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孩子心性?借口!
“孩子习性?”莫淑嘴角轻扯,“听巧儿的,周姑娘的岁数应该也算不上是孩童了吧。何况呵,若是真杀了人,一句孩子心性,就能过去了?”
慕容远佑听着莫淑的话,浑身发寒,忙道:“是,是,本王一定让周家好好管教。明日本王送些治外伤的药来,可别留了疤。”
陆巧儿福了福身,柔顺道:“多谢殿下。”
众人告辞下楼,莫淑送到楼梯口,目送着众人下去。陆巧儿听着门吱呀一声合上,外面又是一阵恭送殿下的声音,这才伸扶住莫淑往旁的榻上走去。伸拿了个枕头让莫淑倚着,自己去收拾起残茶来了。
莫淑看着陆巧儿忙碌,轻声道:“你也来歇歇吧,这一天累的,跑来跑去的,还挨了顿打。”
陆巧儿笑道:“没事的,奴婢收拾了,省得姐看着心烦。”忽而想到什么又问道,“之前姐不是若是殿下里掌着兵权迟早会坏事,怎么今日又帮着殿下留下兵权了?”
莫淑轻笑一声,轻声道:“你不是,再过几日便是科举便开始了吗?即便是如今在位的武将已经分割了势力,唯有新上来的武将才是要害,也怪不得殿下不愿意放呢,怕也是动了心思,他想将自己的势力安置在关键的地方。”
莫淑顿了一会儿,嘴角一翘,道:“不过比起这些看着那慕容远佑耀武扬威的样子,总想给他使个绊子才舒服。”
陆巧儿无奈地笑着摇头,又道:“殿下若是又这个心思,礼王殿下也不可能没有,也不会软,免不了要巴结的。”
莫淑笑道:“无妨,咱们就从源头抓起,反正三东家下人那么多,全留着做厮岂不是屈才,若是有几个能做了官,后面也有了靠山,也省得由着像周家的那般闹。”
陆巧儿走到一旁的柜前又挑了个茶,端着两人的茶盘,走到案几旁,道:“明日奴婢便出去传信。”
莫淑站起身,做到陆巧儿身边,抢走了陆巧儿上的茶,放到壶里煮着,笑道:“你且歇会儿吧,我看你忙东忙西的都眼晕。”看着陆巧儿空着一副感激地看着自己,莫淑又道:“反正这事情也不是什么急事,这几日你就好好在院子里歇着,旁人叫你便受伤了有失观瞻,不出去,听见了吗?”
陆巧儿笑道:“好啊,原来以为姐体恤奴婢,让奴婢休息,如今看来是嫌弃奴婢了。”忽而又想起一事,道,“奴婢看姐很是嫌弃那礼王殿下,这是为什么?”
“有什么奇怪的?”莫淑冷淡地道。里倒着废水,清洗着茶盏。
陆巧儿双伏在案几上,道:“只是觉得礼王和宁王都是一般的,姐如今对宁王倒是和眉善目的,为什么对礼王这般冷冰冰的,若是能从礼王那里知道一二也没什么不好的。”
莫淑冷哼一声道:“这宁王和礼王可是不一样的。宁王虽然也有些武将的鲁莽,对人还是有几分尊重的,像对宋如夫人、我、你还有寒月。但是礼王就不一样了,他对我呢,我瞧着是有些不可置信,还有些不屑,对你或是那个周家姐,都视如草芥。我不喜欢。”
陆巧儿笑道:”这也正常,毕竟是亲王殿下嘛,何况,他似乎连陛下都不放在心上。“
莫淑眼中划过一丝冰冷,沉声道:“不过比起这些,最让我讨厌的就是礼王殿下对人明目张胆的算计,比之奚青颢的不寒而栗,这人只叫人恶心。”莫淑嫌弃地撇撇嘴,又道:“所以与他相比,对宁王,我们不过是站在不同阵营,但单纯这个人我还是很喜欢的。”
莫淑出这句话的时候,心脏分明漏了一拍,莫淑感觉到了。心脏的异常让莫淑有些不舒服,不禁蹙起了眉头。
陆巧儿见莫淑面色不好,也不再提起此事,岔开话题笑道:“这几日奴婢不出院子,正好给姐也绣个裙子,衫子的,省着以后姐穿的都是白露妹子的衣服,也不念着奴婢的好了。”
