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起不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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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撒旦也懒得在毕业典礼上搞事情。
南丁格尔·韦恩在哥谭大学的最后一日, 天气不晴不雨, 风也不怎么大,典礼进行到最后也没有冒出什么超级反派或者不入流的劫匪恐怖分子嘎嘎狂笑地都给我趴下……
哎呀呀, 这实在是哥谭难得的好天了。
布鲁斯难得的没有在这一天约见什么什么名模参加什么什么酒会。
但即便如此, 在典礼正式散场的前五分钟,他还是提前离开了会场大厅,进到停在校门外的钢琴黑色豪车里。
毕竟, 早就因为南丁格尔·韦恩的存在而猜测布鲁斯·韦恩也许会到场的男男女女, 早在前一两个晚上就摩拳擦掌的扮起来——无论是为了工作机会还是上位机会。
有谁不想得到哥谭王子的亲眼呢?
——无论是在工作上, 还是在床上。
可以想象当他们发现目标人物提前退场后有多懊丧。
南丁格尔绕过会场大厅的后面跑到哥谭大学的校门口,笑眯眯地拉开了车后座。
长款车的后车座里是竖着的两条沙发椅,长沙发的坐垫材质是柔软的羊皮、深色的皮子被精细地缝合上菱形花纹、光泽温润,车载冰柜里和茶几上摆着还冒着气泡的浅琥珀色香槟。
当然,首先吸引了姑娘注意力的还是长腿舒展、手中抱着一束深蓝色矢车菊、风信子和满天星组成的花束的布鲁斯。
这个男人身上永远有着岁月也磨不掉的英俊。
他的气质、他的容貌、他的钢蓝色的眼睛……就像是酒一样, 像是他表面上游戏人间的糜烂和放荡一样,随着年岁愈发醇而迷人。
“……嘿, 祝我毕业快乐?”她在进入车厢之前顿了片刻, 才弯了眼眸附腰去接那花束。
并不算重的重量从男人手里转落入她怀中,混杂着淡淡的花草气味。
花束轻轻地撞在身上, 黏着在花瓣与枝叶上的水珠纷纷抖落,有部分洒在手腕手指上,凉丝丝的,将她的心脏也带得柔软了几分。
毕业典礼……其实也不是很快乐。
南丁格尔垂下眼睛这样想。
但这一刻,并不怎么浓香的花束, 还有落在手上的露水,还有懒洋洋坐在身前座椅上的这个人,就让她很快乐,让她笑容满溢,让她心驰神往。
“毕业快乐……亲爱的南汀。”
男人举起桌几上的香槟杯,隔空轻轻敬了一下,眼含笑意,这样。
南丁格尔抿了下唇,犬牙的牙尖在唇上留下两个的白印子,也端起了座位前的酒杯:“谢……噢Sh.it!……老天,你开玩笑的吧?!”
瞪大眼睛看着被子里乳白色的牛奶,姑娘心底莫名柔软的情绪瞬间消失,搅和得一塌糊涂。
“这可怪不了我,你还没到法定饮酒年纪呢。”布鲁斯眼里的笑意顿时藏不住,满溢了出来,像是恶作剧的男生在专门等这一刻一样,“未成年的家伙。”
南丁格尔:“……”
南丁格尔:“你走开啦,我要去找我哥。”
布鲁斯轻飘飘避开她踩过来的靴子尖尖,朝司机比了个手势,黑色轿车缓缓往哥谭医院的方向驶去。
“当然。”他回应,“波西昨晚就要为你庆祝了。”
……
五月末,要是换作日本冲绳或者北海道,晚樱也该已经凋谢了。
然而哥谭的气候从来不讲究四时节气,哥谭医院中心的花坛附近,漂洋过海移栽到此处的樱花尚且留着薄薄一层绯色。
韦恩家车牌号显眼的座驾尚未开进哥谭医院的大门,院内的工作人员眼睛尖得很,早早派了人来迎,顶层病房的医护人员悉数到位。
花束和香槟依然被留在车里,南丁格尔只带了薄薄一张毕业证书,花体的墨水文字卷在柔韧的纸张内,被长长深蓝色的丝带缠绕了一圈。
路过那几颗倔强的樱花树时,几瓣边缘发皱的晚樱落了下来,粉白交错,香气很浅。
