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虔送周诺到单元楼下, 看她进了电梯挥手道别才离开, 到楼下刚好可以看到她房间的灯光亮起, 司机在区附近的停车场等着，他要徒步走出去, 冬夜的风寒意刺骨，他却乐在其中。

    想到季肖方才来的电话, 回拨给他。

    “怎么，刚才耽误你和周姐风花雪月了？”

    秦虔嗯了一声：“对，明天就要出差, 回来就要过年了, 陪她的时间不多。”

    季肖在那边正吃烧烤呢，闻言一个不心就给咬到舌尖, 他嘶嘶吃痛道：“别这么黏黏糊糊吓大爷我，我刚给电话要什么来着？”

    “聚会？”

    “对，聚会，我妈让我介绍我一个远房表妹给你, 现在看来是不是没戏了？”

    秦虔笑了下：“对, 聚会的话, 我到时候看诺诺愿不愿意和我过去。”

    “行，到时候等你, 我去回绝我妈。”

    挂断电话后, 秦虔大步向前走，坐到车上后给周诺发了一条消息，她回复一张表情包, 很可爱那种，很快又发来一条语音。

    “忘记让你带点云春寒回去了。”

    “那等我回来找你拿。”又多一个来找她的理由。

    周诺过了很久才回复好，秦虔盯着手机，长长舒一口气。

    翌日，秦虔起个大早去赶飞机，这天在飞机上看到的云朵格外好看，他拍了下来，存在相册里，准备下飞机的时候发给她看，好像渐渐有了一个无论走到哪儿都会牵挂的宝贝，活了两辈子才尝到牵肠挂肚的滋味。

    随行的助理唐斯发现这阵子老板的心情很好，同人谈判的时候都是如沐春风的，他工作起来也比之前轻松，果然谈了恋爱的老板都比以前有人性啊！

    周诺已经离职，工作日不用早起上班，睡个懒觉起床开始做规划方案，年后要做的事很多，她从现在开始筹备最好，忙忙碌碌到中午吃饭时间才想起来秦虔应该在吃饭休息，开半天没看的微信却见有他发来的照片，绚丽壮观的云朵，还有他的早安问候。

    “忘记看了。”周诺把做好的两菜一汤发给他看。

    秦虔正在吃工作餐，本来是有滋有味的鳗鱼饭，可看到她的清炒笋片都觉得犯馋。

    他一共在外出差一周，两人基本是抽空话，周诺虽然辞职在家，却好像并没有多么空闲，秦虔和她话都要把握分寸，晚间和她话，想要关系更进一步的心思更加浓烈。

    周诺总觉得自己是个慢热的人，但分别一段时间竟然有点不适应，有点想见到他，她并不克制自己的情绪，有机会发展一段感情总要全力以赴才是，不给日后留有遗憾。

    晚间，他们很少语音通话，也不会视频聊天，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但两人心中不约而同有了点预感。

    出差回来，秦虔带了些礼物、特产还有一束玫瑰花，驱车来到周诺家楼下时，才想起来并没有提前过，个电话，周诺还在睡觉，鼻音不大正常。

    “我在你家楼下。”

    周诺大概是睡迷糊了，糊里糊涂了一句：“那你上来话吧、”

    秦虔拎上那些东西上楼，一手是食用生活用品一手是玫瑰花，恰好又遇到那对夫妇，女人羡慕的看一眼，撞撞自家老公以眼神示意，男人讨好一笑：“我现在就下单玫瑰花给咱送到家里来。”

    女人嘟囔了一句没诚意，对秦虔报以善意的微笑。

    秦虔回以微笑，耳根发烫，出来电梯走到周诺家门前，刚好她推门往外看，她穿着春秋季的家居服，单薄娇，从门缝里探出头来时还带着迷茫的睡意，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渐渐聚集笑意。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虔勾唇一笑，将她此刻的眼神深深印在心底。

    门外就是冬季的温度，和有暖气的房内是天差地别，秦虔怕冻到她，抱着东西进来又迅速关上门才回答她的问题，“上午回来的。”

    周诺接过花束，使劲吸吸鼻子才能闻到那浓郁的玫瑰花香味。

    “是不是感冒了？”

    面对他灼灼目光，周诺抱着玫瑰花乖乖嗯了一声，“昨天下楼拿快递穿的很少，晚上就觉得不舒服了。”

    “发烧吗？”

    周诺很老实的摇头：“不发烧，就感冒而已，我去看过医生了。”

    然后，周诺就从他眼睛里看到很乖的意思，她垂眸不去看他的目光，秦虔转过身脱掉大衣挂好，俯身将另外的东西提起来放到厨房，另外一个放到周诺面前。

    “我听朋友这个口红套盒不错，给你买了一套，你看看喜不喜欢。”

