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气哼哼暖烘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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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最后一个背影也消失在视野之中,县令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垮塌下来,侧头问一旁的衙役道:“可都走了?”

    “都清干净了。刚才让他们都聚在一处,不会有遗漏的。”那衙役回道。

    县令长舒了一口气,抬一挥道:“把府衙门给我关紧了。”

    “是!”众衙役七八脚地冲到府门便关门。

    县令转过身,冷哼一声:“见宁亲王就要焚香沐浴了?人家八殿下难道还不是皇子了?想明日想个对策再来?哼!就他们那点儿九九,真不够人看的。”

    “可不是,”那个报信的衙役跟在县令身后道,“这次宁亲王殿下来了可是好了,终于让咱们府衙出了口恶气,这么多年了,您不知道我们是多憋屈。那些个世家当自己才是什么府衙呢。”

    那县令伸展了一下身子,舒服地哼了一声道:“可不是,今儿啊,我这腰板儿可是挺直了。原来他们也有怕的人啊。”县令着脸上情不自禁地都带上了笑容,转头又道,“对了,淑妃殿下醒了?”

    “是啊。”那衙役瞪大了眼睛道,“您怎么知道的?”

    “就刚刚八殿下那一套辞,绝不可能是八殿下出来的,一看就是淑妃殿下的杰作。”县令摇了摇头道,“也怪不得宁亲王和谈的时候不带着王妃偏要带这么一个侧妃了,果然不一般。”

    “淑妃这人到底一般不一般的,人就不知道了,但是那气场可真是不一般,即便是躺在床榻上,那气场也让人吓得往后退三退。”衙役想到莫淑那阴冷的眼神,就不禁打了个哆嗦。

    “如今还是如此?”县令有些奇怪地问道。

    “可不是,就刚才人去传信的时候,一听他们找上门来了,淑妃殿下那脸,人以为自己当时被吓死了,见到什么阎王爷了呢。”那衙役瞪着眼睛,就好像莫淑就出现在眼前一般。

    县令大笑一声,道:“你子也真敢,若是被宁亲王或是淑妃殿下听见了,不叫你脑袋搬家也得叫你屁股开花。”

    那衙役听着,没来由地就感觉身后有两道目光如炬的光线,吓得衙役都不敢往后看,往县令旁边凑了凑道:“不,不会吧。”

    县令伸打了衙役一掌,道:“你子,怎么可能?淑妃殿下不是分明在房里休息呢吗?”

    那衙役冷静下来才点了点头道:“对,对。”

    县令摇了摇头,叹道:“就淑妃的那个性子,也不知是怎么培养出来的,就算是八殿下那样的皇子,经历这么一场浩劫都变得敏感软弱,淑妃竟然像是没事人一样。”

    “那到底是不一样的,八殿下在郡王府是待了多久,指不定受了那东海郡王多少折磨?淑妃殿下也不过是待了半日,也就是挨了顿打而已。就那东海郡王的段,就算是八殿下之前是多骄傲不屈的人怕是也难不变了性子。”那衙役替萧铭赐话道。

    “也是,那东海郡王当真是恶魔一般。这么多年都没人能制得住他,没想到一朝竟然惹了不该惹的人,看起来也是报应啊,报应。只盼着借由这么一件事情能为民除害了。”县令看着流云渐渐飘过,午时的太阳分外刺眼地高悬天边,将大地上的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

    “这次定然能除了他,那毕竟是南齐的皇子,就算是陛下想放他一马,怕是南齐也不会答应的。”

    “希望如此吧,只是可惜了那八殿下。”县令惋惜地摇了摇头道。

    “应该会好的,看淑妃殿下和那位陆姑娘对他可是上心得很。”那衙役道。

    “估计心里也气吧,听那位淑妃殿下和她的那位侍女都是南齐人,看到南齐皇子受到这样的羞辱,她们脸上也无光。不然那淑妃殿下怎么会那般疯狂,简直是不给宁亲王殿下面子。”县令着又道,“对了,明日你们都做好准备那群世家的家主来了,别管他们与宁亲王殿下谈得如何,我们可是不能给了他们把柄。”

