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招摇过市

A+A-

    闹事的人群虽说在云海的府邸门前叫嚷,煽动百姓,但碍于云海的身份,暂时没有做出更为激烈的举动。

    三王爷从西北匆匆回京后,得知此事,极为震怒,“哼,真是太不像话了,他们为了打击本王,真是不顾民怨生生,以此来下手,真真是鼠目寸光!”

    三王爷气恼着要往云海的府邸赶,但此时幕僚拉住了三王爷,小心翼翼地道,“王爷,此事跟大王爷脱不了干系,皇上这两日已经极为震怒了,这可是打击大王爷的好时机啊!”

    三王爷顿住脚步,看了眼幕僚,“此话怎讲?”

    幕僚对着三王爷一番耳语,三王爷思索许久,点了点头,“去办吧!”

    三王爷最终没有到云海的府邸,而是一番准备后第三日去了皇宫。

    大王爷一脉在皇帝面前举出例子,证明伊琳肯定是妖孽,小小年纪手段繁多,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小女子可以具备的才能,还找来了祭祀卜卦予以证明。

    皇帝整个过程都皱着眉头,葳朗国祭祀在朝廷的地位还是很高的,皇室的很多仪式都会占卜,国内百姓也很是相信祭祀的占卜。

    此时很多人进言是因西北有妖邪作祟,上苍才惩罚葳朗国,使得民不果腹,江山岌岌可危。皇帝只是默默地听着众人争辩,面露不悦。

    邵宰相见如此局面,连忙劝说,“圣上,朗朗乾坤,如何有的妖怪,这乃无稽之谈。蓝伊琳虽说小小年纪,身上或许有些奇怪的地方,但也是为全国灾害之年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现下怎能听信谣言,而把如此良才定为妖孽呢?”

    但大王爷不依不饶,“父皇,现下不光京城的百姓,民间都认为就是这妖孽作怪,才会有如此灾害之年,祭祀的占卜也显而易见,西北有妖孽入世,不除之就会危害社稷啊!”

    三王爷此时也入了御书房,见几名重臣和皇子都在,也是马上跪拜,“父皇,现下纠结在皇叔门前的人,儿臣派人打探了,乃是皇兄有意为之,现下民不可果腹,皇兄怎能如此呢?”

    大王爷一听,立马愤怒地指着三王爷,怒道,“老三这是栽赃陷害,本王也是为江山社稷着想,听到祭祀的占卜才急急地来禀明父皇,你怎么能如此颠倒是非呢?”

    皇帝揉了揉眉心,靠在龙椅上,瞪着三王爷,“你给朕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

    三王爷禀明皇帝,“父皇,儿臣带来了几名证人,还请父皇允许其入内对峙!”

    三王爷寻来的几人,大王爷一瞧见就狠狠地瞪了眼几人。

    几名男子也不敢看大王爷,只是哆嗦着马上磕头作揖。

    大王爷气急败坏地上前一步,冷哼了声,威胁几人,“你们是什么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哼,要是胆敢无中生有,看本王不杀了你们!”

    皇帝见状怒斥,“敏德(大王爷的名讳)你退下!”

    三王爷应是做了很周全的工作,几名男子当面指证了大王爷,对着金銮殿上的皇帝不停地磕着响头,“皇上饶命啊,草民都是听大王爷的吩咐才如此说的,求皇上开恩呢!”

    大王爷气急败坏,上前踢了几人两脚,“大胆的奴才!”

    几人都是大王爷的家奴,如此情况下,皇帝也不再听大王爷的解释,命人拽开大王爷。

    皇帝近些日子面对全国的形势已经是忧心忡忡,而此时出现皇室的纠纷,本就很是震怒,大王爷生性还是有些鲁莽的,因了皇长子的身份,平日里也是作威作福。

    皇帝大怒,大有当场要砍杀大王爷的架势,御书房的两位年轻的皇子拼了命才拦了下来。

    皇帝痛心疾首地跌坐在龙椅上,训斥大王爷,“你这逆子,为了私利,竟然胆敢如此放肆,现下百姓饥不果腹,江山岌岌可危,在此关键时刻,你身为皇子,竟然只知争权夺位……”

    大王爷跪在地上,仍旧喊着冤枉!

