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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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北京,段然将苏晚送到家后便离开了。

    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苏晚的父母在她毕业时就给她买了一套房,三环内loft公寓,面积不大,但好歹也算有个落脚之处。

    苏晚的父母常年定居在国外,之前的苏晚也在国外留学,不知道什么原因进了娱乐圈。

    在送走段然后,苏晚兴奋的在家里转悠,楼下是厨房,客厅,书房和客卧都在楼下,没有大阳台,但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方位特别好,一整天采光都不错。

    楼上是苏晚的卧室和衣帽间,在上楼扶梯的右边还做了一个隔出来的工作区域,工作台正对落地窗和客厅吊灯,颜色是简洁的白色。

    转了一圈下来,苏晚几乎没在家里找到多余的东西。衣柜,只有几条当季的裙子,冰箱,放着几个鸡蛋和水,零食,没有;佐料,没有;纸条情书,更是不存在。

    一眼望去,整个房间就像是刚入住的一样简单。

    苏晚有些沮丧,想起以前当贵妃的时候,自己的宫里摆件,那都是挑最好的放,每个季节还要去御花园挑好看的花回来插着,就算是库房,珠宝都是一堆一堆的。

    对比现在的处境,苏晚觉得以前的苏晚过得有点惨,怎么呢,太没烟火气了。

    苏晚走到沙发上,两腿盘着开手机检查自己账户上的余额,不错,还是有笔钱,生活没问题。

    想到这儿,苏晚起身换了件衣服,戴着帽子揣着口罩快快乐乐出门去。

    和快快乐乐出门不同,当苏晚回来时,简直是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掏钥匙,开门,关门,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甚至连手里的两袋东西都放在了门外忘记了拿。

    背对着门深呼吸了几秒,定了一下神后才慌忙的掏出手机开微博,嘴里念着:“不会是他,不会是他,不会是他……”

    造成这种惊恐的,正是逛超市回来,在电梯里碰到的那人……

    当苏晚左右手各挎着一个袋子,哼着曲等电梯的时候她还是开心的。

    当电梯门开,里面一个和他一样戴着帽子口罩的人,他的旁边站着一个胖子时苏晚还是开心的。

    虽然这个戴口罩的人总觉得有些眼熟,好像自己在哪儿见过,但也没想太多,准备伸手按楼层,可是两个袋子里的东西有些吃力。

    那个戴帽子的人温和问到:“多少层。”

    苏晚:“29,谢谢。”

    戴帽子的人:“是邻居啊,你好。”

    苏晚转头看电梯,果然29楼早就被按了,朝那人礼貌的点点头,没话。

    直到此时,苏晚仍旧没有心情波动。

    直到……

    电梯门关闭,狭的空间里只剩3人。

    苏晚靠着电梯里的扶手,侧着身子,那人忽然拿下帽子口罩,语气欣喜:“你是苏晚吧?”

    苏晚:“???”

    这样你都能认出我,难道是私生饭?

    苏晚抬头看那人,就这么一眼,苏晚呆滞了,手中两个袋子顺着手手臂“咚”一声掉落在地。

    苏晚气接不上来结巴的:“皇……皇……皇……”

    那人微微一笑:“上次做我车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紧张。”

    苏晚:“???”

    坐车???宫弦???我nm……

    这是大白天的撞鬼了吧,亏她差点还条件反射的跪了下去。

    苏晚秒变脸,一脸严肃拎起掉在地上的两个袋子。

    等电梯门“叮”的一开,才有刚刚光速飞奔回家的那一幕。

    苏晚惊魂未定着:“肯定不会是他!”疯狂暗示自己。

    但当苏晚开宫弦微博,往下翻时,她绝望了,更确切的是她奔溃了,直接瘫坐在地,身体靠在旁边的鞋柜上:“不……会……吧……”

    有种心碎,叫欲哭无泪。

    手机上那张宫弦大大的自拍,冲击着苏晚的大脑:宫弦竟然和皇帝老儿长得一模一样。

    之前她竟然没发现?

    宫弦的头像本来就是长剪影看不清面貌,转发的那张宫弦和粉丝合照,里面的宫弦也的可怜,苏晚对她以为的路人甲可没心思去放大点开看。

    难道皇帝老儿也来这里了?她又要回到皇帝老儿的魔掌之中?苏晚不敢想下去……

    “咚咚咚~”

    敲门声有节奏的响起,苏晚头也靠在了鞋柜上,当作没听见这敲门声。

    门外又敲了两下,见无人开门便到:“苏晚,你的东西还在门外。”

    完,敲门声不再响起,那人好像走了。

    苏晚蜷缩成一团,比劈腿上热搜更可怕的是,当你以为自己单身可以找狼狗奶狗时,有人冲到你面前,告诉你:“狼狗奶狗?你还记得你十六岁就和我婚了吗?”

