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A+A-

    “这是你家?”许依诺有点懵, 明知故问破尴尬。

    她从前是来过两次的,不过都是白天, 许依诺厨艺不错,骆刃曾连哄带骗地求她给他做饭, 也想过把关系发展到“半推半就”的程度, 不过许依诺都婉拒了,骆刃尊重她,丝毫不肯委屈了她,竟没再提起,一直保持着绅士做派,可今天不一样。

    “是啊。”骆刃毫无营养地干巴巴回答, 不过语气里竟然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羞涩。

    “……”许依诺怎么也无法把“害羞”和骆刃联系起来, 毕竟这三年多来,她一点点看着骆刃从“奶狗”长成了大灰狼,只不过这只大灰狼无论在外多张牙舞爪,也永远不会对她露出尖牙, 许依诺一点心里负担也没有。

    原来是要在家里约会么, 比起之前骆刃豪不拖泥带水地带她开车离开, 现在先斩后奏把她带到家里的事情,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许依诺不仅没有生气, 反倒有些隐隐的窃喜, 他不是在跟她赌气, 还是想多和自己呆一段时间的。

    现在才八点多,学校的宵禁时间是十一点, 不过所谓宵禁时间,也只是宿管阿姨休息而已,过了十一点,刷校园卡仍然可以进。

    许依诺上了半年大学,也算见多识广,和男朋友约会晚了的女孩子,并不少见,八点半实在算得上早,她一点压力也没有。

    大学就是年轻人的天堂,她们自律也自由,而女生们本身就是象牙塔里最美的风景,青春无谓。

    骆刃的这套房子,许依诺虽然来得次数有限,可在这里,留下的都是温馨回忆,与美食有关的。

    她看着身边高大的青年含情脉脉的目光,会错了意,眨了眨圆溜溜的杏眼,“你是想吃夜宵吗?”

    “……”骆刃,“啊,好。”

    晚饭时,骆刃好像心不在焉的,可能是没吃饱,许依诺并不怀疑,熟练地围好围裙,骆刃望着许依诺纤细窈窕的侧影,只愣了一瞬,就大步跟过去。

    “我去拿一点红酒。”完又冲向了二楼的酒柜,许依诺眼皮也没抬,浑不在意地“嗯”一声,开始翻找食材。

    夜宵不宜过多,她挑了两块鳕鱼,黄油化开,煎出滋滋响声,两分钟就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佐以黑胡椒,芦笋,洋葱丁,简单营养,即使是宵夜,白肉也不会给胃造成负担。

    骆刃很快端来红酒,许依诺并不饿,迟迟没动眼前的鱼排,浅尝一口甘甜的红酒,两人对坐,安静美好。

    房间里暖气很足,她脱掉外套和围巾,只剩贴身的薄薄高领毛衣,绒绒的白色,在紧身毛衣勾勒出的性.感曲线中,平添几分可爱。

    到目前为止,气氛还是温馨甜蜜的,岁月静好得令骆刃根本没机会提起“许依诺寄给他的快递”,好像稍稍往那方面想一点都是对此时美好单纯的亵渎。

    直到许依诺失手翻了红酒杯,红色的透明液体,将白色羊绒衫晕湿.了一大.片。

    帝都的冬天比起松城不算冷,何况室内也有暖气,暖气房里脱掉厚重的外套,一件薄薄的毛衣刚刚好。

    许依诺里边只有一件轻薄的吊带,此时也湿透了,湿哒哒地贴着肉非常不舒服,她低呼一声,就去找纸巾,骆刃也反应过来,不过手更快,迅速抽了四五张,急忙帮许依诺擦干。

    纸巾按.压在薄薄的羊绒衣上,立即也染了红色,许依诺皱起秀气的眉轻声抱怨:“越是穿白衣服越会不心弄脏……”

    她的话戛然而止,偏圆的杏眼微微瞪大,脸颊飞起一点可疑的红晕,骆刃也意识到,手下的触感似乎好得过了头,绵.软饱满,视线移到手掌之下,是被湿.了的羊绒衫勾勒出的完美曲线。