    但即便是大王爷从中作梗,也有祭祀的预言。

    三王爷的说辞是大王爷借着祭祀的占卜煽风点火,也就是说三王爷自己也承认伊琳是占卜中的妖孽的事实的,也就是说三王爷如此,其实是假借伊琳的事件,想彻底击垮大王爷的势力的。所以这件事想无声无息的平息是不可能的,对民间和朝廷都是要有交代的。

    皇帝本就对大王爷有所不满,此事的发生,皇帝心中更是否认了大王爷,大王爷也许已经失去了入主东宫的资格。

    邵宰相见如此局面,也是懊恼地闭了闭眼睛,在这么个局面下,占卜之术是皇室都不能触碰的,既然有预言,也是要有交代的。

    皇帝虽极为震怒,但仍旧要面对如何处置伊琳的问题。

    虽说皇帝本意不想处置伊琳,但当下的情况,也是按着额头,合眼隐忍着怒意,心下也是一番思量。

    而正在此时,连天后带着人抹着眼泪,哭哭啼啼地赶到了御书房。

    连天后脸色苍白,刚跨入御书房,就开始哭诉,“皇帝啊,再天大的国事都给本宫放放,不好了,云海出事了!”

    众人一听都愣住了,皇帝慌忙从龙椅上起身,迎了几步,扶了扶连太后,“云海怎么了?”

    连天后哆嗦着手,拉着皇帝,一脸焦急地颤声道,“刚本宫得到消息,云海怕是犯病了,现下太医院的人都已经赶过去了。”

    太后拉着皇帝往外走,“快去瞧瞧吧,来人给本宫说,气息都很微弱了,摸不到脉搏了!”

    皇帝愣了愣,脸色越发难看,边往门外走便吩咐,“还愣着做什么呢,马上备车!”

    连太后一路上哭哭啼啼的念叨,“云海我儿可千万别出什么事,这些年本宫倒是看着他的身子骨大好了,怎么就突然不好了!”

    皇帝也是心急如焚,纳兰云海小时候身子骨确实不好,要不然也不会幼年被送到世外高人隐居之地休养。

    皇帝的车碾到了云海的府邸,禁卫军驱赶了围在门口的百姓。皇帝见状皱了皱眉头,在禁卫军开道的情况下才入了府邸。

    纳兰云海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几名太医轮番把了把脉,现下正在商量对策。

    皇帝入了房间,众太医正打算跪拜,皇帝焦急地上前几步,“免了,现在如何了?”

    太医叹了口气,跪下来回禀,“皇上,公子的病来得很突然,脉搏很是微弱,我等商量着,要不用老参吊着?”

    皇帝一听太医如此说,从地上拽着太医的衣领拽起来,怒道,“你给朕说什么吊着,他前几日还好好地?”

    皇帝气恼着推开太医,这下真正地着急了。

    连太后听了更是哭着奔向床前,扑向云海的身子,哭道,“我儿这是怎么了,前些时日还好好的。”

    几名太医也是战战兢兢,互相看了看,仍旧硬着皮头回禀皇帝,“皇上,还是拿上好的人参吊着看看吧!如若有点好转,再救治,是万万不能放任不管的。”

    皇帝立在床前,不忍地望向床塌上的幼弟,难过地应允,“马上去吧!”

    太医用上好的人参吊着命,一屋子人折腾了一整日,直到第二日傍晚,云海的情况才有所好转。不过过程还是极为凶险的。

    太医把了把脉,有了些喜气,忙对着疲惫不堪的皇帝跪拜,“皇上,还算是有用,脉搏慢慢在恢复,臣立马施针!”

    皇帝脸上才有些血色,起身吩咐,“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

    皇帝整整陪了云海两日,直到云海虚弱地转醒,才松了口气。

    皇帝坐在床边,慈爱地望着云海,亲自给云海掖了掖被子,轻声问,“感觉如何了,你饿吗,想吃点什么?”

    云海支撑着要起身,皇帝连忙按了按,“好了,这时候却客套起来,躺着吧,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如此了,朕和太后前日就来了,好在你醒了!”

    云海扯了个很是牵强的笑,看着皇帝,“皇兄不必太过担心,这些年越发好了很多,前几日本是例行的练功,原本觉得大好了,只是巩固一下,外边吵吵闹闹的,臣弟也有些心不在焉,才出事的,小时候的病,都大好了,皇兄如此惦记,是臣弟的错!”

    皇帝失笑,嗔怪道,“这下怎么如此见外。你没事就好。太后她还在你府上,太累了,朕就逼着她去休息了。赶一会,怕是又要哭哭啼啼了。”

    云海苍白的脸颊也露出一丝笑意,“太后总是惦念着臣弟!是哪个不长眼地把这消息给太后透出去的?”

    两人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皇帝让太医给云海瞧了瞧后,太医表态要多加休养,算是没什么大事了。

    皇帝看着如此虚弱的云海,很是揪心,忙问,“你许久未吃东西了,吃点容易消化的。”

    云海点点头,皇帝正打算吩咐下人,云海开口道,“去寻了蓝伊琳给本公子做粥去,这小丫头人呢?”