莫淑给陆巧儿倒了杯茶水,推过去,也顺着她的话道:“正好,我这几日也不出去了,只是心里伤心。你呢,衣服就免了,倒是做出几样好吃的饭菜才是正经,那些厨房里的菜实在难吃的紧。”
陆巧儿笑道:“是是是,看姐吃得好好的,还以为吃得惯呢。”
莫淑白了她一眼道:“还不是装出来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时候跟厨房闹什么不愉快?反正就要有自己的厨房了。”
陆巧儿笑道:“奴婢还我们那位口味刁钻,娇气挑剔的郡主哪儿去了,当真羊入虎口便学乖了呢。”
莫淑轻呷了一口茶,顿觉的心里的烦躁平复下来,长舒了一口气,悠悠道:“当初还觉得哥哥总是和我不对付,心里哀叹命苦。如今想来哥哥对我也算得上是娇宠,整个幽州城里有谁敢给我半个脸子瞧的?哪怕是那个奚家哥哥,虽然心术不正,但是对我怕也是当个可敬的对一般,哪里有像慕容远佑这样蔑视又不敬的。”着啪地一下把茶杯重重地给置在案几上。
陆巧儿眉头一皱,道:“哎呦呦,行了行了,别生气了。”着从莫淑中救出茶杯,上下仔细查看着,撇嘴道,“你生气就生气,跟个杯子叫什么劲啊。若是这杯子上有个裂痕什么的,价值可低了。”
莫淑狠狠地剜了陆巧儿一眼,陆巧儿接到了,也不害怕,笑道:“怎么?奴婢错了?这杯子要是坏了,就算是抄了礼亲王的家,有更好的金杯,也找不出第二套这杯子了。”
莫淑想了想,也笑道:“是啊,还是先想着自家的为重。那些反正是要除掉的,何必坏了心情。”莫淑话一出口,顿时一愣,摇摇头苦笑道:“这话怎么像是奚青颢出来的。”
陆巧儿听了,忙劝道:“姐怎么能和他比,这人没半点儿真心,若是他真心待殿下也就罢了,一心只为了自己。”
莫淑看着陆巧儿,半响悠悠开口道:“我不也一样,有半分真心对殿下吗?”着扭转了身子端着茶杯面冲外,靠着案几,眼睛看着滑台的风光。
陆巧儿愣了一愣,她知道莫淑的意思,宁王可能还有半分真心喜欢莫淑,但是莫淑却没有半分能回馈的。陆巧儿没来由地想起了乌子信,黯然地笑了笑,道:“有些人就是喜欢错了人,那也没有办法。没有人能告诉他,告诉了也没用,反而更伤心了,还不如抵死都不知道。起码过程里也是开开心心的。”
两人都陷入沉思不话,过了半响,莫淑开口道:“你,,,宁王会带我出去见见那些大臣和夫人们吗?”
陆巧儿听莫淑发问,忽然回过神来,道:“谁知道呢?”着把茶杯里的残茶喝下,又倒了一杯,接着道:“姐想出去?”
莫淑眼神飘到远方,面色沉静如寒潭,开口道:“看周家的表现,南燕的问题怕是也不少。只是我若是一直在这深宅大院之中,让旁人去探听,来回通信容易出马脚,即便是得到什么消息,也不好告诉宁王,不如我自己出去,他们到底是个什么品行,南燕的朝堂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便清楚了。”
陆巧儿点头,道:“只是这事情若是姐表现出来似乎不太好啊,不是觉得姐可疑,就是觉得姐太爱抛头露面,王妃和宁王都不会高兴的。”
“王妃?”莫淑点点头,道:“还有个王妃呢”莫淑缓缓道,“殿下不带个正妻出去,反而带个不清不楚的姑娘,或是侧妃王妃姐姐怕是不会高兴的。”
莫淑一面着一面想明白礼王非要让她出府的关节,忽而有些兴奋地笑笑,道:“好呀,这礼王竟然还懂得内院女人们的争斗,不简单啊。”
陆巧儿有些鄙夷道:“他可不是得知道?这个礼王当真还不如宁王呢。好色的紧,府里王妃、侧妃的名分都满了,侍妾也是一大堆,还有同房丫鬟,这还不够,外面的也养着些。时常就往外跑,什么踏青、监察,总有名头,实则不知去干什么呢,甚至还往宫里头伸呢。”
莫淑轻笑道:“是吗?这事情你怎么之前没过?”