    周诺开一看，是她常用的牌子最新系列全色号新年限量礼盒，立刻来了兴趣，拆开在手臂试色，很惊喜的发现十二种色号都没有踩雷的，好奇他会送这个礼物的同时又把最喜欢的色号涂了一下，问他：“是不是很好看？”

    秦虔仔细看了下，这个颜色很显白，她本身的肌肤素面朝天都白的像玉，涂上口红更显得娇艳欲滴，“特别漂亮。”

    “谢谢。”

    秦虔在她身边的沙发坐下，自力更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看她跟喜欢玩具的女孩似的翻看那些口红，脸颊是开心的红晕，尤其是手臂上一串试色，他喉头发热，抬眸静静看她，也只有见到她时才能明白分离时的想念。

    “诺诺？”

    “嗯？”周诺抬头，没有一点防备的撞进他深情的目光里。

    秦虔放下水杯，明明刚喝过水，还是会觉得喉咙发干，他轻轻开口，仿佛怕吓到她，一字一顿温柔的问：“诺诺，可以答应做我女朋友吗？我们交往，好吗？”

    周诺愣了一下，耳朵又开始发热，她很冷静地听到自己的声音，闻得到玫瑰花香，看得到他眼睛里的期待，而后重重点头，：“好。”

    “谢谢。”秦虔忍了又忍，张开双臂将她抱在怀里，她在他怀里显得格外娇柔弱。

    “不客气，反正你是我男朋友嘛。”周诺很认真的强调。

    他笑了下，胸腔的震动微微传到她身上来，感觉心里麻麻地，周诺狠狠吸了一口气，犹豫要不要放下口红套盒，回抱他一下。

    “诺诺，我真的很喜欢你。” 他再一次表白。

    周诺终于伸出手在他背上拍了拍，“其实换句话，要不是喜欢你我也不会答应你做我男朋友。”

    秦虔笑着放开她，“我太开心了。”

    “那我给你煮杯奶茶庆祝一下？”

    “我去煮，”秦虔很主动的起身去厨房，周诺没拦着，告诉他牛奶和茶叶还有白砂糖的位置，将口红收拾好，才跟去厨房。

    鉴于厨房窄，周诺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外看他的动作，一切都还算熟练，她看着看着，还是觉得非常不真实，她居然恋爱了？

    奶茶出炉后，周诺尝了一口，偏甜，倒是很符合她现在的心情。

    口红在杯子上留下一层淡淡的痕迹，周诺口口喝着奶茶，秦虔的目光从杯子上掠过，忽然移不开了，口红是什么味道的？

    断他思绪的是一道来电铃声，是周诺的手机，她去房间拿到手机就开始皱眉，是蒋嫣然来的，临近过年，她想让周诺回杜家过年。

    “诺诺啊，过几天回家吃年夜饭吧？对了，我有几个姐妹的儿子和你年龄差不多大，和咱们家家境差不多，阿姨算把他们介绍给你，到时候你们见见面，要是有人照顾你，我们几个做长辈的也就放心了。”

    周诺听着她的滴水不漏的，与杜家一般的家世要相亲找她这样的，多半是有隐情的，而蒋嫣然从中必然得到好处，她本来就不想应付，何况现在有了绝佳的理由。

    蒋嫣然了一通，不听周诺回复就有点不高兴，清清嗓子准备问时，就听周诺笑着回她。

    “阿姨，多谢你替我操心，只不过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再找别人肯定是不合适的。”

    “什么？”蒋嫣然有点着急。

    周诺好心情的重复一遍：“我有男朋友了。”

    “谁？”

    “秦虔，秦家长子。”

    蒋嫣然顿时语塞，半天才问：“你怎么和他在一起了？”

    “情投意合呗。”

    “……那好吧，过年有时间回来吃顿饭，家里都担心你呢。”蒋嫣然心不甘情不愿的挂掉电话。

    周诺耸耸肩，对自己放出来的这个雷还是比较满意的，不过看向秦虔时，又着重解释一句：“你我和她的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情投意合呗。秦虔笑容渐大，柔声附和道：“你的没错。”

    确实是情投意合。

    迎着他的笑容，周诺又想到另一个问题，杜家养大她，可她和秦志豪的原配长子在一起了，何伶俐千般算计，心肝宝贝的女儿喜欢上情敌的侄子，所以这是严格证明了，生活是个圈么？

    “笑什么呢？”秦虔很好奇。

    周诺走到他身边坐下，很神秘的眨眨眼，“暂时不能告诉你啊。”

    无论牵扯多少前因后果，只要他们的感情是真的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