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吹吹
第二十六章
方檬初听着她的声音, 眼帘微颤, 睁出一道缝来,“扶我。”
司风应声,急忙抱着他的腰欲将他拉起来, 但无奈二人体力悬殊, 拉扯了半天, 才挪了几寸。
在折腾期间, 方檬初身上的血溢了更多, 额上泛起了薄汗。
她怕再这样拖下去, 一会儿他就被她弄得散架了。
脑筋急转,司风急忙往外跑,回来时身边带着段。
段见到方檬初时吓得脸色一白, 喊道:“公子!”
司风无奈, 在一旁道:“我扶不动他,你能帮帮忙吗?”
段垂眸看着地上的方檬初,道:“公子伤重,今晚能否让姑娘睡在隔壁的房间,把这房间留给公子。”
她点点头,段连忙扶起方檬初,她也跟着托着方檬初的手, 两人架着他很是勉强地将方檬初从浴池边上移走,放在她的床上。
方檬初后背刚沾了床,便甩开了段的手,声音重了几分:“走开, 别碰我!”
右手却轻柔地握着司风的手腕,心翼翼地,轻轻抚着。
段见他握着司风的手,疑惑地问:“公子是不是握错人了?怎么甩我手了?”
方檬初话声音很轻:“你的骨头太硬了,手感差,她手感好,软软的。”
司风和段:“......”
察觉到场面气氛有点尴尬,她:“她好像受伤了,你要不去拿药,顺便拿点东西给他的伤口消毒,然后再给我一盘水,我给他擦擦身。”
段点头离开,司风这才回头,床上的人眼睛只睁开一道微微的缝,不高兴地看着她,薄唇微启:“你怎么和他这么多话?”
她刚动了动,发现他握着自己手腕的手紧了一分,她皱眉,看着他那不如以往精神的面庞,“方檬初,你不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大魔头吗?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方檬初脸上神色没有半点变化,墨眸静静地注视着她,“不许和他话。”
“来了来了,公子,我先给你上药和消毒。”
方檬初眉头深锁,一脸抗拒的神情,扭开了头,“不要。”
司风接过段拿来的东西,“你出去吧,我来就好。”
方檬初适时地补充一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在这里。”
“是的,公子。”语音刚落,段离开。
司风把目光放回方檬初的脸上,他本来苍白的脸上突然多了一分诡异的红,伸手往他额上探去。
烫得吓人。
方檬初却忽然眯眼朝她笑,桃花眼勾出一抹荡人的涟漪,“我好热。”
“你发烧了还能不热吗?”她揶揄道。
手脚利落地扒着他的外衣,眼珠子故意不往他身上瞟,嘴里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一件、两件,很好,就差一件了。
手里碰着的人突然扭了扭,闷声道:“司风,你流氓,扒我衣服。”
她:“嗯?”
对上方檬初的目光,他眼里居然流露出几分委屈之情,还有几分防备,好像她真的对他做了些什么似的。
“我给你换衣服。”
“你就是想轻薄我!”
“我没有!”
“你都脱我衣服了!”
“给我闭嘴!”
不管他左扭右扭,司风还是把他脱了个清光,象征性地把被子盖在他不可描述的部位上面。
“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垂眸落在他身上的肌肤,司风脸色渐渐变得凝重,看着伤口的眼神越发讶异。
腹上好几道口子深得吓人,右手手腕之上一道伤口不时闪着银光,电流在伤口上面流窜,腿上划过数道细细的长痕,表面看似伤口不大,实则深可达骨,估计是速度极快的攻击才能留下的伤痕,肩上还有几道爪痕。
看来不止一个对手啊。
他上哪去搞的这一身伤?
急忙拿过一抹的手帕沾水,替他把周身上下都擦了个遍,清澈的水被染红了好几盘。
看着段拿来的瓶瓶罐罐,司风凭着她极之薄弱的医药知识决定先用酒来消毒。
透明的酒液在伤口上面浇过,床上的人周身肌肉线条绷紧,半晌,他一把夺过司风手里的酒瓶倾喉而尽,迷离的眼神注视着她,“消毒的是这瓶,酒是给我喝的。”
做完这套动作,他真的没有半点气力了,躺在床上,喘着细气。
司风愣愣地“喔”了几声,脸带歉意地替他上药包札,段拿来的药极好,刚上完药血便止住了。
尴尬地替他重新穿好衣服,她红着脸,嘴里嘀咕道:“放心,我没碰着。”
正想她松了口气时,忽然发现有一道幽深的目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扭头一看,猝不及防地和方檬初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她:“你这样看我干嘛,吓死人了!”
他的脸好像又红了几分,眼神迷离又恍惚,有力的喉结一下一下的上下滚动。
“我难受。”
听到他难受,司风心里就提上一块石头了,慌张地探头看他脸色,“哪里难受了?”
