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不过是个女子能有什么见识
莫淑看萧铭赐似乎是要崩溃了忙道:“你们出来,我进去。他认识我还好些。”
两名侍卫有些犹豫道:“淑妃,这地方不适合淑妃进来吧。再了,这这实在不雅。”众侍卫或亲身经历过莫淑指点沙场的战役,或听过她的传闻。这一次又见识了她在谈判桌上与南齐代表针锋相对的样子,本就心里有几分敬佩。而来到这郡王府之后,莫淑简洁明了,身先士卒和当立断的的行事态度更是让众侍卫觉得欣赏,更多了些敬重。众人已经不觉得她只是个宁亲王的宠妃,而当真觉得是自己的首领、将军一般,更是觉得应该是个高高在上的存在,不该踏足这样的污秽之地。
“你们有什么办法吗?”莫淑皱着眉头,两侍卫半响没话,莫淑不耐烦地道,“没有就出来。现在没有空在这儿耽误时间。”
两侍卫无话可,只好灰头土脸地从笼中退了出来。莫淑三步两步走到笼门旁,等两人讪讪地爬出来,便一跃而进。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众侍卫吃惊的表情和敬佩感动的目光。
莫淑只觉得笼子里的地面硬邦邦的,这才发觉这里面竟然连个草席都没有铺,莫淑一面忍受着硌人的地面往里爬着,一面在心里咒骂着东海郡王。地上甚至还有些尖锐的石头,莫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划破了,但是总觉得刚才萧铭赐那般在地上滚动定然伤口不少,心里又是一沉,那般细皮嫩肉的孩子
莫淑越往里爬越是能闻到一股刺鼻的恶臭,想来应该是萧铭赐的排泄物,心里不住地叹息,萧铭赐长这么大怕是都没有受过这样的苦。又暗想,这东海郡王是知道萧铭赐是南齐皇子?这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能如此虐待萧铭赐。
莫淑满怀担忧地弓着身子爬到萧铭赐身边,坐了下去。萧铭赐看到是她,稍稍平静了一些,但是身体还是不自然地抖动着。莫淑柔声道:“我先把你嘴里的东西给摘下来,好吗?”
萧铭赐止了叫声,但泪水仍是难以止住地往下流着,眼中越来越迷离。莫淑伸一用力便把口中的塞子给拔了出来,这时候才发现萧铭赐因为长时间戴着这个东西,嘴角已经破裂,嘴皮也微微有些干裂。
莫淑又是咒骂了东海郡王一遍,伸要把萧铭赐脖子上的项圈解开,却发现上面竟然也带着一把锁。莫淑咬了咬牙,心道,这也不能用蛮力啊,若是这样的话定然会伤了他。
莫淑最后没有办法,只好把链子从钩子上取下,轻叹道:“咱们先出去,等出去见到东海郡王了,再让他把这个给开了。”
萧铭赐似乎没有听到莫淑的话,瞳孔几乎不能聚焦。莫淑上前抱住他企图抱他出来,却见萧铭赐的目光突然一片清明,凶光俱现,尖叫了一声,又滚到了一边。众人皆是愕然,外面的侍卫担心莫淑受伤,便道:“淑妃,您还是出来吧,我们进去吧。”
莫淑摇了摇头道:“不行,他对我都这般抗拒,对你们就更是抗拒了。”莫淑虽然心里着急,但还是耐着性子对萧铭赐劝道:“铭赐,我们得离开这里,你稍微忍一忍,我知道你现在对谁都很抗拒,但是我得带你离开这里啊。”
“淑妃姐姐”萧铭赐有气无力地唤道,声音中带着些疲累和自厌的情绪。
“嗯?”莫淑心头一颤,险些落下泪来。要知道萧铭赐和她一直跟死对头一样,萧铭赐从来没有这般喊过她,这是受了多大的冲击和委屈,让堂堂一国皇子的骄傲尽碎。
“那个人那个人给我给我喝了药,不能不能碰我。”萧铭赐的声音带着哭腔,蜷缩在一处,身子不自觉地扭动。
莫淑头脑猛地一击,再看看萧铭赐越发红润的脸庞,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轻声问道:“是是媚药?”
