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个月内节目组都禁止选手上任何社交平台以避免不必要的纷争。不过，到了比赛中期，节目组允许选手每周一次上微博给自己拉票。毕竟无粉丝，无爱豆。

    “晚晚，你不上微博吗？”林静年看她握着手机发呆便提醒她。

    周晚晚回神过来，努努嘴，“我不知道发什么诶。”她刚刚注册了微博账号，却不知道应该发什么了。

    林静年在微博上给自己拉完票，手机消息提示音就一直响个不停，肯定是她的粉丝回应了。她索性开了静音。

    “那发张自拍好了。”她拿过周晚晚手里的手机，走开两步对着她，“晚晚，看镜头！笑！”

    周晚晚转头一笑，“咔嚓”一下，笑容定格，阳光明媚。

    林静年把手机还给她，“给你。我们晚晚笑得真好看！”

    两分钟后，新账号发了第一条微博：@晚晚，谢谢你们的支持，我会加油的！附加一张她盘腿坐在练习室微微抬脸看镜头笑的照片。初的阳光倾洒在她脸上，少女眼角弯起，因为光线的原因，头发略显金色。

    粉丝已经等她好久了，纷纷在底下留言。

    【呜呜呜，我们女儿终于发微博了。老母亲留下了感动的泪水！】【女儿看着怎么这么乖！丸子头好可爱！】【想上去捏一下晚晚的脸，肯定很软！】【楼上放手！让我来！】

    【我喜欢的你舞台上又A又飒，原来私底下这么软萌！】【啊啊啊！！！我死了！这该死的反差萌！】……

    周晚晚看完前几页评论后，抬起头不可思议地问：“我舞台上看起来很凶？”

    程一左右摆摆食指，“不是凶，是霸气。”

    林静年咽下嘴里的苹果肉附和：“对，霸气！眼神太致命了。要不是我看惯了你平时的样子，我都要成为你的女友粉了都。”

    她的女友粉？周晚晚不知怎么的心情有点复杂，她咽了口口水继续翻看评论。好几个粉丝嚷嚷要嫁给她，周晚晚“扑哧”笑了。粉丝怎么这么可爱呀！

    在训练营时间过得飞快，每天都是宿舍食堂练习室三点一线的生活。全身心投入在唱跳之中，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个月。营内的练习生只剩下九人，宿舍楼里显得空荡荡的。只有周晚晚她们宿舍还满三个人。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宿舍里程一在吹头发，吹风机呼呼响。

    “晚晚，你觉得我能出道吗？”林静年坐到周晚晚床上低着头，她这一周都十分焦虑。上一次考核时失误差一点就被淘汰了。

    周晚晚穿着熊睡衣扎着丸子头盘腿坐在床上，她伸手想摸摸林静年的头却在她头顶停住了。收回手安慰她，“别太担心年年，你一定可以出道的，我相信你！”

    程一头发干了，收了吹风机，也坐在周晚晚床边。她一把把林静年搂过来，骂了句“矫情！”

    “要你管！”林静年挣开她，翻了个白眼。仙女？不存在的。只要她俩一对话，两人只会成为互相嫌弃的三岁孩。

    林静年不想和她继续这些没营养的话，窝回自己的床。

    “睡觉！”

    第二天，节目组集合晋级的九位练习生颁布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即将有九位“骑士”参与他们下周末的舞台。

    “各位骑士将于明早八点在每位练习生的专属练习室内等候，届时请前往练习室寻找自己的骑士。你们将会有一周的时间练习合作舞台。”冰冷的机器声音在屋子里扩散。

    “什么骑士啊？这是新增的环节吗？以前都没有诶。”

    “管他呢，来了还能增加节目的人气呢！不过我有点好奇我的“骑士”会是哪位帅哥哈哈哈。”程一兴奋地搓搓手。

    林静年白眼简直翻上天，凑到她耳边骂了句：“没出息！”

    程一瞬间和她扭作一团。

    周晚晚看着她俩又闹起来无奈地摇摇头。

    与此同时，旭收到顾上下一周的通告后连忙跑到顾上工作室内。

    “哥！哥！公司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给你接那么low的通告？”

    顾上从录音棚里出来，拧开一瓶水，声音淡淡地回他：“大概是想在合约到期前借我手再培养一个流量吧。”

    “那让公司自己培养啊。他们也真不要脸，人都要走了还想着榨干我们的剩余价值！”还有那个周晚晚，前期也没见公司花什么心思，现在人家快红了才开始上心。”

    顾上只摇摇头。

    旭又问：“哥，你怎么不拒绝？”要是顾上拒绝的话，公司也不会强迫他去的。

    顾上转了转发酸的脖颈，淡声道：“一周时间，不要紧。”后又猝不及防地补一句“她有天份又努力，值得。”