    她……不……要……

    苏晚就这样大概蜷缩了一两个时,这才缓过劲来,起身开门,准备将门外的东西拿进来。

    当苏晚开门时,那个熟悉的,从看到大的身影仍在门外。

    苏晚快速拎起两袋东西,他的“hi”还没完,“砰。”的一声,门被紧紧关上。

    苏晚快速将两袋东西放到茶几上,又深吸了两口气,毅然决然的转身,开门。

    那人正准备走,见苏晚开门了,又回过头来,笑盈盈的:“我是宫弦,正巧刚搬到这里来。”

    苏晚定了定神问到:“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宫弦有些摸不着头脑:“93年11月29……”

    苏晚:“好的,再见。”

    “砰”的一声,门又关上了,留宫弦在外面一脸懵逼,这是什么操作?

    那边,宫弦的胖子经纪人阿塔已经将房间收拾好,出来叫宫弦回去。

    阿塔借了杯水递给宫弦:“这套房子好不容易才动业主卖的,装修风格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再叫人过来改动,我查过了这个区还算比较高端,安保问题不用担心……”

    宫弦上下逛了逛,之前业主的品味很好,装修简洁高级。

    阿塔继续嘱咐着,临到末了,犹豫又好奇的问:“弦哥,你为什么要帮苏晚那丫头?而且还买房来这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三四线。

    宫弦淡然的回答:“她挺不容易的。”

    阿塔:“这样啊。”

    那么多艺人都不容易,怎么不见你帮忙,这还搬来和别人做邻居,我信你个大头鬼。

    宫弦:“你先回去吧,这个箱子我自己来。”

    阿塔看其他的也都清理完了,了一句:“有事情随时找我。”就回家了。

    宫弦将想子搬到楼上,放在隔间,锁好钥匙后才出来。

    宫弦的房子和苏晚的房子大门正好相对,两人的客厅朝向在同一面,大大的落地窗视野很广,前方没有障碍物遮挡,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一晚上,苏晚辗转反侧,毕竟在墙的另一边,住着一个和皇帝老儿长得一样的人……

    迷糊之间,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回到了她的时候,那时苏晚还没有进王府,她只是个没人管的乞丐,那里的人并不富裕,没有多少人有闲钱愿意施舍给乞丐,苏晚成天混在乞丐堆里,捡着什么吃什么。

    从她就很聪明,每天早上起来都要进泥潭里滚一圈,其他人都以为这是个男孩子,这都是因为有一次她见到一个女孩子被抓走了,他们把她带到一个叫“梦香楼”的地方,那里夜夜笙歌,灯红酒绿,但里面的人经常被人骂得很难听。

    这是苏晚男女有别的启蒙,虽然身为乞丐但:女乞丐会被抓,男乞丐则不会。

    后来,她就一直是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

    直到七岁那年,他给了她一锭银子,不嫌弃的:“你还,这银子你拿着去读个书塾。”

    多傻啊,书塾的老师才不会收乞丐呢。

    苏晚揣着银子,亦步亦趋的跟在那个少年身后:银子要,人我也要。

    少年:“你怎么老跟着我走。”

    苏晚:“拿了你的钱,就是你的人了。”

    苏晚得意的着,眼神明亮,少年不知为何也笑了,脆生生的应了声:“好。”

    苏晚从梦中惊醒,月光倾泻洒满一地,穿着睡衣,趿着拖鞋走到楼下接了一杯水喝。

    莫名的,心中竟然有些愧疚。

    苏晚咕噜咕噜大口喝着凉白开,试图把这种情绪压制下去:“明天得去上柱香,以后你就别来烦我了。”

    完,狠狠的拍了右边那面墙几巴掌:“你最好离我远点。”

    墙:“我做错了什么?”

    第二天,苏晚百度了市里面最灵验的寺庙,一早就叫段然来接她过去。

    出门时,她先悄悄的将门开一个缝,见对面没有动静,嗖嗖嗖拿着包冲进安全通道。

    嗯,为了躲开宫弦,她要去28楼坐电梯……

    车上,段然着哈欠:“晚晚,你怎么想到要去寺庙了。”

    苏晚心不在焉:“最近事业不太行,我去拜拜。”

    段然:“那我们得换一个寺庙,这个寺庙求姻缘不错,但求事业好像没那么灵。”

    苏晚摆摆手:“没事儿,心诚哪里都一样。”

    段然:“……”

    那还找一个城外那么远的?

    ——

    上完香后,苏晚心满意足的收好寺庙住持给自己的一道符,开心的道回府。

    段然在寺庙外等着她,见苏晚回来趣到:“哦哟,这么开心,求什么啦。”

    苏晚上车:“没啥,大师我事业运很好。”

    段然:“我可真信。”

    苏晚:“……”

    施主福泽深厚,是有大福气的人。

    嗯,她的大福气就是不再碰到皇帝老儿,不再和宫弦扯上关系。

    上辈子,是她脑子抽了,才会出“拿了你的钱,就是你的人。”这种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