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后宫的侧目
皇帝隔三差五的到访,加重了伊琳的担忧,也引起了后宫各位嫔妃的侧目。
后宫嫔妃也纷纷借着祈福的名义来到家庙来试探伊琳,一些尖酸刻薄的,语气也不甚尊重。
皇帝的行踪向来是后宫传播速度最快的八卦,这事情经过十天半个月的光景就传遍了整个后宫。
最坐不住的自然要数万贵妃和张美人了,一个有强大的娘家做后盾,一个生下了皇长子,这两人对伊琳的存在都感觉到了浓浓的危机感。
万贵妃在寝宫里怎么都坐不安稳,心神不宁的!
贴身宫女给万贵妃出主意,“娘娘,奴婢觉得皇上虽说看着对蓝伊琳有些心思,但那女人到底明着还是瑞王妃,太后娘娘应是不知晓此事,要不然也不会任由圣上如此不避嫌的。”
万贵妃翘着兰花指点了点宫女的额头,脸上也露出了狡猾的笑容,“你这小蹄子,脑袋瓜倒是转得快,走,本宫这就去一趟姑姑那里。”
万贵妃到了万太后寝宫,装作颇为皇室名誉考虑的模样,给万太后告状,“母后,瑞王妃来到宫里也有半个多月了,圣上这些日子隔天都会到家庙里去祈福,经常和瑞王妃说说笑笑的,宫里闲言碎语就多了起来,本宫是知道蓝伊琳是瑞亲王的正妃,但是后宫里嚼舌根的可不管这些伦理道德,私下里说什么难听的都有。本宫有心管管,但是在后宫,除了本宫寝宫的奴婢还能管管,别的寝宫的也是鞭长莫及的,本宫也不能把手伸得太长,到底名不正言不顺的。就想着还是要母后出面管管这些奴才,这闲话要是传到朝堂上,传到瑞亲王耳朵里,那可如何是好,我皇室的名誉可就有损了。”
万太后也有所耳闻,但在万贵妃面前,仍旧面带不满训斥,“我儿刚登基,这些个后宫的主子就如此放任奴婢如此嚼舌根还得了,映雪你在后宫的位份最高,还是要做个表率的,这个时候更要体贴入微,别在皇上面前拈酸吃醋,皇上这是在为先皇祈福,免不了会见到在家庙的几名王妃,有什么大不了的。”
万贵妃很是温顺的应着,“母后您放心,映雪知晓的,不过”
万贵妃的眼神有些哀怨,起身给万太后放松肩膀,神情凄凉地说,“最近皇上公事繁忙,都没有时间来映雪的寝宫,张嫔的儿子都已经4岁了,映雪倒是想早点为皇上诞下子嗣,这嫁给圣上也有半年了,不过就是没能怀上孩子,映雪也很是着急。”
万太后拍了拍万贵妃的手,安慰着,“估摸着最近先皇突然离世,皇上现下是一国之主,更是繁忙,我儿从来对国事都很勤勉,是个好皇帝,他没时间找你,你不会每日里煲汤给皇上补补身子,也借机亲近一下啊。在这后宫,你不主动,难不成天天守在自个的寝宫里等着皇帝哪日想起你啊!”
万贵妃羞涩地浅笑着,递给太后一杯茶,笑道,“母后,映雪知道了,其实皇上也不是没一点时间,别说奴才们嚼舌根,连我这个贵妃娘娘,都有些嫉妒瑞王妃了,皇上再忙,可没有拉下和蓝伊琳拉拉家常的。”
万贵妃的说辞,引得了万太后的担忧。
在万贵妃走后,询问了贴身嬷嬷,嬷嬷恭敬地回禀,“宫里是有些闲言碎语的,皇上最近也确实经常去家庙祈福,每次都会找瑞王妃作陪的。”
万太后真正地担心起来,想起了几年前因为万群的事,谈起蓝伊琳的时候,皇帝的态度,“如若蓝伊琳在孩儿的后院,那孩儿把她宠上天上都不过分的。”
在万太后眼里,伊琳虽说聪明能干,但出身还是上不了台面的,而且是瑞亲王的正妃。
先帝仙去,时间还很短,皇帝也才刚登基,如若出现夺人妻子的事情,满朝文武都是会有说议论的。
太后派人请来了皇帝。
万太后很是担心,屏退了左右后,忧心忡忡地望着皇帝,“现下宫里有流言蜚语,说是我儿和瑞王妃太过不避讳,本宫知道,这女子也是有些本事的,也算是户部的朝臣,但毕竟男女有别,现下她也是瑞王妃,在家庙里还是要避讳些的,要不然传到朝堂上有损皇家的脸面。”
皇帝不置可否,懒散地靠在软榻上,漫不经心地回话,“有什么流言蜚语的?朕不过是缅怀父皇,去的勤快了些,是万映雪来您这里告状来了吧,朕的后宫也不是只她一个,朕难不成每日里都要去她那里报道吗?”