    距离八点还有五分钟，周晚晚关了练习室的音乐，手里握着一瓶全新的矿泉水坐在地上等她的“骑士”。

    “叩叩叩”很有规律的三下敲门声，周晚晚赶紧起身去开门。

    “您好。”她是先招呼再去看人的，抬头的瞬间她差点就木在原地了。她退后一步让人进来。

    来人身量高她大半个头，他身上带着股淡淡的清冽的冷松气息，让周晚晚感受到无形的压迫感。

    顾上顺手关上门，脱了鸭舌帽，拨了拨额前碎发，也道“你好。”

    周晚晚怔忡着将手里的水递给他，重新招呼，十分郑重：“顾前辈，初次见面，您好。”

    顾上嘴角若有似无地扬了一下，他对这句“初次见面”不是很认同。他接过水，微凉的指尖蹭过周晚晚的手，惹得她一哆嗦。

    顾上看着她觉得好笑，他有这么吓人吗？

    “我也算是你的同门师兄，你就不要用‘您’了，好吗？”这最后两个字得很是温柔，极具诱哄的意味。

    周晚晚莫名地心颤了一下，她点点头，声音细如蚊蚋，答：“好的。”

    “歌有选好吗？”顾上一边量练习室的设备，一边问她。

    “还没有，我想等您，等前辈你过来之后再选。”周晚晚必须得仰着头才能看着顾上的眼睛话。

    顾上拿出自己的ipad，思索两秒，挑了几首歌出来再递给她，“你看看这些歌里面有没有喜欢的？”

    一共五首歌，周晚晚觉得都很不错。不愧是从选秀节目出道的顶级流量，眼光犀利，不得不这些都很适合比赛。最夺目的应该是最后一首，同样难度也最高。

    “这首。”周晚晚指着那首难度最高的歌双眼眨得发亮。

    顾上眉毛轻轻一挑，“确定吗？”

    周晚晚点头无比确定。

    “那就这个了。我们先改编一下。”清楚得听到他的是“我们”而不是“我”，周晚晚有点惊讶。应该只是随口一吧，周晚晚觉得。

    “来，开始吧。”顾上提醒。

    “嗯。啊？哦！”她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前辈是真的是要和她一起改编诶，周晚晚内心无比雀跃。

    整个上午他们都在改编歌曲。顾上握笔的手及其好看，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手背上依稀可以看见青色的血管。周晚晚总是忍不住去看他的手。

    到十二点，顾上合上本子，“好了，中午了，我们出去吃饭吧。”

    周晚晚起身，微微朝他欠身鞠躬，“那前辈我们下午再见！”。

    顾上收拾东西的手一顿，无奈地笑笑，“所以我忙活了一上午都蹭不到一顿饭吗？”

    “啊？”周晚晚愣了愣神后连忙摇头，语气十分诚恳，“不是的。前辈我能以后再请你吃饭吗？我们练习生不能出训练营，只能在食堂吃饭。”

    提到食堂，周晚晚的脸好像垮下了一点点，眼尾也耷拉了下来。

    顾上看她无辜可怜的模样心里突然像被猫抓了似的有点痒，他笑道，“那就去食堂好了。我不挑食的。还能省时间，挺好。”

    都这样了，周晚晚只能硬着头皮带他去食堂了。

    顾上重新把鸭舌帽戴上，拉低帽檐。不过一出练习室的门，还是被走廊上的人认了出来。那几个人不敢上前，只凑在边上声惊呼。周晚晚只想赶紧带顾上离开。

    一道女声拦住了他们。

    “顾师兄，好巧啊。”李伊人从电梯里出来就看见了顾上，她快步走来。

    她一直走到顾上面前才站住脚，望着顾上眼波流转，笑眼盈盈。

    顾上微皱着眉，后退两步，略微疑惑道：“不好意思，请问我们认识吗？”周晚晚在他身后憋住笑。装熟是有风险滴，姐姐！当场被脸的滋味好不好受呀？

    李伊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复又笑道：“师兄，是我呀，伊人。”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麻烦让一让。”李伊人正挡在走廊正中间，她那一声招呼使得不少人围了过来。顾上为人低调，也不喜欢别人莫名凑近乎。他此刻已有不耐。

    李伊人不情不愿地退到边上，顾上看了一眼身后的周晚晚，眉眼舒展开些，“我们走吧。”

    “好。”周晚晚跟上。

    “卧槽，顾上该不会是周晚晚的”骑士“吧？”边上那人终于出憋了很久的话。

    不知是哪个练习生这么一，周围的人眼刀子纷纷向她刮去。这话的，特让人不爽！

    《全民偶像》已接近末尾，留下的练习生只有九位。午餐时间食堂只剩下几位工作人员在吃中饭。

    周晚晚还是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边比较隐蔽，顾上能吃得自在点。

    周晚晚看着顾上盘子里引不起半点食欲的蔬菜水果很是窘迫，“前辈，要不你还是出去吃饭吧。这儿真的是不好吃的。前辈不要勉强。”

    “没事的。”顾上夹起一片生菜放进嘴里，细嚼慢咽。

    周晚晚听着嚼草的声音肚子里一阵翻搅。这儿其他的都挺好的，唯独伙食让她觉得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一顿饭，俩人把自己吃上了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