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过敏鬼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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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门是一个的玄关, 可以用来更换鞋子之类,里面是客厅,再里面应该才是卧室之类的。富贵人家,就算是住着的房间都和普通人家里的套房看起来差不多, 甚至还更加宽敞点。

    至少普通人家的阳台上不会放着地毯和瑜伽垫,再加上边上架子上摆放着的香薰蜡烛, 纪雪刚刚在做什么,一目了然。

    怀孕了还可以做瑜伽吗?

    疑惑的念头在苏辞北心中一闪而过, 出于职业本能,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了很多,关于怀孕初期不能太活泼的话。

    瞧着她的样子,应该是还没有渡过头三个月?

    这个时候更适合静养,就算要锻炼也需要等稳定下来之后再尝试蹦跶。

    按理, 纪雪这样的人不会不知道这些啊?

    也许是他的目光有点明显, 纪雪撑着自己的腰朝他笑了笑。

    “我身体比较虚,有了孩子之后一直不太舒服, 腿脚老是抽筋, 问过医生之后可以简单地做一些运动, 活动一下腿脚。”

    “阳台这边没有什么,主要是卧室和浴室那边,最近经常发生一些动静扰地我不太能好好休息。”

    她的眼下有一片明显的青黑痕迹,像是经常熬夜后留下的印记。这是现代熬夜年轻们都会有的标记, 不奇怪, 苏辞北自己都因为晚上开店的事, 佩戴上了如出一辙的印记。

    但是纪雪给他的感觉就很奇怪。

    在某一瞬间,他觉得她的皮肤松松垮垮地,好像一扯就会整个掉下来似得。

    但仔细一看,她又完完整整地站在他面前。

    虽然看起来有些疲惫,但是皮肤光洁,莹润有气质,带着一股精心保养呵护过后的娇嫩。

    可能是被人皮书这三个字带的有点敏感了吧。

    苏辞北把刚刚产生的比幻觉更薄弱点的晃神先暂时抛到脑后,不过在对待纪雪的时候他的态度还是不由自主地慎重了些。

    “请问,纪夫人是遇到了那些会扰你的事情呢?能和我详细吗?”

    听到他的称呼,纪雪恍惚了一下,然后才苦笑道:

    “我都好久没有听到过纪夫人这个称呼了,所有人都喜欢喊我高夫人,或者是总经理,现在……”

    “算了,这些事情不提也罢。”

    嘴上着不提,但是她的表情可不像是不要提的样子,分明对于这些事情非常在意。

    苏辞北又把那个纪雪是不是心甘情愿自己辞职的疑问拎出来溜了一圈,然后个星号表示强调,再丢回去。

    “我最近遇到的那些事,”纪雪终于把话题扯回到正轨上,“也是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动静,就是经常会听到厕所里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洗澡的时候莲蓬头里的水总是忽大忽……”

    “还有就是,有时候半夜睡觉的时候会听见门外传来滴滴答答的脚步声。”

    她有些困扰地叹息一声,“这些都是事,但是叠加在一起就扰地人不能好好休息,我们也喊其他的人来看过了,都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是我一个人遇到这些事情,那可能是因为最近的事情太多,精神有些恍惚,可我的丈夫还有我公公他们都有听到,所以只能麻烦你们过来看看了。”

    “不麻烦,”伪装特处员工的苏辞北虚伪地应酬,“处理这些异常事件是我们特处的职务。”

    “真是多谢你们了。”纪雪露出感激的笑容。

    四目相对,双方都觉得对方的笑容有点虚假。

    ……

    “哇,苏哥你快过来看呀!”

    破沉凝气氛的是一颗从浴室里探出来的活泼脑袋。

    和外面职业假笑的两人不同,章鸿益和高敬鹏在短暂的相处中,终于因为富二代这个属性产生了比较友好的交流。

    两眼没见着,他们俩已经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这会儿章鸿益活泼地滋儿哇,高敬鹏也跟着搞事般吹着口哨。

    “哦呦大嫂,没看出来啊,你们浴室里居然还装鱼池。”

    鱼池???

    苏辞北眨巴了一下眼睛,转头一看,纪雪的表情比他还懵逼。

    “鱼池?什么鱼池,浴室里没有养过鱼啊。”

    她快步走到浴室门口,借着大敞着的浴室门往里面一看,脸色立刻就黑了。

    “高敬阳!”