    骆刃下意识滚了一下喉结,眼前的女孩,惊慌失措的兔子似的,又萌又软,字面意义上的软。

    许依诺红着脸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声道:“我、我先回学校换衣服。”

    骆刃身体先于大脑行动,大步拦住她,语言才跟上节奏:“都湿透了,这么出去会感冒的,先换套衣服,洗个澡吧。”

    他的没错,因为暖气的缘故,北方的室内外温差巨大,这幅样子出门,的确是奔着人肉冰棍去的,许依诺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浴.室。

    不过确实挺难受的,湿漉漉的衣服糊在身上,坚持到关上浴.室门,许依诺就了个喷嚏,还是稍微冲一下免得感冒。

    将湿衣服换下,浴.室的热气蒸腾起来,寒气驱散才舒服一些,门外响起敲门声,“换洗衣物。”

    没等许依诺回答,门就开了条缝,伸进来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手上挂着一坨衣服。

    许依诺根本没来得及看清那坨都是什么东西,便一把抓过去,那只手似乎多留了一会儿,将什么东西收走,门外的人似乎了句什么,但被哗哗水声遮得模模糊糊,许依诺也没心情深究。

    有比她更囧的处境吗?扮得美美哒,和男朋友过圣诞节,结果烛光晚餐中,把自己弄成了落汤鸡。

    而且还要借男朋友的浴.室洗澡,还被他摸.到了胸,这简直——等等,好像也……没什么?

    毕竟那是她男朋友,现在能把恋爱谈得如同学生般纯洁的现代人,应该也是凤毛麟角,不对,现在的学生可厉害着呢,她这种怂怂的家伙,没立场diss学生的战斗力。

    也不知道骆刃现在干什么,刚刚他那么久也不把手挪开,是不是故意的?

    许依诺胡思乱想地冲完澡,热水将脸蒸得红彤彤,便算将骆刃递给她的衣服换上,今晚只能这样回去了,不知道骆刃的衣服和她的底.裤以及毛呢裙子搭在一起有多奇怪。

    等等,裙子和底.裤呢?

    许依诺没办法,只得先换上骆刃提供的衣服,嗯,还真是骆刃的衣服,一件白色棉质线衣,松松软软的,她身上还带着热气,现在的温度穿刚刚好。

    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领口有些大,稍不注意就会滑落,露出大.片雪白肩膀,甚至胸前那两团绵.软肌肤。

    不知道裤子会不会也太长,等等,裤子呢?

    那一大团衣服竟然只有一件!许依诺隔着浴.室门喊骆刃,然而毫无反应,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骆刃的大衣服很长,刚好能遮住屁.股,只露出两条长.腿,这样的长度,和夏天的热裤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许依诺定了定神,探头探脑地迈出浴.室门,只见骆刃背对着她坐在懒人沙发上,低头全神贯注地研究着什么,“骆刃?”

    骆刃如梦初醒似的吓了一跳,弹簧般扭过身,看向许依诺,一时忘了手里还拿着东西。

    他手里的东西粉粉.嫩嫩的,似乎是女生的衣服,许依诺微微眯起眼睛,狐疑地上前几步,骆刃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没躲闪,视线从许依诺两条笔直的长.腿滑过,落到好看的锁骨上,喉结悄悄滑动一下,轮廓分明的俊脸上,染了点红,这点羞涩,破他人前习惯性的冷静自持,将人拉回了二十岁的青春悸动。

    “这是什么?”许依诺的脸比骆刃更红,简直能滴出.血,性.感内衣她当然认得,还有那一套毛绒绒的兔耳朵,以及……嗯,还有尾巴?

    许依诺觉得自己全身血液沸腾,要被煮开了。

    骆刃见许依诺害羞得整个人都像只煮熟的虾子,连露出的修长大.腿也微微泛了红,成了诱人的淡粉色。

    有时候同一种情绪,两相碰撞也会此消彼长,骆刃短暂的怯场,被许依诺的更怂的害羞情态,成功消,“骆绵羊”悄然无声地变成“骆大灰狼”,他恢复了镇定,勾起唇角,“囡囡,你忘了?这是你送给我的圣诞节礼物。”

    “什么?”许依诺抬起头,瞪圆了一双本就偏圆的杏眼,显得无辜极了,偏偏她此刻身上只挂了一件松松垮垮的男士上衣,两条白晃晃的大.腿和饱满的酥.胸若隐若现,裸.露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诱人的粉色,这一脸的无辜,反倒显得挑逗非常。

    ……这妖精。

    骆刃脑子里只剩下这一句话,囡囡,你现在不承认已经晚了,他不知什么时候,也脱下了西装外套,白衬衣里的胸肌轮廓若隐若现,扣子解了两颗,懒洋洋的性.感,他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一张保存完好的字条,“这不是你写的?”