    “知道了,大人您就放心吧。”

    等到慕容远宁从地牢之中走出来,已经是正午时分,温暖得甚至是有些暑热的空气让慕容远宁不禁浑身一抖,似乎是要把从地牢之中带出来的污秽和阴暗抖落一般。满心疲惫的慕容远宁在府衙之中缓缓地走着,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偏院。

    刚一进院门就听见莫淑和陆巧儿的娇笑声,如鼓乐一般传了出来,传入慕容远宁的耳朵里,如幻境仙音一般,带得慕容远宁的脸上也添了几分笑意。慕容远宁走进莫淑的房间,不大的里屋里面放了个极大的案几,上面满是是饭菜,还腾腾地冒着烟。莫淑侧卧在床榻上,撑着脑袋含笑地看着陆巧儿。陆巧儿正得眉飞色舞,脸最近难能看到笑模样的萧铭赐也带着淡淡的笑意。

    慕容远宁直觉得满室的温暖,甚至比外面艳阳下还让人感觉到浑身酥软的感觉,在地牢单间中的阴冷一下子一扫而空。

    莫淑一抬眼,率先看到了慕容远宁,笑道:“殿下,你可来了,就等你了。若是你再不来呀,巧儿要把我时候那点儿糗事全告诉八殿下了。”一面着一面挥招呼着慕容远宁过来。

    慕容远宁有些受宠若惊,忙快步走了进去,本就是来看看莫淑如何,也顺便净化净化心情,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待遇。陆巧儿和萧铭赐听莫淑这么一都转头往外看,便看到慕容远宁正往里屋走,连忙站起身相迎。

    “见过殿下。”

    “宁亲王。”

    慕容远宁也拱回礼道:“八殿下。”然后对陆巧儿和萧铭赐道:“坐吧坐吧。”

    陆巧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殿下,今日巧儿可就无礼了,淑妃行动不方便,还得奴婢照顾,奴婢可就坐了上首了,殿下可莫要生气啊。”

    “殿下若是愿意伺候我,妾身可是感激涕零,立马把巧儿给赶到外面去。”莫淑笑道。

    陆巧儿回首白了莫淑一眼,慕容远宁淡淡一笑道:“今日就算了,本王有这心,没这力。巧儿你且坐吧。”着也在下首坐了,低头一看,果不其然摆着一套碗筷,看来当真是等着他呢,不是随口的客套,心里更是一暖,满身的疲惫也卸下去了不少。

    慕容远宁拿起碗筷,轻叹道:“你们先吃就是了,又何必等我?谁知道我是什么时辰,万一菜凉了就不好了。”

    “菜凉了就拿回去热就是了,再了,即便是殿下再忙也要吃饭的呀,殿下要是再不来,我就得叫人去请了。殿下毕竟是为了妾身和八殿下的事情,这点儿工夫总要等的。”莫淑道。

    “这也不是为了你们二人,该是你们二人让本王当真是看清楚了这些地方上都是什么样的乱象。每年这些郡守、县令到京城述职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即便是当真赋税收不上来,也只今年天气不好,收成不行。谁知道是天公不作美还是这地上的人总是作妖呢。”一面着慕容远宁的眉头又蹙了起来,不住地叹气。

    “这也在所难免,殿下也不必太过心烦了。”莫淑接了陆巧儿一口饭,含糊地道。

    “我又怎么能不心烦。”慕容远宁可就没有这样的悠闲和心情了,放下碗筷撑着腿道,“淑儿你想想,这好歹还是东海郡呢,从陛下到百姓都觉得这里是歌舞升平,谁想到竟然也盘踞着像东海郡王这样的毒虫,还有那些个什么世家,都当这里不是南燕,怕是要割地称王了吧。这里都这个样子,别处还得了?!”慕容远宁越想越觉得可怕,声音都不禁提高了几分。