萧铭赐摇着头,道:“我我也不知道,但是,但是每次,每次都很奇怪,我变得很奇怪。我我讨厌我讨厌我自己。”萧铭赐着眼泪又簌簌地往下流。
莫淑眉头轻蹙,伸轻抚着萧铭赐的肩,却感觉到萧铭赐周身一颤,但是残存的意志还是让萧铭赐克制住了,既没有逃脱也没有扑向莫淑,莫淑欣慰地一笑,道:“这不是你的错,这是那个人的错,你不用自责。”莫淑顿了顿又道,“你也不用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也知道的对不对?你是不是想见见你巧儿姐姐?想离开这里?这是一关,我总要带你出去的。”
萧铭赐迷蒙的眼睛闪出一道亮光,喃喃道:“我要见巧儿姐姐,要见到她。”
莫淑上下打量了萧铭赐一眼,虽然因为灯光昏暗看不真切,但是能看到他的衣衫已经有些褴褛了,露出来的肌肤上有些触目惊心的血痕,再加上飘着红云的脸颊和周身带着的锁链,怕是这样出去实在让人想入非非,萧铭赐定然也会觉得丢人。
莫淑想了想,把自己的外衫脱下,将萧铭赐给裹了起来。萧铭赐有些感激地看着她,莫淑嘴角微勾道:“来,咱们出去吧。”
着一面扶着萧铭赐,一面往外爬。方寸之间的牢笼,莫淑扶着萧铭赐爬了许久这才爬了出来。莫淑扶着萧铭赐站起身,萧铭赐因为蜷缩了太长时间,腿也没有力气,轻哼了一声,一个踉跄几乎摔倒。
在旁的侍卫见状,忙伸去扶。粗壮有力的大一抓住萧铭赐的胳膊,这几日的噩梦,像是洪水一般席卷而来,萧铭赐一下子被吞噬,什么理智都已经抛诸脑后,根本顾不得拽他的人是谁,又喊又叫,低头就要去咬那只。
莫淑忙推开那侍卫的,伸出双臂,紧紧抱住萧铭赐,轻轻地拍着萧铭赐刚刚被捏着的臂,柔声道:“铭赐,铭赐,没事了,没事了,你看看我,是我,是我抱着你呢,不是旁人。”
萧铭赐感觉到自己置身在一片柔软之中,不是男子无情的如墙壁一般的坚硬。淡淡的馨香味传入萧铭赐的鼻腔,那是莫淑身上特有的香气,之前萧铭赐还是那般的厌恶,如今闻起来,却觉得浑身放松、安宁。萧铭赐渐渐地平静下来,有些歉意地抬头看向莫淑道:“对不起,我”
“没事。”莫淑没等萧铭赐完便打断道,“你没对不起任何人,是我们对不起你。”
萧铭赐低着头,沉声不语,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人从上面跑了下来,道:“不好了,淑妃,他们回来了。”
在密室的侍卫皆是一抱拳道:“淑妃我们这就上去迎敌。”
莫淑点了点头,道:“给我留两个人,剩下的上去吧。还有去旁处的人呢,怎么还不来?”
从楼上跑下来的侍卫道:“搜查地窖的那拨人已经回来了,另一拨可能去的地方有些远,还没有回来。”
莫淑点点头,冲众人一抱拳道:“妾身就仰仗诸位了,还请诸位竭力而为。不过第一,不要受伤,第二,不要伤了他们的性命。”
众人也回之一礼,流了两个侍卫后,众人都上了房间。侍卫们冲将上去,便看到两方人马已经打作一团,东海郡王府的人多势众,占据上风。但是当密室中的侍卫也加入站圈后,势头有所扭转,两方势均力敌,陷入胶着。
东海郡王府的护卫害怕破坏屋中陈设有所忌惮,宁亲王侍卫不愿伤了这些人束束脚。两方一时间难分胜负,就在这时一拨人从院外而来,原来是那拨搜查偏僻院的侍卫回来复命了,见院里打作一团也忙上前帮忙,一时间势头大转,郡王府的护卫再难招架。一个颇有眼色的护卫从站圈中悄悄退了出来,便往中厅宴客房跑去。
此时,东海郡王和慕容远宁正在宴客房喝茶听曲,但是慕容远宁心不在焉的样子没有逃过东海郡王的眼睛。东海郡王笑道:“殿下,休息的时候就好好休息,不要再想旁的事情了。您看看这些美貌多姿的女子,您这般视若无睹岂不是辜负她们的花容月貌,伤了佳人的心吗?”