姑娘下意识抬起头来,阴郁的天空下樱花很零碎,其实并不算有多美……但她心底有一个的声音,絮絮地着:它可以一直一直、这样绽放下去。
几步远外的布鲁斯察觉到姑娘没有跟上,抬手止住工作人员满面笑容的问候,转头征询地望向她。
“怎么了?”他的眼神这样问。
后者恍然地回过神,压下心头的杂念,跑两步与他并肩:“……没什么。”
她从未告诉过布鲁斯,她记得十年前发生的一切的微细节——鸦发的女人,指尖的鎏金色,昏迷前彻底消失的能力。
她也从未告诉他,这些年来那个毛茸茸的秘密一直持续不断、想要勾起她的注意。
大部分孩子都很难记清自己孩童时期的事情,尤其是在经历过巨大的刺激后,即使是成人也会自我保护性地遗忘一些记忆。
布鲁斯以为她也是如此。
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平淡生活,也几乎教她自己也以为如此了——以为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以为曾经在棚户区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不过是一场梦。
住院部大楼的电梯缓缓上升,楼层号从“1”变成“2”,再变成“3”、“4”……
马上要见到波西的快乐让南丁格尔的脚步也轻盈起来,她挽着布鲁斯的手臂,一点也不淑女地半扯着他、跑着往病房走。
……一只皮质光洁的长靴从门内踏出来,随后是风衣的衣摆,以及轻轻晃在半空中的几缕鸦色蜷发。
这个突然从波西病房内走出来的、曾经多少次出现在她梦境中的身影瞬间夺走了她所有注意力。
南丁格尔几乎是毫无停顿地仰头,死死盯着那人微微偏头时露出的半块面具。
胳膊挽着的布鲁斯比她还要快地警戒起来,藏在西装下的肌肉绷紧如岩石。
——不,波西!
南丁格尔的毕业证书落在地上,纸卷的端头在地上回弹两下,滚落在地上。
她几乎是疯了一样挣脱布鲁斯的胳膊,冲向波西的病房。
戴着面具的女人走得不徐不疾,南丁格尔专门请大师训练过的身手迅捷而矫健,按照这个速度,后者完全可以拦住前者。
但即便如此,这个十年前幽灵一般的来客,在十年后的今天,依然风一样在空气中淡去了。
少女踉跄着扑了个空,瞬间整个人浑身的血液都冷了,她被身后更快追上来的布鲁斯拦腰抱住,这才避免了狠狠撞上墙的趋势。
“快!先去病房!”男人朝身后一群因为突发状况惊呆了的、彻底不知该如何反应的医学专家们喊道。
南丁格尔呼吸急促,颤抖着手推开病房门,在看见墨发青年好端端躺在柔软鹅绒被中的身影后才猛地活过来,血液回流。
他像是睡着了,呼吸轻缓,唇边隐隐带着点笑弧度。
病房里一切如故,如果不是窗边花瓶里多了一束离奇盛放的樱花花枝,如果不是空气中浅浅的陌生香气,这里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一脸懵逼的专家们恢复镇定,娴熟地为这位在哥谭医院长住了十年、几乎将顶层病房当成了家一样的病患做各项检查。
“……”
“我没看错吧?!”
“上帝,这仪器再重启一遍……这是奇迹!医学上的奇迹!”
布鲁斯揽着南丁格尔的肩膀,替屏息不安的少女问道:“检查结果究竟如何?”
彻底沉浸在医者情绪中的医生们好不容易才推出了个代表,那个从事医学行业几十年、见证过无数奇迹与无数悲剧的老者,用轻缓而坚定的惊叹语气:“这是医学史上的又一个奇迹,韦恩先生,韦恩姐。”
“这位先生的器官衰竭彻底扭转了,仿佛人一生中有两套牙齿一样。”
“这不是治愈……”
“这是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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