    皇帝有些意外,转头瞅了眼云海。

    但云海的面色仍旧未有什么变化,一如既往地腹黑,“告诉那小丫头,要是做不好,就还去怡红院做烧火丫头去。”

    皇帝叹了口气,屏退了众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云海,又重新叹了口气,慈爱地望着云海,“朕前些时日就有些耳闻,今个就问问,你看上这小丫头了?”

    云海靠坐在床上,咳嗽了声,皇帝立马又紧张起来。

    云海同样看着带着担忧之色审视着自己的皇帝,有些伤感,“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她吓坏了,臣弟也不好强留在京城!”

    皇帝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什么。两人就这样做了一小会,皇帝就起身离去,“好了,一会吃点粥,好生休息,这次要静养些时日!”

    云海轻轻地点了点头。

    待到皇帝出了房门,清冷地吩咐贴身侍卫,“吩咐下去,墨竹阁门外加强把手,有谁胆敢在此喧闹,推午门斩首!”

    皇帝从云海处回宫后,宣了邵宰相等几人到了御书房,直接吩咐,“永业的农女也算是有功劳,不过祭祀的话不能大意,邵丞相啊,到皇家寺院去正经的占卜一下,这小丫头要是没问题,朝廷还是要嘉奖的。要说妖孽,朕倒觉得,这妖孽要是朝廷再多几个,是不是也是好事呢?”

    皇帝的意思已然很是明显,邵宰相心领神会,也是松了口气!

    伊琳的事也算是有惊无险,不过云海自皇帝出了墨竹阁,在床榻上伸了个懒腰,吩咐雪舞,“出去吧,没本公子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本公子得运气调养一下。”

    雪舞连忙把云海扶着坐好,带着担忧,“公子,奴婢就在门外伺候着。”

    待雪舞出门,云海盘坐在床榻上,运功打坐,面带清冷!

    伊琳这几日犹如惊弓之鸟,对云海这边的情况一无所知,直到圣旨到了,想着自己没事了,才听侍女说云海病了,说是公子要下人瞒着自己,连忙赶了过来,但再见到云海,云海仍旧像往常那般风轻云淡,和自己谈笑风生。

    伊琳见云海无事,才犹豫着对云海说,“公子,我明日就回家啊,以后有什么新鲜的瓜果会给您送过来的,我想家了,我要回去了。”

    伊琳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子里含着泪水,云海绝美的面容很是艰难地勾起一丝笑意,温柔地凝视着伊琳,“不陪着本公子了吗?”

    伊琳摇了摇头,可怜兮兮地祈求道,“公子你让我走吧,我不喜欢这里,我想回家,你就让我回家吧。”

    伊琳的泪水最终打动了云海,云海觉得心里堵得很,看了伊琳许久才很是轻微地点了点头,“好!”

    云海伸手擦了擦伊琳脸颊上的泪水,浅笑道,“过几日再回去吧,最近这几日本公子也有些闷了,陪本公子在京城四处转转吧!你来京城一趟,也要领略一下京城的繁华呢!”

    伊琳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京城,更别说要在京城招摇过市地逛街,伊琳怕被当做妖怪给收拾了,正要开口拒绝,云海笑着诱惑,“可是很有好处的哦,陪着本公子转两日,看谁还敢找你的麻烦,哼,就是跟本公子过不去,他们没人有这胆!”

    伊琳一听如此,想着也对啊,那我蓝伊琳就有公子做靠山了,也是连忙点头巴结,“恩,那我就陪您好好转转,我们多转几个地方!”

    葳朗国的京城繁花似锦,夜晚舞坊、酒楼、戏院、茶社都未因全国缺粮的局势所影响,依旧歌舞升平,醉生梦死。

    伊琳第二日就开始陪着云海在京城随便逛逛。

    云海的马车第一站,到了京城有名的大酒楼——长隆酒楼。

    这次云海身边少了妖艳的侍女伺候,只是有侍卫陪着。

    待马车在酒楼大门口停稳,云海抢先一步起身下了马车,伊琳顿时愣了愣,也赶忙跟着掀开帘子出了马车。

    而此时一席正红色精美袍服的云海屹立在马车旁,朝着伊琳伸出了右手,脸上带着宠溺地浅笑抬头看了马车上的女子。

    伊琳愣了愣,看向云海的手,本想说不用了,但云海仍旧如此浅笑着注视着自己,右手仍旧平摊着,带着笑意,“小心点”

    云海的姿势,很明显是要扶伊琳下马车,伊琳顿了顿,看向云海,见云海冲着自己轻轻地点了点头,才咬了咬嘴唇,伸手去触碰那双修长的手。

    伊琳扶着云海的手,半蹲下身子,打算踩着马夫搬过来的脚踏下马车。

    此时,云海却很自然地向前跨了一步,另一只手揽过伊琳的腰间,轻轻地一带,扶着伊琳的右手也移到了另一侧腰间,很轻易地把伊琳从马车上揽了下来,待伊琳站定后,才松开双手。

    云海很自然地低头温柔地望着伊琳,轻声道,“这酒楼菜品也算有特色,既然到了这里了,我们就尝尝吧!”