    许依诺接过纸条,心里泛起不祥的预感,看清字迹之后,心中一凉,那种不安坐实了:她忘了郭红豆寄给自己的东西!

    郭红豆一直默认她和骆刃早就什么都做过了,毕竟那么多年……她不好意思和闺蜜讨论这些,每次都含糊带过,没想到竟造成这么大误会!

    “不是我写的……”许依诺徒劳地解释,骆刃断她,含情脉脉,“我知道。”

    还没等许依诺松口气,骆刃理所当然道:“是老板印的嘛。”

    许依诺:“……”

    骆刃:“不过,囡囡,我没想到你会……其实我也有东西给你准备好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契机……”

    接下来的话,许依诺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又尴尬,又焦急,该怎么把这个大乌龙清楚呢?

    正在许依诺脑中百转千回的时候,刚好遇到骆刃那双略带侵略性而克制的眼,那双漂亮眼睛里闪动的光芒,许依诺并不陌生,正是他从前心翼翼试探自己时的那种期盼神情。

    自己曾经坚持过两人相处模式发乎情止乎礼,骆刃被拒绝了两次,竟再也没提过,许依诺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为难,他尊重她,怜惜她,愿意为她克制。

    现在见到他眼中的雀跃神色,许依诺拒绝的话,忽然就卡在喉咙里不出口了。

    她忽然不想再一次看他眼中的失望神色,忽然怀疑自己的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是重活过一世的人,在乎的自然不是身体触碰,只是那颗心还是在潜意识里不敢交付吗?

    骆刃只能看到微微低着头的许依诺,头顶那两根不听话的呆毛,并不知道她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旖旎的氛围中,想到那么多“沉重”的人生思考,只当她是害怕了,反悔了。

    骆刃在心里叹口气,虽然他比任何人都想得到她,想要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可他就是看不得她一点伤心难过,既然他的囡囡害怕,那就算了吧,来日方长,他可以等。

    骆刃伸出手,想习惯性地摸一摸许依诺头顶的可爱呆毛。

    可手堪堪伸到半空,就见眼前的少女,忽然上前一步,纤瘦白.皙的手臂揽住他的脖颈,一片柔软的唇,毫无预兆地贴了过来。

    骆刃浑身一僵的功夫,许依诺胆子更大了些,试探性地伸出舌尖,动作青涩却坚定。

    他们接吻的次数不少,但这还是许依诺第一次这样主动。

    骆刃,你为了我曾连命都差点舍弃,我还有什么不能给你的呢?

    感受到口腔内温软的舌尖,骆刃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发愣,几乎是狂喜的,本能的,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吻和她的不同,温柔里透着霸道,舌尖攻城略地,贪婪地扫过她的口腔,吮.吸.舔.吻,唇.舌纠缠,不知过了多久,放开她的时候,两人都微微气喘。

    骆刃看着许依诺有些红肿而显得艳靡的唇,只觉眼前的女孩肉.眼可见的生动起来,眼角眉梢的水汽也带着致命的诱.惑。

    他嗓音低哑:“囡囡,你……确定吗?”

    许依诺也心跳如鼓,哪里肯和骆刃对视?又忍不住有一丝羞恼,被吻得水光滟潋的眸子,嗔怪地瞪了一眼骆刃,这话还要她一个女孩子明白吗?