这已经是皇帝第二次在太后面前直言不讳地提起万映雪,语气很是不满。
万映雪仗着万太后和万家的权势,在后宫还是很蛮横骄纵的,皇帝也是给几分面子的。
皇帝很勤勉,到后宫的时候本来就不算多,不是一个沉迷于女色的君王,但每个月到后宫的次数,自然万贵妃那里还是多些的,也是考虑到万太后的面子。
万贵妃在皇帝面前还是极尽温柔,但在别的后宫嫔妃和奴才面前就极为骄纵了。皇帝并不反感,但也谈不上多喜欢。就像皇帝以前说的,他的后院受宠的大抵都是有依仗的女子。
万太后见皇帝面露不满,也是劝着,“映雪哪里到本宫面前抱怨,只是皇帝的一言一行,宫里头都关注着呢,我儿还是应该避嫌些,免得一些不知情的人嚼舌根,说我儿看上了有夫之妇了,你听听,多难听。”
皇帝不屑地冷哼了声,“朕难不成喜欢一个女人都得要瞻前顾后的?就算朕有这心思,那有如何呢?好了,母后,伊琳是户部的官员,虽说需要在庙里为先皇祈福,但毕竟很多农垦事务也是很重要的,朕询问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她本就和别个寻常女子不同,是朝廷正经的5品官员,朕见的频繁了点那又如何?”
皇帝虽说没有明着承认自己的心思,但万太后却从皇帝的言行中觉察出来,皇帝怕是真得起了心思的。
照万太后的心思,皇帝刚刚登基,对于皇室的王爷还是要以礼待之的,免得朝臣寒心,先帝毕竟把皇位稳稳地交到了自己儿子的手里,这份情谊,万太后还是很感激的。
对于先帝的这个幼弟,纳兰轩临终时,特地嘱咐过。
万太后心里七上八下的,于是也就打算去亲自会会伊琳。
后宫的主子你唱罢我登场,这短短的十几天里,伊琳是见了个遍,也是疲于应付。
万太后只是和自己聊聊先皇以前的事,说道伤感处还会掉几滴眼泪。
万太后也提到了云海,“先帝在世的时候,最是宠爱这个幼弟,这种爱连本宫看了都要嫉妒的,先帝也是很喜欢我儿的,但那种父爱还有望子成龙的期盼,要是达不到先帝的要求,先帝还是会生气的。呵呵,以前我儿偶尔会和本宫说,这皇叔倒是像父皇亲生的孩儿呢?可见先帝对瑞亲王还是极为宠爱的。”
提起云海,伊琳的脸上有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太后娘娘说得极是,先帝总是宠爱着他这个幼弟的,长兄为父,云海对先帝的恩情还是感念于心的,先帝去世来得很突然,从先帝去世,我就没再见过我家王爷了,他一定很伤心的。”
太后故作亲热地拉着伊琳的手安慰着,“先皇临终时,托付我这个大嫂好生照顾着瑞亲王,瑞亲王自小身子骨就不好,现下倒是看着痊愈了,但这个时候,还是伤身伤神的,过几日,我跟皇上说说,看能不能早日让你出宫去,虽说先帝祈福很重要,但先帝的临终托付也要顾忌的,我想先帝看到有个可心的人在瑞亲王身边照顾着,也会欣慰的。你觉得呢?”