    “哎呦,行了行了,殿下消消气。”莫淑劝道,“这生着气吃饭可是不好,巧儿,给殿下称碗汤压压火。”着推了推巧儿,巧儿放下碗筷便拿过慕容远宁的碗。莫淑道:“首先,正是因为东海郡歌舞升平,富得流油才更容易出这样的事情。东海郡富起来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盘根错节地会有些大家,他们在这儿发家致富,把整个郡都带了起来,但是同样的,这郡里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被他们控制住了,根本插不进去。那些个郡守、县令的,都是来走马观花走一遍的,定然也只能是供着这些个所谓世家,没有心思动他们的。”

    “哼,就这些官员,都应该被撤掉,身为一方父母官,就这样看着他们作威作福?!”慕容远宁愤愤不平,狠狠地把碗拍在桌子上。

    莫淑给了陆巧儿一个眼色,陆巧儿马上会意,伸拿过慕容远宁的碗。莫淑则笑着道:“这也不能怪他们呀,他们肯定是想要做出些业绩的,毕竟谁都想升官发财呢是不是。问题是,做,也不能动他们。这些官员只能跟他们合作,让赋税多一些,看着城市繁荣一些罢了。如若是谁当真动了这些世家,好的呢,这些世家被铲除掉,但是赋税定然是交不上了,就是那财政和这繁荣的景象,怕是几年都恢复不了。那他们还怎么升迁,能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就不错了。若是不好的,一着不慎,被那些世家给吞吃了也不准,这些世家的触方方面面,若是不让自家商铺和良田交赋税,就够他们受得了。到时候在他们下个什么绊子,好事没做成,反而把自己的名声搞臭了。另外,谁又知道这些世家没和皇室有什么关系呢。就东海郡王吧,那些个世家多厉害,就算是东海郡王是皇族,那毕竟是个没有兵权也没有实权的赋闲王爷了,他们凭什么要让自家孩子与他一起玩儿?”

    “因为,东海郡王另一头还连着礼亲王。”慕容远宁幽幽地道。

    “可不是,你以为他们就那么在乎东海郡王?当然不是了,那是因为人尽皆知东海郡王是礼亲王一系的,又是皇族,若是东海郡王去求礼亲王,礼亲王多少要给面子的。”莫淑笑道,“听巧儿,当初收押他们的时候,他们喊着自己与东海郡王是从的玩伴?”

    “不错。本王也听侍卫们了。”宁亲王越想此事心里越是生气,自己一个堂堂一个带兵的亲王竟然还比不过一个整日狎妓听曲的郡王了?他的名号在这地方上还不好使了?

    “殿下也不必气,他们那意思定然不是觉得东海郡王比殿下名头响了,那是礼亲王比殿下名头响些他们才这般的。”莫淑笑道,“您想想,就他们那些世家目中无人的架势,想要逼县令坐视不理,还用得着搬出东海郡王嘛?定然是没有必要,他们是听到宁亲王的侍卫来的,这才自己与东海郡王交友匪浅。这过路的人听到了也知道亲王是要比郡王大的,他们这样威胁有什么意义?他们都是世家子弟,即便是不清楚京城现下是个什么局势,但是几个重臣是什么样子,估计还是有些数的。”

    慕容远宁点头道:“这话不错,想来他们还是有恃无恐的。不过也难他们是不是想要让东海郡王下黑,让咱们出不了东海郡呢?”

    莫淑暗暗吐了吐舌头,这倒是她没想到的,杀害亲王?他们南燕的动静也真是够大的。慕容远宁见莫淑不话,问道:“淑儿觉得不可能?”

    “那倒也不是,只是,他们当真敢如此?杀害亲王这可不是什么的罪过。”莫淑道。

    慕容远宁转头看了看萧铭赐,幽幽道:“我们南燕皇室之间的争斗,怕是在褚国之中最为残酷的了。”

    这话莫淑倒是信服,如若不是如此,当初他们与南齐联攻打燕国的时候,燕国也不会一下子便一分为二自立为王了。怕是心里本就已经有许多的新仇旧恨,借着他们两国攻打,一齐爆发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