    好在骆刃也意识到自己犯了蠢,不再废话,拦腰将人抱起。

    许依诺只觉身子一轻,双脚离地得太突然,低呼一声,下意识用纤细的手臂搂紧骆刃的脖子。

    怀里的香香.软软的女孩不经意间露出的娇羞情态,大大地取.悦了骆刃,他抱着温香.软玉,大步向卧室而去。

    许依诺被摔进床垫里,只觉一片柔软,侧着身体,大半个身子都陷了进去,宽大的白色线衣,因为动作太大皱成一团。

    许依诺堪堪捂住胸口风光,衣摆下方的浑.圆挺翘却大喇喇露出一隅,白晃晃刺得骆刃一阵口干舌燥,他扯了扯衬衫领口,也将自己扔在大床.上,似是呢喃,似是叹息:“囡囡……”

    一夜旖旎。

    光透过窗帘抚在熟睡二人的脸颊上,骆刃先醒过来,却不忍碰吵醒怀中人,一动不动地保持着胳膊做枕头的兢兢业业。

    阳光明媚,柔软了怀中少女脸上细的绒毛,骆刃看得着了魔,目光落在那仍有些红肿的嘴唇上,忍不住贴上去,再尝一遍滋味,没想到蜻蜓点水的触碰,就惹得许依诺长长睫毛轻.颤,醒了过来。

    带着一点起的迷糊,许依诺过了一会儿眼神才成功聚焦,对上骆刃那张因为太近而放大了的俊脸,以及光.裸的肩膀,许依诺脸上泛起红晕,“早。”她听到骆刃性.感沙哑的声音。

    “早。”许依诺勉强镇定,力求不让自己在骆狼狗面前丢脸,结果骆刃得寸进尺:“昨晚,还疼吗?”

    许依诺彻底破功,再也撑住不脸皮,干脆把头埋入他赤.裸的胸膛,像是算要用被子把自己捂死,声音闷闷的传出来,隐隐约约听到个“不”字,骆刃拿不准她是“不疼”,还是叫他“不要问了”。

    昨晚,第一次骆刃极尽温柔,许依诺觉得可以忍受,可后来,他似乎见女朋友没事,胆子也大起来,食髓知味的处.男,能力实在不可觑,不知多少次,许依诺只觉自己已经被折腾得快散了架,骆刃才意犹未尽地停手。

    害得她一直睡到现在,看这明媚的阳光,应该已经过了十点吧?

    “等等!”许依诺忽然坐起,忽又感觉到身下一阵酥.麻,那是昨晚放纵的后遗症,又一次红了脸,骆刃眼巴巴等着羞怯怯的女朋友是不是要出什么动人情话,就见许依诺皱起一张.脸,又担忧又可怜:“我是不是迟到了?”

    “……”骆刃,“上课应该赶不上了,不然翘了吧。”

    他还能什么?

    许依诺依旧可怜巴巴:“可是……我还没翘过课。”

    骆刃忍不住勾起唇角,在她嘴角落下一吻,“大学生哪有不翘课的,再,我还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先收下再走好不好?”

    难道是圣诞礼物?想到郭红豆擅自为她准备的“圣诞礼物”,许依诺又是一阵羞窘,只是不知道骆刃要送她什么?

    正在疑惑,就见骆刃忽然翻身下地,从手里变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早就准备好了,一直没想好什么时候送给你,囡囡,可以嫁给我吗?”

    眼见着骆刃开盒子,一颗闪亮亮的鸽子蛋,格外夺人眼球。

    他这是迫不及待地要她对他负责吗?

    许依诺心里玩笑似的想,可眼眶却有点红,骆刃这是不易余力地要给她安全感,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囡囡?”见许依诺迟迟没接,骆刃有点忐忑,许依诺抹了把眼睛,凶巴巴问:“哪有这样求婚的?也太不严肃了!”

    骆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同样衣衫不整,眼圈微红的许依诺,反应过来,求婚是女孩子的人生大事,他这样太草率了!看囡囡都委屈得快哭了!慌忙忙解释:“是我不对,我太着急了,这次不算……”

    可“重新求婚”四个字还没出口,戒指被许依诺一把夺过,“怎么能不算?”她红着脸,握着戒指不肯撒手。

    骆刃看着许依诺,嘴角慢慢上扬,扯出一个大大的弧度,察言观色地爬上床,得寸进尺地问:“那……今天翘课好不好?”

    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许依诺声如蚊蚋的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