    苏辞北跟着走到她身边时,就听见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挤出来的一个名字。

    往里头一看——

    哇,那么刺激的吗?

    纪雪这里的浴室延续了高家奢华的作风,几乎有普通人的房间大,那个用来泡澡的池子也异常的宽敞,宽度躺下两个成年人没什么问题。

    周边还摆了一圈香薰物品之类的东西,基本都是女式的,看起来平常这里是纪雪用的比较多。

    但是现在,在那个宽敞的浴池里,有四条颜色鲜艳的锦鲤优哉游哉地游着。

    角落里甚至还放着一袋绘制了锦鲤头像的鱼粮。

    谁那么有创意在浴缸里养鱼?

    能在纪雪不知情的情况下,把鱼偷偷运进房间里,这个名额非她的丈夫,高敬阳莫属了。

    纪雪咬牙切齿,暴跳如雷。

    如果她老公在这,很可能会当场被她锤爆狗头。

    但是他不在。

    这里只有两个外人加上一个明显在看戏的叔子。

    纪雪深吸了几口气才挤出一个比较正常的笑容。

    “不好意思,我丈夫他最近……比较爱玩……”

    “行事比较奇怪了点,让诸位见笑了。”

    比较爱玩这四个字她声音压地很重,那种浓郁的不满非常明显,但很快她就把这点不满给压了下去。

    到最后的时候已经几乎看不出什么气愤的样子来,不愧是曾经做到过总经理的人,这收敛情绪的本事一流。

    可是她想把这事给岔过去,但总有人不愿意合她的意,要来捣蛋。

    高敬鹏嗤笑一声,吊儿郎当地掏了只烟叼在嘴上。

    “是啊,我大哥那个人平常看着冷静,但是私下里可放的开了。各种能玩的,不能玩的,他通通都玩过,是不是嫂子?”

    “你!……”纪雪瞪了他一眼,“敬鹏,不要乱话,你这样会惹爸爸生气的。”

    “行行行,”高敬鹏做了个给嘴拉上拉链的姿势,等纪雪不瞪他之后又悄悄地声嘀咕,“就知道拿老头子来威胁我,个实话还不行了?”

    他在身上摸了一圈没摸着火机,有些烦躁的想去问别人要,但一抬头恰好看到了站在那里的苏辞北。

    冷淡的眼神,清俊的脸。

    他一激灵,下意识地露出一个讨好美人的笑容。

    叼在嘴边的烟吧嗒一下掉落到地上。

    章鸿益扭过头,肩膀无声地抖动两下。

    纪雪倒没关注他们几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她看着那几条在浴缸里优哉游哉游动的锦鲤,越看火气越旺,干脆附身从边上的收纳柜里抽出个盆子想把鱼给捞起来丢掉。

    谁知道这不抽还好,一抽就吧嗒掉出来一件大红色的性感胸衣。

    “哇!”章鸿益这下是真的没忍住,发出了由衷的呼声。

    他转头想去找同道基友高敬鹏一起哇,结果这一直表现的吊儿郎当什么都不在乎的人,脸色居然有点发青,看起来有点吓人。

    那边的纪雪就更难看了,她拎着个盆子,整个人气得发抖。

    章鸿益的眼神在地上的胸衣上又转悠两圈,然后再瞟两眼纪雪,终于明白过来这是为什么了。

    他甩给苏辞北一个眼神,想让他帮着拿个主意,遇到这种尴尬的事情要怎么办?

    结果,眼睛一转过去看到的是一个漂亮的后脑勺。

    苏辞北在胸衣掉出来的那一刻就立刻转了过去。

    坚决遵守绅士准则。

    那可是女孩子比较私密的东西,怎么能乱看呢?!

    章鸿益:“……”

    不是吧,这是哪家放出来的古板啊?

    “……这样就显得我很尴尬啊,怎么像个流氓似得。”

    章鸿益在流氓和古板之间纠结了一下,还是选择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一样,默默地转过身。

    高敬鹏:“……”

    你这哇都哇完了,还装个屁!

    他伸手一搭,想把章鸿益给掰回来,结果手还没搭上去呢,就听见一声惊呼。

    三个人同时转头,看到纪雪拎着个盆,腿脚一滑,整个人前倾。

    扑通一声——

    “啊啊啊啊卧槽,快救人啊!”

