
圣上瞧着几个儿子都没事,不由松了口气,要是再有哪个儿子受了伤,估计圣上的情绪就要控制不住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围猎自然是不能继续的了,不过,圣上也不急着回京,总得先把事情搞明白了再,因此,就等着众人都回来了,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遇袭的自然不是只有他们几个,这种放出服用了致幻药物的猛兽的行为本来就是有不可控因素的,因此,遇上这些猛兽的居然有好几波人,运气好的,还算是囫囵回来了,运气不好的,都因此受了或轻或重的伤,让圣上愤怒的是,算起来,最倒霉的居然是司徒晞这波人,尤其是司徒晞,作为一个皇子,这破了相,日后的前程算是彻底完蛋,他不能继续在朝中任职,也就只能做个清闲王爷了。
如果本人想要这般,那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以司徒晞的性子,怎么可能甘心如此,因此,司徒晞出了这事,之后还不定要闹出什么事端来呢!
当然一时半会儿,圣上也不会去想这么远,他现在就是一个心疼儿子的父亲。司徒晞的生母贤妃这次并没有伴驾,不过,圣上对贤妃还是有着真感情的,要不然,哪怕是生孩子生得早,圣上也未必会给一个“贤”字作为封号,妃位里头的封号,从来都是以“贵德淑贤”为尊,谢皇后当初也就是个宁妃,后来圣上再喜欢甄妃,也就是妃位,一直没有明确的封号。如今贵妃,德妃的位置一直空缺,宫里头论起妃子的地位,其是也就是以淑妃贤妃为尊。
司徒晞遇到这等事情,圣上自然是很不痛快,很是迁怒了一番,一众随驾的朝臣都不肯吭声,生怕火气烧到自个身上。现在的问题是,这事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司徒歆焦躁地在自个的屋子里头转来转去,信誓旦旦地道:“我敢肯定,这事一定是老二干的,除了他,谁会对这么多兄弟一块下手,将咱们都干掉了,他又是太子,父皇也就没别人可选了,想得美!孤一定要抓住他的把柄,告到父皇那里,叫父皇知道,他这个太子是何等心胸狭隘,毫无孝悌之心!”
司徒歆身边自然也有智囊幕僚,他们对于司徒歆的脑回路也很是无奈,司徒歆一直将司徒毓当做是唯一的对头,因此,但凡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都往司徒毓身上想。当然了,司徒毓也是差不多就是了,自个要是遇到什么针对自己的阴谋诡计,那么,十有八九就是自个的某个兄弟干的!
司徒歆的长史陈琦道:“殿下,这事未必是东宫干的,不定,对方巴不得殿下往东宫上头想呢!殿下您想想看,今儿个这事,除了三殿下受了伤之外,其他人可曾有半点受损?因此,谁都有可能啊!”
另一个幕僚徐进却是提醒道:“殿下,如今不光是要找出这事是谁做的,还得先洗清咱们身上的嫌疑才行,要知道,对于其他几个皇子来,不定还觉得是殿下做的呢!”
司徒歆顿时不服气了:“孤再想要那个位置,也不会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唔,我怎么觉得这事跟老五有关系,刚刚我看他脸上还有些幸灾乐祸呢!”
几个幕僚看着司徒歆在那里瞎猜,都有些头大,司徒歆哪里都好,很多时候脑回路显得有点简单,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司徒歆这样的人,不容易做出兔死狗烹的事情,而且很多时候也非常大方。
司徒歆那里在胡乱猜测,圣上那里也在寻思,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之前传召猎场的官员,追查这次这些猛兽发疯作乱之事,结果,猎场的主事一问三不知,只知道在那里大声喊冤,而负责喂养老虎的几个吏,却是在追查到他们身上之前已经死了,是死于中毒,而一时半会儿,仵作也没看出来,他们中的是什么毒!
负责将这些猛兽投放到山林里头的那些吏,不是已经死了,就是在喊冤,他们这会儿是吓坏了,谁能想到,做熟了的事情,居然也能出岔子呢?这几年圣上几乎年年围猎,季节也不一样,他们饲弄这些动物,将它们投放到相关的地点也是做过不少次了,之前从来没出过什么问题,负责投放老虎的那几个吏甚至信誓旦旦,表示自个投放之前还摸了老虎的肚皮,表示那头老虎绝对已经饿了三天以上了,肚皮上肥肉都少掉了厚厚一层。
他们跑去辨认尸体的时候,又是指天发誓,那两头老虎都不是他们投放的,最大的那头原本是算再饿几天,最后一天放出来压轴的,另外一头是母老虎,根本没算放出来,是准备明年春天要配种的!
总之,一时间,似乎压根没发现什么线索,不过,对于负责审讯的皇城司,锦衣卫的人来,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他们身上问不出来,还有他们的家人还有其他人呢,这么多不在计划内的猛兽运出去,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而且,幕后主使之人,到底花了多少好处,才能叫人在事发之前就赴死,没错,那几个中毒死掉的吏已经证实是自杀,不是被人毒杀的,没有足够的好处,就想要买命,那简直是做梦!毕竟,能在猎场做事的,一般都是有家有口的人,这样的人做事才知道顾忌,不会乱来。
因此,皇城司和锦衣卫分工合作,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将能控制的人都控制住了。锦衣卫这几年也算是起来了,他们如今再次开始负责起了监察官员的工作,皇城司的权利反而萎缩了不少,因此,如今正在较劲呢!
圣上只要结果,不要过程,因此,他直接下了通牒,他会在行宫停留三天,三天之内,他就要知道幕后主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