伊琳很是开心,忙擦了擦眼泪,起身给万太后正经地福了福身子,“多谢娘娘体恤,如若能早日见到我家王爷,我自然是欢喜的,我也很担心他。不过就是皇上那边……”
万太后忙扶起伊琳,很是亲热,“好了,别如此多礼了,本宫虽说年岁上长你许多,但要是在普通人家,我们也算是妯娌呢……”
万太后打定主意,等瑞王妃在皇宫家庙待够一个月后就向皇帝进言,无论如何都是要把人放出宫去才放心的。
但到了时间,万太后出面给皇帝做工作,皇帝仍旧只有一句话,“圣旨是下了的,朕金口玉言,是不能更改的。”
皇帝不愿意就此放伊琳出宫,万太后百般劝说也没有用。
这些时日,皇帝去家庙的时候也越发勤快起来,每日都会去那里报道,借机和伊琳聊聊户部的事,伊琳也没办法拒绝。
伊琳从刚入宫的时候浑身无力,每日里都觉得还是疲倦中,这几日突然就解脱开来,胃口也好了许多。
从刚开始慌乱不安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后,对于后宫嫔妃时不时地到访,言语挑衅中也放任自流,自动屏蔽了,也是心心念念等万太后的消息。
对于皇帝的殷勤,伊琳拒绝不了,也就更加注意了分寸,时间久了,皇帝虽然每日都来坐一会,但谈论地大多是户部事宜,偶尔也会和自己聊聊天,除了言语上的关心,也没多提别的什么,伊琳也就暂时给自己宽心,想着过些时日,等万太后做通了皇帝的工作,自己就可以出宫了,所以现在的这一切,自己可以忍着的。
伊琳这日和六王爷、八王爷的正妃在家庙里聚聚,聊聊家常的时候。六王妃抱怨着,“这几日我来了癸水,身子乏得很,整日里忙忙碌碌的,也不得休息,以前在王府的时候,这几天我都懒散地在软榻上待着,还能好些,这里也没个贴身侍女服侍,到底是不方便的。”
八王妃小心翼翼地劝说着,“六王妃这话可别让那些个宫里的下人听到了,传出去了可不好,我们作为皇室媳妇,为先皇祈福,要是有所抱怨,被有心人听去了,总是会招惹是非的,不过女子这几日是不太舒服的,要不一会给寺庙的嬷嬷说声,晚间就不做功课了?”
六王妃连忙摆了摆手,“算了吧,太麻烦了,又是要上报备案,又是要请示太后的,没必要,我忍忍就好了,免得太后娘娘知晓了,说我太过娇气,还是不要给王爷招惹麻烦,也就是半年的光景,这都过去一月有余了,我两个月才来一次,没几次,忍忍吧。”
提起月事,伊琳突然意识到,这些时日还是忙乱了些,好像上次来月事有三个月了?
伊琳的月事也不准,自己从未操心过这些事,但现下几位王妃提及,伊琳更是有些心慌。
加上前些时日胃口确实不好,身子也很容易疲乏,伊琳想着是不是应该找个太医把把脉。
皇帝对自己的态度还是极为殷勤的,有时候会提及,“要是朕的后宫有伊琳这样的女子,那该有多好!”
以前皇帝也对伊琳说过这样的话,那时候他还只是太子。自己忤逆太子后,这一年多一来,太子都对自己爱答不理的,那自然是对那件事耿耿于怀的,但现下登基后,对自己的态度比以前都要好,伊琳就算再不敏感,也在皇帝的不断暗示中,知晓皇帝好似对自己并不死心,没有因为自己已经是瑞王妃而放过自己。
晚上坐在床榻上,伊琳摸了摸仍旧平平的肚子,暗自思量,如若是真得怀孕了,云海该多高兴,那他也就不用每日里瞒着自己扎针了。
伊琳有些期待地把手放在肚子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但想到皇帝炙热的眼神,伊琳收敛了笑意,想着还是不能让太医来看的,如若真得有孕,自己一个人在宫里,万一皇帝不愿意看到自己生下孩子,那他万一做什么该怎么办?
伊琳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绞尽脑汁地想办法。
伊琳一夜未眠,而宫中的一举一动,也悉数传到了云海的耳朵里。云海对皇帝的举动震怒的同时,也打算有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