    章鸿益手忙脚乱地冲上去,趴在池子边上就想捞人。但是因为姿势错误,拽着人妹子的手愣是不能囫囵地整个捞起来。

    高敬鹏更厉害。

    他扑通一声,整个人跟着跳进去了。

    楞地和个木头桩子似得。

    苏辞北:“……”

    一群靠不住的!

    片刻后,在章鸿益和高敬鹏敬仰的眼神里……

    苏辞北把纪雪公主抱着送进了卧室。

    纪雪没昏迷不醒,唤来张妈给她换了衣服,顺带把医生章鸿益踢去干活,好歹是没让她出什么事,肚子里的那个家伙也没事。

    苏辞北他们因为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被带去客房换衣服。这个时候天色其实也不是很早了,再开几个时车回去显然不太现实,所以他们很自然地应下了高家邀请他们留宿的话。

    高敬鹏自然是很想和美人再多亲近亲近的,但是他接了个电话,好像是有什么事情,匆匆忙忙地就离开了。

    苏辞北耳力不错,当时又离地比较近,隐隐听到了电话那头了交货,什么时候给钱之类的。

    高敬鹏这是私底下在卖东西?

    卖的什么东西?

    是光明正大的进行贸易往来还是,偷偷私下里做交易?

    高金石知道他的事吗?

    ……

    一堆问题在脑海里晃过,照旧暂且压下不提。

    浸湿的衣服穿在身上黏哒哒的,苏辞北把衣服换掉,下意识地想给顾彦泽个电话告诉他今晚不回去。手都按到手机屏幕上了,他才想起来,顾彦泽那个家伙儿是把自己的手机给弄丢了。

    堂堂阎王在地府丢了个手机?

    ……真是丢份!

    只是,想想他丢手机的那个契机,苏辞北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想,他大概知道他为什么没大动干戈,只是当初自己不心把手机弄丢了一样,准备平平淡淡地就把这事给渡过去了。

    他们没有恶意。

    “哒哒哒——”

    门口传来轻但是节奏欢快地敲击声。

    苏辞北把门一开,章鸿益一个闪身就溜进来,顺带熟门熟路地自己关上了门。他还想往苏辞北身上扑,被他严词拒绝了。

    “话归话,不要动手动脚的。”

    “哦哟,苏哥你也太严肃了吧。”章鸿益擦擦自己眼角刚刚随手抹上去的水滴,“我这可是对你表达热情的动作,你居然残忍地拒绝我,你太冷酷了,让我伤心嘤嘤嘤。”

    苏辞北:“……”

    冷漠.jpg

    嘤了半天,发现对方没什么动静。

    章鸿益无趣地瘫在沙发上,像一条失去了梦想的狗子。

    “苏哥,我觉得这个地方问题有点大啊。”

    苏辞北:“?”

    章鸿益掏出手机,拉出那长长的一排通话记录给苏辞北看……

    “苏哥,你看见了吗?”

    “从进来到现在,我一共给他们了三十四个电话。”

    “平均十分钟一个,每次都响到它自动停止为止,没有一个通。”

    “这也就算了,更可怕的是,我个特处那边去问这事怎么回事,竟然也是无人接通。”

    “苏哥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苏辞北看了眼他手机屏幕上的一排红通通的徐天迅三个大字,慢吞吞地道:“代表着山里信号不好?”

    章鸿益:“……”

    你的好有道理哦。

    突然一点都不恐怖了呢。

    “……那也不对啊,”他激动地一拍大腿,“差点被苏哥你带跑了,如果电话不通是因为信号不好的话,那他们那么迟都还没到是因为什么?”

    “我们都到那么久了,这点时间都足够徐天迅他们特处那到这开两个来回不止了,他们跑哪儿去了?”

    苏辞北:“你就不准人家迷路吗?”

    章鸿益:“……”

    苏辞北乘胜追击:“你忘记我们刚刚来的时候,导航给我们导的是什么瞎鸡儿的路线了?”

    章鸿益:“……好好好,富强民主和谐自由,行了吧?”

    他一个从事非自然工作的人,为什么思维一定要往科学方向走?

    苏辞北:“因为科学发展新时代。”

    章鸿益彻底失去了话的欲·望,他瘫在沙发上继续挣扎着试图电话出去。苏辞北在他边上坐着,突然站起身,伸手在他的头顶碾了碾。

    触手粘腻,离开黑色的发丝后,沾到手指上就露出了它原本的色泽。

    浓稠的鲜红色。

    带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