宽厚的大手捉着她的,放在自己的心口之上,“我好热。”
掌心处传来阵阵烫人的热意,司风想要抽回,但他的手握得很紧,不容她有半分退缩。
她低着头,嗑嗑巴巴道:“你热的话,我去给你扇子可好,你捉我手,这样会更热的。”
方檬初摇头,嘴角微扬,脸上多了一分满足之情,指腹在她的手背上面着转:“你给我吹吹,吹吹就不热了。”
吹你个大头鬼!
司风猛然将手抽回,往后退了一步,瞳仁放大,瞪着眼睛看他,“方檬初,你清醒一点!”
他能不能好好话,他这样话太吓人了。
手里的温暖消失,他委屈地皱起眉头,手不管不顾地扒拉着自己的衣服,嘴上喊着:“我热,我难受。”
看他把衣服越扒越开,露在空气的皮肤越来越多,司风连忙帮他把衣襟拉上,“别别别,我和你,你别想诱惑我,我这个人最经受不住就是诱惑了。”
虽然她还没有这个生理条件,但是万一留下什么杂念,那就不太好了。
方檬初睁着眼睛,桃花眼里闪过一丝茫然,半晌,他轻笑一声,勾唇道:“那吹吹。”
默了默,他还噘起嘴唇,轻轻吹了口凉气,给她示范了一遍,结束后自己又笑了一声,心情极好的样子。
司风见他像个孩子般自己把自己逗乐,不禁嘴角一抽,离得近了,他身上的酒气就越发清晰,加上他潮I红的脸色和滚I烫的额头。
喝多再加高烧,这会儿是傻了吧。
在她思量的瞬间,某人又朝着她吹了口气,见她看来,他一脸期待地等着她。
司风眨眨眼睛,深吸一口气,嘟着嘴巴朝他的脸上吹气:“呼~”
见他没反应,她又多“呼~”了几下,凉意落在他的脸上,睫毛微微颤动。
他嘴角上扬,眼里荡出一阵隐含笑意的微波。
“舒服。”
她发现了,方檬初生病后的性子简直来了个大反转,平日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面孔,现在却像个孩般闹着。
头疼。
指尖忽然传来湿润的触感,心下一惊,扭头看去。
这一看,大脑骤然空白一片,指尖被他含在嘴里,他无辜的眼神瞧着她看,舌尖还在着转......
“方檬初!”她想要抽手,但他察觉的速度极快,齿关一合,指上传来的痛意立马蔓延到心间——
他居然敢咬她!
“你是狗吗?怎么乱咬人?!”
她抽回手,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见手上一空,他染上几分不满之意,盯着她道:“想要。”
她瞥开视线,生气道:“不给,哪有人喜欢把自己的手给别人咬的?!”
他抿着唇,因着高烧,颊边红得吓人,舔了舔唇角,似是在回味着些什么,他哑着嗓子道:“奶香奶香的,想咬。”
“你——”司风被他气得话都不出来,涨红着一张脸,和他大眼瞪大眼。
他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一向幽深的眼神因着神志不清,染上了几分迷雾,此时看来,反倒有几分单纯的感觉。
“再咬一口。”他提出意见,好像在做出很大的妥协。
司风瞥开目光,双手抱在胸前,紧紧藏着,一脸拒绝:“不。”
他忽然咳了起来,急速地喘着气,一阵嘶心裂肺的声音传来。
司风听着,心里焦急,连忙冲到床边,紧张的视线在他身上扫个不停:“哪里不舒服了?”
下一瞬,手腕被人用力一带,整个人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径直落在他的身旁。
身下是软绵绵的被子,扭头看去,对上了他如巨网般将她笼罩的目光。
她下意识地缩着头,结结巴巴道:“你,你干嘛?”
暗自咽了咽口水,心里暗骂方檬初生个病还真是麻烦,不仅性情大变。
特别是现在一副病美人的样子,明明让人觉得很讨厌,偏生因为长得好看,让她都不舍得他一巴掌。
目光落在他含笑的桃花眼里,心脏一下一下有力地跳动。
他忽然勾起唇来,嘴角噙着一抹带着狡黠的笑意,指尖落在她巧的鼻尖上面。
司风皱眉,他干嘛?
几近同时,他指腹往上轻推——
空气好像沉默了一瞬。
半响,他满意地笑了一声,道:“司风,你好像一头猪啊哈哈哈哈!”
安静的内室被他的笑声破静默,轻轻的,带着愉悦。
司风:“......”
谁能把这个疯子带走!合着他整了半天,就是为了给她整个猪鼻子!
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
气死她了!!!
作者有话要: 司风:男人喝多了,才是最可怕的