    此时正是正午十分,酒楼很是热闹,京城很多公子哥和达官贵人在此一聚。

    酒楼门前也人来人往,很多路人都亲眼瞧见京城有名的公子亲自扶一位妙龄少女下车的一幕。

    酒楼的小二眼尖地瞧见云海,连忙急急地往大厅的账房跑去,“掌柜的,公子来咱酒楼了!”

    精干的中年掌柜立马从账房出来,审视了眼自己的容装后,带着小二往门外赶,也就恰好遇上了刚进酒楼的云海几人。

    掌柜着急跪拜,“公子来小店,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公子想吃什么,吩咐下人来吩咐一声就是,怎得劳烦您亲自过来。”

    云海的出现,把大厅内众客人的眼光都吸引过来,一时间大厅里鸦雀无声,都瞧向酒楼门口。

    云海挑了挑眉,轻轻地揽了揽伊琳的芊芊细腰,柔声道,“我们随意在这里用午膳,一会再陪着你逛逛,可好?”

    伊琳抬眼看了眼如此温柔的云海,下意识配合地点了点头,“恩,好!”

    云海这才转头看了眼仍旧跪着的店家,“好了,起来吧!”

    掌柜麻利地起身,弯腰恭敬地带着云海往二楼包间走,并着急地交代小二,“去看看雅间,腾出一品阁(最好的雅间)去啊,快点!”

    小二有些为难,哭着脸小声地回道,“掌柜的,雅间满了,一品阁现在万宰相的公子一行在呢?”

    云海有些不耐烦地揉了揉眉心,掌柜赶忙对着云海拜了拜,“公子,您稍等,这有些仓促,下人马上去腾出一品阁来!”

    掌柜地擦了把虚汗,就要亲自往楼上奔去,云海也不做声。

    伊琳瞧着有些不好意思,忙开口,“雅间满了吗,满了就算了,我瞧着大厅还有位置呢,不行我们就做那里吧!”

    掌柜的吓得连忙摆手,脸色都有些变了,“这万万不可,公子您稍等片刻,片刻就好!”

    伊琳看了眼大厅,大厅内本来往这边瞧的客人立马不约而同地转头佯装吃饭。

    伊琳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大厅的位置更显眼啊,才会有更多的人看到自己和公子一起吃饭,那不是更好嘛?

    于是伊琳对着身边的云海柔柔的笑笑,“公子,我们就在大厅吃饭好了,我觉得也很有意思的。”

    云海看着伊琳狡黠的笑容,勾起笑意,“嗯,听丫头的,那就大厅吧!”

    云海第一次在大厅吃饭,这顿饭,云海总是会替伊琳夹菜,伊琳也有意识地装作很是轻松的样子,两个人谈笑风生,很是融洽,云海的眼眸里都是伊琳,一顿饭下来,待两人走出酒楼,酒楼的大厅才跟炸锅了似的。

    几名公子哥立马开始窃窃私语,“这是公子啊,哎呦,这顿饭没白吃!瞧瞧,公子真是风度翩翩,卓尔不群!”

    “那女子是谁?”

    楼上雅间的客人也闻讯,万宰相的儿子特地下楼偷偷地瞧了眼,回来给包间的几位公子说,“那女子是谁,可不是永业的农女吗?”

    礼部张大人的公子忙问,“就听说住在公子府邸,瞧着公子宠着啊!”

    一行人就此八卦上了。

    云海和伊琳出了酒楼,云海陪着在几家有名的成衣坊和饰品店转了转,每家店里都会坐坐,亲自给伊琳挑选些礼物,一脸宠溺,大街小巷上,这一圈京城也就传了个遍!

    晚上,云海带着伊琳到了戏楼,正经的看了场戏曲,也是极为轰动。

    就这样,两人逛了两日,第二日晚间,云海带着伊琳走进了怡红院。

    伊琳抬头看着怡红院这三个大字,觉得有些好笑,对云海说,“公子,你看这个名字就像烟花之地,前年你说我要是种不好地就来怡红院做烧火丫头来,我还以为是妓院呢,名字真得像,哈哈,那时候楚城主还嘲笑我呢!”

    云海听了开怀大笑,抬眼看了看,配合着说道,“恩,你这么一说,本公子倒是觉得应该改个名字,改个什么好呢?伊琳你说改个什么好呢?”

    伊琳枕着下巴,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口说了句,“一揽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