陆巧儿听莫淑这么问,面带愧意道:“奴婢心想着这和朝堂的事情也没什么关系,而且他这个样子时日也久了,没有人指摘,奴婢便没。”
莫淑回忆着慕容远佑的神情,倒是不如慕容远宁那般灼热呢,笑道:“想来礼王殿下的那些可人儿,长得都不一般呢。哪一日应该去礼王府瞧瞧去,让我也大饱眼福啊。”
陆巧儿听莫淑这么,忙道:“是是是,姐猜着了,奴婢虽然没有看到过礼王的那些女人,但听师兄确实如此,您想”陆巧儿脸一红,不下去了。
莫淑笑着接道:“原来是你师兄鉴别过的,那定是沉鱼落雁了。能让你家师兄好的,那定是不一般了。”
陆巧儿心里愤懑,有些醋味地道:“是啊,他眠花宿柳,什么样的没见过?还跟我若不是想着咱们女儿家的,不好去那些地方找他,他是绝对不会守着个绣楼的。”
莫淑听了掩面轻笑道:“哎呦呦,这师妹管得也未免宽些了。这只怕是夫人才管得的吧,我让你嫁过去,直接给他带回大漠去,看他哪儿去眠花宿柳?只能抱着沙土哭了吧。”
陆巧儿脸一红,推了莫淑一下道:“你又没正经,也难怪殿下瞧你不悦呢,看着面上端庄的,心里竟藏些龌龊的。”
莫淑抓住陆巧儿的双,笑道:“还敢教训我了呢,还不你在本郡主这里多没规矩呢。面上装得谦恭得紧,心里却指不定怎么腹诽我呢。你可心了,我这人素来奖惩分明,而且你还有顿惩戒在我这儿记着呢,可还受得住了?”
陆巧儿担心自己使劲,让莫淑受了伤,也就由着她拽着,整个人趴在莫淑的怀里,笑道:“好呀,莫家姐比周家姐也是不让呢,为着什么事便要巧儿的命了?”
莫淑面色一凛,当真在陆巧儿屁股上来了一下,道:“少跟我这儿死啊活的,我忌讳。”着一把把陆巧儿推开。
陆巧儿看着莫淑的脸色,心里反而舒坦了不少,她一直担心莫淑心里还存着寻死的念头,如今看来是准备接受这现实,好好活下去了。陆巧儿忙给莫淑又斟了杯茶道:“行了行了,姐您消消气吧。”
莫淑扫了一眼道:“我不喝了,这茶寒凉,总喝也不好。”
陆巧儿放下茶杯道:“可惜咱们带的那些茶包都喝完了,也不好去买药配。”
莫淑笑道:“也没什么的,今日我和沈医师了,想让他配些春天的药茶给我,看看他配了些什么。”
陆巧儿笑道:“还有这事儿呢,奴婢都不知道。”
莫淑熄灭了炉子道:“最近思虑得太多了,总要调养调养。我可不想像娘一样,早早的便死了。”陆巧儿窃笑,天知道莫淑在幽州时是多么的养生,她去学医一半是为了体弱多病的云璎,另一半就是因为早死的亲娘,不算太长命的亲爹,还有一个难产而亡的云璎娘,莫淑担心他们三人会重蹈覆辙,对身体别提多上心了。见莫淑又紧张起身子来,更放下心来,笑道:“好呀,反正和沈医师是熟的,平日里多让他来看看姐,开个方子什么的。”
莫淑没有察觉出陆巧儿的取笑来,若有所思道:“沈医师的医术还算可以,我看着对外伤毒伤很是不错,只是不知平时的补养是不是得心应,到底是随军的,怕还是沙场上用的上的更拿些。”
陆巧儿见莫淑这般严肃,不禁笑了起来。莫淑奇怪,正色道:“你笑什么?我真的。这种事情是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