慕容远宁回过神强打起精神,笑道:“本王是想着客栈中的那位佳人,若是让内人知道了本王在这儿偷得清闲,她却操劳地照顾病人,本王这回京的路上可不好过了。”
东海郡王的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冷笑道:“素来听闻宁亲王是杀伐决断,叱咤疆场的,怎么这般儿女情长的。”东海郡王忽然想起一事,嘴边又扬起一抹邪笑道:“啊,对了,我们偏居地方,京城之事传到我们这里都是扭曲了**,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听当年殿下还为个青楼女子赎身,定要收入房中,闹到京城皇贵个个愕然?怎的那女子不得殿下的心了?”
慕容远宁一听此事,满脸铁青,冷哼一声道:“那不过是年少轻狂,陈年往事,何苦再提?”
东海郡王笑容更盛,幽幽道:“如今殿下也是少年狂的时候啊,迎娶敌国女子,还是曾经沙场上的敌人。啧啧啧,当真是我等不能比的,不仅是沙场比不得,情场也比不得。”
慕容远宁紧咬牙关,皮笑肉不笑道:“郡王不要过谦,郡王为一地封王,想来荒唐事也不少吧。”
东海郡王笑了笑,脸上露出一副颇有深意的笑容,点头道:“也是,也是,谁又比谁干净些呢?”东海郡王举起茶杯,慕容远宁忍着内心作呕的冲动,也举杯与东海郡王一碰,扬脖一饮而尽,心道,本王就是再荒唐,也不如你子荒唐!
东海郡王轻笑几声道:“殿下这是品茶呢,还是饮酒呢?如若如此,何苦还拒绝酒宴呢。”
“内人训诫,喝酒误事。”慕容远宁微微一笑,想起莫淑若是知道自己在这儿喝酒吃肉,自己却刀尖舔血般地找人,那腰一插,柳眉倒竖的样子,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温柔。
那表情变化也落在东海郡王的眼里,东海郡王冷哼一声,又轻轻抿了一口茶,才悠悠开口道:“殿下,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郡王请。”慕容远宁微一抬道。
“先不这家中妻妾不能太过娇宠,否则容易生事。就当初殿下对那青楼女子也是百般喜爱吧,如今却抛诸脑后,千娇万宠急于新的这位夫人之上,想来这夫人表面上虽也欢喜,担心心里也难免打鼓,当初那青楼女子也是这般受宠如今却遭冷落,若是府中再进新人,她想必也会惨遭冷遇,是以这位夫人定然会阻挠新人入府,又闻这位夫人才智过人,想来办法也不一般,不准也是个心狠辣的主儿,到时候一来对殿下的幸福不利,二来家宅不宁。”东海郡王只当慕容远宁是自己的同道中人,又对慕容远宁偏宠一人,而不知为何地对那未从谋面的宠妃心生厌恶,便对慕容远宁劝道。
慕容远宁哈哈大笑道:“东海郡王此话有理,本王谨记了。”心里一声冷笑,这东海郡王却不知那宋娇娇得以进府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怀了子嗣,哪有什么千娇万宠。慕容远宁也端起茶,微微一抿,笑道:“本王当初迎娶内人的时候,便以打消了再迎新人的念头。如若是内人当真有这心,想来以她的本事,定然能阻挠新人入府,如若是她再对本王心生怨恨,我想,怕是把本王和宁亲王府倾覆了也不是不可能。是以本王早就断了这个念头。”
东海郡王眼睛一眯,道:“如此一个危险人物放在家里,想来殿下当真是喜爱非常啊。”东海郡王袖中的轻点,这女人这般厉害,想来这宁亲王想是要凭着她坐稳自己的权臣之位,会不会借此推倒礼亲王呢?东海郡王有些担忧,但转念一想,不过是个女子能有什么见识?又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